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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失去的思念 ...
四十六.失去的思念
***
我一直以为,行尸走肉比活着要幸福。
***
我并没有醒来。当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就在这片空白中漂浮时,我就隐约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因此看到阿飞像是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并不感到惊讶。我只是担心,在维持着表面冷静的同时仔细思考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我在鼬的月读下失去了意识,而如今阿飞出现在这片似乎是幻象空间的地方,我不得不怀疑我落入了最糟糕的境地——鼬把我带走了,带到了阿飞面前。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造成的影响是无法预料的。我安静地观察着从空白中慢慢显形的橙色面具,抱起手臂冷冷地打量着那个黑袍的人影。首先是鼬——即使他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怀疑他的痛苦比他表现出来的多出太多,不管是殴打佐助还是对我用月读,必定都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还带着一丝孩子味的少年了,几年在外的打拼下把他磨练得更加心狠手辣这点是没有疑问的,把我心里最痛苦的伤口挖出来鞭打这样的行为也做了出来,这是我料想不到的。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苦笑,应该说鼬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吗?
再者是牧野和卡卡西。他们不了解宇智波族内的纠纷,不了解当年宇智波和木叶复杂的关系,他们只是因为我的坚持和对鼬的旧情才和我一样相信他的好……而如今,鼬重伤了卡卡西,如果又把我带走,牧野和卡卡西会怎么想呢?
而最重要的是佐助。我想要改变他的命运,因此我多少向他透露了那晚的真相,但如今鼬所作出的事情会让他陷入怎样的状态?迷茫,质疑,痛苦,怨恨?
我微微睁大眼睛。“所以,”我看着面前的阿飞,目光冰冷,“这都是为了佐助,是吗?”
阿飞跑向我的动作顿在一个滑稽的瞬间,张牙舞爪的动作像是被定了身。过了好几秒,像是他才刚刚反应过来似的,他在半空侧过身倾斜着身体学着我的样子抱起手臂。“哎——小二又让阿飞出乎意料了,阿飞还以为小二会问这是哪里,鼬在哪里,或者鼬把小二带去了哪里,为什么鼬要这么做,或者是小二哥哥的死的事情呢!”他做出天真地样子点着面具上脸颊的位置,“阿飞想了好多可能性,小二果然很特别啊!”
我平静地听他提起千水,没有任何反应。心中难以置信地不起波澜,或许是潜意识里料到了他会提起他,又或是之前鼬给了我足够的刺激,麻木的心脏已经无法对任何事情做出应有的反应。更何况,阿飞是真正的凶手这个事实,这几年里已经在我心里流转了千万遍。“我不需要知道这是哪里,反正已经落在你手里了。你让鼬把我带走,是为了佐助,不是吗?”
“嗯——小二超——可爱的!”阿飞盘起腿坐在空中,打量了我一会儿,像是做了决定一样用拳头敲了敲手掌,声音活泼愉快。“阿飞喜欢聪明的孩子,就像小二这样的!”
我没有说话地站在原地。
阿飞胡言乱语地又吵闹了一阵,看我再没有反应,总算开口。“因为阿飞超级好奇的啊,佐助会不会也是小二这样可爱的孩子呢?”
“什么意思?”我微微警惕起来。
“因为小二你啊,已经帮佐助尽可能地在木叶长成一个大孩子了哦,可是再这样下去佐助就被关在盒子里了!”阿飞挥舞着双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纸盒,啪的盖上盖子,“而佐助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阿飞就看不到了啊?”
我皱起眉,盯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变戏法似的把盒子揣到兜里在从另一个兜里拿出来,我闭了闭眼睛。“阿飞,你能用你真正的性格来和我对话吗?”
空气似是在一瞬间冷却下来。阿飞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灵活地转着四方的盒子,一圈一圈,盒子毫无规律地旋转着,却怎么都不会掉落。我在这片寂静中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莫名的气压让我一瞬间回到落雪的冬夜,在一片雪白的空地中,阿飞眼中让人本能感到畏惧的光。我挺直背脊,看向阿飞的方向。“小二果然很聪明啊。”阿飞慢慢抬头,摸着下巴没有看我,“可是阿飞不想呢,因为阿飞看着小二长大,也是很有感情的!”
感情?想要夺取我所拥有得一切的感情吗?我在心里笑了笑。“你想要鼬把我带走,让佐助失去依靠,痛恨鼬带走了我,以被逼到绝境的心态来变强大。”把手放在兜里,我闲聊一般地说着,放松地站在原地。“而我需要被除掉。”
“Bingo!”阿飞对我举起一个大拇指,但接着又伸出食指晃了晃,“后面的部分错误!”他转过身来对着我,翘起腿在空中摇晃着,“记得阿飞和小小二说过的勇者小队吗?阿飞决定不但破例让小二晚点入队,还不会扣除小二的入队好礼哦!”他夸张地挥手比划着,画了个大大的圈,“超棒的礼物哦,小二好不好奇,想不想要?”
我失笑地看着面前的人如同几年前一样用劣质地手法做着推销,慢慢吸了口气,侧头抬起头抓了抓头发。“阿飞想要杀掉我我也不会奇怪的。那么阿飞为什么改变了主意,要让我加入重建世界小队呢?阿飞又怎么确认我会加入呢?”半真半假地学着他的语气,我想要坐下来,身边却突然出现了把椅子,我便坐了下来,手肘搁在扶手上撑着脸颊注视几步远的阿飞。
“因为小二不得不加入呀!”阿飞很愉快地说。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挥了挥手臂,“小二觉得这里是哪里呢?”
“你用幻术创造的地方?”我微微眯起眼睛。
“小二一定还不知道,写轮眼拥有可以进入人类意识的隐藏功能吧?”阿飞唱歌似的说。“并不是每个宇智波都能做到呢,毕竟意识什么的,要准确找到要很麻烦的呢——但是阿飞可是超厉害的哦!”
我怔了怔。几个念头闪过脑海,我感到身体发凉,但内心的愕然迅速褪去。阿飞是个宇智波,这个我在初次见到他时就有过这个怀疑,此时被他亲自证实了并不是太过意外。既然他是个宇智波,那必定是比我年长至少十年左右的忍者,或许是宇智波族流落在外的族人。“那么,这里是我的意识。”我说。
“对啦!阿飞进来后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有可能不用杀掉小二这样可爱的孩子了,是不是很棒呀?”阿飞圆滑的声音里有种让我极其不安的东西逐渐清晰,我意识到我无处可逃。“阿飞发现,不同于其他人……小二有两个意识海呢!”
我想我的表情在那一瞬间一定打破了冰冷,显露出我的惊讶和疑惑,因为阿飞接着就活泼地和我解释起来:“一个是属于小二的意识海,而另一个破破烂烂的,阿飞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呢,小二知道吗?”
破破烂烂的?
第二个意识,难道是……那个前世的意识吗?
我有点恍惚地垂下眼,试图从记忆中翻出一点一滴关于那一世的记忆。我知道我有过一个过去,尤琓和我来自同样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我死去了,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带着剩下的那些重生在了这里。那个破破烂烂的意识海,或许就是上一世残缺的记忆吧。“这就是你发现的有趣的东西吗?”闭眼晃掉多余的想法,我警告自己不能这样走神,抬起眼时隐藏起所有的思绪。
“不止这样哦!阿飞还发现有人来过这里呢,还在这里造了一个有趣的大袋子,把那个意识海都装在里面呢!”手舞足蹈着,阿飞的语气兴奋地描述着。“只要我把这片漂亮的白色挑一些扔到袋子里,小二就再也不知道这里藏着什么样的回忆了哦!”
“那么小二猜猜看,如果我把小二的这个意识海也全装在袋子里的话,会怎么样呢?”
我猛地抬起头,慌乱地对上阿飞血红色的眼睛。
惊醒时我条件反射地抬手击向身边的人,睁眼想要翻身坐起,却在一片黑暗中被人攥住了手腕。被人强行摁回柔软的平面,我喘息着瞪着这片黑,感到眼睛痛苦地酸涩着,抬起有点颤抖的手轻轻摁了摁,眼睛似乎被绷带缠住了。抓着我的那只手见我没有别的动作便慢慢放开了,接着随着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我可以感觉到那人拐了个弯,然后打开了一扇门,接着就没什么身影。
我仰面躺在这张床上,茫然地摸了摸身上盖着的被子,感到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是这样躺着,这种感觉几乎像是自己是死尸一般,慢慢的在一片寂静中我感觉到一阵让我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恐惧感。用力蜷缩起来,我抓紧身上的被子,试图把自己裹得更暖和一些,好来逃避这种空白的感觉。
我在哪里?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我受伤了吗?
无知给我带来一种可以把人逼疯的暴露感,这种随时都会遭到袭击的紧张如同网一般纠缠着,把我层层包裹。厌恶这种感觉,这种自己似乎很脆弱的感觉,厌恶的几乎要反胃却无法逃避,我伸手摸索到床头的柜子,用力伸手一扫,器皿摔在地面尖锐的破碎声却让我感到一阵放松,至少它打破了这种让人窒息的寂静。慢慢坐起身,我摸着眼睛上缠得纱布,拿不准主意是否要把它拿下来的时候,门再次打开了。
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等待来人向我的方向走来。很沉稳的脚步声,速度不快,应该是个男人,而刚才那个离开的人应该要么是个小男孩,要么就是个女人。应该不是要杀死我,不然我不会在这里。我安静地等待着,感觉到那人站在我面前,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慢慢游移着注视着我,然后一只手的落在我的额头,慢慢摩擦着束在我眼上的绷带。
“啊呀,小二好乖呢,没有把绷带取下来呢,值得表扬哦!”男人的声音,但有些尖,或者说是那种夸张语气的关系吧,显得有些刺耳。
我皱起眉抬手拨开那只手,摸了摸绷带便摸索着坐到床边,双脚放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开口时我的声音有点沙哑,或许是睡了太久的关系吧。
身边的男人安静了几秒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不适,还有一丝假惺惺的意味。“小二不问自己在哪里,或者眼睛怎样了,却是要离开嘛?阿飞感觉好伤心——”
“闭嘴,你很吵。”用力皱眉捂住额角,我把头偏向一边,试图压下头疼带来的眩晕。“那么你可以告诉我我在哪里,我的眼睛怎么样了,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阿飞?如果不能的话就不要问这些问题,让之前那个人回来去掉这个绷带,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要离开。”
叫阿飞的男人似乎是在床边坐下了,目光仍然放在我身上。“小二每次都不按常理好好问问题,阿飞准备的帅气的台词每次都没办法说出来,超——过分的耶!”那语气里似乎有点哀怨的意味,拖着长腔几乎像个小孩子。
我沉默着想了想,叹了口气捂着有点痛的眼睛。“阿飞想要我问什么?你是谁?你为什么叫我小二?我的眼睛受伤了吗?”
“嗯,小二真乖!”阿飞开心地拍拍手,却是愉快地哼着,“阿飞看看要先回答哪个问题呢?阿飞是小二最好的朋友哦,阿飞最喜欢和小二一起玩了。”
我的朋友?我是怎么忍受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的?
“然后呢,小二是阿飞最好的朋友,小二是个很——聪明的好孩子哦!”
即使这样说,我也还是不知道我是谁啊。
“最后呢,阿飞做了阿飞答应小二的事情,给了小二入队好礼,永恒万花筒写轮眼哦!现在还不可以摘掉纱布,小二一定超喜欢的,不过小二现在会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了?没关系没关系,阿飞都会全都解释给小二听的,因为阿飞是小二最最好的好朋友哦——!”
我叹了口气,有些疲倦地轻轻揉摁着额角。无知的感觉开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感到痛苦。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听不懂这个人说的话,像是整个世界都残缺了一块儿,只剩下一些几乎没有意义的知识时不时跳出来,试着给这些问题一些残破的答案。我重新坐回被窝里,抿抿唇试着和这位我并不认识的好朋友搭话,从他毫无边际的胡言乱语里找出点我想知道的东西:“我为什么不知道我是谁?”
“因为小二用了禁术哦,就是这样——那么小二现在应该休息了哦,这里的病号表上这样写了呢——啊对,小二现在还看不到东西呢!阿飞会努力照顾小二的哦,只是在这之前,有个人想要看看小二,小二愿意吗?”
在这一串飞快的回答后,不等我说话,门已经被打开。脚步声很轻,我默默倾听着,推算这也是个男人,是个习惯于走路不带声音的人。在黑暗中,我莫名地看到了这个人的轮廓,慢慢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停在了我面前,化为一个比黑暗更深的色块。
我想要呼唤什么。微微张开嘴,有什么音节呼之欲出,却最终卡在了嗓子里,像是被夺去了声音一般。我只是坐在那里,面对着那个人寂静中的目光。
狗血洒下来。
失忆这点是笔稿里就决定了的,不过之前写得更狗血些。失去记忆是必须的,这样感情线才得以发展,剧情也才能继续,因为清楚阿飞想要做什么的小二是不会被允许活着的。然后哥哥的眼睛是阿飞一直在保管,这点可能很久以后才会在文中被说明。
顺说我总觉得我原本随手起的文章名称团扇家的一只二很不配我越来越正剧严肃的文风…………各位有没有什么建议之类的?新题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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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失去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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