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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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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
手的遮挡之下,萧卿云怔愣许久。
……喜欢什么?
“你……”
他想让聂无极再说一次,可隔着手,看不见表情,又突然有一丝不确定。
“还要再吃个蛋糕吗?”对方忽然轻声问。
“啊,好。”
萧卿云下意识答应,等到聂无极起身离开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是……告白吗?
还是只在哄他玩儿?
不管是哪一个,这话都太让他意外了。
仿佛心心念念许久的事,终于得到了回应。
他将刚刚那句话反复回味,在心底慢慢地开出朵花,蛋糕胚作地面,奶油雕刻花瓣,枝叶舒展,一层一层,从心底一直甜到舌尖。
萧卿云坐了一会儿,见聂无极还没来,便过去寻。
有个人拍着聂无极肩膀说话,看样子聊得正开心:“没想到你竟然也在这里,老乡啊,回头一起约饭!”
“约。”聂无极答应了,端着刚做好的蛋糕朝这边来,一眼就看到萧卿云。
“成品没有了,现做了一个,才等到现在。”
萧卿云接过蛋糕,顺便看了刚刚那人一眼,是不认识的人。
聂无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大学同学,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萧卿云并不关心别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聂无极身上,“就买一个?你不吃?”
聂无极说:“我已经吃饱了,尝一点就好。”
等他们回到位上,才发现方才的餐具已经都被收走了。
两人低头看向对方的手,他们只点了一份小蛋糕,也只给了一个叉。
“我再去找前台要一个。”聂无极立马就要回去。
“诶,不用,等下一起吃。”萧卿云喊住了他,“一个……就够了。”
聂无极做事很少有后悔的时候,但此时此刻,他后悔自己方才没去前台。
他盯着萧卿云那张小嘴,不停地嚼啊嚼,时不时还要舔一下唇,已经够刺激了。
更刺激的是,这时候萧卿云挖了一勺送到他面前。
“再吃一口?”
那双眼睛盛满笑意,纯洁无辜,对比之下更显得聂无极满脑子罪恶。
聂无极深吸口气,把叉子上的蛋糕一口咬净,“行了,你吃吧,我不吃了。”
再吃下去,他就想做点别的了。
聂无极敏锐地感觉到萧卿云有哪里不一样了,先前的小心翼翼不见了,似乎比之前的相处更加亲近。
他很高兴自己的宽慰起了作用,但他没想到其中一些话在双方的理解里有微妙的差异,并在将来导致了一场误会,让他追悔莫及。
无数念头在心里翻涌,又纷纷落下,每一个念头都与眼前之人有关。
聂无极已经习惯了在这件事上不动声色,他一直都把自己藏的很好。
他也同时期待着,能把一切摊开在阳光下,可以坦坦荡荡把自己的感情告诉这个人。
只是此刻暂时还不行。
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卑劣。明知道根源在哪儿,却每次都是哄着,给人一颗蜜糖,要他坚持下去,却不去动根本问题,只从表面上粉饰太平。
可又能粉饰多久呢?
只他一人动心,另一方周身围着墙,还能维持住微妙的平衡;如今高墙土崩瓦解,待尘雾散尽之后,双方就会坦诚相见。
喜欢是藏不住的。
在阳光之下,他们将无所遁形。
聂无极虽然期待,却不想这天来得太快。
他不想给萧卿云造成什么意外的影响。
萧卿云把剩余蛋糕吃完,随即对上聂无极的视线——
眼里的喜欢遮都遮不住。
萧卿云的瞳色浅,这样全心全意地看着谁的时候,眼里映着那人的影子,像是在底下烙了一层光圈,困住他,又凸显他。
聂无极视线从他眼底滑落至唇间,停留一瞬,又掩饰似的突然移开:“要不等下去公园逛逛吧,好久没去了。”
公园是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那时候他俩还都在这里,几乎每个月都来。聂无极上大学之后,不常在家,就算回来了也只是呆一两天,没时间来,他们也就不常来了。
萧卿云踏进这里的第一眼,就想起了之前。时过境迁,公园变了不少,但还能大致认得出来;身边的人还是那个人,这点没变。
他们这里是平原,没有山,地势起伏不大,公园里人工造了很多小土坡,让小路蜿蜒得更有意思。
聂无极和萧卿云顺着石板路走了一阵,消食之后,午后的倦意便袭上头来。
“正好有个长椅,去坐会儿吧。”聂无极打了个哈欠,萧卿云也不太精神,点点头。
他们走的是小路,这里离中心较远,鲜有人来,聂无极索性伸了个懒腰,双腿交叠,惬意地歪在椅背上。
萧卿云坐在他旁边,低着头,已经闭上了眼睛。
聂无极看他一眼,伸手将人拨了过来:“困就眯一会儿吧,靠着会舒服点。”
萧卿云没说话,头抵在他肩膀,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
他呼吸压得很低,似乎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但到底抵不过困意,渐渐变得深而平稳。
聂无极稍微侧过脸,卡着他的脑袋,也闭上眼睛。
他们在公园里相互依偎,在长椅上悠然入眠,像一对相爱多年的恋人那样自然。
聂无极刚开始察觉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他之前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对风花雪月什么的一直兴趣不大,看那些小情侣亲亲我我就腻得慌。
而他真的喜欢上萧卿云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喜欢的人真的会勾起自己的欲.望。
一个梦,几句话,甚至几秒简单的对视,都会让他产生一些想法——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真的会止不住想和他亲近。
想抱他,想亲他,还会想要他,可是——聂无极想,他还那么小。
萧卿云情商智商都很高,人情世故他看得很透,但唯独在感情这件事上,他仿佛摒弃了这方面的发展,从未对谁有过什么心思,青春期的荷尔蒙也没能撩动他的心弦。聂无极曾经数次话到了嘴边,硬是没张开口。
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充满信任和依赖,除此之外清澈透亮,再无其他,聂无极下不了手。
幸好这小子开窍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萧卿云像是被惊动,在他肩头动了动,下意识直起身体拉开距离。
聂无极才懒得管什么路人,闭着眼装还在睡。
等人走过去之后,萧卿云看了看还闭着眼、貌似睡着的聂无极,犹豫了一下,又主动靠了回去,倚在他肩头,继续方才没做完的梦。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聂无极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也继续他没做完的美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