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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05

      华灯初上,衣香鬓影。DEKULA德库拉城堡灯火辉煌,把整个歌特式的建筑照映的像一座童话故事里的水晶宫殿。酷拉皮卡一个人静静靠在角落里,看着小杰冒冒失失的端着一大盘食物冲过来,一边不断的道歉,不禁微笑,向他轻轻打手势:[其实我可以自己去拿的,不用麻烦]。

      “……对哦,小酷又不是不能动,我忘记了……但是但是,比斯姬一定要我照顾好你啊,我都答应好的。”小杰把东西放到酷拉皮卡手边的圆桌上,一边有点心不在焉的看看一个在甜品区大吃的男孩子,“真是的,奇牙他过来是干什么的啊。”

      [你过去陪他玩吧,我一个人没关系。]酷拉皮卡继续打手势。

      小杰想了想:“那我离开一下。小酷你一个人别乱跑,再过会儿我们就回去。”

      微笑着点头。好象自从车祸以后,身边所有人都把自己当作易碎品。可是好歹,他现在也是窟卢塔族的唯一继承人啊。

      酷拉皮卡看了看小杰拿过来的食物,随手拿了柠檬茶喝,却看到有一张纸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压在杯子底下。他还没有看就猜出来是谁,于是微微笑一笑,借喝水的机会把纸条打开扫了一眼。

      [右手第三个露台]

      他垂眉把纸深深揉紧握住,然后拿着杯子,往右边缓慢的步过去。一个中年男子却忽然局促的挡住了他的去路。他轻轻抬头,看见城堡的主人看着他,笑得有些疲倦以及不知名的歉意。近看本人比照片上还要俊朗的多,四十多岁的人,眼睛却像婴儿一样,蓝的纯净。

      “请问……是酷拉皮卡吧?我是PARMALAT,和你的父母……都认识。”他的笑容还是很勉强。不是商人吗?情绪那么易见怎么可以。酷拉皮卡暗想,表情没有变,只是疏远而有礼的微笑一下。

      “……我听说了,你不能说话的事……啊,是这样的。我知道几位研究失语方面的专家,这是他们的联络方式。”他慌乱的拿出电脑储存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量跟我说……”

      这算什么?施舍恩情吗?酷拉皮卡的眼神渐渐冷了,退后了一步,没有去接。

      “…… 啊,请不要误会……我真的想能够帮上忙。你母亲……”说到这里他哽了一下,掩饰似的瞥开眼,“我本来以为只要大家活着总还是相见的一天,可是没有想到…… 请收下。我问过医生,你的病没有什么大问题,或早或晚总是会好的。你母亲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很担心你,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宴会,她却还在医院不能出席。医生说,她这一辈子是离不开那里了……可是即使这样,我依然希望她能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他的眼睛微微湿了,又转回来看着他。

      酷拉皮卡顿了一下,收下他递过来的东西,点头道谢,打了几个简单的手势:[她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酷拉皮卡的好态度让他有点喜出望外,这时远处有人唤他,“我必须离开了,祝你早日康复……再顺便说一句,你和你的母亲,长得非常相似。”

      他温情的看了他最后一眼,匆匆转身离去。

      他最后这个眼神,是在看他呢,还是想到了他的母亲呢。酷拉皮卡暗自琢磨着,一边晃到露台上。某个人穿着很正式的燕尾服,却没有任何形象的坐在露台很高的雕花栏杆上,看着他掀开沉重的窗帘进来,笑得像个孩子。

      [当心掉下去。]他发不出声音的打着口型。库洛洛依然只是笑,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华丽的珠宝盒,远远递给他。

      他忍不住心跳快起来,慎重的接过那个盒子,轻轻打开。

      月光下被称为“雨滴”的这条项链,紫色水晶闪着动人的光泽。他无比熟悉它,从前的15年,他都是日夜看见它的。

      “叫你留在那里等我的,你都不听我话。”库洛洛笑容里有淡淡的宠溺,“……我去了趟医院。这个东西就在那个孩子旁边。”

      酷拉皮卡刚张张嘴,库洛洛已经自顾自的继续接下去:“还是婴儿啊,那个孩子,小小的,在隔离室里,一动不动。”

      酷拉皮卡忍不住要瞪他,虽然他想要问的的确就是那个孩子,可是库洛洛先说出来,感觉又是不一样。

      其实一想,库洛洛他,是不想自己为难吧。在任何事上都是。

      有一点开心。

      他看了看盒子里的项链,再想了想之前那个孩子的父亲说的话,然后笑一笑。关上盒子再把它递还给库洛洛:[能再麻烦你一件事么?]

      库洛洛眼里满是笑意:“请说。”

      [把它还回去吧。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

      没有任何人应该对别人的不幸负责,或者说世界上,唯一能够怪罪的,只有自己。

      那么何必不去成全别人的幸福。

      如果能的话。

      “遵命,我的公主。”库洛洛接过东西,轻轻携起他的手浅浅的吻。酷拉皮卡不知出于何种原由飞红了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见看见库洛洛忽然往后面一倾,整个人从十米高的露台上掉下去!

      “……库洛洛!”心脏几乎忘记了怎样跳动。酷拉皮卡扑到栏杆前,却没来得及捉住这个人的衣角,于是整个僵住,站在那里,不敢往下面看。

      如果……

      妈妈……有好多的血……

      身后有人伸手轻轻捂住了他的眼睛:“……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眼睛蓝色的时候,知道么?”

      酷拉皮卡伸手握住遮着他眼睛的手。身后的人的气息温暖而安定,他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拉下他的手紧握住,回头。

      “……等这次的事情完了,再回疗养院一趟吧……”库洛洛低头笑,眼睛里映出整个星空的晴朗,“叫我的名字。”

      “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库洛洛。”他反复的念这个名字,直到终于笑了一下,低下头,“……你吓死我了。”

      库洛洛轻吻着他的手,微笑着没有说话。

      “你可别忘记,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的哦。”少年抬头挑眉,一扫之前的惶恐,笑得十分十的狡黠。

      “……恩。会的……我们有的是时间。”

      

      关于秘密这个词。

      

      库洛洛想他不知道会想办法把这个所谓秘密拖多久不让那个孩子晓得。虽然那只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他始终不会忘记一年前那个晚宴上,他拿着酒杯偶尔转睛,看见他的目标带着她的两个子女出现。她右手边的那个孩子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忽然他的妹妹凑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先是顿一顿,然后缓缓的微笑起来。

      库洛洛很久都不能从这个微笑里挣脱出来。那时他终于相信,世界上的确存在挽救一切的美丽。

      半个小时后,他收到消息,顾主决定放弃这次任务。于是他不无遗憾的离开。

      一个小时后,昏迷不醒的酷拉皮卡被救护人员从他亲人的尸体旁救出送往医院。

      一切事情的轨迹与脉络,都无处可寻。

      很多年后他翻到酷拉皮卡小心翼翼藏起来的东西,哑然失笑。

      在疗养院时他们所有用来对话的纸张,还有一副速写。

      白纸上正想着什么的黑色人影,面目模糊不清。三月的樱飞时节,树上的那个孩子,漫不经心的落笔。

      他怎么会知道他当时想的是怎么和他搭话呢?库洛洛把东西放回去,偷偷笑了半天。

      这又可以算是一个秘密了。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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