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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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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大校园门口对面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江稚鱼脚步欢快地走过去开门上车,对着后座上斯文英俊的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哥哥!”
江清竹听见自家宝贝弟弟喊哥哥就忍不住翘起嘴角,看他的目光中满满都是宠溺,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随后表情又被担忧取代。
“皎皎,给哥哥看看你的胳膊。”
江稚鱼,小名江皎皎。
他出生的时候不像是其他孩子那样生下来就皱巴巴跟个小老头似的,他白白嫩嫩的像个糯米团子,特别招人喜欢,再加上出生的时间是晚上,当晚窗外皎皎明月高悬,银色光辉映照的整座城市都特别美丽梦幻,所以定下小名皎皎。
当然,他妈妈从小更喜欢叫他娇娇,所以也叫江娇娇,爸爸和哥哥小时候也叫娇娇,但是随着他慢慢长大,就叫皎皎了,虽然江稚鱼并不在意被叫娇娇,但是来自于爸爸和哥哥的爱护他也不会拒绝。
“已经消肿了。”他说着将手臂递过去,语气委屈巴巴的,“当时被砸到的时候可疼了。”
江清竹听得简直心疼的要命,低头在他胳膊上吹了吹,忍不住道:“我说接你回去,你还不肯,这要让妈知道,不得心疼的直掉眼泪。”
“妈不知道吧!”江稚鱼难得紧张道:“哥哥哥,最好的哥哥,行行好捞捞皎皎吧,妈知道了我就完蛋啦!”
他揪着自家哥哥的袖口晃啊晃,脸上尽是讨乖的可怜表情,江清竹原本还是有些生气的,气他为了别人不爱惜自己,气他地震后不回家坚持住校,可是看他这个表情,又哪里还气的起来。
“你呀,”江清竹小心地将他的胳膊放下去,又点了点他的鼻尖,宠溺嗔道:“如果哥哥不捞你,就不是你最好的哥哥了?”
江稚鱼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仰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道:“那哥哥就是皎皎的好哥哥。”
江清竹无奈失笑,年轻英俊的总裁经过社会的锤炼之后充满了斯文成熟的魅力,即便是笑着也是非常优雅,他的双眼相较于江稚鱼是更加深色的琥珀色,这样的眼睛望向别人的时候,里面蕴藏的那片温柔又深邃的海几乎能将人溺毙。
江稚鱼自小就在这样的目光中长大,可即便这样,偶尔的时候也难免惊艳,随后又涌起深深的自豪感。
这么帅,这么温柔的哥哥,是!他!的!
“皎皎,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带你去看一下胳膊。”
江稚鱼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黏黏糊糊道:“哥,我没……”
“听话。”江清竹微微加重语气,带着些不容置疑的意味,修长的手指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像是在拍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哥哥亲自看过才能放心。”
江稚鱼下意识蹭了一下他的手掌,拉长了语调道:“那好叭。”
江清竹勾起唇角,抬手敲了敲挡板,车子缓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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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到处都是湿润的,朦胧的雾气。
青年身披一件轻薄的白色纱衣站在浴室中央,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白玉脸颊旁沾着的墨黑发丝下,滴落的水珠浸湿了胸前的纱衣,透出暧昧靡粉的光景。
他的五官被水汽蒸腾的湿润而艳丽,如同一尾刚上岸化形的人鱼,湿漉漉的眉眼望过来,挺直的鼻下红唇娇艳欲滴,似是等待着被人采撷。
季闻朝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整个大脑都是晕的,时间好像变得无比漫长,就连眨眼的动作都缓慢无比。
江……稚鱼……?
“哥哥。”
清泠中带着些软糯纯媚的声音从青年口中吐出,红唇轻启间,藏于瓷白牙齿之后那嫩红的舌尖一闪而过。
“嗯……”
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季闻朝自己的声音,可是又好像很近,再仔细听,那声应答确实是从他自己的口中发出来的。
青年朝他走进,抬手轻轻触摸他的脸颊,温度有些凉,季闻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又在看见青年微微皱着,似乎是在不解的眉眼,僵硬站在原地,任由那滑嫩微凉的指腹轻轻从他的眉骨一路摸到他的唇。
咕咚——
季闻朝一把捏住青年伶仃纤细的手腕,阻止了他即将摸到喉结的指腹,浴室内的空气莫名稀薄了起来,季闻朝不得不张嘴呼吸汲取氧气。
“哥哥,你怎么了?”
青年洇着水汽,仰着头,阵阵清甜的香气随着他的靠近涌入季闻朝的鼻腔内,靡丽的眉眼微微蹙着,似是担忧,又似是勾引。
那红唇一张一合:“哥——哥——”
季闻朝手中动作不受控制地加重,死死钳制着那截细弱的腕骨,他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颈侧青筋凸起,眸底晕开深沉的猩红色泽。
想要——
想要什么?
青年慢慢靠近,那双浅茶色的眸子中像是晃动着最醉人的酒液,他继续问道:“你喜欢我腿上的红痣吗?”
!!!
季闻朝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地呼吸,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双梦中出现的眼睛,只不过此刻那双眼睛里全是清澈的茫然,没有任何氤氲的湿意。
“你……做噩梦了?”
江稚鱼拿着一个小蛋糕,刚咬了一口,右腮鼓鼓的,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含糊。
有点儿像……梦里的声调。
——你喜欢我腿上的红痣吗?
季闻朝耳畔再次响起这句话,他的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青年的大腿处,那颗小红痣在白色真丝睡衣的边缘若隐若现,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在午后昏暗的室内中白的晃眼。
好……
季闻朝舔了舔有些干涩缺水的唇瓣,目光紧盯着那颗痣,又缓缓移向带着些肉感的大腿根部——那被真丝睡衣完全遮挡住的白嫩腿心处。
好半晌,才想出一个形容词——
色。
真的好色。
季闻朝的眼睫很长,半阖着眸子窥视的视线从江稚鱼居高临下的角度来看便被完全隐藏了起来,以至于青年只是觉得他在发呆。
青年也不介意他的沉默,反正自己也只是随口一问,迈着步子打算回自己的桌边。
那颗颜色鲜红的小痣就这样随着青年抬腿迈步的动作一遮一露,像个跳动的光点一般落在季闻朝的眼中,从梦中惊醒后一直处于迷蒙状态的理智终于被这跳跃的光点唤醒了,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一个怎样的梦,刚刚又在看什么。
耳尖倏地染上滚烫的热意,身体不同寻常的反应也终于被主人察觉,那双腿走动着在季闻朝的余光中晃来晃去,晃得他心烦意乱。
“江稚鱼!”
他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带着些恼羞成怒的燥意:
“你能不能穿上你的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