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设是这样的》旧窕

1、烤肉店

　　首尔烤肉店里，“滋啦——”烤盘上的油脂欢快地跃动，诱人的美拉德反应香气弥漫开来，暖色的灯光慵懒地洒落，营造出令人放松的氛围。得能勇志将烤好的肉片夹到早川凛的盘子里，细心地摊开晾凉。

　　“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他随口问道，目光落在滋滋作响的肉片上。

　　早川凛夹起一块温度刚好的肉，蘸上酱料送入口中。他实在无法理解韩国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吞下滚烫的食物——是无情铁嘴吗？食道是铁打的吗？“今天早上喔，”他咽下食物，语气带着点邀功的意味，“连休息都没有就赶来赴约了。勇志君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内心OS：倒时差根本睡不着啊！下次坐飞机一定要带安眠药！可达鸭式痛苦抱头.jpg）

　　对面的人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

　　“那为什么去了美国之后，消息都爱回不回的？”这句话显然带着点秋后算账的意味，光靠一句“荣幸”可哄不好。

　　“因为实在太——累了呀！”早川凛拖长了音调，刻意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用上目线无辜地看着对方，“一睁眼就是拍摄，新歌又难到让人抓狂……U酱生气了吗？”他话锋一转，开始熟练地倒打一耙，“而且U酱也没给我发很多信息嘛，是不是交到新朋友了？”（内心吐槽：这家伙根本没回几条好吗！回也是“嗯！”“啊？”“哦。”敷衍三连击！）

　　“而且我一放下行李就来找你吃饭了诶！”他补充道，试图增加砝码。

　　“那我下次给你多发照片，”得能勇志顺着他的话，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你也要回哟。”

　　“好哟。”早川凛答应得飞快，主打一个先应承下来再说。

　　“现在网上好多人都在谈论你呢。”得能勇志的声音似乎比刚才低了些，暖黄灯光下，他的脸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红，也许是炭火熏烤的功劳。

　　“诶？写了我什么？”早川凛立刻竖起耳朵，出于职业本能，脑中已经开始盘算晚上回去要彻夜做市场调研了。

　　“就是……夸你很帅啊。”得能勇志顿了顿，语气微妙地一转，“对了，你之前是rgsh乐队主唱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这审问般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根本没发现啊！”早川凛理直气壮，“这说明你压根没听过我们乐队的歌吧？这种事自己说出来，感觉超奇怪的，好像在炫耀一样，绝对不行啊。”

　　“可是，”得能勇志的声调拔高了一点，带着点执拗，“我是你在SM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啊，是最好的朋友！还是说……你现在跟灿荣更好？”

　　“哈？”早川凛差点被气笑，放下筷子，“这话该我说才对吧！你跟灿荣还当过室友呢！”

　　“那当然是我们俩关系更好。”得能勇志的语气斩钉截铁。

　　早川凛轻哼一声，重新拿起筷子，开始漫不经心地戳弄盘子里那块注定被浪费的牛肉。指尖的力道控制得极好，既显出一点孩子气的任性，又不至于破坏食物的“观赏性”。

　　得能勇志看着对面的人——专注戳牛肉的小动作——只觉得心脏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那你跟是温哥什么时候去参加社内选秀？”早川凛继续戳着牛肉，思绪却飞了——不行，吃不下了，必须保持身材。练习室和健身房是归宿？不，健身房去多了练成牛蛙怎么办？还是普拉提吧……易碎感才是市场王道，从现在起，注意体态，绝对不能驼背！

　　得能勇志看着对面突然正襟危坐、脸色变幻莫测的早川凛，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结论不变：好可爱。

　　“噗，”他忍俊不禁，“什么叫‘选秀失败的加入NCT’啊？哪来的谣言？我跟是温哥已经在准备了。”

　　“是温哥这次怎么没一起来吃饭？”早川凛随口问道，“平时他可是烤肉主力，手法一流，不愧是家里养牛的男人。”

　　“因为我没叫啊。”得能勇志语气平淡，却抛下一个惊天大雷。

　　“啊？啊？？”早川凛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等下？！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种话？！”他仿佛已经预见到被“遗忘”的哥发现后，自己脸颊被掐肿的惨状，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那你有跟是温哥说……今天跟我单独吃饭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没有。”得能勇志答得干脆。

　　“呼……放心了。靠谱！”早川凛松了口气，竖起大拇指。脸颊保住了！他放下筷子，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虽然没吃多少，但精神上异常餍足。手指偷偷掐了掐腰侧，嗯，还是薄薄一层。

　　得能勇志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意更深。他放下夹子，手伸进随身的斜挎包里摸索着。早川凛好奇地歪过头，暖光在他微长的发尾晕开一圈柔和的光晕。

　　“给。”得能勇志的手从包里抽出，掌心托着一个深蓝色绒面小方盒，质感上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温润的光泽。

　　“嗯？什么？”早川凛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礼物。”得能勇志把盒子轻轻推到他面前，“欢迎回来，凛。”

　　早川凛是真的惊讶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哇哦…谢谢U酱！”惊喜点亮了他的眼睛，他带着期待掀开盒盖。

　　黑色丝绒衬底上，静静卧着两枚耳钉。设计极简却充满力量感：主体是哑光黑色钛钢，被打磨成细长锐利的菱形锥体，尖端透着冷冽锋芒。靠近底座的侧面，各镶嵌着一颗极其微小的方形黑钻，若不细看极易忽略，却在光线下倏然闪过深邃幽光。低调、硬朗，暗藏精致。

　　“耳钉？”早川凛拈起一枚，金属的冰凉和棱角的锐利感清晰地传递到指尖，“很酷的设计！这个棱角…像小金字塔尖儿。”他对着灯光转动，那颗微小的黑钻瞬间捕捉光线，闪出一点寒星。

　　“嗯。”得能勇志应着，目光追随他专注的神情。他自己则拿起盒中另一枚，动作随意而熟练地戴在了左耳耳骨上。那枚黑色菱锥瞬间融入他冷感的气质，平添几分锐气。“一人一只。”

　　早川凛的目光在得能勇志耳骨上那枚闪动着暗芒的菱锥，与自己掌心中这枚一模一样的耳钉之间来回逡巡。配对款。这个认知让心跳蓦地漏跳一拍，一丝混杂着暖意与微妙痒意的电流窜过心尖，又被烤肉店的暖气烘得脸颊微微发烫。

　　“诶？一人一只？”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甚至带上点促狭的调侃，“U酱，这算不算…那个…定情信物？”故意夸张的语气试图驱散那点不自在，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耳钉冰凉的棱面。

　　“笨蛋。”得能勇志轻哼一声，耳尖肉眼可见地红得更甚，如同被炉火燎到。他避开早川凛揶揄的视线，端起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只是觉得适合你。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目光重新锁住早川凛，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这样下次在机场，或者舞台后台，粉丝拍到的时候，至少能知道，你这边…有我的份儿。”

　　话语里透着霸道的占有欲和孩子气的执拗。早川凛看着他强作镇定却红透的耳尖，刚才那点微妙的害羞瞬间被心头的暖流和想逗弄他的冲动取代。

　　“哇哦——”早川凛故意拖长调子，笑得像只狡黠的猫，“U酱原来这么想宣示主权啊？”他拿起那枚耳钉，对着灯光再次端详，随即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它稳稳戴在了自己右耳的耳垂上（假设他有耳洞）。冰凉的金属贴上温热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弱的刺激感。“不过嘛…”他戴好，故意晃了晃脑袋，让灯光在那崭新的黑色菱锥上跳跃流转，朝得能勇志扬起一个灿烂又略带得意的笑容，“既然U酱这么有诚意地‘贿赂’我，我就勉为其难戴着好啦！下次签售会，我就戴着它去，让粉丝们猜猜另一只在谁耳朵上~现在，哄不好的U酱满意了没？”

　　得能勇志的目光胶着在那枚因主人的动作而在早川凛耳垂上仿佛被赋予生命的黑色菱锥，以及那张明媚狡黠的笑脸上。强装的镇定彻底瓦解，他忍不住也笑起来，伸手隔着桌子作势要敲早川凛的头，语气是彻底的无奈与纵容：“喂！你这家伙…别给我惹麻烦啊！” 笑意却早已盈满眼底，亮得惊人。

　　“嘿嘿，放心啦！我会说——是U酱送的特别礼物~”早川凛笑嘻嘻地偏头躲过，指尖轻轻拂过右耳上那点微凉。金属似乎也沾染了主人的体温。“谢啦，U酱。我很喜欢。”声音里褪去了玩笑，只剩下纯粹的、带着暖意的真诚。

　　得能勇志收回手，望着对面人耳垂上那枚与自己左耳上一模一样的黑色菱锥。在烤肉的烟火气与暖色灯光交织下，它们如同两个隐秘的锚点，将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结牢牢固定。他端起杯子，掩饰性地又喝了一口水，含糊地应道：“嗯…喜欢就好。” 周遭的喧嚣仿佛瞬间退潮，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暖意，以及光影中那两枚偶尔闪过幽芒的黑色耳钉，静默地宣告着独特的羁绊。

　　饭毕。得能勇志坚持结了账，两人并肩走出喧闹温暖的烤肉店。首尔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打车送你回去？”得能勇志侧头问道，呼出的气息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不用啦U酱，”早川凛摆摆手，右耳上的黑色菱锥随着动作划出一道冷冽的流光，“就几步路，正好走回去消消食。”他夸张地拍了拍平坦的小腹，“经纪人哥要是知道我今晚吃了烤肉，明天健身房怕是要地狱模式了。”

　　得能勇志的目光在那点细碎光芒上停留片刻，不再坚持：“好。那…到家发消息。”

　　“知道啦~”早川凛拖长了调子应着，慵懒如猫。他转身欲走，却又像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望仍伫立在原地的得能勇志。昏黄路灯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左耳上的黑色菱锥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U酱，”早川凛忽然展颜一笑，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耳钉…是温哥有吗？”

　　得能勇志一愣，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被戳破的窘迫，旋即被一种近乎得意的、理直气壮的神情取代。他微微扬起下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噗…”早川凛忍俊不禁，胸腔的震动带动着右耳的耳钉轻轻一颤。他朝得能勇志挥挥手，声音里满是了然的笑意，“了解！路上小心，U酱！下次见！”

　　他转身，脚步轻快地融入首尔夜晚流动的人潮。得能勇志站在原地，目送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街角。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左耳上那枚冰凉的菱锥，金属的质感清晰地烙印在皮肤上。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一个无声的、只属于夜色的笑容悄然绽放。他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置顶的聊天框，指尖飞快：
　　`[图片]`
　　（图片定格在烤肉店暖光下，早川凛低头凝视耳钉盒时专注柔和的侧影）
　　`【得能勇志】：戴着呢。`
　　发送。
　　收起手机，他也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两枚相同的黑色菱锥，在城市的霓虹与夜色深处，隔着遥远的距离，无声地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