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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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应是热闹的周末，街上却人影稀疏，漆黑夜色中一轮圆月月色清冷，星点疏落地散在夜幕中，显得分外孤零。
今夜，街头没有了霓虹的光彩夺目，零星亮着的光点向远处深远，似是没有尽头。街尾酒吧的萨克斯表演不再往日那般激昂轻跃，倒是透出丝丝哀伤深沉。
在这样一条街上，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奔跑着。
她大口地喘着气，小脸通红，摇摇晃晃的样子让人觉得什么时候她跑不动了，累得直接坐在地上都不奇怪，可她始终看着前方，奋力跑着，好像是在找寻什么。
时间离入冬还早，可夜风还是有些凉的，只穿着单薄短衫就跑出门的她，不禁打了个喷嚏。而往下看去，她脚上的拖鞋不知何时已经少了一只，左脚脚心传来微微的痛感。
这样赤着脚在街上跑了多久了呢？优纪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多久。又或许，已经久到没有可能了呢？
有一点失望，有一些悲伤，就在优纪快要放弃而停下脚步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狱寺还没有离开她的世界。
那头突兀的银发，正缓缓地向前移动着，微低着头，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好好看着路在走。
优纪咬了下唇，再度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嗯？为什么……」
感觉到衣角被人拽住，狱寺转身看去，却发现身后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优纪。
那红着的双眼显然是刚才哭过的痕迹，紧抿着的嘴传达出微微怒意，而仰视的目光中又带有一丝希望。
狱寺没想过优纪会追来，就算想过也不认为那可能成为现实。然而，现在优纪正站在他的面前，正拽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现在，他应该要怎么做才好呢？
迟疑着，狱寺向优纪伸出了手。在指尖与脸颊还有约十厘米的距离时，优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拽着他衣角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几分。
狱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几秒，最后放了下去。分明是写着厌恶的脸，为何紧抓他不放，狱寺没有去想，他知道优纪很快就会给他答案。
但对于那个答案，他该如何应答，他还没有想好。
优纪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低下头说道：「回去了。」
「但是，让我继续住在你家，只会让你觉得不快的吧。」
「什……！」闻言，优纪抬起了头，发红的脸颊不知是生气，还是被他说中了而惊羞，「哼，别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只不过是个淘汰品罢了！只会成天幻想自己是人类的机器人绝对是故障了，绝对绝对是怎么修也修不好、只能处理掉的垃圾了！」
拽着狱寺衣角的手微微发颤，优纪的头又往下低了些，「但是，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主人，所以……一定会陪你到最后一天的。谁允许你真的就那样走了啊！那个根本就不是命令……而且你本来就不必……」
说到这里，优纪停了下来。
是啊，狱寺本来就不必对她唯令是从，也无需照顾她的学习与生活，更没有必要忍受她的任性妄为。如果说最初的起因是在她父亲身上，那么，在这层窗户纸破了之后，他们两个也可以不用再有所交集了。
可现在的局面显然并非如此。
是狱寺的出现打破了优纪固有的生活，让她再一次融入了周围的人事物，或许还不是做得很好，但至少她已经愿意去接受了。如果没有狱寺，优纪永远踏不出这第一步。
那么，对优纪来说，狱寺是什么呢？
佣人、老师、朋友、亲人……其实不需要定义，只要他能呆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她就会觉得很好很安心了。
与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却轻易产生了依赖性，认为他的存在是如此理所应当，这是因为优纪内心过于孤单，还是因为狱寺的存在十分独特？
不过，问题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狱寺要离开了，优纪能够挽留住他吗？
狱寺微蹙着眉，像是想要从后脑勺穿透过去看见优纪的脸般盯着眼前人，「你真的想要这样做吗？」
街上偶尔走过几位行人，纷纷对两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又觉得不太好多管闲事而加快脚步，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了。
「我……」优纪支吾了半天，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想和男人呆在一起，更别说住在一起了，可她也不希望狱寺就这样离开，一旦他真这样离开了，那么这些日子经历的一切都会失去意义，优纪有这种感觉。
终于，烦躁不已的优纪大声地叫了一声，这一声传得很远，街上的人纷纷将视线注目在两人身上，而优纪却毫不在意地直视着狱寺。
「你很啰嗦欸！我都说了你是我的机器人了，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离开了？！」
“就算要离开，也不能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不能在吵了架之后还没有道歉的情况下就离开。”优纪把后半句留在了心里，没有说出口。
而说出口的言语，某种意义上有点像是告白，一字一句又都说得异常清晰，听得过路人都兴奋地窃窃私语起来，对这一对的情感后续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我明白了，大小姐，我们回去吧。」
狱寺笑得很轻，内心却波涛翻滚。优纪这样自欺欺人真的是好事吗？就算他再多呆几天，最终还是会离开这里的，到时候优纪又会如何呢？
可他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仰头看着他的优纪神情中含着抱怨与不舍，眼眶里盈满了泪，感觉再多说几句就会不可遏制地滴落下来。
狱寺伸出手，想要牵着她一起走。优纪刚把手抬起，注意到周边的目光后又很快放下，一个人往家的方向走去。
狱寺只好无奈地收回手，默默跟在她后边。
不过，两人走着走着……
「唔……我走不动了……」
优纪踮起左脚站在狱寺两步之后的地方，身后的地面上有几处不明显的血点，应该是之前跑来的时候被路面上的小石子之类的划破脚底了。
狱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打横抱起了优纪，和之前那次抱她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吃了那么多甜点也不运动的人居然不会长肉，真是神奇。
在狱寺想这些无关的事时，怀中的优纪挣扎了起来，「谁要你抱着走啦！快放我下来你这个笨蛋！」
「但是，大小姐您走不了了不是吗？」
怀中人安静了片刻，又道：「你带钱了没？」
「不，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送我回去吧。」优纪怨念地看着不远处的一家鞋店，她在狱寺怀里总觉得哪里不自在，但又说不明白，只好加了句：「用最快速度。」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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