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望》别芽非花

4、墨马图

　　文山明水居中，一副画卷被一双苍劲大手缓缓展开。
　　一匹烈马凌起腾空，浑身呈乌黑之色，洒脱大气。皮毛光滑。纵观全图，给人以大气、张狂之感。只着一眼，便可知是名驹无疑了。在图的右下角，蝇头小字清俊秀丽，上书：一三五七九年。落款二字为黄虔。
　　“哼，先生给他送去了六十七张请帖，他才送回来一幅墨马图。还不是他先送来了一幅美人图，招惹了先生，却还不准先生拜望，只能他亲自来。先生的请帖向来千金难求，他呢？连个影都没有……”小鱼望着伏在画卷上一脸痴相的单何予，低声抱怨着。
　　一声高呼，小鱼顿觉天旋地转起来。却看见先生脸庞不足盈尺。先生这是在——抱着我转圈？难以遮掩的喜悦在单何予的脸上跳跃着。“先生，你放我下来。虽说我是个男的，但这也……”
　　单何予将小鱼放了下来，但仍是止不住地笑着：“小鱼，我只是太高兴了。”平时的先生虽不至寡语，但这么疯癫也——难不成，是被附体了？
　　“先生，您没事吧？”小鱼试探地看着单何予五官深邃的脸。
　　“不到一年就能见黄虔了，怎能不高兴？”单何予浓眉舒展，眼中笑意涟涟。
　　小鱼不解。难不成先生是想见黄虔想疯了吗？“嗯？明明画上什么都没有写。”
　　“这个图是什么？”单何予止住了笑，正色道。脸庞虽不算天人之姿，但俊朗有如谦谦君子。
　　“墨马图啊！”果然先生是被人俯身了。这么简单的问题竟也要问我。
　　“正是。墨马有可称乌驹，意为，无拒。”
　　小鱼恍然大悟，追问道：“那先生为何不现在前去？”
　　“这便在这题字上了，一三五七九年，均为奇数年，谓奇年，即位期年，也就是说一年为限。”
　　奇年乌驹——期年无拒。果然是个奇人，看来我单何予不枉遣小鱼走了这数遭。其实，我更好奇的是，那个画中美人又是谁，而那眼中的气势又源于何。

作者有话说

　　ps.关于期年，此处读为ji【一声】年。是古代文言中常用的表达一年的词语。
用法可参见《邹忌讽齐王纳谏》中的“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