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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魇 ...

  •   (新手小白,多多海涵)
      “我有一个秘密,那是我的噩梦。
      15岁那年,在某一极其普通而又寂静的夜晚,我开始做梦。一个又一个不变的梦境,让我陷入其中,苦苦挣脱,却被扭曲的回忆拉进了梦魇折磨,迷失了自我。长此以往的折磨,让我畏惧睡眠,整日整日的失眠消磨着我的神经,最终我休学接受了心理治疗,药物成了我每日的必需品。直到我18岁的时候,在我即将疯魔的了结此生,我梦中的恶魔我的祖父送给我一幅画,我以为我的噩梦要加剧了。出人意料的是,自那之后我的病症开始好转,我慢慢脱离了药物,因为我的噩梦有了续集,梦中出现了一个人,断断续续两年间,“我”和他度过数百年的岁月,直到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这个梦再没了续集。”
      这是那个梦,折磨了我五年的挥之不去。
      那空间早已被揉碎成了无数个碎片,没有一丝色泽,甚至白的有些晃眼,没有地平线的尽头,白色编织着无限延伸的幕布。这里仿佛是早已被时空遗忘,这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流浪。而“我”注视着远方,没有情绪,没有知觉,只是漫无目的地前行,足迹漾起白色的涟漪,水波绵延,归于永恒的寂静。沉寂是这里的标识,声音舍弃了这里。此处是空的,没有疲惫,没有归处,没有希望;“我”也是空的,一个被设定只知道前进的机器。
      谁终究是垂怜了这里,听觉回归,声音在空中回响。
      “阿琛,阿琛……阿琛。”那是祖父的声音,在“我”的识海中掀起了狂风巨浪,我终于是我了。我转过身,迫切地想像小时候那样扑进祖父的怀抱之中,可就那一刹那,祖父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让我的血液凝固,瞳孔扩大。呼之欲出的“祖父”二字卡在喉咙里,死死地发不出来。错愕间,他的面庞开始扭曲,凸起的角膜迫近我的眼睛。情绪从灵魂深处迸发了强大的力量,恐惧掌控了躯壳,我能感受他蠕动的唇舌,声音在这破碎空间回荡。
      “阿琛,阿琛……阿琛,阿琛……。”
      是恶魔在我耳边低语“这是你的命,你的命,你永远也挣脱不了的命!”
      “阿琛乖,听从命定的结局,你没有退路,乖,听祖父的话,接受你命定的结局,乖。”
      它们在脑海中无限回荡,妄图压制先前的汹涌。身体逐渐麻木,意识再次被束缚,被蚕食。
      “小宝,小宝。”
      “父亲,我在这里,父亲,父亲。”,我在内心热切地回应着父亲地呼喊,听到他的声音,内心得到了安处。“我”又一次得到了解脱,奋力推开了祖父,他没有摔倒,嘴角还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倒是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险些是我吃了个狗啃屎,快速调整好了身形,逃亡地奔向父亲的方向。
      父亲急切的声音淹没了祖父的低语,“小宝,快走,和你母亲一起走,不要再回来了,远离你的祖父,走,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了”父亲催促着我离开,将我推上逃离的轨道,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是父亲的身形,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饱含了清明,关心,焦急,不舍,还有一丝祖父的癫狂。他看着我停下的步伐,不满地偏了偏头,张开了“父亲”的怀抱,那抹诡异的笑微微勾起。是他,是他,怎么又是他。仅剩的意志带领着我立刻逃窜,这里不再是白茫茫一边,一切清晰起来,像是积蓄已久的真相,空间的碎片反射出光泽,一个个逃窜的“我”在其中,面色煞白,衣服的前领被攥得紧紧的,嘴大张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氧气,凌冽的冷空气灌进肺腑,撕裂着嗓子,不断喘气,后面的惊惧让之不敢停歇半分。快跑,快跑,逃离这里。他们的身影模糊了,祖父们纷纷涌上来,呻吟,尖叫,嘶吼,响彻了穹顶,宛如棒槌敲击着我的脑海,八方回荡,嗡鸣声拉出来一道长线。
      或许这就是我的结局,真的没有生路,只有死局。命运裹挟着我,那是一条不归路,让一切都沉寂吧,泯灭这里的所有,我真的想好好的睡着。上天的惩戒,没有结束,祂眷顾我,再次赐予我希望,前方出现一缕微光,丝丝绕绕,托举起我的疲惫,隔离开那些刺耳的魔音,指引着我走向新的未来。希望的光在溃败,向前不断地奔逃,不能停,不敢停,没有尽头的前方是对于灵魂的考验,接下来只能靠自己了。
      肌肉的酸痛蔓延了四肢百骸,魑魅在迫近,要吞噬我,我张了张嘴,从喉咙间挤出一声怒吼“滚开!”
      划破了这静态的空间,地面起伏扭曲,在跌倒前,我一跃,将手搭到光晕中那人的肩膀上。那一瞬,所有都回归到了原始,只剩我和她。那人佝偻着,转过身。眼泪决堤,我半蹲下身,紧紧拥抱住这个为我转身的人,我的阿嬷。她爱抚着我的发顶,我埋在她的的胸前,她靠在我耳边,缓缓张口。
      “阿琛,这是你的命,你逃不开的宿命。”祖父的声音!我推搡怀里的人,连连后退几步。“她”没有动,七窍渗出血液。我握紧了手中的……我的手中是什么,眼前人胸前刺目的血窟,突然出现在我手中利剑,和阿嬷慈爱的目光,还有
      “我的小宝,要好好的长大啊。”
      阿嬷,阿嬷,对不起,对不起。
      至亲之人血液浇筑,剑柄滚烫,此剑千钧,承不住,脱了手。
      泪眼婆娑,膝下无力,跪在这绵软的境界。牵起阿嬷的衣角,我一如少时稚童。靠在她的小腿,无止境唯一的温存。
      “砰——”剑落在地上,发出来清脆的金属碰击声,浪花翻涌,惊涛骇浪,巨浪淹没我,窒息的死亡感唤起我求生的本能。
      猛然惊醒,我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原是被子盖住额顶。夜风卷起窗外的香樟树叶,沙沙作响,盛夏的热浪通过窗缝与空调制冷空气缠绵。惊觉时,一身冷汗,瞌睡全无,走到桌边坐下,提笔写下:
      2023年8月25日
      今天是我的18岁生日,祖父托人送给沈家的传家宝《五行图》……………………………………………………………………………………………………………………………………………………………………………………………………………………………………………………………………………………………………………………………………………………………………………………………………………………………………。
      “咚咚……咚……咚咚……咚……”嘈杂刺激着心神,我晃了晃脑袋,用掌心狠狠地拍了拍额头,觉得喧嚣得头疼,拿起水杯吞下白色“糖”片。睡意袭来,伏案打起盹来,朦朦胧胧间,又不知不觉神游天际了……
      “曜灵……曜灵……曜灵。”
      是谁,又是再叫谁。
      “嗯?”这又是谁。回首间睁眼,瑞雪嫣红,千株红梅满枝头,绯红,艳红缀银装,枝桠遒劲,或斜枝探出,或傲然挺立,凛冬寒雪,艳丽梅花,倒生出几分柔情,再是梅香绕鼻,清冽中带有一丝微苦的淡香,沁人心脾,内心便澄澈起来。这萧索的冬季里的世外梅园。
      林深处,层层叠叠的苍翠筠竹摇曳,细碎的金斑洒在梅瓣上,竹梢耸入云天,隐约经年的竹节,竿竿玉立。其中有个身影,不见其人,心中却明了这是超凡脱俗,温文尔雅的谪仙人,他似在沏茶,身体不由自主地走向那林中,因着心中好奇 ,仿佛都是理所应当。一股异样而又强烈的情绪自灵魂深处泵出催促着我快点,再快一点,遂而加快了步伐。
      盛梅时节,碎雪几许,抹抹梅染,迷了眼,碍了路,寻觅间恍若几世。
      一剪红梅初相识,白雾升腾。
      日落黄昏,黄墙暖和,红梅冷艳。“咚咚咚……咚咚咚……”清脆的叩门声,一位身姿挺拔的老管事立候在门外。吱呀一声,一小童开了门,只是露出个头来,鹿瞳样的眼睛灵动,讨人喜爱,瞧着是个三四岁的孩提,老管事笑问:“你家大人呢?”小童摇头不答。
      “小京,快去为公子取件大氅来。”院内女声传来。
      “好,绿兰姐姐。”小京一溜烟就走开了。门自里面被打开,那位叫绿兰的姑娘走出,正如其名,清新淡雅,气质温和,相貌衣着也不输那些高门贵女,“老先生,有礼了,公子遣我告知与你,若要梅花,可进院中挑选几枝剪去,叫墙上的公子小心些,莫要糟蹋了。”闻言,管事抬头看着 “我”,面带歉意,欠身拱手作揖道:“在下是镇国大将军府上的管事,姓刘。我家小少爷想为长公主殿下折几枝梅花,讨祖母欢心,多有叨扰,望你家公子海涵。”绿兰正欲开口,“我”翻身从青瓦一跃而下,拍胸推拳,明媚一笑道:“绿兰姑娘,告诉你家公子,往后如有需要,小爷我定鼎力相助。”见刘管事张嘴想劝告些什么,还是垂首止语。“我”笑得便张狂了些。绿兰一愣,许是从没见这般不羁的公子哥,微扬嘴角,侧身让出路,“小公子若是有意,便亲自告诉我家公子吧。”
      “也好。”语音还在原地回绕,“我”早已大步流星跨入这围胜春景中,寻我的梅和墙上瞧见的一位俏公子。恍惚间,似如神明注视,又如自身经历,徐步间又烟消云散,无心顾暇“我”与我,在此就是桀骜恣意的那个少年。
      不知是谁在背后推我一把,扑入黑暗中,听到,
      “敢问公子名讳,在下沈婴,字曜灵。”
      ……“即墨珝,字夷晏。”
      忽地,我伸出手,视野明亮起来,只听“我”提着一袋糕点,坐在即墨珝放书的石桌上道:“这是城东李娘子家的桂花糕,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连我那挑嘴的长兄也会尝几口,送给你,当梅花的谢礼,当然,当时的许诺依然有效。”然后转身晃到即墨珝面前,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喜不喜欢呀!”他眼中澄澈,温柔似水,似要将我溺毙其中 ,接过我的糕点,浅浅笑道,“曜灵,这已经是你这月第23次躲到我这里,你家小厮都已是我这小院的常客了。”随后拣起一块桂花糕,轻咬一口,“是很甜,却不腻,曜灵,我很喜欢。”
      “怎么,阿珝,吃了我的糕,这就赶我走了,也不邀我小酌一杯,白芍姐姐,昨儿我可是看见的”,“我”歪过脑袋,看着即墨珝身后的侍女,眨眨眼睛,调笑道。白芍不似绿兰,神色淡然,看了眼即墨珝,“沈公子,绿兰已经去温了。”白芍肤玉凝脂,耳垂晕红,不知是冬寒还是心炽。
      ……
      时光过隙,已是两年光景,我与即墨珝更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他懂“我”,知我,我亦了解到他的过往,沉默他所背负的,唯有默默多陪伴,说汴京城的趣事,指点江山,希望他神佛淡然的平静心湖下情绪的暗流涌动可以突破宁静,起码要真的像人一样活一回。
      世事无常,“我”那两个嫡亲哥哥封侯拜相,爹爹总是感叹“我”出将入相之能不输二位兄长,只可惜出生的晚。祖母也总是叫“我”到跟前,搂着“我”,顺着“我”的头发,眼中噙着泪不语。汴京上下无人不知沈曜灵纨绔之名。家中藏拙,世人眼中奢靡浪荡,梅林中酣畅是少有的松快。
      一日夜里爹爹他们商议为“我”找一个闲职,“我”则跪地叩首,让父亲向一小知县之女王落安提亲。
      王落安异于其它女子,不求富贵华庭,邀至酒楼,以婚为盟,她寻她的自在与良人;“我”踏“我”的闲云山河。
      离别际,许梅园外,即墨珝站在门外,轻声道:“曜灵。”
      “嗯?”
      “……此去顺风。”
      滋滋的电流嘶鸣声占据我的大脑,仰身倒下,知觉回转时。
      “我”卧在他怀中,”夷晏,我这几十年琢磨出一件事,你一直在等我!”
      他颤声,“是,夷晏一直在等曜灵”,紧紧搂着我的臂膀,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布满皱纹的脸颊,我已是鲐背之年,而他容颜依旧。
      “我”抬手覆上他的掌背,“若有下一世————。”
      嗡鸣声再次将我的灵魂拉扯出,推进下一个未知。我恍觉不实,心中疑惑这是谁。
      空灵回音,“沈婴,这是你,沈婴。”
      “不待我思索其中深意,一阵强烈的心声,“夷晏,不要去,求你。”
      可“我”出口的却是;“让我和你一起吧。”他禁锢住“我”,没有犹豫,走得毅然决然,滴落的晶莹出卖了他的不舍。
      我急忙追上去,失足落进了深渊,没入无尽黑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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