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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再次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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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牧然再次醒来,是在帅府他自己的床上,刚睁开眼,便看到母亲含泪的双眸,以及见他舒醒激动的神情。
"牧然,你觉得如何?可有何不适?"守了两天终于见到儿子醒来,司徒月兰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怜惜地抚着儿子依然苍白的面庞,想到当初儿子被云战带回时的情景,双眼又是一红,她不敢想象究竟是怎样的遭遇让他向来俊酷帅气的儿子变得尤如一个破布娃娃,全身竟无一处完好的肌肤!皇上他真是好狠啊!
"娘,孩儿让您担心了!"见一向开朗温柔的娘伤心,云牧然心中不由一痛。是自己还不够强,如若他能早点进入先天,皇上想动云家必然要再三思虑,决不会冒然布下如此杀局。
这次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侥幸,没那人的出手相助,云战他们只可能带回自己的尸体,到了那时,爷爷、父亲、母亲还有叔叔他们,该是多么悲痛!
司徒月兰端过一旁侍女递过来的茶碗,小心地给儿子喂了几口水,润润嗓子:"你现在好好养伤,其他的事自有你父亲他们操心,突破先天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还得靠机缘。皇上欺咱们家先天强者少么,娘便给你外公修书了一封,想来不久你外公和你舅舅也该到了。"
听了这话,云牧然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自家父亲曾嘀咕过的一句话:"女人和小人最是惹不得!"一时间不禁默然无语。
"对了,那日云战送你回来时曾说,救你的另有其人。可惜他率军赶到时就见到了昏迷的你,以及死不瞑目的影一,还有满地云卫死士的尸体。"说到此,司徒月兰神色微沉,当初保护儿子的云卫中,除了提前回来的云风,其他人都死了,那些可都是跟随云家一帅三将出生入死多年的袍泽啊!想来自家公公、夫君和小叔的心中该有多痛!感觉到儿子安慰地握住自己的手,司徒月兰回过神又问道,"你可知救你的是何人?我们云家要好好谢谢他,没有他娘就见不到你了。"
云牧然的眼前又闪过那张笑脸:"他说他叫叶云澈。"
"叶云澈?可是那位在偏院占了你药池的少年?"司徒月兰早先已从夫君的囗中听说了此事,没想到救了儿子的竟会是他。
"嗯。"
"牧然终于醒了么?"此时外间的门被推开,一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无法起身的云牧然低唤了声:"父亲。"而司徒月兰却是高兴地站起,迎上去道:"夫君来的正好,牧然说救他的人是那名叫叶云澈的孩子。"
"哦?"云惊雷微一思索,"牧然,你告诉为父,你感觉那孩子如何?"
云牧然略一沉吟,复又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他很好。"
只是三个字却将他爹娘都震住了,上次听到儿子这样形容一个人还是对着笑然的时候,对于外人,那叶云澈绝对是第一个。
云牧然自是明白父母的震惊,只是,那叶云澈给他的感觉确实很好,很舒服,就像是自己刚练完武热得满头大汗时,一阵凉风拂面的那种舒爽。
"嗯,既然你这么说,为父和你爷爷终于能够放心了。"云惊雷沉吟半晌,有些感慨的说,"我们一直担心你太过孤僻,如今有一个能得到你认可的人出现,你莫要拒之千里,试着结识一番,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云牧然没有说话,只是一味沉思,云惊雷和司徒月兰也不逼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便转开话题,说起了那天后续的事。
原来那日老元帅带着云惊雷他们赶到校场后,便兵分三路,老元帅亲自带人直奔东城门,以出城搜寻刺客为由与禁卫军对执起来,禁军统领陈烈当初敢不给云惊雷面子,却没胆与老元帅倔,他可是老元帅手低下起来的,云振天只是眯了眯眼便让陈烈气血上涌,满脸通红,再无颜面对旧日的老上司。恰好此时,云战带着云牧然回来了,让老爷子暂时放过了陈烈,一心扑在了自家孙子的身上,一行人即刻返回帅府。
另一边,云惊雷和云惊泓是铁了心得给皇上撑场面了,两人各带了一队人马将向来与他们云家过不去的那几家势力包围了起来,以搜查刺客,保护朝中大臣的安全为由,将几家势力给掀了个人仰马翻,有几名大臣更是气得在床上躺到现在,即使弹劾的奏章堆成了山,皇帝此时却不敢轻举妄动了,哪怕心里恨不得立即处死云家人。于是,这几两天趁着"养伤"皇帝干脆停了朝议,想来这心病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得了的。
而云振天却并未就此罢手,韬光养晦多年却依然躲不过这鸟尽弓藏的结果,心中极度气愤之余便想着要好好震慑一下皇帝,让他知道云家人不是好惹的。于是下令宵禁,四大城门囗更是严查来往行人,商队,只要是与云家不对盘的势力所属,这两天都是受到了特别优待,一时间整个洛京风声鹤唳。
云牧然听到这些也未在意,此时更让他担心的是他的伤势,外伤倒是没什么,只是之前强行使用先天剑技,让他的筋脉受损严重,一个不好修为可能就此止步了,这绝对不是他乐见的。还好,老元帅花了大价钱去宝来阁买来了先天级别的丹药,对付云牧然这样的伤势可谓是绰绰有余。
又是数日,云牧然的伤势在先天丹药的作用下已好了七七八八,这天早上,像平日一样略微活动了下身体,正心喜自己的伤势差不多痊愈的云牧然突地听到一声轻笑:"看来你的伤已经无碍了。"
扭头一看,不正是叶云澈么,此时他正蹲在院子的围墙上,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而向来敬忠职守的云卫却不见人影,云牧然转念一想,便明白这是得了爷爷的命令的。
叶云澈跳下围墙,伸手便想查探一下云牧然的身体是否真的都好了,却不想被对方一闪避了开去,微一挑眉,再度出手。
这边云牧然见叶云澈靠近,身形一动就要退开,可惜实力不如人,被抓个正着。那一瞬间叶云澈明显感到对方的身体一震,待他得意地看向云牧然时,却发现一向意志坚定到非常人的家伙居然微微失神了,虽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但也够叶云澈吃惊的。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云牧然随即回神,挥开那只紧抓着自己的手道:"别碰我!"
看着反应有些激烈的人,叶云澈不禁微愣:“怎么了?你很讨厌我么?”
云牧然抿着唇,撇过脸默然不语,半晌过后,就在叶云澈放弃等待,准备转移话题时,却听那人微哑着嗓音道:“被抓住了吧,看你往哪儿逃。”
“嗯?”怔愣了片刻,叶云澈这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分明是刚才自己心中所想的话,他怎么会知道?
“你……”有些迟疑地看着已经转过脸庞,直视着自己的人,叶云澈的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不过,那种秘术据说只有佛宗的弟子会,而且就是佛宗弟子能练成此术的也是曲指可数。这人……是天生的吗?
“我能读心。”四个字说得坚定,可是连云牧然本人也未发现,他的语气中分明流露出些微的紧张,或许在他的心中早已将叶云澈当成了朋友而不自知。
真的是这样!叶云澈的眼睛瞬间睁大,而下一刻却做了个让云牧然再次一惊的动作,他竟再度抓住了云牧然的手,却不言语,可云牧然分明听到他的心中说:“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人的双眼,云牧然点了点头:“嗯。可以。”
“哈哈……真有趣。”叶云澈笑了,这人分明是在说知道他叶云澈的心思,并且同意下次两人一起泡药池么。呵呵,果然是连他心底打得主意都一清二楚嘛。
“那么现在让我来猜猜你的想法。”叶云澈停下笑,盯着云牧然看了会儿道,“你可是在想我为何不怕你的这种能力?”
点点头,是人都会怕吧,将自己心底的一切暴露在另一个人的面前,就算不怕也会厌恶的。
“呵呵,你如今应该已经能完全掌控这种天赋了吧。唯有他人与你有身体接触时才会被动地接收一些来自对方的信息,所以你尽可能地避免与他人的身体接触,我说的可对?”
云牧然闻言,心中再次一震,这人说的分毫不差,不由地点了点头。
看到对方同意自己的说法,叶云澈又笑眯了双眼:“而且,对于修为远超于你的人,你的这种天赋能力就很难凑效,嗯,如今你最多也就只能探查到先天境界以下人的心思,若是超过先天,那便是修士了,那些人的心神都极其稳固圆润,非是如今的你能探查的。”
听着对方头头是道的话语,云牧然确定地说:“你很了解这种能力。”
“嘿嘿,以前曾听我师尊说起过。”想到当时自己因为想学此术而翻遍宗门藏书楼,最终无果的遗憾,没想到如今却碰到了一个拥有这种天赋的人,真是羡慕到眼红啊!“虽说常人都会害怕你的这种能力,不过,我的父亲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如今我也可以送给你。”
“嗯?”云牧然认真地听着。
“事无不可对人言!”
事无不可对人言!云牧然真正地被震憾了,说出这种话的人那该拥有着怎样坦荡的胸怀,怎样磊落的性情。那样的存在便是眼前这人的父亲吗?
松开手,叶云澈将手掌摊开在云牧然的面前,而后微笑道:“来,试试看,握住我的手,这并不难,不是吗?”
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只细白修长的手,握住一个人的手确实不难,只不过对于云牧然来说,他握住的可不仅仅是只手,还包括了这人心里的一切。即使有些东西还不是如今的他能看到的,但相信不远的将来,这人心中的一切都将会摊开在他面前,再无分毫隐秘。如此,真的可以吗?!
叶云澈没有着急,只是静静地等待这人作决定。事实上他并未等太久,云牧然不是个扭扭捏捏,不干不脆的人,相反,他行事向来果敢决绝,此时也一样,只是停顿了片刻,他便毅然握住了叶云澈的手。
“云牧然。”
“叶云澈。”两人重新认识,至此天涯海角永不相忘,一生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