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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抢亲 三 ...

  •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天十二个时辰就像被焦糖偷走了一半,剩下的六个时辰,二个人一平均,每个人只得三个时辰,又要睡觉又要吃饭,又要发呆,又要练功要骂白痴要装可怜要粘粘糊糊,还要抽来打去,最后又要读书,三个时辰就全没了。

      半年的时间,二人一路走来,仙道的口水浪费了不少,流川的白痴述说了无数遍。眼见着到了京城,仙道却渐渐沉默了起来,流川一开始还没在意,过了一些时日,但觉得耳根突然清静起来浑身居然觉得不太适应了。回想一下原因,竟然是仙某人有几天没在旁边叽歪了。

      “这白痴,莫非生病了”?流川心里小声音嘀咕

      又仔细观察了一天,果然觉得仙道精神不济,一付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喂”,流川用脚踢踢他

      “嗯”?仙道居然没再乎用脚踢他这回事。

      “你怎么啦”?流川淡淡的问他

      “嗯”?仙道看看他

      “有心事吗?”

      “没有”短暂的答复。

      流川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于是转身练剑之前跟他说,“对了,再过几天你就要科考了,我送你到京城来,目的也达到了,明天我就离开吧”

      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去院里练功。

      怕什么,就来什么,仙道到了京城,已经心存担心,怕的就是流川护送他已经到了目的地,是否会随时离他而去。果然,人性真是尽在算计之中。

      仙道有些不满,难道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他真的无动于衷?这几天来,自己表现的闷闷不乐已经够明显的了,难道非要自己明目张胆的说出来?想到方才这人装模做样的问上二句,就不再追问下去了?仙道有些生气。

      “流川枫”,仙道大声喊到。

      虽说流川练剑的姿势很好看,就算仙道是个对武学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来说,也能看出流川练功的时候,招式沉稳,凌利洗练,过多的花样和繁琐基本看不到,但觉招招直奔要领,步步为营,颇有碧空如洗,日月同辉,江河奔流,无穷无尽之意。

      仙道曾问过流川,“小枫,这套剑法舞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啊”?

      流川鄙视之,白痴,剑法不是用来舞的,更不是好看的。剑是杀敌的剑、功是制敌的功。看着好看的,那叫白痴剑法。

      哦,仙道点点头,也是,那这套剑叫什么名字啊?

      流川有些茫然,本门武功肯定是有叫法的,可是,师傅一向对徒弟们的文化知识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虽是教了不少功夫,却并不强调其名称,徒弟们本来就对文化功课头疼加脑热,导致识字不多,况且剑法,拳法,轻功,内功其名称又总是揪揪怪怪斯斯文文的那么拗口。所以大家不是很能记住。

      青云山的武功就是在实战之中练习出来的,几个师兄弟就这么站在一起开始群殴,师傅一边传授一边演练,见招拆招,见式解式,遇上不顺眼的时候,把每个人揍上几下出出气。拳先是乱打,逮到哪里揍哪里,鼻青脸肿是天天有,有愁的报愁有怨的报怨,就是没仇没怨的也逮着往死里掐。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拳没练出来,每个人却练了一身皮糙肉厚,大大增强了抗击打能力。后来渐渐挨打挨得多了,反击的同时也知道了往哪里打才是才有效的最省劲,最厉害,或是看上去厉害的。剑,就是这样砍,上下翻飞首先不能伤了自己,再者,要让剑听自己的话,指哪儿打哪儿,收放自如;轻功呢,没啥决窍,再好的内力,不如体力,有了好的体力做基础,再配合内力的调息,才能练好本门的轻功,所以一开始,轻功就是跑出来的,因为拳和剑练好了以后,伤人事件屡有发生,有时候一个人揍一群人,一群人狂奔逃命;有时候是一群人揍一个人,一个人撒压子满山遍野的乱跑。后有追兵,也许前还有人拦截,这跑得不快能行嘛?被逮到了,又是一阵乱殴,皮再厚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跑得虎虎生风,跑的平步青云,跑得飞流直下,跑的云开日散,跑得春暖花开,跑得白雪皑皑,直到跑到最后,一群人奔跑的速度尤如一千头羊驼呼啸而过。。。

      等师兄弟们再大了些,功夫练得像模像样了,打人不过瘾,每个人都揍遍了,套路和掌法太熟悉不过了,往往到了最后,才举起手来,对方都已经知道往哪里躲了,没意思。于是转移目标,瞅上了青云山谷深处的野兽们,大的先暂时放一放,先仅年幼无知的欺负欺负,找到一只小猿猴打了一顿,猴子小,本年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一只,猴姐猴哥们都宠惯的很,每天丰衣足食吃饱了睡,睡醒了晒晒太阳,小日子过的就像睡在香蕉床里,身体长得滴溜圆,可富态啦,可怜的小猿毫无还手之力,抱着小猿脑,撅着肥屁股任他们蹂躏,什么时候吃过这个闷亏啊,鼻青脸肿的滚回洞里,哇啦哇啦,稀里哇啦的表达了半天,捶胸顿足,嚎淘大哭。小脸都哭成了雨打的芭蕉叶,猿毛湿辘辘的嗒啦在脑袋上。猿猴哥哥们不干了,这也是一群正值青春年少的猿猴们,这谁啊?居然如些大胆把它们家小宝贝儿弟弟欺负得都不成猴样了?于是一阵暴怒。众兄弟冲了出来,窜上树枝的最高点,自上而下寻找那几个肇事者。

      几个人类欺负完小猿猴正寻思着找个稍微大些的野兽来练练架,所以一时并未离去,猿群们在树上远远的看见了,吡哇哇询问猪头小弟,小猿猴呲哇呲哇的点头摆手吡牙咧嘴的指向他们。确定目标之后,猿兄们一同俯冲,几个纵身便将这帮小子围在中间,人类正在左顾右盼寻找下一个挨打的对像,但见从天而降若干庞然大物,哇,站起来黑漆漆的遮天弊日,好慎人。于是,猿群拍打着胸口,呜。。。。。啦。。。。啦。。。狂叫。震耳欲聋的响声在山谷中回荡,震得师兄弟们头昏眼花,声音尚未完结,猿兄们首先进攻,开始了一场猿人大战。

      论身手,猿本来就是敏捷非凡,且力大无穷,尤其是在丛林地带,跳跃闪腾那是拿手好戏,加之有几分头脑,师兄弟们吃了不少亏,刚开始被打的人仰马翻,为首的粗壮黑猿一把掌就能打翻一群人,猿猴追着人类跑。

      师兄们终于意识到欺负弱小的惨痛下场,意识到各自为营的不可取必,意识到团结就是力量,意识到兄弟齐心,其力断金,于是奋起反击。蹭蹭拔出宝剑,围成一圈,上前厮杀。

      猿的头脑相当够用,一看这群类人猿亮出了家伙,心里也有些寒战,毕竟被那亮闪闪的的东西砍上,其结果也可想而知。于是,倒过来,一群人追着猿猴跑。

      当然,以目前的脚力,他们绝对追不上猿猴,只几个跳跃,猿猴们如一片潮水般退去,消失的半点不留踪影。

      师兄弟几个相互看看各自的惨样,跺脚顿足,发誓一定要练好武功,以报今日之仇。

      于是,这群师兄弟每日来找猿猴滋事,竟慢慢的变成了练功的必修课。师傅也不管他们,自从这群孩子长大习武以来,这师门里就没一日清静过,连带着家里那口子的密音诵,这么神秘高雅风潇洒倜傥的独门功夫,最后都给演绎成了伏魔狮子吼。师傅一点儿也不担心徒弟们有半丝损伤,窝里斗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放出去面对一群敌人的时候,却是一个比一个护着彼此。何况这群人丢到山谷里,不伤害动物就算好的了。一身蛮力无处发泄,去谷里斗斗,总比相互死掐的好。师傅暗自为谷里的动物们祈祷,希望伤亡有限,以保持生态平衡。

      谁知就这样打打闹闹,居然人猿相安无事的相处起来,刚开始二群生物互持敌意,企图将对方打翻。谁知到了后来,人师兄发现与猿打斗居然能事半功倍,无论从力量还是从速度上都远远的超过了与人打斗时的成果;而猿兄弟们发现,这些人类其实属于欠揍型,并且也仅仅是欠揍而已。因为自那之后,每每这群人上洞来滋事,身上从来不带兵器,只凭一双肉掌与他们对打,顶多打急了眼,从地上捡根树枝与他们周旋。猿猴瞧出他们并不恶意,只是每日舒活筋骨,你来我往,一来二去,有时山谷里的香蕉树成熟了,这群人还帮着砍些香蕉整枝整枝的送到山洞中来。猿兄们心里也有了数,正好这谷中食物充足,天敌也少,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难免也是长了一身肥膘,那个最小的兄弟就是例子,再不锻炼可真的是要得肥胖症了。倒不如同这几个人类耍耍,也算是强身健身之用。正好,人猿一拍即合。

      渐渐的,人猿打斗继续,但更多了几分嬉闹的成份。

      猿猴教他们在林间跳跃,其实说教自然也不是真教,只是在前面领着他们从一颗树跃去另一颗树,或在后追赶他们,往往后有追兵的力量是巨大的,前面的人才能充分发挥其潜藏力量。

      力量训练是每天必备的项目,通常是几个人抱住一只猿,然后大猿暴吼一声,四肢一抖,将他们悉数甩开。他们乐此不疲的重复着这些,当摔跤,当角力,从力量上赢得过猿自然是不可能了。但就每天与猿的力量嬉戏中成长来看,在与人的对抗中,这种力量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一年的时间内,每个人的功力都突飞猛进,来年师傅一考试,居然发现这帮傻小子的武功在这一年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着,最难练的鬼影伏行轻功居然平均水平都在七层以上。要知道,此轻功总共才九层境界,想练到第七层正常得耗费十年以上的时间,可自己手上的这帮孩子小轻松就练到了第七层。对于这帮傻小子糊里糊涂的练功方式,师傅只有黯然神伤,难道,自己还不如一群猿?师傅第一次沉默于自己的教学方式,站在山顶上,只能迎风流着老泪,任泪水肆意的在一张老脸上爬行。

      暗地里,他曾去谷里山洞慰问过这群猿,但见猿洞里堆满了香蕉,大小青黄,几乎铺成了床垫,猿兄弟们好不惬意。猿猴们见一老者站在洞前,也不进来,却并不感到奇怪,该吃香蕉的吃香蕉,该揉肚皮的揉肚皮。这一年来,它们见的人,比见得猿还要多。

      师傅一抱拳,大声对着洞中说:“感谢各位猿兄,祝我众多徒弟修习武艺,若有用得着我安西一门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等必定全力以赴”说完作一作揖。

      猿听不懂人话,但觉这年长之人,模样温顺,身材富态。和最小的弟弟有几份相似,话语温柔委婉,于是从洞口里伴随着吡哇二声,飞过来一个香蕉枝,全是黄灿灿的大香蕉,猿猴表示友好,请安西吃香蕉。

      “哦呵呵呵,谢啦”

      安西扛起香蕉,健步如飞的上山去了。

      文接前面:

      仙道问流川这是什么剑法,只见流川迷迷朦朦的居然半天没说出来,估计这小子也是只知练剑却并不知名称,于是信口道,“我看你这剑练起来,尤似碧空如洗,干脆就叫洗空剑吧”

      流川挠挠头,小声嘟囔,“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那你又想不起来了,所以就听我的,就叫洗空剑吧”。

      “。。。。。”反正叫什么都无所谓,剑还是这么练,洗空,洗碗,洗衣,洗澡的只是名称而已。所以,管他叫什么呢。流川不管了,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往常仙道见流川练这套洗空剑的时候,都会觉得心情舒畅,但觉赏心悦目天下事,意随心动剑中人。可今天,心里有心事,隐隐憋着气呢。

      “流川,我问你句话”,仙道板着脸

      “哦,问吧”,流川一套练完,正在擦剑。

      “不许看剑,看着我”

      流川挑了挑眼神,“哦,看了”,瞟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擦那把剑

      仙道怒,一把抢过他的剑,大声叫,“不许看它,得看我”

      流川愣,又看看他,摸摸自己的头,“没什么好看得啊,又没有变形”

      又摸摸他的脑门,“嗯”,温度正常

      抽回了剑,流川信步走回屋里去,回头对着怒气满满的仙道说,“有话进来说吧,不要在院里喊叫,别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白痴”。

      仙道大怒,跑回屋里,随手关上了门。碰的一声,声音稍大。流川皱眉,瞧瞧他。这张俊脸憋得通红。

      “说吧,你闹哪样?几天前就开始不正常,到底发哪门子的疯”,流川冷冷的对他说,乱发脾气的白痴,他可不要。

      “咦,你已经注意到我的不寻常了吗?”某人由一张气得脸通红的脸,居然瞬间位移放大至了流川面前,脸上竟然呈现出一种名叫可爱的色彩。

      流川感觉一张大脸在自己眼前嗖的一下变得好大,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连后朝牙都能看得清楚,要不要这么贴近啊?真是白痴

      “嗯,注意到了,你话变少了”

      “就是”,声音里带了几分埋怨,“也不早问问人家在想什么” ,再带了几分扭捏。

      流川背部汗毛孔放大了些。

      “说话,白痴”,强忍住心中翻江倒海般想伸手抽他的念头,再退后一步。

      “流川”,故意将尾音拖长,“你看京城到了。。。”一瞬间,流川好像看到了小仙勾起了兰花指,再睁睁眼,哦,是错觉,还好,是错觉。流川揉揉手腕。

      停顿半天,流川等了会儿,还没下文,禁不住问道,“然后呢”

      “你。。。接下来。。。我过些时候就要参加科考了,那你。。。,我们。。。”,原来才思敏捷口若悬河的仙某人,居然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流川听了个似懂非懂,半天没搞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于是,开始恼火,揣了他一脚

      “给我说人话”,流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喂,痛耶”,仙道挤挤眼睛,硬是没挤出眼泪来。

      “再过几天,我就要科考了,那个,等我考完可好?”

      “。。。。。。”流川不知为何

      “等我考完,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流川迷糊,“一起走?走哪里去”

      “随便哪里,天涯海角”

      “你跟着我干嘛?”

      “我,我,我想跟着你”

      流川想想,“不行,我不能带着你”

      “为什么”,仙某人尖了嗓子

      “我一个人单独惯了,而且师傅让我出来是厉练的,带着你,很麻烦的”

      “不,这不是理由”,仙道捂耳,他才不听呢。

      流川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很狗血,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生病了,我才救了你,而且你身上没钱,人又笨,所以才护送你到京城。干嘛非要我一直陪着你呢?我不干,我不想带个大麻烦在身边”

      捂着耳朵也能听见。

      无视旁边泪眼朦胧已经哭成一张大花猫脸的仙道,流川继续说,“这二天我就走”。转身出去,没再理仙道了。

      痛哭流涕,捶胸顿足什么的已经无法表达仙道的悲伤之情。他感慨:自古男颜多命簿,男有情来君无意。

      恨苍天,恨大地,恨自己,恨流川。

      恨苍天是因为,那天被抢劫了,为何苍天会下了一场大雨,以至于自己淋生病了;

      恨大地是因为,流川别的地方不去,为何独独来到了自己倒下的那间客栈,救了自己;

      恨自己是因为,刚才,刚才,为什么,为什么不向他表白呢?其实让他带着自己走的意思很简单啊,很简单啊。

      恨流川是因为,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啊?你不是天天骂我白痴吗,天天骂,经常骂,不白的人也给骂白了啊指望着你黑些能聪明些呢,结果,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啊。。。

      仙道恨了一夜的东西南北中,天快蒙蒙亮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隔壁房的流川心中没多想,倒是睡了一夜好觉,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就起床了,迷迷糊糊坐在床边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干脆现在就走吧,听动静那白痴还没起床,省得让他看见了又不依不饶的。

      于是起床收拾了一下,留了几句话给掌柜的,结了房钱,让他跟一起来的仙道打个招呼,就此别过了,想起这白痴身上也没银子,,顺便丢了一些银两给掌柜,让他交给仙道。

      走时回头瞟了一眼仙道那间房的方向,先才起床时,没搞太清楚,只想着先离开下,现在总算清醒了一些,心中隐隐有种狗血转化为鸡血的感觉,呐闷,不想了,于是掉头离开。

      自然,可想而知的是,当仙某人晌午起床后,摸摸腾腾洗漱完毕后,踱步出去吃早中饭时,得知这一消息时,那一声响彻云霄的狂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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