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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终章 善或是恶的魔神Kisshot(上) ...

  •   教皇毒药。
      被洗脑的公主殿下。
      #############
      0
      “一方通行!!他就在你后面——!!”
      伴随着这声几乎掀翻了圣堂的彩色玻璃天顶窗的尖叫声,上条当麻几乎是豁出去似的飞身扑向了红头发的中世纪偷袭者。由于事出突然重心完全没有调整好,上条少女的身体在飞扑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些沉重的摇摇欲坠,几乎要扑通一声砸在地毯上。

      罗伯特的术式效果本身[是将战斗的前提直接设定为己身的胜利],这本应该是一种无往不胜的战术。只可惜,他今天却对上了最难缠的对手上条当麻。

      上条当麻的右手里寄宿了能够消除一切异能之力的幻想杀手,怎么说呢,假设罗伯特的魔法术式是能够让整个房间燃烧起来的术式,那么它对上条的杀伤力估计还会更大一些呢。毕竟上条的右手并不能消除魔法效果造成的后果。
      魔法创造出来的火焰,被这种火焰点燃的火势,就可以轻易地将上条烧成焦炭。
      偏偏罗伯特这种惯用战术本身,从头到尾都是靠着魔法效果制胜,当他对上几乎相当于魔法无效化的上条的右手——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罗伯特只能暂且放弃某种程度上完美无缺的魔法术式,而是使用几乎不掺杂魔力的肉搏战。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不可能受过较多相关训练的健全女子高中生和中世纪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这其中的实力差距想必已经非常明显了。

      罗伯特很轻易的区区几招就制服了上条当麻。阿克瑟拉莱特的能力棘手无比,整个耶路撒冷恐怕也只有他的红色术式可以应对,如果继续和这个能力诡异甚至来历不明的假圣罗莎殿下纠缠下去的话,圣殿骑士团搞不好会被阿克瑟拉莱特屠个一干二净。
      他打算先解决掉那个麻烦的阿克瑟拉莱特。
      然后再解决更加麻烦的假圣罗莎。

      相对于拥有[无论如何都能战胜]的魔法效果、这样强大的术式的魔法师来说,比起拥有着某种程度上无敌魔法的魔法师,还是能力不明、甚至连教皇毒药都没办法杀掉的假公主更让他苦手吧。

      这么考虑着,罗伯特绕过了上条当麻,这过程实在相当轻松,然后直奔着一方通行而去。

      半空中他顺手摸出了被那个假冒的西西里小公爵转换掉一半的佩剑。把这个从阿克瑟拉莱特的后心上捅进去,这个白毛的小鬼就死定了。

      (更何况,比起假冒公主,还是白色小鬼的死比较重要吧…不,应该是超重要才对啊,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计划的,好不容易才挑出来的人选——阿克瑟拉莱特这小子不死的话,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嘛!)
      罗伯特在行动的间隙如此思考着,短或者是断的佩剑在五指之间轻而易举地变换位置转动把玩。他朝着正踩在圣殿骑士团年轻骑士的脖子上恶语相向的一方通行冲了过去。

      上条当麻发出尖叫声的时候,一方通行正一只手提着某个骨头被全部敲断的骑士,脚下还踩着另一个骑士脆弱的脖子。她的脚上随意施力,一点一点压迫着那人的颈骨,嘴上还在邪恶的说着,“怎么样?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但是内脏没有受伤,算是打到四分之三死了吧?——啊啊啊还有你啊!就算是脖子被我踩着还是挣扎得超级积极啊!”

      脚下的银甲骑士拼命挣动着,被压迫的喉咙不断发出艰难的咯咯声,见状一方通行越发愉快的勾起嘴角,“……你的努力我都收到了啊,喂喂,要不要稍稍奖励一下?难得看到这么惜命的好人啊!”再得到脚下那人疑似点头、突然变动的动作之后,一方通行诡异的撇嘴,“你同意了啊,这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可不能指望我放过你,这样好了,现在就踩断你的脖子,但是保证不会脑死亡……怎么样?”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圣堂里响起了上条当麻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一方通行下脚的动作稍稍一顿,大脑在同一时刻迅速分析出上条话里的内容。

      连一方通行自己都不怎么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听话的、条件反射一般的、在听到上条当麻预警的瞬间,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操纵了脚下的[反射]。

      矢量被做了调整,一方通行立时向着前方火箭一般冲去。

      因为那速度着实太快,导致一方通行一路上撞翻了近十个银甲的圣殿骑士,沿途骨骼折断挫开的悲鸣延绵不绝。降落的同时她将圣墓教堂的前院踩出了一个龟裂横快半个院子的大坑。
      总算站稳,一方通行扭头去看,目睹了令她不由得冷汗直冒的一幕——

      她原来所站的位置上,红头发的罗伯特.德.温彻斯特痛苦的半跪着匍匐在地,上条当麻就好像一个扑向爸爸背上的小姑娘一样整个人都挂在前者的身上。显然她的行动更加加剧了罗伯特的痛苦,以至于前任大团长那张一贯擅长冷嘲热讽各种人的嘴里竟然冒出了哀鸣。

      “一一一一方通行!你你你没事吧!”上条当麻猛的抬起头来,一脸担忧的喊道,大概是在扑倒过程当中蹭到了脸,那层烟熏火燎的黑色被蹭掉了一部分,露出了白色的皮肤。呃,当然也是因为黑炭外壳被蹭掉了,一方通行才得以看清上条当麻的表情。

      随着她的动作,罗伯特又隐忍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一方通行默默抚额,从牙关里挤出话来,“与其问我有没有事,先看看那被你压在下面的那一个吧!快死了吧?我的前任明显快死了吧?一脸我命休矣频临气绝的样子了啊!你的体重到底是有多可怕啊!他快被你压死了吧喂!”

      闻言上条浑身一震,因为这么一震,罗伯特猛的挣扎了一下,没想到他看上去似乎更加痛苦,整个人几乎要趴到地上去了——但即使是这样,罗伯特依然用一只手拼命地撑着地面。

      “啊啊啊我不是故意的!上条小女绝对不是故意的!”上条像被针扎了一样猛的跳起来后退数步,看上去一脸的不可置信深恶痛绝,大概是被一方通行关于体重的发言给刺激了。她双手捧心,喃喃自语,“……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不可能因为茵蒂克丝几天不在就……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不是我的身体来着!体重恐怖的那个明明是公主殿下!可绝对不是清纯无辜的上条少女我啊!”

      “……”真正意义上的事件主角,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罗伯特.德.温彻斯特从头至尾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发出隐隐约约的呻吟,他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痛苦。但依然在努力做着什么。一方通行观察了一会,发现罗伯特似乎是在奋力试图站起身,“……喂,那边捧心的混蛋,你确定没有对他做点什么多余的事吗?或者你身上没有带什么多余的东西吧?这家伙明显已经内伤了啊。”

      上条当麻闻言立刻低头打量自己,双手拎着裙子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无辜的抬头回答道,“没有啊,我可没带什么奇怪的东西……要说的话,这个公主重到可怕的身体就是我带着的最奇怪的东西了。”

      被上条当麻的发言给刺激到,一方通行极其不爽的用穿着黑靴的长腿轻轻跺着地面,只是这样,被她踩出来的大坑边缘,龟裂类似于地缝一般越裂越大。“上条当麻,我去攻击那家伙的话没有胜算……虽然不明白你的能力,但是他好像是那你没办法的。趁现在把他干掉吧!”

      “唉唉?!”上条当麻目瞪口呆地看着一方通行,“怎么可能!你让我杀了他?!等、等等——上条小女我,上条小女我可是只杀幻想不杀人的!少胡说了!”

      “啰嗦!叫你杀你就杀啊!真麻烦……老子知道你是真正的圣母,管他是敌人自己人都一概普照!老子可做不到,是敌人的话我就会二话不说拧掉他的脑袋!”

      “……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又没有用!顺提你要是去拧掉他的脑袋的话我可是会阻止你的哟!我绝对会二话不说杀掉你这个[不分青红皂白铲除异己]的幻想的!”

      “胡话在现代说说也就算了……话说回来顺提是什么东西啊!想说顺带一提就好好的说顺带一提啊!按你的话来说[带一]会一脸血泪的半夜站在你身后的啊!”

      “是会哭的哟!还有会哭的满脸是血的哟!随便省略好歹也加个以上省略吧喂!这样[会哭的哟]是会哭的哟![会哭的满脸是血]也会哭得满脸是血的哟!甚至[一脸血泪的半夜站在你身后]也会因为失去同伴寂寞到一脸血泪的半夜站在你身后的……”

      上条当麻大段的吐槽还没说完,就被一个鬼气森森破坏气氛的声音给打断了,那个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低沉的弦乐乐音,此刻正明显的展现了说话人的不满和不耐——
      “……你们俩够了,给本王说通用语!”

      见上条当麻和一方通行听话的停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下绯座、倚在椅子边上、金发碧眼的亲王殿下脸色铁青的对半趴在地上的罗伯特下命令:“罗伯特!你在地毯上中场休息也够了吧,还要本王亲自过去扶你起来吗?”

      查理一声令下,罗伯特果然缓缓的抬起头来,只见他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接着慢吞吞地挪动着身体,调整着重心,直到终于支起半个身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方通行等人才终于了解到罗伯特倒地不起的真相。

      ——咳,还记得罗伯特打算用来偷袭一方通行的断剑吗。

      ——啊啊,就是曾经被科文的断臂取代了中间部分的那把可怜的宝剑。

      现在,那把断剑正威风凛凛的捅在罗伯特的肚子上,鲜血从厚重的白色麻衣里透出来,染得血红十字架周边的色泽更加浓重。而那把断剑的剑柄,正紧紧握在罗伯特自己的手上。

      “……呃,所以说是这家伙自己不小心把剑捅进了自己的肠子里?”一方通行面无表情的发问。

      上条当麻看了那晕染得越来越大的一片血迹,吞了吞口水,一脸的心有余悸,“为什么我会觉得这种事,我是说倒霉到自己捅自己的事大部分情况下明明应该发生我的身上?我是一个人吗?”在接收到一方通行“你脑子缺了哪块”的凌厉眼神以后,上条少女默默地闭上了嘴,移开了目光。
      (……我就知道我是一个人,一方通行根本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全世界最最腐郭达的人啊。但是不管怎么说,为你默哀一个罗伯特先生,我还是觉得你刚刚那瞬间很有被我附身了的风范呐。)
      虽然闭上了嘴,但是上条少女依然不负重望的内心默默腹诽着,表面上目光游移不定,事实上还是死死的盯着艰难爬起的罗伯特的。

      ——很好!很好很好!那只手终于用上力了啊!一定很痛苦吧罗伯特先生!

      ——GJ!这下连腿弯也用上力了……上吧罗伯特先生!记得调整好重心。

      ——千万小心啊罗伯特先生!都直起身子了再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说不定那把剑还会再捅深一点……

      “碰!”
      “噗!”
      “啊嗷——!”

      接连发出的是身体力气不支猛的摔到地上的声音。断剑不负重望的又深深捅进去几分的声音。以及可怜的罗伯特先生发出的、短促的、却足以体现他的不幸的声音。

      上条当麻在内心默念了一句“哈利路亚”,她默默扭脸,不忍看向眼前的惨状。

      查理和一方通行都被这种未免过于傻瓜的自杀式杯具给震住了,比起常常经历这种程度的惨剧的上条当麻,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显然还不够看。当然,在场的骑士们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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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行啊。”

      查理汗颜的沉默了半晌,转头看向同样目瞪口呆了好一会的军团长艾伦.库伯,“我的军团长,艾伦,看起来我们的前任大团长暂时不堪重任,那么——”他又扫了一方通行一眼,牙根一紧,咬牙切齿的吐出下面的这句话:“——那么,讨伐异教徒头子弥赛亚.泰瑟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本王相信你的实力,军团长。”

      艾伦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他紧接着就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是的,殿下,是的。交给我好了,艾伦是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着,他将诡异的眼神投向一方通行的方向,抬手准备拔出腰间的佩剑。

      但是没等他耍帅成功,一方通行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她朝着查理的方向点了点头,笃定的开口:“尊敬的查理殿下,在您的军团长拔出那把宝剑之前,我想我们似乎还需要先搞清楚一些重要的事。首先我希望您能够同意我询问,您一定要让军团长大人犯上谋杀大团长的原因是什么。”

      闻言查理似乎是觉得非常好笑的“呵”了一声,那张五官刀削般的脸上笑意转瞬即逝,变得冰冷,“犯上?谋杀?泰瑟,你的用词过于正式了。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异教徒头子,会当上伟大的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只是因为你的阴谋而已。更何况你还谋杀了公主殿下——”

      就等着你的这一句。

      一方通行扯出了一个无比邪恶的微笑,“谋杀了公主殿下?殿下,那边那个连本国语言都说不好的女人,真的是尊贵无比的圣罗莎公主殿下吗?她根本就不是公主殿下——而我,只不过是察觉了这一点而已。我有没有动手抹杀她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我以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尤其是以圣罗莎殿下未婚夫的身份,抹杀掉一个混进耶路撒冷的冒牌公主,一个女间谍……就算如此,尊敬的查理殿下,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了哪条不可饶恕的罪名。”

      查理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你的意思是……”

      “即便我真的杀了她,也不过是替殿下您铲除了一个冒充公主殿下的恶徒罢了。更不要说,那个女人现在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一方通行这么说着,淡淡的停顿了下,目光扫过看上去不怎么自在的艾伦,“……恕我直言,亲王殿下,我想要杀一个人,怎么会傻到留下一个大活人那么明显的破绽?真要是我动的手,殿下此刻恐怕只能找到一滩认不出来的肉泥了。”

      上条当麻摸了摸黑乎乎的鼻子,突然打了个寒颤,好像有点冷啊,她这么想着。上条少女努力试图不把一方通行话里那个被碾成肉泥的家伙和自己联系到一起,但是显然效果不佳。她还是觉得听了一方通行的话,心里有点毛毛的。

      注意到查理的眼神明显的动摇起来,一方通行继续说道,“现在,容我问殿下一句,假设那个犯人真的存在、并且也确实杀死了圣罗莎殿下好了,他在行凶之后又烧掉圣罗莎殿下的房间,这种行为的目的是什么?”

      查理的视线不由得扫向还在冒着滚滚浓烟的某房间窗口,他不是十分确定的回答,“……难道不是为了消除证据吗?在杀死公主殿下的时候,你所谓的那个犯人,一定是留下了什么足以戳穿身份的破绽吧。”

      “殿下有见过我的魔法吧?”一方通行很清楚这个时代,所有超乎常人的能力都被列入魔法的范畴,她便将就着这么问了,“殿下觉得,如果我想要毁尸灭迹什么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把房间烧掉?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不惜把房间烧掉都要掩盖证据,我又是是为什么……”

      “那些证明了只有我一人进过殿下房间的女官侍女们,我又是为什么不把她们一起干掉,丢进那个被烧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呢?——当然这个设问已经不存在了,毕竟这一切的前提,被杀死的[公主殿下],现在正好好地站在那里呢。”一方通行侃侃而谈,说完朝着上条当麻的方向行了个风度十足的贵族礼节。

      上条当麻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但是此时此刻,查理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那个了。他皱着眉头转向艾伦,似乎是打算下个命令,但是欲言又止。沉默了半晌,查理朝着艾伦身后的某个黑甲骑士说道,“高兰恩,带些人去搜查那个房间,一旦发现任何、本王说的是任何可疑的东西,就立刻带回来给本王看,听见了吗?”

      “是的,殿下!”那个黑甲骑士带着几个蓝衣下属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圣墓教堂前院。场面一时间空了很多,这时查理才将目光移向表情古怪的艾伦。被亲王殿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年轻的金发军团长看上去脸色很是难看。

      (很好!成功拖延了时间,这样下去,差不多能撑到弥赛亚来的时候了吧……)
      这么想着,一方通行转向上条当麻的方向,准备走过去。没想到刚迈出两步,查理就叫住了她。

      “罗伯特一世。”闻言一方通行顿住了脚步,好在查理已经改变了称呼,不再喊他那个据说和弥赛亚关系匪浅的歧义姓氏“泰瑟”。一方通行慢条斯理的转过头来,“……殿下。”

      “……本王也不相信你就是白色的魔神弥赛亚。传闻那个人的额头上印着悖逆主的逆十字,眼睛也是不会映入己身之外的存在的空洞之蓝……”查理的话音由诡异的兴奋渐渐转沉,最后几个字几乎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是他失神了不过短短数秒,就抬起下巴,冲着一方通行露出上位者的微笑,“你似乎可以和那位假殿下交流,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只有交给你了呢。”

      他这么说道:“让那个姑娘说出来,是谁派她来的?或者,直接这么问她好了——你是不是曾经在圣西堡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嗯?”

      一方通行看着查理,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头对上条当麻说,“……你在圣西堡是不是惹到这个麻烦的亲王大人了?”她说的当然是日语。

      上条当麻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安的回答,“我是从他的攻击下逃出来的,你觉得我惹到他了吗?”

      一方通行淡定的闭上了眼睛,她沉默了片刻,接着扭头看查理,用拉丁语说:“殿下……这位,呃,小姐宣称,自己在来耶路撒冷的路上被一个白发蓝眼、穿皮草和白色骑装的男人袭击,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注意到查理的蓝眼睛一瞬间瞪大,一方通行继续说道——
      “她说,昏过去以前看见的最后影像是,那个男人的的额头上有一圈浅蓝刺青,形状看上去就好像缝合得十分草率的伤口。”

      2
      一方通行一番微妙的信口开河之后,上条当麻的待遇立刻就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被传唤的侍从们端来一把椅子,让上条当麻坐在圣坛的边上。查理在圣堂里随意的站着,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方通行靠在离上条当麻大约数米远的圣堂柱子上,平静的看着侍从们收拾着圣堂里的各种血迹碎尸。
      包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浅荒唐织崩,以及腹部扎着自己的断剑趴在地上、已经被无视了许久的前任大团长大人。

      (那个混蛋到底死了没有?不过到底是怎么就那么惨烈的倒下去了?他的魔法明明是让一切对自己有利,现在的遭遇倒很像我刚才的挫样——就好像自己中了自己的魔法似的。)
      想到这里,一方通行视线移向坐在椅子上,任由侍女擦脸、表情充满了无力感的上条当麻。这个家伙,上条当麻,她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样的?她的那只右手里到底有什么?

      派车场那场战斗里,就见识过上条当麻那种能力。可以穿透一方通行按道理来说连核弹都轰不穿的防御,打中一方通行的脸颊。
      不过考虑到学园都市里的学生们,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能力都曾经见识过。
      所以上条当麻的能力也不是那么稀奇古怪。
      问题是……
      问题是,现在连魔法也拿这家伙的右手没办法。

      刚才,罗伯特绕过上条当麻来攻击她,想必打的是各个击破的主意——那么自然是无法抵抗罗伯特那个红色术式的自己比较容易解决。罗伯特的想法很正常。
      只不过到后来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结果呢?
      自己被自己的武器伤到,而且几乎是致命伤?
      要一方通行相信一个中世纪的训练有素的魔法师(或者说骑士)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别开这种见鬼的玩笑了。
      ——所以可能的答案很容易猜到。
      罗伯特在背对着上条当麻攻击她一方通行的时候,为了保证一击必杀必然是使用了绝对有效的红色术式,[红骑士之战争];然后奋力阻止的上条当麻,她的右手碰到了罗伯特的身体,于是魔法效果被破坏了。
      上条当麻的右手到底是有着多么可怕的东西啊!……切,不管是魔法还是科学领域的能力都可以简单突破掉,如果不是她的脑子那么蠢,让人怀疑她是用来毁灭世界的最终武器都不为过。

      (不对,不应该这么说的……呵,说到最终武器的话还是我吧,上条当麻反而更像专门压制最终武器的制衡工具一类的存在呢。就像[子弹和防弹衣],不对、那么是[核弹和启动密码]?还是不对,怎么形容都觉得别扭——所以说,就像是[一方通行和上条当麻]吗。)
      这么思考着的一方通行几乎要失笑,她怎么可能和那个笨蛋路人脸女是这种关系。一方通行很快就放弃掉了这么一丁点的灵感火花,思维转向了别的方向。
      现在的这种情况,与其说是罗伯特的魔法被上条当麻的右手破坏了,说是魔法被向着相反的方向施展了才对。简直就是魔法意义上的[矢量操作]。难道上条当麻的右手有着这种力量吗?但是说不通,一方通行自己曾经被那只右拳揍到过,那只是属于一个普通女子生的力道(最大也大不过一个普通的男子高中生。),如果真是魔法意义上的[矢量操作],没道理那么弱。

      (……我在瞎想些什么啊!虽然想要这么说,但是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从这个意义上理解的话,反而觉得可以对付罗伯特的魔法了,说不定现在再对上那个红色术式,远不会像之前那样狼狈呢!……这倒是真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魔法相关的存在,这么容易理解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轻易的理解魔法的?)
      思维没有受到一丝干扰的飞速运转,一方通行微微皱起了遮在白色刘海之下的眉毛,视线游移不定。上条当麻在不远处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虽然现在暂时让查理相信上条当麻确实就是圣罗莎殿下,只是被弥赛亚洗脑了(说到这里,弥赛亚一千年前到底是邪恶到什么地步,为什么什么坏事只要推到他身上别人就全信了)——但是本性冰冷严肃的公主毕竟是本性冰冷严肃的公主,抽风过头就不像那个丹玛.卡祢嘉.欧特维尔了。所以上条当麻也只是乖乖坐在椅子上,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奉命去检查上条房间的那个高兰恩步步生风的走进了圣堂,他看上去似乎很是紧张。只见他快步走到查理身边,凑到后者耳边小心翼翼的低语了些什么。一方通行虽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明显不是好结果,因为查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高兰恩复命之后就后退一步站到了查理身后,金发碧眼的亲王殿下稍稍沉思了片刻,没有看向一方通行的方向。他一转头,对上了前院待命的艾伦.库伯那双金色的眼睛。被上位者的目光毫不留情的扫射,艾伦不由得挂着事不关己的傻瓜微笑,左顾右盼起来。

      查理的声音不怒自威,低沉柔滑带着天生的压力,“艾伦,我记得是你宣布了公主的死讯?也是你……将众人的视线引向了罗伯特一世?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发现公主出事的?还有那个副官,是谁给副官的权利私自透露上司的去向,嗯?你吗?”

      艾伦沉默不语,只是勾起的嘴角显得无比的僵硬。见状查理轻笑了下,抛出了下一个重磅炸弹:“……罗伯特一世确实很强,只可惜——他并不擅长用毒杀人,这一点本王很清楚。但是公主的房间地毯上却找到了残留的毒酒。有趣的是,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毒酒,而剧毒的魔药。所以本王很想知道,罗伯特一世,他是怎么能弄到[教皇毒药]的?”

      艾伦的嘴角撇下来,显然是已经无话可说。从一方通行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见,艾伦飞速地瞥了被送到一边救治的罗伯特一眼。但是从查理的方向,只能看见军团长阁下低垂着的金色脑袋。

      一方通行瞬间了然。这次的事件,她会被污蔑成弥赛亚也好,上条当麻险些被谋杀也好,恐怕罪魁祸首是那个被自己的术式搞的凄惨无比的罗伯特。一开始浅荒唐和他一起给一方通行选名字,说是至少要选个表面上的贵族姓氏——浅荒唐的打算姑且不论,提出要让一方通行姓泰瑟的可是罗伯特。
      他的原话是,用这个姓氏,到时候婚礼必定举行不成了。
      确实,婚礼肯定举行不成了,教皇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臭名昭著的异教徒头子?

      只不过,罗伯特的目的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诬陷,想让一方通行以谋杀公主的名义作为弥赛亚.泰瑟死去?不可能设置这么简单的圈套吧?
      连毒酒都没有清理干净,简直就像是故意等着别人彻查清楚来着。

      (这么看来,果然重点是[教皇毒药]……这名字听上去耳熟得很,在哪里听到过?教皇毒药,教皇毒药,是有什么特别的吗?是为了嫁祸给什么人?查理的意思,这种魔药不是谁都能弄到的,绝对是稀罕的东西。名字叫做教皇毒药,总不会真的是教皇制作的毒药吧,不、这么说起来,历史上的教皇们似乎很多都是用毒高手,还真有可能。)
      这么想着,一方通行盯着宛如怒火魔王一般的查理,突然一个最符合现状的猜想浮上心头。
      (查理这么紧张那种毒药……难道说,他有?或者说,只有他有?)

      罗伯特的最终目标难道是查理亲王?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家伙真是捉摸不透,首先是想要自导自演一出无聊的“弥赛亚之死”,意义何在?

      然后又是打算把查理拖下水,是为权为利?问题是作为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就算查理死上一万次,他也不可能当得上安条克的主人啊……

      欧洲大陆恶名远扬的异教徒头子魔神弥赛亚的“死”,和安条克城圣西堡的主人查理亲王的获罪,一方通行完全看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重合的利益。

      就在这时。
      为了处理所谓耶路撒冷内部事务而关上的前院院门,被外力强硬的打开了。
      出现的是绝对意料之外的人。

      看起来大约三四十岁,冷硬的灰褐色短发严厉的深灰色瞳,鼻梁高挺眼窝深陷,周身洋溢着一股子杀伐决断的气势。
      一身五色镶边华丽无匹的正红教袍,肩上配着象征至尊地位的金色绶带,手持纯金权杖的男人。
      他握着权杖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纯金圆面戒指,上面镌刻着圣伯多禄撒网捕鱼的纹案。

      大名鼎鼎的渔夫戒指。

      大名鼎鼎的罗马正教。

      大名鼎鼎的教皇英诺森二世,格雷戈里奥.帕帕雷斯基。

      “……爸爸的乖女儿呢?丹玛——”
      教皇陛下环视周围,用仿佛训诫一般的拉丁语低沉的拖长了嗓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终章 善或是恶的魔神Kisshot(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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