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很好，但我选天后》一领鹅蛋黄

50、幻界

　　林薇设想了无数问题，面试流程、音乐探讨、专业考核等等。这些都被柏洛绯的一句“你是单身吗？”炸得粉碎。

　　如果没有刘小姐的提醒，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这个问题也不算离谱，

　　但刘小姐提醒过了：“如果她问你是不是单身…那就是看上你了！”

　　这句话就显得格外的直接，没有开场白，甚至没有交流，第一句便如此直白。

　　林薇愣住了，如果实话实说，那她现在没有女朋友，她喜欢利唯，可这份心意还没得到回应，自己还不是她女朋友。

　　可如果这么回答了，柏洛绯真的会追求自己？

　　林薇对柏洛绯有过幻想，谁都会对偶像，或多或少有些幻想。

　　可当幻想以这种轻佻的方式撞进现实，林薇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本能的抗拒。

　　柏洛绯那混乱的私生活，还有她如此轻浮的问出口，都让林薇觉得不可接受，更何况还有……雷音。

　　柏洛绯让林薇又想到了雷音，想到了沙文，和她那冰凉的手，像一条潜伏的毒蛇，又猛地窜出来，咬住了她的神经。

　　柏洛绯就是被沙文一手捧红的，那她，是不是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来“提携”自己？想到这里林薇更加的反感，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

　　林薇不再犹豫，直视着柏洛绯那眼睛说：“我有女朋友。”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林薇的脑海里，第一次没有浮现郁贤的脸。取而代之的，是利唯坐在电脑前，笑着给递给她耳机的模样，林薇现在只希望，那个人是利唯。

　　柏洛绯顿时十分失望，像一盏流光溢彩的吊灯，被掐断店员，瞬间变得灰扑扑的，整个人的神采都垮了下来，流露出一览无余的失望。

　　“噗嗤——”

　　周围的人群里爆发出压抑不住的轻笑。

　　有人拖长了调子起哄：“柏洛绯，你没机会咯。”

　　柏洛绯转过头，指着那人，怒冲冲的说：“你闭嘴，我听得懂她说什么。”

　　又有人说：“柏洛绯，我没有女朋友哦。”

　　另一个不怕死的男声响起：“柏洛绯，我没有女朋友哦。”

　　柏洛绯眼神一扫：“对面广场给小朋友发免费气球，你去领一个回家自己玩。”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

　　柏洛绯转过头来，收起了所有的暧昧与失望，转而很严肃认真的跟林薇说：“你喜欢吃榴莲吗？”
　　榴莲？
　　林薇懵了，怎么突然跳脱到这样的问题？
　　“喜欢。”虽然不理解，林薇还是回答了。
　　柏洛绯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太好了，那我们就办正事吧。”

　　说着周围人也不在笑了，纷纷起身。

　　他们是柏洛绯的团队，被柏洛绯强行留在这里，熬夜等林薇。现在主角终于登场，颓靡的派对结束了。

　　整个空间的气场为之一变。那些东倒西歪的团队成员纷纷起身，脸上的戏谑与疲惫一扫而空，所有人都像被激活的精密仪器，极为专业地各就各位。

　　首先上来的是造型团队。两位造型师礼貌地请林薇坐下，动作轻柔却利落地卸掉了她精心修饰的妆容。

　　“底子非常好，骨相很上镜。”首席造型师托起林薇的脸，就着顶光仔细端详她的面部轮廓和皮肤质感，对助理低声交代了几句什么，助理立刻拿出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了照片存档。接着，她们又拿出软尺，精准地量取了林薇的肩宽、三围、腿长等各项尺寸，详细记录在平板电脑上。

　　柏洛绯就抱臂站在不远处看着，时不时和身边的创意总监交换几句意见。

　　接着是负责舞蹈和形体的老师上前，让林薇做了几个基础的伸展和律动动作，评估她的身体协调性和舞台表现潜力。

　　最后，柏洛绯亲自带着她，穿过一道隔音门，走进了另一个更加巨大的空间。

　　门在身后合上的一刹那，林薇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眼前是一个1：1复刻的巡演舞台。高高的桁架、错综复杂的灯光阵列、巨大的LED屏幕墙、地板上用荧光胶带贴满了各种复杂的标线和走位标记。一切细节都逼真得令人震撼。

　　“这是我们的排练室，巡演的所有环节都会在这里预演到完美。”柏洛绯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响

　　她问林薇：“要上去试试吗？”

　　林薇点点头，有人来引导她从哪里上台，要注意什么。

　　等林薇站到舞台上，脚下的触感，视野的高度，以及被无数灯光注视的感觉，都与她之前站过的任何舞台截然不同。

　　虽然这只是排练用的，虽然这是属于柏洛绯的。但是站在上面，但站在这里，她几乎能听见几万人的山呼海啸，能感受到观众的狂热。

　　多年前，她也曾是那山呼海啸中的一员，站在台下，仰望着柏洛绯那光芒万丈的身影。

　　看演唱会的那晚，林薇曾做过一个梦，梦见柏洛绯邀请自己上台，转头却找不到了郁贤。那一晚她在慌乱中醒来。

　　梦里，柏洛绯邀请她上台，她欣喜若狂，回头却找不到了郁贤。

　　她在慌乱中惊醒。

　　此刻，梦境以一种更盛大的方式成真。

　　林薇的心中却没有了当年的慌乱。

　　她像是挣脱了某种沉重的枷锁，终于走到了自己梦想的终点。

　　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感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混合着微妙的紧张与难以抑制的兴奋，在她血液里轻轻震颤。她微微握紧手心，感受着指尖不易察觉的轻颤。

　　这时，台下传来柏洛绯声音：“要不要唱一首试试看？”

　　林薇深吸一口气，迎着灯光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时林薇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站上这个舞台。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战栗感，顺着脊椎爬升。

　　柏洛绯在下面喊道：“要不要唱一首试试看？”

　　“可以吗？！”林薇当然想要试一试。

　　音响师和乐队已经准备就位，随时可以开始。

　　林薇跟乐队简单沟通之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想象着舞台下并不是柏洛绯，而是成千上万的观众。

　　前奏缓缓推进，如同潮水般漫上舞台。每一个音符都透过顶级的音响设备，清晰而富有层次地流淌出来，这次巡演《信徒》重新编过曲，整体都融入在巡演的主题《幻界》里。

　　那熟悉的旋律，如同带上了迷幻的滤镜，一下子将林薇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崭新世界。

　　那种感受根本不用去演绎，林薇就身处其中。她只要将发出声音，那迷幻的滤镜会自然而然的呈现出来。

　　当她的声音透过最顶级的电容麦传出，从巨大的监听音箱中回荡出来时，连她自己都意外，

　　那声音……是如此的不同。

　　这个舞台，这套设备，是一台精密的放大器，将她声音里所有潜藏的光彩都毫无保留地挖掘、呈现出来。

　　台下，控台旁边。

　　柏洛绯环抱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下。她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无意识地扶着一只耳机，专注地聆听着监听音箱里传来的、毫无修饰的直达声。

　　她身边的团队成员也早已停止了窃窃私语，几个人都愣愣地看着台上那个仿佛在发光的新人。连那位打着石膏的刘小姐，都微微张开了嘴，忘了疼痛。

　　一曲终了。

　　林薇缓缓放下麦克风，她从那个极致投入的状态中缓缓抽离，灯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这时——

　　“啪。”

　　“啪，啪，啪。”

　　紧接着，仿佛被惊醒一般，整个团队的人都跟着鼓掌喝彩起来。柏洛绯也放下了耳机，开始鼓掌。她的掌声并不热烈，甚至有些缓慢和克制，但在极度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和有力。

　　有人喊：“柏洛绯，她唱的比你好。”

　　柏洛绯笑着说：“闭嘴，不可能有人比我优秀。”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柏洛绯脸上分明是肯定的神情。

　　她朝着林薇喊道：“好了，下来吧。我们去把合同签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我们能走了吗？”团队的人关心的问。

　　柏洛绯：“随便你们，但十点要开会。”

　　紧接着就是一片哀嚎。

　　柏洛绯提高了音量：“喂！我付过加班费了”

　　说完，柏洛绯带林薇去办公室，刘小姐忍着疼，紧走两步跟上柏洛绯说：“要不还是等贝叔来了，再谈签约的事。”

　　“为什么？”柏洛绯脚步没停。

　　刘小姐咬牙跟着：“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你会搞砸了的。”

　　柏洛绯笑着跟林薇说：“不要听她的，跟我来。”说着她拉起林薇的手，小跑起来，故意甩开行动不便的刘小姐。

　　柏洛绯的手灼热而有力，她紧紧抓着林薇，生拉硬拖的拽着进了电梯。然后迅速关了门。留刘小姐在外面无奈的望着她。

　　到了办公室，柏洛绯锁上门，生怕刘小姐闯进来。她将一沓合约摆在林薇眼前：“快，签上字。”

　　林薇：“我想先看看。”

　　“没问题。”柏洛绯又露出了那个坦诚而诱惑的笑容。

　　林薇看了下合约，巡演的部分没有问题，跟随排练、演出她都没问题。只是合约并不是单纯的巡演，而是跟柏洛绯的工作室，签五年的经纪合约。

　　林薇想起了利唯说的——耐心的等三大公司的约，不要着急签其他的。

　　林薇犹豫了。

　　柏洛绯见她迟迟不拿笔，问道：“怎么了？”

　　林薇：“还要跟你的工作室签约？”

　　柏洛绯：“当然，我的巡演会让你身价暴增，你获得名气，我获得金钱，很公平啊。”

　　林薇：“我需要考虑一下。”

　　柏洛绯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薇，她做梦也没想到会被拒绝，她柏洛绯的合约摆在一个新人面前，新人居然还要考虑？

　　不要说新人，就算是白金榜上有名的，也是求之不得。

　　她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林薇：“我要回去跟……朋友商量一下。”

　　“朋友？”柏洛绯揉了揉眉头，让了一步：“那你现在给你朋友打电话。”

　　这个时间，利唯可能在睡觉，也可能在忙别的。

　　林薇：“现在……不太方便。”

　　"什么？！”柏洛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林薇：“现在不太方便。”
　　柏洛绯气笑了，她朝林薇挥了挥手：“刘雪说的对，我做不来这件事。那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