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恋欧阳克》璃云清

8、第 8 章

　　当然，凑热闹的事儿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喜欢干，这不他还没来得及冲过去，完颜康就已经迫不急待地跳下椅子，蹦跶了出来。
　　“欧阳克！”声音婉转嘹亮，略带稚气，“比试还没结束，你我还未分胜负！”完颜康轻抿唇角，阳光下的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你不是说不会因为我王爷的身份而让我吗？来吧！”
　　念衾很喜欢这个嚣张跋扈的完颜康，因为他那种看欧阳克很不爽的孩子气表情让念衾觉得很是可爱，当即站在一边继续呈围观状。
　　“不必了，大家都停手吧。”沉稳的声音响起，完颜洪烈起身上前，宣布道：“首领一位，当属白驼山少侠，欧阳克。”
　　这下完颜康急了，他蹙起眉头，略带撒娇道：“父王，给孩儿一个机会，孩儿一定会赢！”
　　“没这个必要了，今天不管谁胜出，都要听命于本王!”
　　没看到好戏的念衾有些泄气，冷眼瞧着那个身着华贵锦袍语气狂妄的完颜洪烈，他早知道完颜洪烈雄心壮志，招笼江湖高手是为了寻得武穆遗书；这倒没什么，但他更早知道完颜洪烈沉静如水的面容下，却是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人物，他更知道从当年完颜洪烈设计迫害郭、杨两家，只为得到包惜弱的阴谋上就可看出完颜洪烈的自私自利。
　　等等，他怎么总是知道这么多隐秘？
　　后面那些人说了什么，念衾再没细听，站在人群中仰望着远处蓝天白云，念衾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他究竟真是周伯通的儿子周念衾，还是那个因知道太多而尽力忘却前世的一缕幽魂？周伯通的儿子不是早就身中铁砂掌死了吗？他的前世不也早就身坠悬崖死了吗？现在的这个在古墓里活了近二十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既不是周念衾也不是前世自己，他到底是谁？就算他是周念衾，射雕故事会因周伯通儿子的出现而改变吗？抑或他只是穿越射雕故事里的一名路人甲？……活了二十年念衾终于茫然了：他现在到底是谁？

　　当欧阳克正思忖着何处去为叔父寻得九阴真经时，他忽然想起他的姬人里还有个受制于他的高手。回身，欧阳克讶异地发现身后的少年神情恍惚不定，只是浑浑噩噩地跟着众人往回走。
　　人前，少年眼神温润，却表情淡淡，似乎不会为任何东西而心动。但此时，少年的眼神却浮现出迷茫和无措。欧阳克的心莫名一紧，用扇子敲敲念衾的脸颊，问道：“怎么？又要耍什么花招？”
　　念衾忽的一把捏住欧阳克持扇的手，定定的对上那墨玉般的瞳孔，轻声问道：“我到底是谁？欧阳克，你说，我到底是谁？”
　　这是欧阳克第一次听见念衾唤他的全名，微颤的语调，全无昨日那般柔软宠腻。
　　欧阳克忽然间有些心酸。那孤苦无助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仅是那双眼睛，就已胜过千言万语，似是包含了太多的沧桑和故事。他无疑仅仅是二十左右的少年，可此时他的眸子却忧郁地比江水还要滔滔不绝……
　　欧阳克想，比起昨夜，现在他是真得醉了。
　　没有得到回答的念衾神色更加凄苦，他狠狠甩开欧阳克的手，后退两步，一袭白衣更是将他的淡漠刻入骨髓。眼眸转动间，碰上欧阳克关切的目光，浮现出惊喜，迷茫，恍然，还有一丝知音难寻的无奈，或者还有别的……
　　念衾转身就跑。他的思维一片混乱，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他开始怀疑周遭的环境和所有人。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那他是否明白他是为什么而活着呢？
　　念衾神情恍惚又跑得太快，直接和花园另一边走来的完颜康撞个满怀，两人同时被撞倒。
　　“贱人！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完颜康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冲上前扬手就要给那人一巴掌，谁知对方竟伸手钳住了他的手腕，坐在地上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完颜康见势怒气涌上心头，心道这哪儿来的人物竟敢阻拦于他，这偌大的赵王府还没人敢忤逆他的！刚刚在前殿手痒却没能和欧阳克过招，现在倒来个送上门找打的！受欧阳克的影响，完颜康现在一见穿白衣的人就觉得很不爽。电光火石间完颜康左手又朝念衾袭去，下决心要狠狠教训教训这个无理的家伙。
　　谁知那人竟轻而易举地再次捏住了他的左手腕！如果说之前的那一掌有些随意，那这一掌可是劲道十足、迅猛有力，完颜康心下惊异非常，瞳仁倏地一亮，开始认真地与对方过起招来。
　　几招下来，完颜康发现对方虽然毫无内力，却总能轻易化解他凌厉的攻势，而且那人似乎根本不想与他交手，仰身躲过他横踢而去的腿，轻巧的翻身在他身前两米处站定，看了眼完颜康，侧身准备离开。
　　完全被人无视的完颜康这下是真得火大了。他飞身而上，一边喝道“站住！”一边朝对方偷袭过去。
　　如果平日里心情好的时候遇上完颜康，念衾指不定会笑嘻嘻地和他过过全真剑法。可此时他正心绪烦乱，这嚣张跋扈的小王爷又非缠着他不放，念衾眼中戾气一闪，侧身避过完颜康的偷袭，以手为剑，旋身向前忽然一个木兰回射，朝完颜康劈去。完颜康大惊，即刻抽身而退，踉跄两步才站定，转而又不甘心的继续上前与念衾缠斗。
　　念衾虽内力全无，但自小习得全真剑法和玉女剑法，更是常借与宁姑姑比试而得她的悉心指导，各种招式早已融会贯通，信手拈来。完颜康虽拜丘处机为师学得全真心法，却因偷拜梅超风为师而勤练九阴白骨爪，全真派的功夫只学了个半吊子，三花聚顶掌这些功夫被念衾一招玉女剑法又给轻轻松松的打发了。
　　向来不服输的完颜康见全真派的一招一式竟被对方压制得动弹不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双手五指成爪瞬间变招，迅速朝念衾抓去。念衾见对方竟然使出九阴白骨爪，不得不定下心来继续应付。若是内力尚在，念衾自可毫不费力地制住完颜康半吊子的九阴白骨爪，只是此刻他的玉女剑法虽招式极为狠辣，却是轻柔有余而威猛不足，更是被完颜康连续不断的攻势搅得心烦，念衾动作微滞忽然卖了个破绽，完颜康瞅准时机凶狠地探爪而过。念衾轻盈地一回旋，虽躲过了肩骨被穿的命运，却还是被那凌厉的手爪抓破了衣裳。
　　眼见着完颜康的九阴白骨爪又攻了过来，念衾心底翻了几个白眼：这还打得有完没完？
　　念衾索性站着不动了，完颜康以为对方认输甘愿受死，心下大喜，招式直直地朝念衾面门扑去。就在他的手离那张漂亮的面庞不到一尺的距离时，一把墨扇硬生生的挡住那凶猛的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