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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八 机关算尽 ...
唐宁宴知道孟子皿早晚要找他。他甚至泡了一壶茶等着他。
可是等到茶凉,孟子皿也没有来。
唐宁宴低头想了想,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孟子皿既然没有来找他,那么,就是去找了白瓷。
他叫来人,“到哪了?”
“已经到青州了,上船之前来了信。走的快得话,再两天就到临江了。”
青州。唐宁宴在心里算了算路程。
为了确保安全,唐宁宴让人带白瓷走了水路,而送她们出城的那辆马车,依然风尘仆仆地走着官道,向着燕南的方向行进着。
这只是一个小把戏,孟子皿如果追上马车,很容易被拆穿——但至少,可以争取一点时间。而且,孟子皿不知道他在临江有院子,就算知道白瓷不是去了燕南,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要白瓷到了临江,短时间内,是安全的。至于以后,他要慢慢打算。
唐宁宴收了茶,进了屋子。
这两天,他很累。
他本来想就近从并州调来人马,可那样一来,并州的兵马就会太少,如果李清逸在此时动手,并州的局势恐怕就会有变。他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他从燕南调来了亲兵。可是只有他自己的兵,人数太少,怕不能引起孟子皿的重视,他要了唐家所有的亲兵——他的兄弟们当然不会同意,虽然这些年燕南都在唐宁宴手里,可是长子嫡孙办事也要有限度,把燕南的亲兵都要走了,要是哪一天唐宁宴翻脸了,他们这些庶出的唐家子弟难道要等死吗?
唐宁宴很少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他掌管燕南这些年,很讲究内部平衡,所以他的兄弟叔伯们对他,大体上也都是顺服的。
然而,这次唐宁宴要动他们的兵,他们不干了。这些亲兵,是他们的命根子,是在变故之时保命的。可是唐宁宴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要要人?
要是平时,唐宁宴是不会这么做的——即使要这么做,他也会想个好理由。可是他在并州打了几个月的仗,风餐露宿,心力憔悴,而他的兄弟们却在燕南做他们的贵族公子,吃喝玩乐,这也罢了,可是现在他要抓紧时间送白瓷走,急着用人,他们却在此时跟他叫板。
唐宁宴发了狠,派了快马回去传话——要么给人,要么死人。
自打唐宁宴接管燕南以来,对自家人还是很客气的,这样的态度还是第一次。唐家的人盘算了一下,虽然唐宁宴平日对他们还不错,可是真要是惹了他,谁知道这张狂惯了的燕南公子会不会真的开杀戒——毕竟他是燕南的主人,他要真动刀子,没人拦的了他。
可是,送出手里的亲兵,就等于送出了自己的家底。
有人集合了自己的人马,号称如果唐宁宴敢动他们的人,他们就要和唐宁宴斗到底——大家都流着唐家的血,凭什么你唐宁宴就血统高贵,顺风顺水,到头来还要在自家人头上动土?
所有握有亲兵的唐家子弟都在斟酌徘徊,要站在哪一队。是跟着唐宁宴表忠心,还是另起炉灶?
最后,还是唐宁宴的大哥唐风临第一个表了态,将手里的亲兵整顿好,交给了唐宁宴。其他人一看,已经动摇的心思又回归了几分,毕竟有唐宁宴撑着燕南,他们的日子是好过的,只要不找事,唐宁宴还是愿意好吃好喝养着他们的。如果跟唐宁宴对着干,成功了还好,万一要是失败了,唐宁宴的手段可不是开玩笑,那时候,恐怕死得更惨。何况,连唐宁宴的亲大哥都这么做了,再和唐宁宴唱反调,谁心里都没底。
唐家的亲兵最后还是到了唐宁宴手上,可是很艰难。唐风临也不是痛痛快快交出人马的,那是唐宁宴用足够多的银子换来的。
唐宁宴本来打算带走白瓷就把这些兵还回去,可是这次唐家人的态度,让他变了想法——不能让他们握有太多的武力,那样太危险。而要留下这些兵,少不了又是一番暗斗。
唐宁宴付出了唐家子弟忠诚的代价,调来了足够的亲兵,引走了孟子皿。而他付出了这么多,眼下却不知道能不能让白瓷安全到达临江。
唐宁宴头疼地皱了皱眉头,既然孟子皿不来找他,那么,他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他想休息了。
可是,孟子皿来了,在夜深的时候,一脸倦色。
唐宁宴已经睡下,披了件外衣出来,看到孟子皿,抬了抬手,“高昌王。”
孟子皿回了礼,“唐公子。”
唐宁宴让人重新上了热茶,“高昌王坐。”
孟子皿没有客气,径直坐下,叹了一口气。
唐宁宴坐在孟子皿对面,没有说话。
两个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孟子皿问,“人呢?”
“送走了。”
“哪里?”
“乔州之外。”
孟子皿哼笑了一声,“乔州之外。”
乔州之外就是整个天下,好一个唐宁宴。
孟子皿转了转手里的茶杯,细腻的骨瓷,在夜里透着凉意,“为什么?”
“她不愿意。”
孟子皿的手略微使了力,她不愿意。
他知道她不愿意,可是他可以等,等她愿意的那一天。她在他身边,他才踏实,他才安心,他才能让她知道。可是,她不在了,他的一腔心意,要给谁去呢。
他亲自带人快马追出城去,狂奔了数十里,截住了那辆马车——当然是空的。那一刻,他知道他这次又错过了,他追不到她了。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错了。
孟子皿没有看唐宁宴,淡淡问了句,“你知道你的那些人怎么了吗?”
唐宁宴笑了笑,竟然有些悲凉的神色,“死了。”
孟子皿追不到人,自然要出气灭口。
可惜了那么好的兵。将士战死沙场是死当其所,而这次,是为了他唐宁宴的私心。他觉得对不起他们。
孟子皿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淡淡地问道,“你想好了?”
唐宁宴看着孟子皿,很平和地回答,“想好了。你呢?”
孟子皿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他不能原谅唐宁宴带走白瓷,可他又不能就此与唐宁宴分道扬镳,他们还要互相利用。人的心,总是矛盾的。
很久,孟子皿才说了一个字,“你……”
可他没有继续。他想问的问题太多,可他知道他问不出答案。他们两个人现在坐在这里,很多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可是,不能说破。
所以唐宁宴也没有接孟子皿的话,只静静坐着,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许久,孟子皿站起身,“我先回去了。”他看住唐宁宴,“下回,我再不会让你这么做。”
“下回再说吧。”唐宁宴也站起身。
“我不会放手的。”
唐宁宴笑笑,“何必呢。”
何必呢。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
孟子皿扬扬嘴角,“再见。”
唐宁宴侧身抬手,“再见。”
唐宁宴看着孟子皿走出去,他没有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夜风吹过,他的衣角微微扬起,带来一点凉意。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有足够的理由恨对方,可是两个人心里都知道,他们的合作不能结束。这次他们动了白瓷,李清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不能给李清逸机会。他们还要团结一致,对付难缠的李清逸。
唐宁宴没有再回到床上去,他当天晚上趁着夜色就回了并州。
他想去临江,可是去之前,要先解决并州的问题。
李清逸知道唐宁宴走了五天,可是他也没有动手。他隐隐知道唐宁宴是干什么去了,既然是这样,他当然不能在此刻跟唐宁宴动手。
他出不去,唐宁宴可以。他不能带走白瓷,唐宁宴可以。虽然白瓷在唐宁宴那里也不是什么好结果,但李清逸觉得,总比在孟子皿那里好。他和孟子皿,早晚有一场生死之战。战争之外的事情,他不想牵扯。
他现在要处理的,是乔州,是程一普。
他派人去了乔州,奇怪的是,关于程一普和孟子皿,并没有打探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甚至二人都没有见过面。
李清逸身在并州,心情压抑,但他只能在这里,看着白瓷被别人带走。
唐宁宴回到乔州两天,紧锣密鼓地安排了守备,整个燕南大营都很紧张。
李清逸看到唐宁宴的动作,知道他是要离开。唐宁宴要去哪里,他也知道。
可是,他居然,觉得相信唐宁宴。
唐宁宴走了,并州的局势不那么紧张。李清逸买了唐宁宴的面子,没有动手,双方都在静观其变。
唐宁宴一走,李清逸的形势也轻松了很多,他也打点人马,留下了顾语之,安排了守备,抽身回乔州了。
这回真的是没有存稿了……只能写一章传一章,争取还是12点传吧……作业多得压死人啊,时间x2都不够用……
另外,现在小唐人气很高啊,其实我写着写着也很喜欢小唐~但我还是觉得李清逸挺爷们儿的,他知道白瓷和另外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可是一直也没有因为这个对白瓷怎么样或者不好,我觉得他的心挺大的~你说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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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十八 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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