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李风

9、第八章 记者

　　“莫黎，你来当我的特约记者吧！！！”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就听见前辈的咆哮，“你是天才啊啊啊！！！”
　　“什……么？”我有点茫然。
　　“你今天凌晨四点半发到我邮箱里的那篇文章！主编只看了个开头就两眼放光地给过了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天才啊！”前辈夸张地叫道，“我又被发奖金了！还没出版我就被发奖金了！下午请你吃饭啊！你来我们杂志社兼职吧！！！”
　　我打着哈欠起身，回头看了眼闹钟：“前辈，看邮件时间您就应该知道我将近五点钟才睡啊，就算您再激动八点半就给我电话也很不道德啊……”
　　“一千二。”前辈哼了一声。
　　“……喂喂……”我揉揉脑袋，“你什么意思？”
　　“这是你现在能拿到的数，原因是你不在我这兼职。”前辈凉凉地道，“你过来我们杂志社，单就这一篇文章，我能给你六千块钱。”
　　“……翻五倍啊我靠！”我立刻清醒了，一跃而起，翻箱倒柜地找衣服，“要我过来吗还是我们在外面见面？”
　　“你到编辑部来吧，我把你介绍给主编，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份正式的稳定的兼职。”前辈听出了我的兴奋，“莫黎，你不是早就说过你想当记者的嘛，现在看来，你就是天生的记者啊。”
　　“前辈我爱死你了啊我靠！”我激动地无以复加，“等着我我半小时准到！”
　　“莫黎，你吵死了啊……”身旁的沙夕儿揉着额头坐了起来，“昨天晚上噼里啪啦敲键盘一直敲到几点钟啊，今天一大早就吵吵成这样。”
　　“我终于有稳定工作了啊啊啊！”我一边扔开手机穿裤子一边大叫，“总算不用光靠你吃饭了！”
　　“什么叫光靠我吃饭啊，艺人赚的钱有一大半是经纪人的功劳好不好，要是没有你我根本进不了这个剧团也接不到那么多广告。浅川武的事情怎么样了？”夕儿看了眼表，便也掀开被子开始换衣服。
　　“还能怎么样啊，我们的报道还没出来舆论走向再怎么样都是向着他的。”我耸耸肩膀，“昨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姑且跟你说一声，我回来路上碰见他了。”
　　“……什么叫姑且说一声！”夕儿火了，“这么大的事！”
　　“还有更大的你要听吗？”我翻了个白眼，“我被他强吻了。”
　　“……”夕儿失语了片刻，“你没揍他？”
　　“揍了，我这拳头可是从小练出来专等这时候用的。”我哼哼，“又撂狠话又威胁的，活该他挨我揍。”
　　“……小黎，那是你初吻。”夕儿叹息。
　　“不然呢？”我总算穿好了衣服，“我和他的梁子算是结上了，不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我愧对世界人民！”
　　“失去了初吻不应该是这个反应的吧姑娘。”沙夕儿无语地看着我，“你去杂志社？那我自己去剧团了啊，午饭一起吃吗？”
　　“我不清楚，到时候给你电话。”我拎了包出门，临关门前又回头补了一句，“你也动作快点，当心迟到啊。还有岳阳楼记你背下来没有？明天有默写的。”
　　“早搞定了，昨晚上你回来之前我都自默过一遍了。”夕儿笑道，“另外今晚上是我第一次正式登台，我不管你有什么事，你这个经济人必须到场！”
　　“知道了！”我笑着回答，带上了门。
　　然后我就囧了。
　　浅川武正站在我面前，邪笑着看我。
　　“您老人家倒是起得挺早。”我目不斜视地扔下一句。
　　开玩笑，我答应的前辈半小时啊，他要不在我就撒丫子狂奔了，现在他在这里，我才不想搞得自己好像落荒而逃一样。
　　“我得到消息了，《阳光娱乐》的那篇文章。”浅川武跟在我身后，“我很好奇呢，明天会接到怎样的攻击。”
　　“不敢不敢，攻击你？我没那个本事。”我阴阳怪气地道。
　　“你前脚采访了的人，我后脚就去见过了。”浅川武很是淡定地说，“你自己能搭上这几条线，我也是很佩服的。”
　　“多谢多谢。”我继续阴阳怪气，“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个的，我听到了，你可以滚了。”
　　“……莫黎，我就只出了一招，还是针对沙夕儿而非针对你，你不用这么提防我吧。”他绕到我面前，微微眯起眼睛。
　　我皱眉斜了他一眼：“针对沙夕儿就是针对我，那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而且……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别搞得好像昨晚上强吻我对我撂狠话的不是你似的行不行。”
　　他笑了一声：“我是‘打算’针对你的，但是这不还没动手呢嘛，看着我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脸，你就不能有点正常女生的反应？”
　　“啊~你好帅！是浅川武啊！给我签个名吧！我超爱你的！你唱歌好好听！演戏也好棒！”我从随身的包包里拽出草稿本递给他，双手合十星星眼瞅他，“居然遇见你了我好荣幸啊！跟我握个手吧！”
　　“……”他目瞪口呆。
　　“签不签？不签我走了。”我站直了身子抽回草稿本，绕过他准备离开。
　　“不是我说，我给你签了名你也会丢掉不是么。”他仍旧跟在我身边。
　　“干嘛丢掉啊，我挂网上卖去啊，两百块钱还是能卖到的吧。”我斜他一眼。
　　“两万块都有了！我轻易不给人签名的！”他叫了起来。
　　“喂，浅川大爷你很无聊哎，”我叹气，“你是知名艺人好吧？大礼拜天的你没有通告吗？折腾人的话你不背地里搞破坏当面是想要干嘛？”
　　“……”他一下子停住脚步，“现在几点了？”
　　“八点四十六。”我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啊啊啊啊啊啊！！！我九点钟有通告啊啊啊啊啊！忘记了！！！”
　　看他吼完这一句之后一溜烟地跑了，我简直无语问苍天。
　　这是个什么人啊！
　　活动了一下关节，我运起轻功往杂志社的方向跑去。
　　“……我给你电话的时候你才刚起床吧，真的半个小时赶到了？”前辈看见我的时候一脸面瘫的表情，“带你去见我们老板。”
　　“文章可以用吧？”我笑眯眯地问。
　　“可以可以，都不用大改，直接用就行。”前辈连忙点头。
　　“太好了！话说你个人觉得我这篇文章肿么样？~”我故意大了舌头开玩笑。
　　“就我个人而言的话……我很喜欢。”前辈闻言笑了，“《浅川武感恩特辑——谢谢你出现在生命中，给予我们这样美好的成长与蜕变，使我们终能化茧成蝶》？你够文艺的了，而且看这个标题，谁知道你会把浅川武讽刺的那么惨。”
　　“……我可是一个脏字没骂啊，而且根本就没有主要关于他的部分……”我故作无辜地对手指。
　　“哈哈哈哈……”前辈大笑起来，“莫黎，你真是天才。”
　　“多谢多谢。”我抱拳拱手。
　　说话间我们已上楼来到了大办公室门口，秘书为我们通报之后，我们便走进了办公室。
　　总裁大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抬头看见我们，便笑道：“杨硕，这位就是……”
　　“莫黎。”我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您。”
　　总裁起身和我握手：“染七。”
　　“老板，”前辈调皮地敬了一礼，“人我带到了，我是否可以撤？”
　　“臭小子。”总裁横了他一眼，“滚吧。”
　　“嘿嘿，尊老佛爷懿旨~！”前辈关门离开了。
　　“坐。”总裁大人坐回皮椅中，“是这样，我想聘请你做我们杂志社杨硕编辑的特约记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就是想要做这份工才来的不是吗。”我笑了笑。
　　“你倒是直爽。”总裁大人摇头笑道，“但是这份工作是没有底薪的。你每写一篇稿子，直接拿给杨硕和我过稿，如果我们同意上这篇稿子，那么你会拿到至少四千元的报酬。相应的要求是，合同期所在的三年内，你不能给别家杂志社投稿，并且有的时候，可能会有杂志社要求你做的专题报道，有可能会有你不愿意写的内容。”
　　“只要不会涉及到沙夕儿，就没问题。”我举手表态，“我是沙夕儿的经纪人，并且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原则问题，沙夕儿是我的底线。”
　　“没问题，我可以在合同里加上这一条。”总裁大人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着我，“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杂志社，如果真的遇到特殊情况，即使你不写，杂志社里面也会有别人……”
　　“我知道。”我点头，“这一点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的艺人，我会护好的。”
　　总裁大人就笑了：“你看看这个，如果没问题，我明天把关于沙夕儿的条款加进去你就签了吧。”
　　我伸手接过，是合同。
　　我大概翻了一下，然后就放回桌上：“没问题的。”
　　“……你都没有仔细看啊。”总裁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
　　“杨硕前辈那种人能够欢脱地工作的杂志社，我相信待遇一定很不错。”我咧嘴一笑，“另外，我希望我的报道能够用笔名而不是真名，并且希望杂志社就当没我这个人。”
　　“我会加在合同里。”总裁大人没有问原因，只是笑咪咪地看着我，“你就这么敢肯定你会出名？”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百分之百，我别的不敢说，骂人的功力可是一流中的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