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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危机 ...

  •   婴儿房内,艾里安的哭声撕心裂肺,小身体在凯因怀里烫得吓人,精神力场如同遭遇风暴的小船,剧烈颠簸,散发出痛苦和恐惧的波动。纳西急得眼圈发红,手足无措。
      凯因的心跳如擂鼓,但越是危急,他骨子里的冰冷理智越是强行压倒了所有情绪。他一边持续释放着安抚性信息素,试图包裹住躁动不安的虫宝,一边大脑飞速运转。
      “肯特!医疗官还有多久?”他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一丝颤抖。
      “沃克医疗官已从医疗翼出发,三分鐘内抵达!”肯特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背景音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指令声,“楼层已封锁,空气过滤系统升至最高级别,未检测到已知有毒物质或异常信息素成分!”
      不是直接的信息素攻击?凯因眉头紧锁。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他个人终端上那段来自里奥的微弱乱码信号再次挣扎着跳动了一下,旋即彻底消失,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
      破碎星域……里奥……
      内心的焦灼几乎要灼穿他的冷静,但怀中小家伙的痛苦呻吟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他不能乱。
      他是父亲,是此刻庄园内最高的指挥官。
      “纳西,去准备降温贴和生理舒缓液,医疗官一到立刻能用。”凯因语速极快却清晰地下令,“肯特,调取艾里安房间及周边过去一小时内所有的环境监控数据,重点排查次声波、特定频率光波或其他非信息素类精神干扰因素的可能性!”
      他怀疑对方可能使用了更隐蔽、更刁钻的手段。既然信息素武器被识破过一次,以卡斯帕的狡猾,换一种方式极有可能。
      命令刚下达,沃克医疗官提着医疗箱匆匆赶到,神色凝重。他迅速对艾里安进行了初步检查。
      “体温异常升高,精神力场极度紊乱,伴有强烈惊惧反应……”医疗官快速说着,手下不停,取出便携式检测仪扫描虫宝的身体,“体表无外伤,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精神层面的冲击非常强烈,必须立刻进行深度镇静和精神疏导,否则会对幼崽的大脑发育造成不可逆损伤!”
      “是什么引起的?”凯因追问,手臂稳稳地抱着孩子,配合医疗官的检查。
      “不像已知病原体,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精神惊吓或者定向精神冲击!”沃克医疗官脸色难看,“但虫宝的精神力护盾按理说很脆弱,这种强度的冲击,源头的能量和针对性必须非常强……”
      精神冲击?远程?定向?
      凯因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他立刻将医疗官的判断与里奥那条诡异的求救信号联系起来。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对方攻击艾里安,是为了牵制他?干扰他的判断?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针对他们父子,甚至针对远在破碎星域的里奥的连环套?
      就在这片刻之间,凯因的个人终端再次响起尖锐的警报——这次是来自庄园外围安保系统的最高级别入侵警报!
      几乎同时,肯特副官急促的声音传来:“凯因少爷!检测到不明身份小型高速飞行器试图突破庄园东南方防空网!对方使用了高级别的电子对抗手段,护卫队已前往拦截!”
      内外交困!真正的攻击来了!
      怀中的艾里安因为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哭得更加厉害,医疗官的镇静剂正在缓缓推入。
      凯因深吸一口气,将因为药物作用逐渐昏睡过去的艾里安小心交给纳西和医疗官:“保护好他!纳西,带医疗官和艾里安进入内层安全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是!”纳西紧紧抱住孩子,毫不犹豫地执行。
      凯因转身,面若寒霜,大步走向指挥终端,一边连接护卫队长通讯:“报告拦截情况!对方意图是什么?强攻还是渗透?”
      “对方飞行器极其灵活,火力不强,但干扰能力极强,像是在试探火力点和防御漏洞!”护卫队长语速飞快,“无法判断具体意图!”
      试探?骚扰?配合内部的混乱?
      凯因目光扫过监控屏上穿梭规避的不明飞行器,又想到那条来自里奥的、消失的求救信号,以及怀中刚刚遭受无端精神冲击的儿子。
      一个极其大胆且疯狂的猜测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卡斯帕的目标,或许从来就不只是在破碎星域干掉里奥那么简单!
      他可能想双线操作,甚至多重打击!利用里奥离开后庄园防御力量的相对“空虚”期,一边在破碎星域设下陷阱对付里奥,一边同时向庄园发动袭击——无论是为了劫持凯因和虫宝作为人质,还是为了报复诺克斯家族,甚至是为了调开可能支援里奥的力量!
      而艾里安的突然异常,或许并非直接的远程攻击,而是对方利用了某种与虫宝精神力敏感度相关的装置,在远处进行诱导或放大某种负面精神波动?或者干脆就是一次卑劣的、针对幼崽的恐吓和干扰!
      那……里奥那边呢?那条求救信号是真的遇险,还是……卡斯帕故意制造的假信号,诱使他自乱阵脚,或者分散注意力去联系、去寻找里奥,从而忽略眼前的危机?
      无数的念头在电光火石间闪过。
      凯因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和坚定。
      无论对方有多少阴谋,他必须守住这里。
      他迅速下达一连串指令: “启动‘铁壁’协议第三阶段,所有非必要出口彻底锁死,能量护盾功率提升至最大,优先保障育婴区和主宅安全!” “通知雷克斯元帅处,提高警戒级别。” “情报分析组,继续给我挖!我要知道卡斯帕最近所有可能的技术来源和合作对象!重点排查精神科技领域!” “护卫队,改变策略,驱离为主,捕获为辅,我要活的!逼他们露出更多马脚!”
      他坐镇指挥中心,屏幕的光映在他冷峻的侧脸上,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伊西多尔家族冰冷的继承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深处对里奥的担忧和对儿子的心疼如同炽热的岩浆,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死死压住,转化为更精准、更无情的判断和指令。
      他既要守住巢穴,也要洞悉远方伴侣的危局。
      冰与火,在他身上交织。
      而那条中断的求救信号,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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