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正月瑶景】重写 ...
-
——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是，愿望。
——……侍奉……我的王……
——比这个更强烈的愿望是什么？
——……更强烈的？
——是的哟！说出来吧，奴家会帮你实现的！
——……活下去……
——你的愿望是活下去？
——……是的……我想活下去！然后……再做王的臣子，侍奉……我的王！
——唔呒呒呒……奴家明白了。这就实现你的愿望。
——等等！你是谁……
——奴家说过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是你吗……【流血的女王】缥瑠花！
上治前二十五年，二皇子诞世，赐名【清苑】
上治前十七年，六皇子诞世，赐名【刘辉】
上治前十六年，长公主诞世，赐名【瑶景】
——节选自《彩云国王史》
九重山峦云萦，八方歌舞升平，七州贺礼呈敬，六部贵客逢迎，五宫灯彩通明，四面花火燎星，三元玉盘珍謦，二台钟鼓低吟，一轮皓月空灵。
今日正是元宵。
【练武晨
两个人正面对面静置于校场。
一阵风吹过，年老的那位陡然抬手，将刀置于胸前，刀锋朝外，明显是强招的启式。年幼者全身戒备，屏息地盯着他。
只见他挥刀就向年幼者头顶砍来，年幼者橫举宝剑，用力一推，将他挡了回去。而后年幼者手腕一转，向他小腹刺去。怎料他功夫了得，轻轻一跃就到年幼者身后，稳稳落地。年幼者立即转身挥剑，不想他老早猜到这招，以刀相挡，轻轻一挑，他道：“清苑王子，您输了。”
话音刚落，清苑手上的剑已被挑飞，铿锵两声插入地上的石缝。
清苑不恼反笑：“宋将军，老当益壮，首席将士的美誉还真是名不虚传！晚辈，受教了！”他拱拱手，一抓就将方才击落的剑拿起，反手一刺，喊道：“宋将军，再来！”
宋将军不慌不忙，转动手腕，架开来自清苑急速的剑，不断后退。清苑持剑的虎口被震得不断发麻。旁人见了以为清苑在进攻，实际却连接招也手忙脚乱。
不多时，清苑的剑再次被挑飞，插入地上的石缝。“清苑王子，请。”宋将军指着那剑，脸笑得和菊花一样。
清苑不多言，连忙跑过去，只是有一只手已将那剑拿起。“啊！父王。”清苑大吃一惊，算算时辰，也只是刚下朝而已。
“王。”与此同时，宋太傅拱手跪下行礼。
“太傅，快快请起。”戬华王虚扶一把，询问着，“不知吾儿清苑近日表现如何？”
“清苑王子的王家剑法可是在众皇子中乃是佼佼者，可比当年的王更胜一筹。”宋太傅欣慰地看着清苑。
听闻太傅的赞赏，清苑羞红了脸，急忙辩解道：“那是因为其他王弟尚且年幼，相信不出几年，他们必胜清苑！”
“吾儿不必谦虚，他们的表现，孤都看在眼里。”戬华王将剑还给清苑，牵着清苑就向宋太傅辞行。
“父王，有什么急事吗？”清苑跌跌撞撞向前走去，来不及欣喜父王的亲昵，父王过快的脚步让他有点跟不上。
“为什么这么问？”察觉到了清苑的窘状，戬华王渐渐缓下步子。
“因为父王往常下朝都是直接去御书房批奏折或者是去苍明宫……父、父王！清苑才没有得意向霄太师询、询问过父王的……事……”清苑沮丧地低下了头，“好吧，清苑问过了。”
“唔哈哈哈！”戬华从胸腔里迸发出一阵豪爽的大笑，伸出手大力地蹂躏清苑的头顶，“孤的傻儿子！”
“父、父王！”清苑闪躲着，发现无效后，撅着嘴任父王欺负，“父王，这么能这样子呢！”
许是清苑的表情逗到了戬华，戬华再次笑了出来。挪开手，将清苑紧紧拥入怀中，抱起，继续向前走去。
“父王……”清苑一手攒着父王的衣襟，另一手环过父王脖颈，放松身子，将头轻轻靠在父王厚实的肩膀上，唤道“父王。”
“嗯？”
“父王！”
“啊。”
“父王！”
“在呢。”
“我爱您，清苑爱父王！”
戬华王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继续走着：“啊，我知道。方才你练武累了，现在先休息一会吧。”
“啊，嗯，父王……”清苑听话的睡着了，也正是因为睡着了才没有看到戬华王眼里的温情，也没有听到戬华王的话：
“你表现的很好，清苑，呵，不愧是我的儿子！”
“如果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就好了，就没有多乱事了……清苑，你可千万别想你母亲那样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铃兰殿】
“姐姐！六皇子病了，请姐姐帮、帮忙召御医进宫！”
一袭白玉兰古纹双蝶云烟裙领口开的极低，露出丰满的胸部，肌若凝脂，面似芙蓉，一双勾人心弦的桃花眼镶嵌其中。一头金发绾成流苏髻，一支珍珠碧玉步摇斜插其中，鲜红的唇瓣微微上扬，好一个妖艳的女子。但她怀中的孩子脸色是异样的苍白。
“哼，还真是个狐媚子……你当初就是这样子勾引王的吗？”说话那人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泉水又匿着慑人的气息，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虽穿着素雅，但其腕上悬挂着的紫晶铃兰嵌珠玉镯，早已昭示了她的身份——第二妾妃【铃兰君】，亦是清苑王子的生母。其高高隆起的腹部又为她添了一份高贵。
“什、什么——姐姐！”铃兰君的话让第六妾妃——花晓曦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姐姐……呵呵，是你一个妓女可以称呼的吗！”铃兰君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周围的侍女全部跪下求饶。
“铃兰君娘娘，你骂我可以，但他可是六皇子啊！你就看在六皇子是皇嗣的份上，请御医吧！”花晓曦连忙俯下身子。
“啊拉，在一干妾妃面前，你啊我啊还真是没规矩！是视王规为虚影吗！到底是青楼出来的，真是败坏王风啊！”方才一直在里屋清点的第三妾妃【金盏君】，适时走到外厅给花晓曦扣上上了一顶大帽子，“姐姐，贵安。”欠身，向铃兰君行礼。
“金盏君姐姐，万福。”适才坐在一旁看戏的第四、第五妾妃立即欠身行礼，生怕被加罪。
“也是呢，到底不是名门闺秀，连御医都怕被污了盛名，不敢来了！啊，有可能是第六妾妃自己都没请过御医，就上到这儿给铃兰君添累。毕竟全王宫都知道第六妾妃可是一点……都不疼爱六皇子呢！”第四妾妃也不看戏了，选了阵营，开始煽风点火。
“可怜的六皇子……竟摊上了这样的母妃。听说第六妾妃还经常虐待六皇子呢，已经够得上王嗣案、了、吧？”第五妾妃赶紧接话。
“……”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花晓曦已经被吓得面色发白，都上的步摇叮铃作响。
“够了。”铃兰君发话了，三个妾妃行了礼就找空位坐下。比起煽风点火，她们可更乐于看戏，只要别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就行。“第六妾妃今日做客本宫【铃兰殿】，不就是知道王要来了吗！听雨，宣御医。”挥挥手，听雨授命离开。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听到铃兰君没有怪罪，花晓曦立马谢恩。
“姐姐，可真仁慈，这元宵好好的日子，竟让这狐媚子沾染了晦气，呸！呸！是妹妹失言了。”第四妾妃以帕捂嘴，佯装自己说错了话，换来了众人的好心情。
“妹妹的话还真是有趣得紧！第六妾妃，就别跪着了，王就要来了，莫让王以为咱们做姐姐的打着清点的幌子欺负了你。”金盏君和气地说着。
“谢金盏君……姐姐。姐姐们万福金安！”花晓曦听言起身，不巧怀中的六皇子突然哭了起来，“六、六皇子别哭了！母妃……母妃陪着你呢！”花晓曦生疏的哄着，六皇子越哭越大声。
“真不晓得第六妾妃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来，六皇子，让金盏母妃好好看看！”金盏君起身走到第六妾妃面前，强行抱过六皇子。
花晓曦偷偷松了一口气，环视四周，寻到了一个偏僻角落就想坐下。
“第六妾妃。”第四妾妃发话。
“第四妾妃姐姐！”花晓曦欠身回话。
“姐姐、姐姐的越叫越顺口了呢！”第四妾妃狠狠地盯着花晓曦，忽然移开目光，恭敬的看向铃兰君，“不过既然铃兰君姐姐没反对，第六妾妃就先叫着。不过——”话音一转，“姐姐，可不是白叫着。既然六皇子不在第六妾妃手上，第六妾妃也别闲着，快给姐姐们奉茶。”
“……是！妹妹知道了。”花晓曦应道
“金盏君姐姐，有没有看出六皇子生的是什么病？”第五妾妃问道。
“呵呵——”金盏君冷笑，一向柔和的面容出现了冰霜，“六皇子怎么会是病了呢？”尖锐的眼刀向正在奉茶的第六妾妃飞去。
“铃兰君姐姐，请、请喝茶！”花晓曦抖着手端茶向铃兰君递去。
铃兰君没接，盯了茶盏半晌，说：“六皇子是怎么了？”
花晓曦闭上了眼，千算万算竟忘记了……金盏君是医药世家的大小姐！
“这可是活生生饿出来，而且饿的可不止一天两天呢！”金盏君的话掷地有声。
“怎么会？！”第五妾妃的目光在花晓曦胸前打量许久，“怎么看也不应该呀！”
“可难保第六妾妃不是故意的呢！”第四妾妃再参一脚。
“那可真是蓄、谋、已、久啊！”两位妾妃相视一笑。
花晓曦依旧端着茶，不过随着手的抖动，瓷器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响。
“听风，去御膳房拿点羊奶来。说来也怪——”金盏君接过话茬，“六皇子出生也快满三个月了，姐姐们可还是头一回见到六皇子呢！”
“这可是第六妾妃你的不是了！不过王到现在也没有给六皇子赐名，是不是也代表着六皇子……”第五妾妃话没说完，但在座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不得宠！花晓曦浑身一颤，手中的茶盏总算不负众望的打翻了，落在地毯上。
嘭——！紧随着的是几位妾妃的尖叫和来自戬华王的怒吼：
“怎么回事？！”
“王！”几位妾妃跪在地上深刻感受着来自史上最血腥的君王的愤怒。杀人无数的君王在听到被自己赞赏的妾妃发出虚弱的呼唤时，释放出了摄人的杀气！
“夫君——”铃兰君无力的倚着贵妃椅唤着心爱的王。方才花晓曦杯中的炙热的茶水全数朝她身上泼来，虽有意闪躲，但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而小心护着的腹部也被半数茶水泼到。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只能拼尽全力喊道，“夫君，妾身怕是、怕是要生了！！”
“母妃！”晚来一步的清苑，惊惶的冲到昏迷的母妃面前，不知所措。
“不好！听雨，快去听雪、听雾快扶着你家主子进里屋！”金盏君连忙起身将手中的六皇子交给贴身女侍，就扯开挡道的花晓曦，和侍女们搀扶着铃兰君离开。而清苑被喝令留在原地。
剩下的妾妃们也都是生产过的人儿，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闻声，闻香！快去准备热水和新被褥！再拿些小木棒让铃兰君娘娘咬着！”第四妾妃。
“望花，御医怕是还没来，快去本宫【水仙阁】！把本宫珍藏着的人参全数拿来救急！”第五妾妃。
这时站着的人只剩下戬华王、清苑王子以及花晓曦。
“到底怎么回事？”戬华王冷静下来后，看着那群忙活着的人，问着花晓曦。
“妾、妾身给铃兰君娘娘奉茶，娘娘迟迟未接，妾身手抖，就不小心打翻了茶盏。”花晓曦跪下辩解道。
“不小心？！妹妹你是把罪全推到铃兰君姐姐身上吗！”第四妾妃闻言怒道。
“难道妹妹不知道吗？”第五妾妃接话道，“铃兰君姐姐习惯，不，只用银质的杯具，这可是全后宫都知道的规矩，妹妹，你竟然不知道！”
“这……王！请相信妾身是无意的。”花晓曦朝着王不断磕头。
“别指望孤。按公众规矩办事。”戬华王冷冷说了一句。
“不、不要！——啊！对了，王，六皇子病了！”花晓曦猛然站起，夺过六皇子，跪在戬华王面前。
“皇子病了，不应该是你这个做母妃的责任吗！”戬华王绕开她，拉着清苑就坐上主座。
“王——”花晓曦心如死灰。
“御医来了！”听雨带着御医没来得及行礼就冲进里屋。紧随其后的是第七妾妃——金玲珑。
“见过王，见过清苑王子，见过，各位姐姐！”金玲珑微微欠身行礼。
“免礼。”戬华王不冷不淡的说着。
“谢王。”金玲珑起身。
“到不知妹妹怎么这时候来了？”第四妾妃问道。
“方才这御医正在妹妹那儿问诊，恰巧遇到了铃兰君姐姐的听雨，细问之下，竟是铃兰君姐姐要生产了，妹妹虽疑惑着铃兰君姐姐为何早了两个月生产，但也知道孰急孰缓，这就带着御医上这儿救急。”金玲珑目光一转，就看见花晓曦跪着，捂着唇惊讶道，“第六妾妃姐姐怎么跪着了呢？！姐姐做完月子还不满两月，莫跪着了，地上寒，落下病根可不是开玩笑的。虽不知犯了何事，还请王让第六妾妃姐姐起身，可好？”
“……起来吧。”戬华王说道。
“谢王！谢妹妹！”花晓曦抱着六皇子起身，站到金玲珑身旁。
“啊！这就是六皇子啊！”金玲珑伸手从花晓曦那儿接过了六皇子，满脸慈爱的看着他，却渐渐皱起了眉，“六皇子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莫不是病了，姐姐你……？”
“是被她硬生生饿病的！妹妹有心了，急忙带御医来了。言叶快给王、王子和妹妹们奉茶。”刚从里屋出来的金盏君连忙转移了话题，“不知妹妹请御医问诊是得了病吗？要紧吗？”
“见过金盏君姐姐，谢姐姐关心！近日来天变得快，妹妹来不及换衣，就染上了风寒。只是小病，不碍事。”金玲珑乖巧的答应。
“那就好，姐姐可安心了。既然妹妹染了风寒，不方便抱六皇子，还是姐姐来吧。”金盏君抱过六皇子。
“是妹妹疏忽了。说来六皇子出生也快三个月，王还没给皇子赐名，今日巧了和王、姐姐们凑在了一块，不如现在赐一个，可好？王。”金玲珑瞟了眼花晓曦问道。
“清苑觉得改赐何名？”戬华王把赐名权交给了清苑。
“咦！清苑吗？”瞧见父王点头，清苑沉思半晌，道，“王弟排名第六，六、刘……刘辉！父王，刘辉这名可好？象征着王权的光辉呢！”
“清苑倒是挺会取名的，依你的，六皇子，孤赐名【刘辉】。”戬华王赞赏道。
“王，不知第六妾妃该如何处置？”金盏君问道。
“由你全权处理。想来，她暂时不适合抚养刘辉了。还有今晚家宴的事也有你负责。”王倚着椅背慢慢闭上了眼。
“妾身明白。”金盏君谢恩，转身下罚令，“第六妾妃花晓曦今日冲撞第二妾妃铃兰君，致其早产，本应算是犯了【王嗣罪】，但念其诞下六皇子有功，罚她在其【晓曦阁】反思三日，不得出阁，今晚家宴也不用参加了。”
“谢王，谢金盏君姐姐！”花晓曦连忙叩首谢恩。
“但第六妾妃花晓曦对待王嗣刘辉的行为令人发指，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第六妾妃暂时失去了照顾王嗣的资格。而六皇子刘辉等第二妾妃铃兰君诞下王嗣后，一并抚养。”
妙！这是在座妾妃的共同想法。铃兰君想必是狠惨了花晓曦，但还要照顾花晓曦的儿子，必须忍着。花晓曦对铃兰君也是记恨着的，但儿子在铃兰君那儿养着，又得对铃兰君百般讨好。好一制衡的招儿！
“姐姐生产也还需多个时辰，王是在这儿陪清苑候着，妹妹们无事，不如上姐姐那儿坐会儿？”金盏君问着一干妾妃。
“那妹妹恭谨不如从命了。”第四、五妾妃应着。
“真是抱歉，妹妹怕是要拦了姐姐的好意。妹妹的药还在妹妹的阁里候着。”金玲珑拒绝道。
“那这样子，有劳妹妹与第六妾妃同去了。”
“那，拜别各位姐姐了。”
等到所有的妾妃离开，戬华王睁开了眼。
“清苑。”
“清苑在。”
“你希望你母妃生的是王子还是公主？”
“……公主吧！”
“为何？”
“王弟太多了，足够了，要是来个王妹就好了，清苑肯定会好好疼她的！最好是母妃那样美貌的王妹，就像美玉样的！”
“美玉啊……若是你母妃生的是公主，那孤就赐名【瑶景】，象征美玉般的景色，可好？”
“好啊！父王。”
上治前十六年，长公主诞世，赐名【瑶景】
第二妾妃诞下长公主有功，封为【皇贵妃】
第三妾妃援救皇贵妃有功，封为【贵妃】
第四妾妃援救皇贵妃有功，封为【淑妃】
第五妾妃援救皇贵妃有功，封为【德妃】
第七妾妃援救皇贵妃有功，封为【昭仪】
第六妾妃诞下六皇子有功，封为【才人】
——《彩云国秘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正月瑶景】重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