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眠站里的故事》四季

4、第 4 章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经常见到她了。

　　不出所料，她和我就住得很近。在住处的楼上，我经常看到她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有时我还会在楼下的便利店里看见她。她总是和她的朋友们在一起。

　　一个太高，另一个又太胖。瘦小的她夹在这样的两个人中间，给周围的人一种朴素而沉闷的印象。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小团体都像是一个多余人的集合，与周围争奇斗艳的女孩子相比，她们的存在显得有些暗淡。路人们自然也对这个由三个女孩子组成的、对外封闭而自我充实的小团体提不起什么兴趣。

　　住处的后面是一个化工厂，到了特定季节的特定时间，工厂里的恶臭就会顺风而至，弥漫整个街道。几乎没有人能受得了这股恶臭，人们或是躲进窗户关得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或是火速离开房子，逃到这股恶臭的势力范围之外。

　　但她却能对这异味处之泰然，我想，这可能是因为她那需要经常哧哧吸的鼻子嗅觉不太灵光吧。

　　我曾经看见她一个人端坐在空空荡荡、充满层层恶臭的街区广场，周遭过分的寂静和弥漫的恶臭好像对她没有构成丝毫的影响，她是那么自然、优雅地享受着她的散步。她的脚下总是带着一条狗，白白的，很可爱。

　　在某种意义上，对臭味没有感觉，对我来说是一种非常可贵的优点。

　　一直以来，我都因为自己身上散发的气味而备感苦恼。那气味源于我的不良生活习惯，这种习惯散发着一股无法言状、无可救药的汗味。这种颇具独创性的气味已经成了我的第二属性，同时也是制约我行动的主要原因。

　　我从小就懒于洗澡，我想这可能是我们家的遗传，我父亲也很懒洗澡。

　　身上皮肤较柔软的部分，比如肚皮和大腿内侧，还有更敏感一点儿的部位气味更是独特，这些汗味伴随着猛烈的瘙痒折磨着我。试过各种各样的药，效果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这瘙痒就像一个执拗的、猜忌心旺盛的情人，苦苦跟着我，不肯离去。

　　这种习惯在我出了学校之后有所改善，我学会了定期洗下澡，除非时间不允许，不然我都会坚持。终于把我那不可理喻的情人教化成了性情反复无常的女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