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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世无双 ...

  •   经过众人的狂轰乱炸,风无涯虽晕头转向,但也对南凌的情况了解个大概。

      南凌京都为热河,在温泉郡东南二百里处。南凌与其他国家有渭江相隔,又有群山环绕,再加上南凌民族众多,分布散乱,物产并不丰富,所以这里没有战争,生活平和,冲突很少。
      南凌物产并不丰富,但这里独一无二的热带水果是别的地方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风无涯就曾被一种外表毛茸茸的水果吓过一回,当时一见以为是一种小动物,但这里的人一刀将它剁成两半,露出里面是鲜红明亮的果汁,倾倒到杯中,大家喝的过瘾,就像醇香的美酒,是南凌最喜欢的饮品。
      南凌的粮食产量不多,仅够自家食用,稀有金属丰富,但开采乏力,木材优良,船舶业发展不错。

      南凌也有四季,但风格迥异。特别是南凌的夏季,温度奇高,白天一般在五十度以上,没有人出门,一般会在家里摆满一种冰果,不能食用但能降温的果实。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游玩。
      春秋季是收获水果和粮食的季节,把水果和粮食储存在地下,以备后用。春秋季的温度也不低,除了在温度较低的夜里收获庄稼,白天出门的较少,一般都会在夜间或是清晨、傍晚出去,在主人家待的时间不固定,有时会转战几家。因此,在这里,半夜敲门是很正常并受人欢迎的,因为客人越多,说明这家的魅力越大。
      而冬季,就是南凌狂欢的季节,各种活动都在冬季举行,憋闷了三季的人们在这一季获得解放,几乎天天都有集会。

      风无涯在这里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你有没有试过被一大帮人围着,那个问你一句,这个问你一句,有时好几个人拉着你同时发问,耳边如同几百只鸭子在叫。
      还好风无涯眼疾手快,好几人同时发问,她眼一扫就都记住了,快速而又有条不紊的回答不会让人觉得她忽略了谁。
      麻烦的是这里的人都喜欢动手动脚,风无涯明知他们没有恶意,但还是不妥帖,只好左躲右闪,装作拿东西躲开那一个个拍肩拉手的举动,好不辛苦。
      风无涯反应敏捷,有礼又不是恰当的态度很快获得的大家的好感,融入氛围之中。

      夜深了,对于风无涯来说,这些人都应该离去了,但是大家好像才刚刚谈到到高潮。但顾忌着风无涯刚来南凌,不习惯这里的彻夜话谈,于是大家决定休息。
      所以风无涯被人簇拥着躺在铺了苇席的地上,周围躺满了横七竖八的人。因为这是这里的风俗,新住户第一天要和客人一起入眠。
      人妖也被人由西屋推来,塞到风无涯怀里,幸好隔着小宝,不然黑着脸的人妖必会发作。
      大家都不是有眼色的人,因此人妖的脸色被忽略。
      卧谈会在人妖到来后集中到人妖身上,大家说拣个好日子为他们举办婚礼,没等风无涯说话,就有年长的解释说这也是风俗,新迁来的夫妻,无论多老,无论以前举办过婚礼没有,都要重新举办一次。当然,钱财主家出。

      “这妹子叫什么名字啊?”有年长的发问。
      “我家娘子的闺名是不能说的,嫁与我之后,大家都称她位‘风氏’”。风无涯回道,心中哀叫一声,被人妖掐了,“疯子”,哼。
      “怎么不能说,我们这里出嫁的女儿都叫名字的,什么龟名、虾名的,哼。”嘴直口快的南凌人颇为不屑。
      “是呀,要以后,你多娶几个,都‘风氏’‘风氏’的,谁分的清啊。”还有人质疑这个,风无涯傻眼。
      大家七嘴八舌的,非要人妖说出来不可。
      “娘子,你看!”风无涯故作为难地望着他。她也不知道人妖的真名人妖从来都不提这事,虽然风无涯心里整天“人妖”“人妖”的叫,但其实她也很想知道人妖到底是哪路神仙。
      人妖白了风无涯一眼,为她的心眼不屑,
      “世无双。”
      “就是,这多好,原来是世家妹子啊。”
      大伙都交谈起来。
      而风无涯听到这三个字,头嗡嗡的差点没吓得奔出去。娘哎,知道不是善茬,没想到却是杀手中的杀手,顶尖中的顶尖,是统领五国杀手的头,这可要了小命了。

      世无双的名字并没有在外流传,知道他名字的都是江湖中、朝堂上的顶层人物。而风无涯很有幸知道这个名字,却很不幸见到这个人,并得罪了他。

      风无涯胆颤心惊地再世无双身边躺了一夜,怕他发现自己的脸色,索性把头埋在小宝的怀里。
      一夜苦苦挣扎,在第二天就随众人出去了。众人听说她会医术,都拉她去看病。当然钱还是没有的,不过作为报答,会有东西送给她。

      中午时分,风无涯背着一篓的东西回来。她给人家治好了病,人家高兴得给了她很多东西,她嫌太重不愿拿,谁知人家以为她脸皮薄,不好意思,逼着她背回来。

      回来的路上,她一心算计着怎么与杀手的头相处。
      到院外,她无意中抬头,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小宝趴在地上不动,一条碧绿的小蟒蛇盘绕在他身上,正对着他吐蛇信。

      风无涯凭着多年的经验,飞快地掐住蟒蛇的七寸,将小宝翻浆过来,小宝眨着乌黑的眼睛,伸出手要风无涯抱,风无涯见小宝没事放下心来,背后被冷汗浸湿。
      人妖听到响声,从屋里灰头土脸地出来。
      “你怎么能让小宝一个人在院子里,”风无涯揪着女人的衣领,要不是手里有蛇,她早就抡棍子了,完全忘了眼前是杀手中的杀手了,
      “你不知道很危险吗?”
      人妖的脸上挂着水珠,看来刚刚正在洗脸,被外面的动静惊动,脸没擦就出来了。
      风无涯一通狠批,人妖连回嘴的空都没有。
      正批着,风无涯手里的蟒蛇动了动,风无涯往下一看,小宝爬过来,双手抱着蛇身,啊啊地向风无涯说着什么。
      “是小宝自己要的,我从他手中夺了半天都没夺走。你看我一身的灰都是他们弄得。我看这蛇没有伤害小宝的意思,又和他玩得很开心,才没把蛇弄死的。”
      人妖也生气了。
      风无涯试探着把蛇放下,小宝立即和蛇玩在一起,还不时地对着风无涯啊啊的展示着什么。
      那蟒蛇虽然凶顽,但对小宝却很是亲昵。

      “对不起啊,我刚刚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了,”风无涯觉得很愧疚,她差点就打了人妖啊,
      “这样我中午作顿好吃的算是赔罪。”
      “你喜欢吃什么?”
      她好像想起了眼前这人的身份,马上狗腿似的讨好。
      看着风无涯讨喜的神情,人妖的气消了不少,见风无涯自告奋勇讨饶,当下也不客气,点了一大堆东西,这里面风无涯知道做不出,剩下的都是不知道的。
      早知道就不问了,照他这么说,都不用吃饭了,风无涯背着东西进了厨房。

      尽管温泉郡的冬季热闹非凡,现今的她并不想参与,厚重的记忆刚刚恢复,她只想静静地沉淀一下。
      她会在一天的忙碌后,在夜深人静之时将自己潜在水下,身体随着温柔的泉水轻轻摆动,就像在小时的摇篮中一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随波逐流。

      小蟒蛇成了小宝的专职保姆,白天,风无涯给小宝套上皮圈放入水中,小蟒蛇就会围成一圈把小宝围在中间,在水中与小宝嬉戏,若是小宝被水冲远了,它还会努力把他卷回来。
      当风无涯喊“小宝,吃饭了”,它会把小宝卷到岸边,和小宝一起爬到风无涯身边。风无涯会抚摸一下它,任它爬到桌上吃准备好的生鸡蛋,风无涯则抱起小宝,喂小宝吃东西。
      而人妖因为脸未恢复,他一开始只在屋中打坐,有时也会和风无涯一样穿着硬质防水的泳衣下到水中。

      这种泳衣是为了保守设计,南凌多水,你不让下水不可能,因此诞生了这种不伤风化又能增加浮力的衣服。这种泳衣能遮盖身体特征,当然不可避免地会露出四肢。材质微硬,不贴皮肤,水能灌入其中。
      泳衣也分好多种,有极保守,保守,不保守和开放式几种。男子开放式泳衣是指能露出上半身的泳衣。
      男女泳衣不同之处仅在颜色,男子粗狂为灰色系,女子为艳丽多彩系。

      午后还是很热的,风无涯把小宝树荫下的水中,她便下到水中闭气去了。她越来越喜欢买入水底,静谧柔和,安详,有时还会有色彩斑斓的小鱼游过。
      南凌的温泉与其谁说是温泉不如说是寒泉,它的温度一年四季保持在恒温,与人体的温度接近,外界温度高,人们下到泉水里是为了避暑。

      水波动荡,风无涯一抬眼,小宝红色的皮圈正在移动,一双精制白皙的大长腿在碧波中摆动,风无涯无心于这种极致的诱惑,她只担心小宝,听说最近有人偷小孩,而小蟒蛇正赶上蜕皮,在屋里躺着呢。

      她自然首先想到的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因为她出来时人妖正在午睡。她游到那长腿的正下方,拽着那人的小腿使劲往下一扯,随即一个猛压扑到那人身上,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
      不过她没有得逞,那人伸手远比她灵活,一个翻身,反将她掐住,害她喘息不匀,多喝了好几口水,差点没被掐死。直到那人看到她的脸,才把奄奄一息的她拽到岸上。

      “人妖啊,是你啊,咳咳,我还以为,咳咳咳,是拐卖小孩的。”风无涯使劲往外咳水。
      人妖是在午睡,不过没睡着,出来溜达,刚好看到小宝一人,没看到水下的风无涯,他担心风无涯再骂他把小宝一人放在外面,正准备把小宝拖到屋里,谁知被风无涯误会成了人贩子。

      “人妖!?你叫我什么?!”人妖重新掐住风无涯的脖子,把她扯到脸前一厘米处,恶狠狠地问。
      风无涯被掐得脸色通红,眼泪都冒出来了,话也说不出。人妖的手一松,她才得以喘口气,谁知人妖的手又一紧,风无涯又被憋住气。人妖的手一松一紧,折磨着风无涯。
      趁着人妖的手一松,猛吸一口气,往前一扑,压倒人妖身上,也掐住人妖的脖子。
      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风无涯,当你无法后退时,唯一的选择就是往前冲。
      此时的风无涯卯足了劲,战斗力很强。

      “哇!”
      “哇哇哇”
      ……
      一群吸气声从近旁传来,正滚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忽然顿住,慢慢抬头看向出声处。
      一群人正站在近旁神情亢奋地观看,一边看还一边助威:
      “继续继续,哇唔”
      兼带吃着东西。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邻居。
      两人又慢慢低头看向对方,一厘米的距离,唇挨着唇,鼻贴着鼻。
      风无涯“啊”的一声,倒栽入水中。
      她刚刚跨坐在人妖的身上,若非身上的泳衣是硬质的,她早就暴漏了身份。

      她刚刚干了什么,她跨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疯了疯了简直,这叫她以后如何见人。
      风无涯扯着头发,在水下万分纠结。

      红彤彤的夕阳带着最后一丝娇艳落下西山,夜幕渐渐笼罩大地。
      直到天黑了很久,水纹才有一丝波动,风无涯慢慢爬出来,看了看夜幕下的小屋,稳了稳心神,借着夜色摸回房间。
      她想过了,那人妖认为她是男人,不会多想,只要自己不多想就是了。
      她提醒自己,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没什么的。

      贴着墙壁,刚一摸进屋 ,黑暗中寒光一闪,脖子一片冰凉,这把匕首是第几次架到自己脖子上了。

      “姑,姑娘,你,你杀了我吧。”
      风无涯决定装傻装到底,还有可能有活路若是曝出他是男子,恐怕必死无疑。
      “我毁了姑娘的名节在前,又在众人面前辱了姑娘的清白,无耻之极,也无颜苟活在人世。”
      “姑娘,你杀了我吧。”
      风无涯一扬脸,一闭眼,做视死如归状。其实她心里也打鼓,千万不要啊,不要杀我啊。

      黑暗中,世无双只觉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惹人心醉。眼前的整张脸,整个身形就在眼前,就如同在每每梦中所见的样子,仰脸,闭目,轻轻颤抖。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在光滑如奶油的双肩上。湿漉漉的长发更显脸蛋的莹白如玉,浓密细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随着睫毛轻轻颤抖。如玉的脸上挂着几滴水珠,如跳跃的精灵,慢慢戏耍到粉红的脸颊,圆润的嘴角,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掩入灰色的泳衣,让人有种想要扒开泳衣一路看下去的魔障。
      世无双只觉喉咙一紧,口干舌燥,但偏偏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像电一样漫过全身。
      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滑过风无涯的全身,修长白皙的四肢也挂着今夜的小恶魔——水珠,水珠每移动一分,他的心便会紧一份,似乎有一种东西急不可待地要破裂而出,又出不来,他简直入了魔。
      直到他的视线停留在鼓起的喉结上,他紧紧盯住那个喉结。
      突然他大叫一声,撤回匕首,转身落荒而逃。

      风无涯正闭着眼忐忑不安。她也听到人妖不规律的喘息声,还有那猛地大叫,以及屋外噗通的落水声。
      她摸着微凉的脖子,手指上鲜红一片,用手按住血口子,颇为委屈:
      “不杀就不杀,还划道口子干嘛,杀手手法哪有这么不稳的。”
      风无涯哧溜转入东屋,赶紧关紧门。
      她不准备逃,你能逃过五国的杀手吗,要是能的话,你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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