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约定》江湖儿女2025

7、程子卿熬的汤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客厅。林清寒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换衣服，离开。

　　她知道，有些时刻，不需要告别。

　　其实，程子卿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后半夜几乎没怎么睡着。她清晰地听到林清寒起身、洗漱、换衣服、关门离开。她裹紧了被子，将自己更深地埋进柔软的床铺里，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林清寒这种不追问、不靠近、甚至不告而别的态度，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冷漠，不合常理，却恰恰让程子卿感到一种难言的安心。她没有试图扮演朋友的角色来给予关心，也没有流露出同情或怜悯，她只是平静地接纳了那个失控的夜晚，然后在天亮后，得体地退回到安全距离之外。

　　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很好。这场始于利益交换的关系，似乎在不经意间，找到了微妙而舒适的平衡点。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没有那“每周一餐”约定的时光，甚至更为平静。林清寒已经连续两周没有收到程子卿的晚餐邀约。

　　手机安静得有些过分。林清寒偶尔会下意识地查看信息，但那个熟悉的头像再也没有弹出过新提示。

　　起初，林清寒甚至感到一丝轻松。之前为了配合程子卿的时间，她常常需要调整自己的日程，推迟会议，或者利用休息时间来处理工作。现在，一切回归正轨，按部就班，效率似乎都提高了不少。

　　但很快，这种“轻松”就被一种莫名的空落感取代。她会不自觉地想起程子卿时而犀利、时而风趣的言谈。

　　人呐，真是莫名其妙。林清寒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她试图旁敲侧击的了解程子卿的行踪，但得到的消息都很模糊。唯一确定的是，程子卿最近两周都不在秦城。至于她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没有人知道。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彻彻底底。程子卿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深邃。

　　手机屏幕亮起，那个沉寂了半个多月的名字突然跳了出来。只有简简单单一行字：
　　「该履行约定了……」

　　林清寒的心里涌上一丝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激动。她几乎是立刻回复：
　　「听说你出差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程子卿发出带有询问性质的消息。

　　「处理点私事。漏掉的两餐，要补回来哦！！」后面跟着两个俏皮的感叹号。
　　「好。」林清寒回复得干脆。她没有追问“私事”是什么，就像程子卿也从未问过她那晚为何留下。

　　程子卿这次选的是一家隐于市井的私房菜馆，没有菜单，主厨会根据客人的口味和当季食材即兴发挥。

　　落座后，菜品一道道上来，精致可口，两人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

　　直到一碗汤羹被端上桌，色泽清亮，香气却异常醇厚。程子卿拿起小碗，亲自盛了一碗，放到林清寒面前：
　　“尝尝这个汤。”

　　林清寒有些疑惑，之前的菜式程子卿也会推荐，但不会用这种满怀期待的语气。林清寒拿起汤匙，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口感层次丰富，火候掌握得很好，味道鲜美无比，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很好喝。”林清寒由衷称赞，然后看向程子卿，问道：“有什么特别的么？”

　　程子卿的嘴角缓缓扬起一个明媚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她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
　　“我煲的！！”

　　林清寒握着汤匙的手顿住了，惊讶地看向程子卿。

　　程子卿仿佛看穿了她的疑问，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借了老板的厨房。算是……陪我过生日的感谢？”

　　林清寒低下头，又喝了一口汤：“真的很好喝。”

　　这一次，语气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程子卿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些饱足。程子卿指了指不远处一片掩映在夜色中的绿意：“那有个小公园，去散散步，消消食？”

　　“好。”林清寒欣然同意。晚风习习，散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