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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虽然叫嚷着要女孩子要打游戏要补习,但海常的主将们果然都还是一群篮球狂热分子。
      小堀为了空出更多的时间来报了最早一趟的补习班,这样午饭之前就可以结束课程,为此即使在难得的假日还过着甚至比平日早起的生活。为了避开初夏渐浓的炎热以防中暑,笠松把集合时间定在了每天下午三点,并不去设备良好的海常篮球馆,而是去附近的街头篮球场上寻找对手。森山和早川都习以为常爽脆应好,反而让第一年加入海常的黄濑吃了一惊。
      “难道海常的前辈在你眼中都是疏于训练的人吗?”笠松斜了袒露完心声的黄濑一眼。
      “不是,只是大部分假期都如此吗?不会想去哪里玩之类的?”
      “玩?”森山抛着他们带出来的篮球转在指尖上,“我们现在不正在去玩吗?——篮球。难道你当打篮球是做无聊又艰苦的英语习题吗?”
      “当然不是!——”黄濑条件反射地否认。
      “那不就成了!很有趣吧,打篮球。”森山说着屈指一顶,试图变换个转球的花样,却失败地让球啪地掉到地上,向前弹去,然后被走在前方的早川弯腰反手一把抄了起来。他朝森山做了个鬼脸,接管了篮球拿在手上把弄个不停。
      笠松抽着嘴角没好气地瞅森山一眼,“小心别砸到行人!”
      森山不以为然地轻快地耸耸肩。
      敏锐地察觉到后辈停滞的脚步,笠松回头看他,“怎么了?”
      日光的碎片穿过浓密的行道树树荫降落在前辈们的发端衣摆,形成好似带着绒毛边一样洋洋温暖的光斑,错落的光影里少年带着淡淡愉悦的回眸如此清澈,那一瞬仿佛没有了竞争激烈的比赛、没有了才华或是豪强、没有了每一投背后汇成瀑布的汗水,只有几个少年只因为喜欢打篮球所以聚集在这里。
      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才在这里?
      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才打篮球?
      在笠松疑惑渐渐染上担心的目光中,黄濑轻轻地摇了摇头,弯出一个浅淡而舒缓的微笑,“什么事都没有。”

      不用上课的日子仿佛都装上了机动装置般跑的飞快。尽管街头球场上有不少是身体更为成熟的成年人,但是个人素质和团队素质都无法与一直在接受训练并天资优越的海常队伍相比。在完虐了两个球场后,海常也遇到了打得相当不错的对手,虽然黄濑他们还是赢了,但两方都打得颇为尽兴并相约第二天再一起打球。
      就这么一直到了5月5日,黄金周的最后一天。前一天下午解散时笠松就以“好好休息,调整状态”作为总结终止了假日的聚头。
      与之前的什么昭和节、植树节不同,5月5日是与他们切身相关的端午节和男孩节,因此家中多多少少都为孩子准备了庆祝活动,此外男生们也被妈妈捉着打下手一起完成端午节的传统仪式。
      事到临头才发现家里的盐不够用的笠松妈妈踹了家里的唯一的男孩子去买盐。被太过活泼的姐姐塞了一手钱和一把伞推出去关在家门外的笠松眯眼抬头瞻仰了下阴暗诡谲的天色,无奈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夏天里烈日和雨水都按捺不住地太过蓬勃朝气。
      笠松家住在比较深的老街巷,走到最近的便利店也要大概十分钟。在便利店的感应门自动打开时,轰隆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就从高处争先恐后地纷纷跳了下来。
      “雨很大呢,还是过了这一阵再走比较好哦。”大概是假期来便利店打短工的女学生,看起来十分年轻。店中只有笠松一位客人,见刚好两人一起抬头看雨,便随意地微笑着搭了一句话,嘴角的小酒窝憨然可爱。
      完全不擅长应付女生的笠松囫囵地一点头,转身快步走进了货架深处。尚未平复好心跳,裤袋里的手机就快速地震了震,把他从快糊成一团的状态中打断解救了出来。
      [新来信]。
      笠松用拇指挑开翻盖,自动打开了短信。
      “from 黄濑凉太:ㄒoㄒ好大雨……为什么今天没有幸运地撞见前辈……”
      想到当初相见时对方那个狼狈样子,再配上他一贯夸张的颜文字表情,笠松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re:是没有好运遇见伞吧?被困在雨中了吗?找到避雨的地方没?”
      对方一看就是玩惯手机的,回复的相当迅速,笠松还没在货架上找到妈妈指定的牌子的盐手机就又震了起来。
      “from 黄濑凉太:Σ(TロT;)前辈你对我有什么误解!遇见前辈当然比遇见伞重要!在一家咖啡店里避雨,但是没有带钱的说,幸好服务员没有赶我走(~`;)”
      “re:胡说什么。服务员是女性吧?没待在家里休息吗?”
      “from 黄濑凉太:(*_*;)是妈妈级别的女性。前辈不要再取笑我了啦。反正家里没有人,出来打打篮球。”
      “re:没有人?”
      “from 黄濑凉太:嗯,妈妈长期出差,爸爸离婚了不住在一起。(^q^)没关系的,不用说对不起哦。”
      打算避过这阵雨而慢条斯理的笠松将盐从货架上拿下来的动作顿了顿。
      “re:那要不要到我家来过节?虽然下着雨可能交通不太方便。”笠松敲下自己家的地址,发送了出去。
      无关同情的,只是在看到那个颜文字的同时心中忽然不可遏制地涌起了想看到那张闪亮闪亮的笑脸的渴望。只要在眼前的话,无论那是真实的轻松还是勉强的笑容,他都能伸出手去揉他金色柔软的发。只是想,见到他而已。
      “from 黄濑凉太:(((o(*▽*)o)))!!!!真的吗!可以去前辈家吗!我现在就去!”
      笠松想了想,还是删掉了让黄濑雨小些再来的字句,反正这个家伙,说了也不会听。而且在他的私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急切地想见他,即使会为他淋雨而内疚也在所不惜。
      “re:大概要多久?”
      “from 黄濑凉太:在海常这边,坐车十来分钟吧(^ω^)”
      “re:来吧,我等你。”
      笠松握了握手机,在货架上再抓了一只鲤鱼旗,幸好在节日附近店内的货源都很充足。他在收银台付了钱,小心地把东西放在塑料袋里打好结走到门口等自动门打开撑起了伞。
      “先生?不等雨小点再走吗?”见他方才点头应了自己的话的女收银员有些吃惊。
      “不,有个笨蛋要过来。”抛下答复就匆匆走进漫天大雨里的笠松并没发现,自己刚才成功地单独地和一个陌生的女生完成了一次对白。

      “我回来了。”
      “怎么不等雨停再回来?又不是很急。快进来!”笠松妈妈一把把湿了半个身子的儿子拉了进屋,高声吩咐女儿,“萤,去拿毛巾!”
      “待会有个笨……篮球部的后辈会来。”笠松接过姐姐递来的毛巾,披在颈上,把塑料袋交给了妈妈。
      “很少见你带人回来呢,是很要好的后辈吧?帅不帅?”萤嘿嘿地笑着朝笠松挤眉弄眼。
      “这么大雨,没关系吗?”倒是笠松妈妈做出了正常的担心。
      笠松果断地无视了姐姐选择回答了妈妈的问题,“不,很有关系。请您帮忙做一碗姜汤。”
      “我知道了。小幸先去冲个凉换衣服吧。”妈妈把笠松往洗漱间推了过去。
      “好——”被推着踉跄走的笠松回头犹豫又尴尬地问道,“妈妈,能不能不要在后辈面前叫我‘小幸’?……”
      笠松妈妈甜甜一笑,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哦,小幸什么时候都是妈妈可爱的小幸。”
      “可爱什么的也……”
      萤在一旁笑得打跌,笠松头疼地扶了扶额,自家姐姐会这么坏心眼绝对是有基因遗传的。

      所以黄濑一来到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强力的围观。
      黄濑礼貌地朝面前两位女性点头微笑,微微后退再次确认了一下旁边挂着的门牌号,“您好,请问这是笠松幸男前辈家吗?”
      “好——帅!”萤微微张开口,“开门的一瞬间被闪瞎了的感觉!”
      “是真的呢,呵呵。如果不是小幸都这么大了,我会重新考虑你爸爸的哦。”
      “妈妈!”为什么妈妈也来凑这个热闹啊!笠松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在不断地level up。他拨开一听到门铃响就积极地冲过去开门八卦的两位女性,将毛巾一把盖在了果然变成了一只帅气的落汤鸡的后辈的脑门上,把他拖进了门。
      “前辈……”被蒙住视线的黄濑仍然准确地一把捉住了笠松拉着毛巾的手腕,指腹下的脉动清晰而有力,幻惑地吸引、协同着他胸腔的跳动。
      笠松顿了下,反手抓住了他的腕,领着人向前走,“先去冲凉,衣服就暂时穿我的吧。浴衣比较宽大,不用担心穿不下。”
      “前辈!”黄濑又喊了一遍。
      笠松刚想回话,就感觉到尽管姿势奇怪也仍坚持握着自己的那只节骨分明修长干净的手的拇指轻缓地在自己腕上滑过,因为长年打篮球而覆盖着一层细茧的指腹蹭在皮肤上带来微妙的痒,仿佛汗毛都被静电吸起。笠松不由回头瞪他。
      罩着毛巾看不见笠松杀人眼光的黄濑察觉到对方腕部细微的颤动反而露出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灿烂笑容,“节日快乐!”
      面对这样一副笑脸好像再和他计较就是没肚量没智商了,笠松无声轻叹,把人往洗漱间里一推,然后似狠还轻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AHO!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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