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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参军 ...

  •   这日风无涯带着风无忌走进柳城。
      柳城是周潜老将军的驻军之地。周老将军是西览有名的忠义之将,是西览国主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人。因此风无涯并没有易容。
      今天正赶上庙会,城里热闹非凡,风无涯难得悠闲,便带着风无忌在人群中挤来挤去。
      正玩得开心,忽然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好一个俊俏的小子,”
      那人衣服公鸭嗓子,让人听着不舒服。
      “外地来的吧,真是少有的俊俏。”
      说着就用他那灰白的手指去摸风无涯的脸。
      风无涯只觉一阵呛人的香气袭来,往后一跳,避了开去。风无忌立马上前,挡在风无涯的前面。
      路上他们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要么风无涯施毒,要么风无忌打跑,人后两人连忙逃的远远的,易容改颜。今天恰好两人都是真面目示人,不想又惹上了。

      公鸭嗓一看丈八高的风无忌像铁塔一样站在风无涯身前,也不由心中一虚,但转而一想,身后带着这么多人呢,怕什么,
      “小子,你可知咱家是什么人,说说出来吓死你,”
      公鸭嗓把扇子一抖,风无涯赶紧捂鼻子。
      抖了半天,见风无忌没反应,公鸭嗓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兰花指颤抖着指着风无忌 ,
      “咱家是司梧(四五)公主跟前的,司梧公主可是万岁心爱的女儿。今儿公主高兴,看上你身后的小子,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快点让开,热了公主不高兴,要你小子的命。”
      有时强抢民男啊,围观的人一阵叹息,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风无涯一听是公主,微一皱眉,轻轻扯了扯风无忌,意思是咱们跑吧。风无忌看了看风无涯,会意地点点头,拉着风无涯就往外闯。
      那太监一看这两人如此不死抬举,手向后一挥,
      “给我上!”
      围着打手一哄而上。

      正当打斗一触即发的时候,人群外一人高喊:
      “且慢!”
      分开人群,走来一位身披铠甲的男子,厚重的铠甲在热闹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却惹得男人艳羡,女人激动。
      来人先向公鸭嗓一施礼,
      “王公公犯不着位这些宵小之辈生气。”
      虽然施礼,却也不卑不亢。
      “原来是周副将,” 王公公立马换上笑脸,看来来人是王公公也惹不起的人物,
      “两个贼人偷了咱家的东西,咱家正想带回去身问一二。”
      这王公公倒打一耙。
      “原来如此,这小贼竟偷到公公身上,就交给末将吧,末将一定严惩不贷。来人,把这两个贼人带下去。”
      不等王公公回话,周副将一声令下,立马有两个士兵摸样的人将风无涯他们押下,风无忌正想反抗,被风无涯按下。

      两人被带到无人的地方,周副将便将两人放了,又询问了几句,两人一一回答,回话的当然是风无涯,你别想风无忌开口。
      周副将多看了风无涯两眼,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偏心。
      “我恰巧路过,你们不用这么感谢。我看你们两人年纪轻轻,是可造之材,你们有没有想过报效国家,守卫家园。周老将军正在招兵,你们可愿入伍?周老将军的名声想必你们一定听过,在周老将军手下做事,是为兵者的荣耀。”
      风无忌犹豫一下,看了一眼风无涯,他见风无涯没表态,也闭口不言。
      周副将也不为难他们,
      “你们考虑一下吧。我相信你们要是参军,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一文一武,文的精致,武的威猛,真是难得的好材料,周副将拍了拍风无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要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首先要使自己强大起来。”
      听到后半句,风无忌看向风无涯的眼睛灼灼生辉。
      风无涯看到此,心中一叹。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雄鹰也该到展翅高飞的时候了。

      夏天的雨说下就下,风无涯抱着一包东西正往回赶,却不巧正碰上轰然而下的大雨,两旁都是庄稼,连避雨的地方也没有。风无涯低头抱包袱往怀里紧紧,急步向前跑去。
      风无涯抱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风无忌在山上狩猎的熊皮,这张熊皮对风无涯来说异常珍贵,是风无忌为了她拼了性命猎来的。风无涯找懂行的裁缝专门设计一套兵士的样式,。她是给风无忌做的,尽管风无忌没有说,但是风无涯知道他很想去,只是因为她的牵绊,他才会犹豫不决。
      她怎么能阻挡无忌的前程,像无忌那样的人,兵营是他最好的归属。他是一头猛虎,猛虎就应该虎啸山林,王者天下,而不是待在她的身边做一只温顺的小猫。没有人比风无涯更了解风无忌的才华,因为他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
      风无涯弓着腰,抱着衣服往前跑,不想迎面撞上一个人,把瘦弱的她撞了一个趔趄。那人赶忙扶住她,风无涯抬头一看是风无忌。
      风无忌久不见风无涯回来,因此来寻。

      回到家中,风无涯换下淋湿的衣服,就拿出改好的熊皮衣试穿一下。
      “虽说这时试穿熊皮衣有些傻,但到了冬天,就不知道你到哪儿了?”
      风无涯拦住正要抢白的风无忌,
      “不要说了,姐姐明白你的意思。”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彼此都明白。
      “熊衣,质地坚韧,柔软保暖。战场上最是好用,还有可能帮你挨刀挨枪呢。”
      此话不假,这件熊衣为风无忌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 ,跟随风无忌一生。

      风无涯不仅为风无忌准备了衣物,她还为风无忌准备了伤药。不仅有治疗外伤、内伤用的,还有致人死地的毒药,全部精心制成丸剂,以便携带。
      金山落崖让风无涯刻骨铭心,她下决心不会再受制于人,任何时候都不要使自己处于绝望的境地,世上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因此她潜心研制毒药,游历的一路上试毒、造毒,如今她身上以备下不少。
      她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那些东西是吃饱穿暖,性命无忧又无所事事时才想起来的。因此,该用时就用,她也教风无忌使用。
      她又教了风无忌一些外伤紧急救治手法。
      此时的她恨不得将她所有知道的都交给风无忌,以备他日后能用来保命。她特地嘱咐风无忌,往前冲时,一定要慢点跑,往后撤时,一定要拼命地跑……
      她的嘱咐让外人看来有些好笑,但她却是很认真很严肃地在说。

      “风,一起参军,忌护你。”
      风无忌恳切地望着风无涯。
      风无涯苦笑一声:
      “无忌弟弟,军队不让女子参军。”
      要不是假喉结,要不是裹胸垫腰,要不是有从元极那里赖来的天蚕丝软甲,自己瞒不了别人。更何况一看见病人就不顾一切的性质,她那里能入伍。
      “风,忌不离开你。”
      风无忌的挣扎的样子看在风无涯的眼里甚是心疼,掩去心中的感动,风无涯嘻嘻一笑,调侃道:
      “无忌弟弟可愿一生守护姐姐。”
      “忌一生守护风!”
      风无忌则是将定地点头。
      “那姐姐可是赖定你了,你以后可是要管姐姐住,管姐姐吃,要孝敬姐姐哦。”
      风无涯玩上了瘾,更加无赖。

      风无极消化了一下,然后坚定地点头。
      风无忌哈哈大笑,她都觉得自己有点欺负老实人了,但欺负无忌的感觉真的真好。
      笑声止住,风无涯不知想起什么,恍惚一下,嘴角露出极浅的笑意,带着淡淡的苦涩,
      “无忌,姐姐性情散漫,我行我素,平生没有太大的愿望,只希望在江南找一个安静的处所,建一个风府,不需要很大,能遮风避雨就行。忙时,诊脉抓药;闲时,一方静园,一杯茶即可。能够遇见无忌,是风无涯长那么大以来最骄傲的事。本想带着你云游天下,济世救人,听雨赏雪,岂不快哉。等我们累了,就去江南落下。
      “姐姐虽才二八,但心已近日落。风无涯看尽事态,尝尽炎凉,只求安稳一生,不求他想。”说到此处,风无涯似陷入回忆,眼中一片痛苦,但转瞬即逝,恢复常态,
      “没想到无机会有这样的境遇,周老将军是西览的顶梁柱,能得到他的栽培,是每个西览将士的荣幸。无忌心性纯洁高远,腹有机智,若入到军中,假以时日,将会名扬天下。而且,”
      风无涯话锋一转,“无忌的身世不明,若能因此找到亲人,也是一件幸事。姐姐不求你王者天下,闻达于诸侯,只愿无忌平安喜乐。”
      风无涯看到风无忌脸上一片肃然,不由暗骂自己又发神经了。于是马上换脸嬉笑道:
      “若弟弟日后成为虎啸将军,还望弟弟不要忘记我这个穷困潦倒的姐姐哦。”
      风无忌对风无涯的变脸之快早已习惯,他摘下颈中玉佩给风无涯戴上。他不善表达,但他把身上仅有一物赠予风无涯,可见其诚。
      风无涯双手握住玉佩细细摩挲,又把它轻轻摘下给风无忌戴上,摁住风无忌抗议的手,
      “无忌,不是姐姐嫌弃,这是你仅有的一件能证明你身世的东西。若给了我,日后拿什么取信于人,更何况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姐姐知道你的心意,你看,”
      说着风无涯从颈中抽出一根和风无忌一摸一样的熊筋项链,
      “这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无论如何不舍得,秋天的招募就要结束了,风无忌离开风无涯被编入新兵。新兵的训练很紧张,风无涯一个秋天见不到风无忌几次到了。
      入冬以后新兵进入群山,重新编排,据说训练完后直接送到边关,要再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两人约好再次见面,可是见面无定期。

      风无涯虽看尽苦难,却感情懵懂,风无忌虽聪明盖世,却不谙世事。少年之情最是纯洁美好,两人之间最是亲近,同吃同住同睡,却无男女私情。
      情之奈何,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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