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3784：来自深渊》冷艳刀

3、第 3 章

　　第三章

　　阿列塔遵循着本能，一路跟随着空气中的那一缕隐隐约约的食物气息，脚步逐渐加快，毫无阻碍地翻越了一道道阻隔在它面前的墙。

　　她如同一只身姿矫健的猎豹，闪身翻进了一个被高耸的铁栅栏圈起的地方，里面挤挤挨挨地塞满了一栋栋破旧歪斜的居民楼，楼与楼之间的空地上摆放了一些给孩童进行互动的游乐设施，但肉眼可见的陈旧。这些设施的上方，密密麻麻地悬挂着形态大小各异的衣物，但颜色基本上是暗淡的，却与这片地区的整体基调相吻合。

　　奇异的是，这里充满了人类居住生活的痕迹，但阿列塔却并没有在这片区域捕捉到任何人类的声音，呼吸声、交谈声、脚步声，这些都没有，只有微风拂过衣物摩擦、杂草厮磨的细微动静。

　　阿列塔并不在意这些，她依旧死死盯住自己嗅到的猎物气息，跟随着气息的指引，借助外搭的水管，身姿矫健地爬上其中一栋楼的五楼，从敞开的窗户中翻入室内，在这个昏暗狭小的房间中找到了一直诱惑着她的存在——一张小茶几上堆叠着的许多块被炙烤过的肉，一旁还放着半截没有处理、仍带着血腥的异兽大腿。

　　阿列塔嫌恶地看了眼异兽大腿，抄起不知从房间哪找出来的长木棍就将其扫到一旁，眼不见心不烦。

　　然后盘腿往地上一坐，伸手就要抓起一块烤肉。

　　忽然，她顿住了，她注意到手上沾满了灰，还有几道细微的划痕，不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阿列塔立刻起身，撞歪了面前的小茶几，堆叠的烤肉动了动，还好没有掉到地上。

　　她从角落里拖出一箱水，原本想要撕开瓶子，脑海里却闪过了一只手拧开瓶盖的画面，想了想还是跟随着脑子里的画面小心地拧开了瓶盖，将里面的水倒出来清洗手上的污渍。

　　随手扔掉空瓶，阿列塔双手抓起烤肉大快朵颐，沉浸在进食的愉悦中，放松了对四周的警惕，浑然不觉窗外逐渐传来人活动的各种声音，也没注意到这个房间的门口悄然拉开了一道缝。

　　阿列塔吃光了桌面上仅存的最后两块肉，满足地眯上了眼，像一只猫一样懒洋洋地直接往地上一躺，舒服地就快要睡着了。

　　忽然，阿列塔睁开了双眼，眼神变得极其锐利，一道黑影闪到她面前死死掐住她的咽喉，阿列塔双手狠狠往黑影肩上一推，黑影被这巨大的力道直接推得被迫松开双手往后倒。

　　阿列塔仅凭腰腹的力量倾身上前，左膝顶在黑影的腹部，右膝撑地，双手扣在黑影脖颈缓缓收紧。黑影也没有束手就擒，一只手扣在阿列塔的右手腕用力摁下，阿列塔的右手瞬间传来酥麻感，使不上力气，松开了对黑影的掣擎。

　　黑影的另一只手重新扣回阿列塔的咽喉，正要拧断。这时，一阵风吹开了掩映着的房门，屋外的光线从敞开的门口投射进来，照亮了一地的狼藉，也让双方看清了对方。

　　阿列塔看到黑影原来是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人，而这个男人也看到了阿列塔稚嫩的外表，以及她颈部侧后方的黑色条形码。

　　男人震惊地睁大双眼，缓缓松开了对阿列塔的控制，喃喃道：“原来……你竟然是耗材……”

　　阿列塔逐渐听不清男人说的话，意识变得朦胧而迷糊，晃了晃身体，最终软倒昏迷在男人身侧。

　　男人一拍脑门，迅速起身，看到已经被吃空的桌面，懊恼：“糟了，她吃了加了料的诱饵！”

　　男人无奈地将阿列塔拖到一旁，从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仅剩一针的药剂，打进了阿列塔的手背。看着药剂盒背后留下来的信息，咬了咬牙，没有整理一下凌乱的房间，就匆匆地关上房门走出房间。

　　“嗨杨希，不是刚下工吗，怎么不回家休息？”路过的一个老人穿着与男人，也就是杨希，身上一样的工装。

　　“唉，今天焊接的时候感觉有东西进眼睛了，实在不舒服，准备去找医生看看。”杨希停下脚步，转过脸面对老人，向他展示充血通红的双眼，但实际上这眼睛是被阿列塔掐住才红的。

　　老人唏嘘不已，赶忙道：“快去吧，下个时段看病收费还得翻倍哩。”

　　“那我先走了，沃斯先生。”杨希礼貌地点头道别，继续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

　　沃斯老人晃着脑袋，摇摇晃晃地走到工人聚集起来纳凉的地方坐下，扯着一旁坐着的人，开始大声嚷嚷今天探听到的各种八卦，其中就包含了杨希要去看医生的事。

　　说是要去看医生的杨希，却并没有往诊所走去，而是在一个路口拐进了一个幽暗的小巷中，在巷子尽头的墙上，沿着砖块之间的贴合纹路摸索，扯出了一块砖，将几枚硬币以及一张城墙维护工人证放到空出来的地方，随后就有一只手快速地将所有东西一扫而空，没多久，就递出来一张白色的卡片。

　　这张白色的卡片上以浮雕的技术印刻了两个字“准入”，在字体的凸起部分，还布满了摸上去感觉到刺手的花纹。

　　杨希拿过卡片，将砖块塞回到墙上，转身离开了这条巷子。没过多久，又有一名行色匆匆的男人东张西望，做贼似地跑进了这个巷子中，他如杨希一样在墙上摸来摸去，却始终找不到那块能够扯出来的砖。巷子外传来越发逼近的脚步声，他面色越发惨白，动作更毫无章法。

　　他愤怒地用力锤向墙面，大喊：“给老子准入证——”

　　墙面纹丝未动，墙后却隐隐传来了交谈声：“……是不是条子……”“……走……撤掉这个点……”随即墙后的脚步声与拖拽的声音由近及远。

　　男人绝望地用手抓挠着墙，声音如泣：“你们不能不管我，不能不管我！回来！回来！”

　　混乱间，他将一块砖扯了出来，他欣喜若狂，将手腕上的金表、脖子上的金链都撤下来，又从裤袋掏出自己的资产证明，一股脑地全放到空出来的地方：“我找到了！我给你们！救我！”

　　墙后的脚步声停顿了，又是悉悉索索的讨论声，但此时的男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惊恐地紧紧靠着墙，惊惧交加地看着从巷子口步入的三个人。

　　那队人中，为首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面部盖着一个黑色金属面具，只露出一双睫毛浓密、瞳孔深邃黢黑的眼睛。

　　男人看到他，绝望地从墙上滑落在地，在墙面上留下了一道与他的体型相当的水痕，他的裆下也浸湿了，一阵难言的味道弥漫在这条小巷中。

　　“呃，长官，要不我们就地处决了吧，他太臭了会污染我们车子的。”队长右手边的人同样也戴着面具，但还是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不满道。

　　左手边的人闻言直接用手臂捣了一下他的腰，低声说：“闭嘴，听长官的。”

　　被称作长官的男人并没有在意，而是抬起手中的手枪对准靠在墙上瑟缩的男人就是两枪，男人被吓得彻底昏死过去。而长官射出的那两枪，并不是子弹，而是两个套在对方手腕上的环，能够自动调整大小、恰到好处地扣住了对方肥胖的双手。

　　“上去，处理好之后带走。”长官低头将武器收回风衣中，侧头对身后二人吩咐一句之后，转身走出了巷子。

　　巷子外，长官径直走向一辆停在巷子口的车，拉开后座就坐下，闭上眼睛说：“走吧，里面两个会处理好的。”

　　驾驶位，一双狭长眼尾的眼睛从后视镜里看了长官一眼，微笑地弯起。

　　而巷子里，两人走上前，避开了男人产生的液体，将男人的两只手腕凑近，“咔哒”一声两个环就紧紧地闭合在一起。

　　“走了。”两人做完此事之后，径直向外走去。

　　他们的身后，手环死死扣住男人，拖拽着他跟随着二人离开这条巷子。

　　……

　　杨希没管身后发生的事情，拿着卡片来到了一家灯红酒绿、人声沸腾的酒吧，艰难地穿过正在热舞狂欢的人群，来到吧台将手中的卡片递给酒保。

　　酒保接过卡片，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机器，对准卡片一扫，“滴”的一声，这张卡片就在酒保的手上自动燃烧起来。

　　酒保将手上的灰烬倒入一个小型沙漏中，递给杨希，然后收起机器，向某处点了点头，就有一个人挤过人群来到了杨希身边。

　　这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有着一头枯黄的头发，隆起的眉骨下是一双细小而又精明的双眼，他冲杨希挑眉一笑，更显得如老鼠般猥琐又贪婪，发出的声音也如鼠般尖锐：“先生，跟我走吧。”

　　杨希看了眼酒保，却发现对方不再看他，只能跟着这个男人艰难地挤过人群。

　　这个酷似老鼠的男人习惯性地佝偻着背部，让自己显得卑微而又谄媚。他一路领着杨希来到酒吧后厨，边说：“先生，第一次来吧？”

　　杨希没有应声，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嘿嘿，你可以花一点点小钱，我就能够给你介绍一下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想要什么，那我甚至还能告诉你去哪能买到货真价实的东西。”男人弯着腰自下而上地仰望杨希，让自己尽量显得对杨希充满恭敬与讨好，“我在道上被叫做老鼠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老鼠到处打洞吃东家饭西家油，虽然不要脸但能吃饱啊，还能探听到不少消息。嘿嘿，怎么样先生，要不要买一次服务？不贵的先生，只要你一天的工钱。”

　　自称老鼠王的男人抬起了左手，露出了手腕上带着的通讯器，上面赫然显示着他的转账账号。

　　杨希皱了皱眉，看了眼身上的工服，无奈。出来的太匆忙了，没能换衣服。

　　杨希抬手，用通讯器扫了一下老鼠王的显示屏，竟自动扣除了他一天的工钱。

　　“你……”杨希质疑。

　　“嘿嘿，这不是为了节省讨价还价的时间嘛。来着的都追求效率嘛，我这服务正所谓，扫一扫，全知道，老鼠王，一条龙，自动为您服务，包您想要的信息全知道~欸全知道~”老鼠王竟还略显得意地摇头晃脑唱了起来。

　　“行了别唱了，赶紧给我说说。”杨希打断他的自娱自乐。

　　“得嘞~”老鼠王向杨希挤挤眼，拉着他躲到了后厨门口旁的杂物间。

　　杨希挣开他的手，怒瞪：“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哎哟我的工人哥哥，这沙漏你一进后厨门就会开始倒转了，那时间还不够我给你说个零头呢。”老鼠王哎哟哎哟地感慨，瞅了眼杨希迷茫的眼神，大惊，“工人哥哥你不会不知道这沙漏是干什么的吧？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