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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风平浪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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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温妤轻手轻脚地起身,床榻另一侧的闻律修半梦半醒间动了动,嗓音低哑:“怎么了?”
“有点饿。”她小声回答。
“嗯,去吧。”他含糊应了声,翻了个身又陷入浅眠。
楼下静悄悄的,厨师还没来,温妤打开冰箱,取出鸡蛋和青菜,灶台上的锅子很快咕嘟咕嘟泛起水泡,细白的面条在沸水中舒展,她拿筷子搅了搅面条。
“嗨,早啊。”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温妤指尖一颤,她回头,闻昊站在逆光里,灰色运动背心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年轻而蓬勃的肌理线条。他额前的黑发还滴着汗,呼吸带着晨跑后的热意,整个人像被朝露洗过的青松,清爽又鲜活。
“早。”她收回视线,低头搅动面条。
闻昊随手抹了把下巴的汗珠,凑近灶台时带起一阵混合着空气里咸湿与阳光的气息:“在煮什么?”
“面条。”锅里的汤汁翻滚出细小的泡沫,温妤顿了顿,“你要吃吗?我正好煮多了。”
其实她只煮了一人份。
闻昊忽地笑了,白牙在晨光里闪闪发亮:“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转身时背心贴在后背,隐约透出肩胛骨的轮廓,“等我冲个澡,很快下来。”
等他再出现时,头发还滴着水,换了件宽松的白T恤,身上带着薄荷沐浴露的凉意,餐桌前摆着两碗面,其中一碗明显是刚出锅的,葱花翠绿地浮在清汤上,荷包蛋边缘煎得金黄酥脆。
闻昊唇角扬起一抹笑,目光扫过温妤面前那碗已经有些坨了的面,她显然重新煮了一份。
闻昊拉开椅子坐下,筷子挑起面条:“手艺不错。”
温妤低头喝了口汤。
闻昊用筷子尖拨开汤面的葱花,忽然开口打破沉默:"温小姐,我可以叫你温妤吗?"
"可以。"
"听说你在画室教小朋友画画,"闻昊夹起荷包蛋,蛋黄在他齿间溢出金灿灿的浆,"之前是在哪个学校?"
他问得极自然,总听旁人揣测,不如亲自问眼前人。
"圣艾尔伯。"
筷子突然悬在半空,闻昊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圣艾尔伯?那所全球TOP1的艺术院校?"他眼睛亮得像发现宝藏,"哇哦,那你一定很优秀。"
他的语气里没有质疑,没有审视,只有纯粹的惊叹。
“那怎么会想着去画室教小朋友们画画,又去酒吧兼职呢”闻昊突然拍了拍脑袋,"是去找灵感?"见她抬头露出讶色,"我猜的。艺术家不都这样?"
"嗯,教授说我的作品没有灵魂。"她抿了口汤,"不过好在顺利毕业了。"
闻昊望着她被晨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甚至能看清她皮肤上一层细细的绒毛,他心里暗叹,他哥这次真是捡到宝了啊。
"你的面条很好吃。"他忽然说。
"嗯,谢谢。"她低头时,一缕发丝垂进汤碗,闻昊下意识伸手想替她拨开,又在半空收住,转而推过去一张餐巾。
用过早餐后,温妤蜷在沙发一角,指尖轻轻翻过书页。闻昊半躺在旁边的藤编吊椅上,长腿随意支着,手机横屏打着游戏,偶尔传来几声击杀音效。
楼上传来懒散的脚步声,三人慢悠悠地走下来。苏念柔揉着眼睛,一眼看到沙发上的温妤:“嗯?温温,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温妤抬起头,眉眼弯起温柔的弧度:“早上有点饿,就先起来了,你睡得好吗?”
苏念柔还没回答,突然伸手掐了一把身旁陆彧的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好的很。”
“哎呦宝贝儿,你要谋杀亲夫啊!”陆彧夸张地哀嚎一声,顺势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众人对他们的亲密早已习以为常,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闻律修从楼梯上走下来,白色亚麻衬衫松松地罩在身上,同色系的短裤衬得他整个人清爽年轻。他径直走到温妤面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还带着晨起的低哑:“怎么也不叫醒我?”
温妤合上书,仰头看他:“昨晚你开会到两点多。”
闻昊从游戏里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又垂下目光,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操作,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这时管家从餐厅方向走来,恭敬地说道:“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厨房里飘来浓郁的香气,厨师正在最后装盘。众人陆续起身,闻律修很自然地牵起温妤的手:“走吧,吃点东西。”
温妤点点头,将书放在茶几上。闻昊从吊椅上翻身下来,伸了个懒腰,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他看了眼温妤放下的书,儿童漫画吗,他心底暗笑。
“这书不错,”他突然说道,在温妤略显惊讶的目光中笑了笑,“我也喜欢那个画家。”
闻律修挑眉看了弟弟一眼,闻昊已经双手插兜,哼着歌往餐厅走去,背影潇洒又慵懒。
苏念柔挽着陆彧的胳膊,小声嘀咕:“好饿,好饿啊。”
陆彧低头亲了亲她发顶:“宝贝儿,多吃点,昨晚辛苦你了。”
正午的阳光将码头镀上一层碎金,海浪拍打桩柱的声音混着海鸥鸣叫传来。温妤走在最后,帆布包里只装了防晒霜和手机,纸巾,宽大的防晒外套被海风吹得鼓起来,像只随时会飞走的白色风筝。
苏念柔瞥了眼她严严实实的装扮,捏了捏自己鼓鼓的托特包,里面有套鹅黄色比基尼可是特意为温妤准备的。她凑近陆彧耳边:"你看温温像不像要去图书馆?"
陆彧正叼着墨镜腿,闻言低笑:"你当年第一次潜水,不也裹得像木乃伊?"换来腰间一记狠掐。
闻昊走在最前头,黑色沙滩裤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突然转身倒退着走,墨镜滑到鼻尖:"温老师,等会教你玩摩托艇?"
温妤刚要摇头,闻律修摸了摸她脸颊:"她怕晒。"一只手却不着痕迹地搭在她后腰。
周令仪和许霏早等在游艇甲板上,看到他们时挥了挥手。许霏的红色丝质罩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若隐若现的黑色绑带泳衣:"就差你们了。"
苏念柔突然小跑两步挽住温妤:"待会换我准备的泳衣!保证比你这件潜水服好看十倍。"
温妤耳尖微红,闻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另一侧,递来晕船药:"新的,以防万一。"
海风突然转向,将温妤的发丝吹到闻律修肩头。三人身影在码头上投出交叠的阴影,游艇的汽笛声惊飞一群海鸟。
此刻谁都没注意,周令仪正用手机拍下这幕,对话框显示"闻叔"的备注,照片上方显示"已送达"。
乳白色的三层豪华游艇静静泊在蔚蓝海面,流线型的船身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船头尖锐的破浪角像一柄银色利刃,随时要劈开整片地中海。
三层全景落地窗将海天景色框成流动的油画,顶层飞桥区摆着香槟色的真皮沙发,不锈钢栏杆上缠绕着新鲜的白玉兰。船尾延伸出的游泳平台浸在粼粼波光里,像块浮动的蓝宝石。
"人齐了。"船长在驾驶室比了个手势,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游艇划开玻璃般透明的海水,船尾拖出长长的珍珠色尾流,温妤扶住镀铬栏杆,看见成群银蓝色的小鱼在船身两侧跃起,又"扑通"落入碎钻般的浪花里。
闻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递来一杯冰镇莫吉托。"尝尝?"
顶层甲板传来苏念柔的惊呼,她正指着远处,三只海豚突然跃出水面,银灰色的背鳍划出完美弧线。陆彧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举着手机录像。
闻律修站在船头露台,亚麻衬衫被海风灌满,像张开的帆,他回头时,正看见温妤接过闻昊手中的酒杯。
游艇突然加速,温妤踉跄了一下,闻昊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防晒外套滑落一角,露出里面樱粉色的挂脖泳衣系带,像藏在贝壳里的珍珠突然见了光。
"小心。"闻昊的声音混着海风,薄荷气息近在咫尺。
许霏走到闻律修身边,她也看到了和温妤站在一起的闻昊:“律修,听我爸说,闻叔叔一直都很希望你回去”。
闻律修目光离开温妤:“他怕是巴不得我不回去吧,我回去了,他现在家里那位不得跟他闹。”
“闹?她能怎么闹,你的母亲现在还是名义上的闻太太,他们母子现在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看的上他们的人又有几个,在说了,你母亲的娘家,简家也不会看着他们母子插手集团的内部,不过闻叔叔已经让闻律白去了分公司。”
她站在闻律修身侧,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向不远处的温妤和闻昊。
闻律修神色未变,眼底却沉了几分,他淡淡开口:“他让闻律白去分公司,不过是想试探我的反应。”
许霏轻笑一声,红唇微扬:“你母亲这些年虽然低调,但简家可从未松过手,董事会那几个老狐狸,表面上对你父亲那位新欢客客气气,背地里谁不知道他们只认简家的血脉?”
闻律修没有接话,视线重新落回温妤身上。她正低头听闻昊说着什么,唇角微微弯起。
许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意味深长道:“不过,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沉得住气。”
闻律修终于侧眸看她:“你想说什么?”
许霏耸耸肩,语气轻松:“我只是好奇,如果闻叔叔知道你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集团,而是……”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温妤,“他会怎么想?”
闻律修唇角微勾,眼底却冷了下来:“许霏,你什么时候开始替我父亲当说客了?”
许霏不以为意,反而凑近一步:“我不是替他传话,只是提醒你,闻律白虽然去了分公司,但他那位母亲可没闲着,你父亲最近频繁接触周家,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闻律修眸色微沉,指节在栏杆上轻轻一叩。
另一边,周令仪拉着林灵走到甲板另一侧,状似闲聊,实则目光一直留意着许霏和闻律修的动向。
林灵咬着吸管,小声问:“令仪姐,霏姐和闻总在聊什么啊?感觉气氛有点严肃。”
“谁知道呢?也许是……家事吧。”周令仪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林灵,你想不想赶走温妤,别急着拒绝,你想清楚在说。”
林灵眼低一惊,周令仪想做什么,只讶异了片刻,她就靠近了周令仪。
周令仪露出了个轻蔑的笑容。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闻昊忽然侧头,视线穿过人群,与闻律修的目光短暂相撞。
兄弟二人谁都没有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