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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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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5,他站在楼梯间对向我们温柔地笑着摇了摇手,随后却没有一点犹豫从窗户一跃而下。
我们冲去窗户边,却看不到他的尸体,他的尸体...消失了。
17:30,这是一座悠久的学校,我与钟好相约来此目的是为了参观这所学校。
在来学校的路上,天色逐渐变暗。
隔着校门我甚至还有些莫名激动,或许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或许是这种看上去荒废许久的学校使我有探索欲。我往学校深处望去,只留有深绿色的树被吞噬在黑暗中...有那几盏暗黄但照不亮街道的路灯。
保安没有拦我们,只是微笑着祝我们在学校游玩期间愉快。
看着保安的眼睛我只是觉得瘆人。那双眼睛睁大着,机能性的牵扯着脸露出笑来,眼睛里却是像死人一般的空洞,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看钟好,她也微皱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保安。但很快我们便回之微笑。
我和钟好进了学校,我又回头了几次,发现那保安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还在说什么,却仍然笑着面对我们。我与钟好始终并肩而行,一路而来遇到的老师学生表情和神态几乎都一模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路面上泛黄的树叶,踩上去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树茂密的似乎要将所有光都遮盖。就好像是一瞬间,那些周围的人都不见了。
“你觉不觉得这很奇怪。”然而钟好先开了话。
“那保安刚还看我们呢。”
“是不是这学校再没来过像我们这样的人?”
“不会吧?这学校这么有名没人来?”我看着钟好,见她摇头。
忽然一位女老师将我们拦下,随后咧开嘴角笑着叫我们填写信息表。她的声音就好像很久没有说话一般沙哑。随后她分别递给我们一张表,我们在一边的桌子上填写。
“现在同学们就可以继续参观学校了哦。”说罢,她拿着那两张表便向学校深处去了。只见她直挺挺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走向暗处,就好像上了发条一般,一步一顿的向前。路上到处都是枯枝败叶。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站在教学楼门口了。我再向右侧看去,那老师的背影虽然已完全消失,但她身上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还萦绕在我身边无法散去。
我仰起头向后退了几步,想大致看全这栋楼。学校位于山脚,山紧挨着云间陌生而又神秘。我猜测这学校应该要比绝大多数的学校还要大几番。
18:00,我们这才进了教学楼。
我对着手表发愣,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
此刻却成了黑夜,教学楼更是阴森。楼内因为太久没有人进来,许多门窗还遗留着灰尘和风吹来的土。枯叶被风吹飘落进地上,使我有些凉意。于是我从包中取出原本就在里面的白色外套,穿在身上。
“你这衣服,都快成古董了还穿呢。”钟好调侃着。
“我们这大晚上来看啥?”我抬头瞟了眼钟好,心里却因为四周有些发毛。
风穿过悠长的走廊发出的声音如同尖叫。我虽说不怕但确实觉得很怪。因为在手机的记录中我与钟好原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可我与她却都被事绊住,太巧了。但又好像被安排了一般。只是来这所学校的路上我心里边隐隐不安,现在这种种又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一楼应该也没啥吧。”我试图挽着钟好的胳膊,与她同行。
“看来是没啥。不然去二楼看看吧,这一楼还怪冷呢。”钟好提议后,我随即附和的嗯了一声。
18:48,我们穿过二楼走廊,经过一间间关着的教室。我边走边透过玻璃向教室里看去,都是一幅幅像画架一般的物体,它们靠的很紧,被黑色的布盖着只是大概能看出个形状。
我感觉被什么人注视着,回头看时,却始终找不到那个人。
我抬头看了眼钟好,她与我对视。她与我同窗,算是至交。这是手机备忘录中的记录中提到的。那么注视我的会不会是我身边的人呢?
“怎么了?”
“感觉晚上在这,多少有点害怕。”我只好插开话题,眼神也不自觉的看向别处。
“我也觉得...好像有什么人看着咱呢。”
“啊?要不还是上三楼吧。”
我们走的缓慢,表上显示是走了十几快二十分钟,但我却没觉得时间有这么快。
19:04。
三楼的台阶比一楼往二楼的都要长。大约两分钟,我们才到了三楼。
当我手中垫着纸打开三楼楼道门时,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走廊。不像二楼与一楼一般,是可以看到尽头的窗户的。
无尽的走廊看的我眩晕,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腥味,头就如被针刺着那样疼。不过这种眩晕感只是一时的。我看着钟好,她笑着道“走吧。”我点点头。
或许是太累了。毕竟我现在的状态好像在时时刻刻告诉我,我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三楼的墙壁两边挂着两扇空的木框。我们再往前走了几步,这才能看到印了字挂了照片的木框。
这是...
林承韬。
我举着手电筒更靠近了些。
没错,照片是他。
我忙跑去下一个,就在这个木框的斜对面——夏文卓。
荀少山。
吴一舟。
我不再看了。因为在他们的照片下面不但写着出生日期,甚至还有死亡日期。甚至他们一生的荣誉表彰都在那里。
可是怎么会是死了三年?他们现在明明还活着,甚至我还见过他们。
我忙回头“他们,不是还活着吗?”
“对啊,他们不还活着吗?”钟好也同样震惊,她仔细的靠近木框看着每个人的叙述。
确实,他们真的在这个木框的叙述中已经死了,而且是十年。
“秦离!你快看他们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
我随着钟好的惊叹声而看去。我却走不动了,定在了那里。
死亡日期和出生日期竟然只差了几个月,我接连看了好几个人。但每个人皆是不同,有人死亡日期在出生日期之前,有人死亡和出生日期是同一天。难道他们是先死了又复活了?亦或者,这都是头疼带来的幻觉?
我不免心中一阵惶恐。
我真的见过他们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一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炸开,耳边是不断的轰鸣声。我借着墙壁靠了靠,顺便凑近了随便一个木框,摸了摸木框的一角...没有灰尘。或许是一直存在于这里的“人”们每日都在擦这些木框,却也只擦了木框。我再回头看了看那两扇空着的木框,似乎像是为我们而准备的。
我回头看了看钟好,她在认真的看着荀少山的描写。嘴里嚼着什么东西。
“你吃啥了?”
她抬头看了眼我,将口袋的钙片拿出。“维生素。吃吗?”
“我不吃,我觉得那东西酸的。”
我忽然想不起为什么要来这里了。是学术报告还是单纯的参观?身体的不适感伴随着失忆让我烦躁不堪,但是我想知道真相。
“我们继续往下走吧!”钟好提议。
我的头忽疼忽轻,更像是感冒了。我走向钟好,见她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你这...出来还随身带笔记本?”
“习惯。你不是知道吗?”她对着我笑了笑。我知道吗?好像是。
“你记啥呢?”我凑近看了几眼她本子上的描写。
“这些日期很奇怪,我记一下。”但我只是觉得心里很慌,没兴趣而且也没有心思。
“钟好,你头疼吗?”
“疼,你也疼吗?要不要也吃个维生素?”
“我才不吃。”
“甜的。”
“那我也不吃。”我瞥了瞥钟好,但她说是甜的,我忽然也想尝尝。
“要不我吃一个也行。”我自觉的伸出手,见她一副得意的表情递给我两颗。“嚼着吃。”我听她的话照办。
是酸的,她骗我。
我这才看到钟好笑的欢快,才知道了她的算计。
“钟好!大骗子!”我同她笑着,似乎这层楼也不黑了。
我们依然向前走着,每隔一个教室都会有一个人的介绍以及他们的生死日期。直到最后一个人——石佑。
在他的木框和程思纬的木框中间有一个消防栓。
那是这一路走来唯一的一个。
我回头看着钟好,她还在记着什么。
我便试图打开这个消防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抱着这个心态去开那个消防栓。
“打不开。”
钟好没有说话,拉开我就向着消防栓踢了几下。
随后我立刻用手机照亮,看到最下面的夹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蹲下看了看,这不会是什么死亡笔记、预言书之类的东西吧,这学校这么怪什么都有可能。
待那不厚不薄的本子取出来时,的确,我失望了。前后翻了几页却是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吧,这层楼这么怪,莫名出现的消防栓,一望无际的三层。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如此平凡。
我用力甩了几下,猜想会有什么纸片一样的东西被甩出来。果然甩出来了几张相片。相片保护的很完好,但还是隐隐有些褪色。
相片里的人是这些木框里裱出来的人,他们勾肩搭背的笑着。
有人炙热着拉着手,有人搂着身边人的腰...有的两人相视,一人拉着另一人的手腕,又青涩却深邃。那是十分显眼的。似乎大家都是幸福的。
我见钟好表情严肃了起来,她将照片翻了一面,却是什么都没有。
唯有另一张照片里的人,是林承韬。他笑着面对镜头,穿着制服。
我们依然将照片翻了一面。
那面写着‘我终究会找到你的,我会活着的。’
字有些模糊,但终究还算工整。似乎是写者一笔一划认真刻出来的。
这个字,是林承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