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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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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饭菜变质的微酸、未散尽的玫瑰香精味道,还有一股更令人窒息的、绝望发酵的腥咸气息。陆沉霄像一头被彻底逼入绝境的困兽,眼眶深陷,那双曾经可以伪装深情的眼睛此刻布满猩红的血丝,恶狠狠地盯着床上的人影。
温妤静静地躺在那里,这两天里,任凭他如何软硬兼施,精心准备的食物和水放在床边冷掉、发干,她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那些试图唤起温情记忆的话语、那些带着病态占有欲的吻、那些精心布置的爱巢细节……全部撞在她筑起的、无声却坚不可摧的绝望之墙上。
沉默,彻底的、冰冷的、带着鄙夷的沉默,这是温妤给他最狠的反击,也是最彻底的切割。
这无声的反抗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尊严和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为什么!”
陆沉霄猛地爆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他像一颗被点燃的炸药,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崩溃的寂静,他开始在狭小的房间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踱步,沉重的脚步砸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他冲到床边,又猛地转身冲开,手指深深插进浓密的黑发里,用力撕扯着。
“温妤!是你先爱我的,是你,是你当年躺在我床上求我要你的!”他声嘶力竭,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痛楚和极度的不甘,誓要强行将过去的碎片塞回现实,“你还记得吗?嗯?那时候你的眼睛里只有我!只有我!”
他猛地停在画架旁,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温妤那张冷漠的侧脸上。
“我还是陆沉霄,你还是温妤,我们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就回不去了?!!”
温妤依旧没有看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唯有内心深处涌动着冰冷的悲凉:是啊,多少过错堆积在他身后,他却吝啬到挤不出一丝真正的歉意,过去的青春,那些真挚的付出、刻骨的恨意、飞蛾扑火般的眷恋……她不是不能回忆,只是她已经决定,把珍贵的那一点点光亮封存,而将剩下那些痛苦肮脏的碎片,连同他这个人,彻底扫进记忆的角落,不再翻阅。
“陆沉霄,过去太沉重了,我已经选择重新开始了。”她微微停顿,像是在为过去那个执迷不悟的自己彻底画上句号,“你…也重新开始吧,我给你一笔钱……”
陆沉霄脑袋里仅存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猩红的眼中,最后一点人性彻底被贪婪、愤怒和疯狂吞噬。
“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他发出嘶哑的咆哮!
下一秒,他猛地抓起旁边茶几上那个装着枯萎玫瑰、插着清水的水晶花瓶,狠狠地朝着冰冷的地板砸去。
“哗啦!!!”
巨大的碎裂声炸响,尖锐的水晶碎片伴随着浑浊的水和残破的花瓣,狂暴地溅射开来,有几片甚至划过了温妤的小腿。
“为什么要重新开始?为什么你不能和我重新开始!!我只要你,温妤!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为什么你就是不肯!!!”
突然,他像发现了唯一解药的猎物,猛地停住脚步,豁然转头。
那双爬满血丝、充满了狂暴欲啊望啊的和绝望的眼睛,死死锁住了床上的温妤。
温妤在那极具穿透性和毁灭性的目光扫视过来的瞬间,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喉咙如同被扼住:“不……”
她的恐惧还未来得及化为完整的音节。
陆沉霄已经像一道黑色的飓风,猛地扑到床边。
“嗤啦!”
刺耳的布帛撕裂声如同哀鸣,他用一种蛮横到粗暴的力量,狠狠撕开了温妤身上那件柔软的丝绸睡衣,脆弱的布料在他手中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露出大片温妤苍白的肌肤。
温妤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惊醒!巨大的恐惧混合着被侵犯的强烈屈辱感让她爆发出惊人的挣扎力量!她用尽全力扭动着被锁链禁锢的上半身,双脚胡乱踢蹬,喉咙里挤出绝望和愤怒的嘶喊:“陆沉霄!滚开!别碰我!!别让我恨你!!”
陆沉霄的动作猛地顿住了一瞬,压在温妤身上,近在咫尺的,是他那张因疯狂和欲啊望啊的而扭曲变形的脸,他听到那声恨,猩红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极其短暂的震动。
然而,那丝震动转瞬即逝,被更深的、足以淹没一切的绝望和扭曲执念吞噬,他竟低低地、惨然地笑了起来:“恨我?呵……呵呵……恨我,好啊……恨我……也总比你……把我彻底忘记……要好得多!!!”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下一秒,他不再有任何迟疑,灼热而粗暴的吻带着绝望的疯狂,完全不顾她的躲避和挣扎,狠狠压在了温妤惊惶躲避的唇上、脸颊上,最终向下,落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牙齿甚至在那细嫩的皮肤上噬咬啃吮,每一次接触都带着狂暴的力量,在她被迫袒露的颈间肌肤上粗暴地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而屈辱的、鲜艳刺目的红痕。
(这里是,温妤的手被绑住了,但她在反抗,可是无能为力,我为鱼肉的那种感觉)
小区单元楼道,闻律修脚步急促,带着几个行动利落的手下直奔目标楼层,每一步都沉重而焦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就在单元门口,一个身影闪了出来。
“律修哥哥?”周令仪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律修眼神只在她身上扫过短暂的一瞥:“有事。”他甚至无暇去思考周令仪为何会恰好出现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地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领着人快速冲进楼道。
周令仪落在后面,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瞬间褪去了伪装的惊讶,嘴角缓缓向上勾起,无声地拉扯出一个冰冷毒的弧度,她没有离开,反而像影子般悄然跟了上去。
目标门前,闻律修不需要示意,身后的专业安保人员早已无声而迅疾地行动,精巧的工具,精准的动作,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随着轻微的咔哒声,门被悄然推开一条缝隙。
闻律修毫不犹豫,率先侧身闪入,客厅里空无一人,开放式厨房同样寂静,但就在这片死寂之中。
隐隐约约,压抑的、混杂着痛苦和绝望的呜咽,带着撕裂般的挣扎感,断断续续地从紧闭的卧室门内传来。
“砰!”
闻律修根本来不及思考,用肩膀狠狠撞开了那扇并不牢固的卧室门。
门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惨白的灯光下,温妤被死死压制着。
她上身衣物被粗暴地撕扯开,零落破碎的布料勉强遮住些许春光,却无法掩盖那大片裸露出的雪白肌肤,而此刻,那些原本细腻的、让他珍视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艳刺目的吻痕和吮痕,红紫交错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残忍和屈辱。
那个叫陆沉霄的男人,正骑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体死死压着她的双腿,裤子皮带已然松开,半褪不褪地挂在腰间,他正俯下头,动作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嘴唇贴在她颈侧一处新的位置,似乎要烙下又一轮印记。
温妤的头发凌乱地铺散在枕上,脸颊苍白如纸,泪水混合着汗水,嘴角似乎有细微的破损,被压制住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挣扎和绝望而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她的双手在那一刻似乎本能地向上推拒着他沉重灼热的胸膛,指甲划过他的手臂,留下细微的血痕,但这微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狂暴状态下的陆沉霄。
他像一道失控的雷霆,瞬间冲至床前,没有任何废话,没有一丝犹豫,探出的手臂爆发出恐怖的力道,狠狠扼住陆沉霄的脖子和后衣领,猛地将他从温妤身上硬生生地撕扯下来,狠狠掼向地面。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
没等陆沉霄从巨大的撞击和窒息感中缓过神来,闻律修的拳头已经裹挟着风暴般的怒火,带着破空声,狠狠砸在了他那张因错愕扭曲的脸上。
“砰!”
鼻梁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鲜血飙溅。
陆沉霄连惨叫都发不出,剧痛让他瞬间蜷缩。
闻律修的怒火并未熄灭分毫,紧接着又是一记灌注了全身力量的蹬踹,穿着硬底皮鞋的脚狠狠踹在陆沉霄的腹部。
“噗!”
陆沉霄像一袋破麻布般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滑落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哀嚎和干呕。
动作迅疾的两名保镖早已冲入房间,没有给陆沉霄任何喘息的机会,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提起,反剪双臂死死压制住。
“滚出去!!”他看都没再看地上像垃圾一样的陆沉霄一眼,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床上的温妤身上。
保镖心领神会,立刻拖着还在痛苦呻吟的陆沉霄快速退出房间。
周令仪趁机上前两步,挤到了门口,她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泪痕斑驳、身上遍布红痕、眼神空洞呆滞的温妤,一股混合着快意和嫉妒的情绪瞬间冲上她的心头,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难以置信和某种微妙的幸灾乐祸:“律修哥哥,温妤她……她怎么……”
“出去!听不见吗?!”闻律修猛地回头,那双充血赤红的眸子瞬间锁定了周令仪,那眼神冰冷残酷,带着毫不掩饰的狂暴和绝对的驱逐令。
周令仪被这恐怖的眼神和那吼声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的伪善瞬间龟裂,她恨恨地、极其不甘地剜了一眼床上脆弱的温妤,最终咬牙转身离开。
门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闻律修和温妤。
那狂暴的、择人而噬的戾气在瞬间消失殆尽,闻律修快步回到床边,动作在暴怒之后变得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
“对不起……对不起温妤……”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哽咽和无尽的愧疚自责,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像是要把所有痛苦都归咎于自己,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温妤被撕烂的上衣拢好,试图为她遮蔽住那些屈辱的痕迹,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感受到她细微的战栗,心如刀绞。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温妤纤细的手腕上,那里虽然垫着柔软的垫布,但刚才她挣扎得太过猛烈,冰冷的金属镣铐依旧磨破了皮肤,留下了一圈刺目的红肿和清晰的血迹,有些地方已经破皮渗血。
温妤的目光依旧空洞,但泪水无声地流得更凶了。
闻律修的心被狠狠揪紧,痛得无法呼吸,他极力压制着要冲出房间将陆沉霄碎尸万段的冲动,用最轻缓、最不会刺激到她的力道,颤抖地寻找着锁链的接口。
终于,咔哒一声轻响,束缚温妤的冰冷枷锁应声而落。
闻律修立刻将她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深深埋在她带着泪水和汗水的颈窝,温热的液体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赤红的眼眶中滚落。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都过去了……温妤……”
“别怕……我在这里……以后再没人能伤害你……”
他低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词语,声音嘶哑而破碎,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
“我带你回家。”
闻律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步步走向门口,他的脸贴在温妤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紊乱的呼吸和冰冷的体温,心痛如同凌迟,这两天在陆沉霄手里发生了什么?那些赤裸裸的羞辱烙印……是否还有更深、更可怕的侵犯?……看着温妤此刻的状态,凌乱的衣衫、遍布的吻痕、撕扯留下的破口、手腕的伤痕、以及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神……一切都强烈暗示着某种界限已经被强行跨过。她此刻的破碎和依赖,既像经历了彻底的摧残,又像在最危急的关头被他强行中止了噩梦,这两天,陆沉霄究竟有没有……?他拥紧了她,每一步都踏在心尖滴血的路上,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带她离开这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