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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平乐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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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平乐的朋友)
“衣服和饭都送到了,你还不回去睡觉?”平乐边吃边说,说话的时候依旧不看我,不过这样也好,他不看我,我才能明目张胆的好好看他。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还觉得挺有意思。
“我不回去了,陪你们一起蹲坑。”我说。
“你明天不是还要接班盯一天?”平乐终于抬头看我,目光正和我对上,我的心竟然怦怦直跳,真是要疯了,为什么我变得这么不正常了?
“一会儿在这儿眯一会儿就够了。”
平乐盯了我一会儿,最后吐出一句“谁管你!”就又继续吃饭。
其实我只是因为看不到他就不踏实,只有这样待在他身边才觉得安心,但是我又不能这样告诉他,毕竟那边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我才不会真相信他耳朵不好使什么都听不见。程诺啊程诺你真的无可救药了,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一旦爱上便会无可救药的强烈?
“平乐……你小时候的梦想还算数吗?”
平乐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抬头愣愣的盯着我,眼中似乎有很复杂的表情,只是我不能准确的读出来,沉静了片刻,他又继续吃饭,用塞满食物的嘴含混不清的撂下句:“儿时有什么梦想?那么久的事情,谁会记得?”
“呵呵。”我干笑两声,“我在旁边眯一会儿,天亮之前叫我。”
“不管!”
平乐这小子还真是说到做到,说不叫我果然没有叫我。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上盖着我让平乐穿上的那件外套。心里忽然不再那么酸酸的难过,可能平乐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我,至少他把我带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至少他乖乖的穿了我给他带来的外套,至少他在夜里给我盖上了外套,至少,他看到了我的心。就算不接受,也没有完全践踏。
出去吃了一个早饭,七点孙勇智来的时候,我也装得刚到的样子,路俊男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平乐则鄙夷的用眼白看我,唉,我这卑贱又虚伪的人生呐……我还是那个自尊自爱又诚实可靠的人民警察么?说实话我还真挺鄙视这样的自己的,但是还是要这样去做,又像魔障了一样了。
连续三天蹲坑,把自己累瘦了,倒是把平乐那小子给养肥了,红光焕发的。累的还不只是身体,每天晚上为了找个借口给他送夜宵也真是累死了我不知多少脑细胞,心好累……虽然这小子对我还是爱答不理,但每次都把我带来的夜宵吃得干干净净,我也就犯贱地觉得很欣慰。
我现在已经堕落到自己都无法直视自己,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尊严”这个词,不然悲伤就会源源而来,可是我就是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接近这个小子,只要一看到他,什么尊严什么堕落通通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觉得眼前什么都美好了,只要能跟他呆在一起就行。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等到目标人物出现,并顺利抓获了。
难得正点下班一次,当然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于是下班又屁颠屁颠涎着脸蹭到平乐面前。
“平乐,你下班打算去干嘛?”
“朋友过生日,去赏脸露个脸。”平乐一副兴趣缺缺又不屑的表情。
我忽然觉得平乐那些朋友跟他做朋友真是件可悲的事,基本上和他做朋友就等于是践踏自己的尊严吧。好吧,关于这个,我承认我是没有同情权的,因为我现在过的就是完全践踏着自己尊严的卑贱人生。
“哦。”我失望地应了声。我是个不擅长找借口的人,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再死缠烂打下去。刚才还满怀期待来着,又被轻易打击了,虽然现在已经被打击惯了,但还是有点小小的郁闷。
“你要一起去吗?”平乐突然问。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真是麻烦。”平乐不耐烦地拽起我就走。
被拖出了市局大门,我才总算理清状况,赶紧拉他停下。
“哎,你朋友我又不认识,我去多不合适。”
平乐依旧没有放手。“计较那么多,你活得累不累?”
好熟悉的一句话,我忽然记起在山上的李子树上平乐就曾经说过同样的话,还有这样被强行拖着的感觉也好熟悉。一时间眼前这个人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任性妄为不顾别人感受强行拖着我跟着他的步调走的平乐了,就像又回到了在山里的那些日子,这是不是说明平乐已经开始有点接受我了?是不是说明我还有希望?万里长征是不是也算是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我的心里忍不住窃喜。
就这样继续任由平乐拖着,抬头望向他的侧脸,他那张扑克脸上也挂上了邪邪的笑容,终于不再是冷若冰霜。
然而当我们到达他口中的朋友家时,我发现我完全错了,万里长征我非但一步没迈出,反而退后了几百步。过生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说过他一直喜欢的人——古语。他带我来这里应该只是想让我死心吧。心情骤然变得沮丧了起来。
古语自打我一进门就用恨不得杀死我的目光瞪着我。我迎着他的目光回看他,这种时候如果避开目光就代表输了,就算沮丧气势上也不能败给古语,不然就真有种把平乐拱手相让的怯懦感了。干警察这几年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各色人看得多了,还没那么轻易被一个眼神吓退。最终的结果是古语的眼神从愤怒转为了哀怨。虽然觉得人家生日的日子这样对人家确实有点过分,但就是不能忍受在古语面前拜了下风。
无意中瞟到了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平乐饶有兴致的表情,才突然明白,这家伙完全就是故意拿我们俩寻开心的吧,这个人的心到底是有多阴暗!
古语的朋友陆陆续续地都来了,其中也不乏一些衣着光鲜的明星,古语忙着去应付他们也就无暇顾及我了,于是我开始打量起古语的家来。他家还真是大得有点奢侈,看样子不像跟父母住的样子,难道……是跟平乐?我被心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印证心中的这个猜测,或者说更多的是希望推翻这个猜测,我开始职业病大爆发在古语的家里仔细观察起来,寻找着线索,拿警校和刑警队学到的刑侦技能来侦察奸、情,还真是觉得有点侮辱了自己职业的感觉。
古语的家是座两层的别墅,一层除了大客厅、开放性厨房和餐厅,还有一间工人房,基本上没有什么房间,卧室都在二层,顶层是阁楼和大天台,地下是车库、娱乐室和一间练歌房。趁古语顾及不上我的时候我把这些地方都侦察了一遍,连卫生间都没放过,唯独二楼的卧室这种私人空间不方便接近。正望着二楼发愣,企图在一些小细节上寻找点蛛丝马迹的时候,肩上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下,回头发现平乐正站在身后,刚刚明明见他跟古语一起去招呼几个他们共同的朋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你鬼鬼祟祟的在干嘛?”他问。
“没干嘛……”我摊摊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平乐笑得很邪,“真的没干嘛?我跟你很久了。你很想进去吗?”他指着二楼的房间。
“乡下人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好奇不行么?”我抵死不承认,真是失败,被人跟了这么久竟然完全没发现,真给警察丢脸。
平乐显然没有相信我这拙劣的谎言,但是也没再继续揭穿,而是换了别的话题:“你的生日是不是也快到了?”
他不提醒我都快忘了,默默算了下还真是很快了,还有整整一周。“你怎么知道的?”心中不免又有点小惊喜,平乐竟然会知道我的生日。“你那天有事吗?”我满怀期待的小心试探。
“有!”平乐回答得相当干脆,一秒钟都没犹豫一下,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把我的小希冀无情地捏碎成小渣渣。
“哦。”我蔫蔫地应了声。我今晚已经被平乐打击了好几次了,但还是一次一次的摇着尾巴谄媚地围着他转,人生真是已经卑贱到完全没尊严可言的地步了,如果这样能让他心里对我少一些芥蒂,那么我心甘情愿,只有这样对自己催眠才能让自己坚持下去,因为害怕一旦我缩进壳里,再出来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走了。”平乐拉扯了一下还在徒自伤感中的我,就径自往外走。
“去哪儿?”我赶紧收拾心情跟上。
“回家睡觉。”
“不是才刚来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了只是赏脸露个脸,已经露完脸了。”
我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好起来,因为我捕捉到平乐话里面的一个信息点,他说的是“回家”睡觉,是回家,所以这就是说他没有跟古语住在一起了,再加上我刚才在古语家里确实也没发现什么平乐的明显痕迹。他没有留到party结束,是不是说明平乐对古语其实也没有特别好,所以也没有那么喜欢吧。虽然觉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古语的痛苦上是件不道德的事,但是这样对自己催眠的话心情就会变得莫名的好,这难道就是……吃醋了吗?
走的时候,看到古语用愈发哀怨的眼神瞪着我,我的心情忽然莫名地觉得还挺爽的。还真是不一般的孩子气。
“还没吃饭,我们去外边吃饭吧!”心情大好起来的我又开始得寸进尺地涎着脸对平乐说。
“不想吃外面的东西。”
“那去我家?”
“不想去。”
“那……去你家?”
“不想让你去。”
“……”这人怎么这么别扭,我才刚刚建立在别人痛苦上好起来的心情……唉,我觉得在平乐面前我的心情就像在坐云霄飞车,这大起大落的真心折磨人呐。
“那就各自回家吧。”我妥协。
“你就不想多陪我一会儿吗?”平乐忽然变得煽情起来。
“嗯!”我的心扑通扑通地激动起来。
“很不巧,我没有同样的想法。再见!”他忽然收敛笑容说,说完头也不回摆摆手走了。
这是什么人呐!他是觉得把我的情绪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好玩吗?幼稚鬼!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像恨,他真的可以不恨我了吗?我觉得又看到了一点希望可以支撑我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