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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克隆心脏的血色纹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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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医院的太平间冷气刺骨,苏晚踩着积灰的瓷砖走向中央的培养舱。玻璃舱内的淡蓝色营养液中,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心脏雏形,表面跳动的血管呈现出与沈母骨灰坛相同的蛇形纹路。地下医生戴着防毒面具,镊子夹着沈母的骨灰粉末,缓缓撒入营养液:“骨灰电磁信号已成功激活干细胞,现在只差……”
“苏家血脉的引信。” 苏晚接话,将指尖按在培养舱上。父亲论文里的 “血脉共鸣” 理论在此刻具象化 —— 当她的指纹接触玻璃,心脏雏形突然剧烈搏动,蛇形血管泛起血色光芒,与她耳后的胎记产生灼热的共鸣。
“沈聿的心脏在二十四小时内就会彻底衰竭。” 医生关掉紫外线灯,舱内立刻浮现出沈母日记里的阵法投影,“克隆体需要活体宿主才能完成最后的基因融合,这也是沈夫人当年没能完成的步骤。”
苏晚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沈聿私人医生李哲的短信:【他在手术室,胸腔渗出的骨灰粉末堵住了冠状动脉】。她想起凌晨在书房看到的手术录像 —— 五岁的沈聿胸口敞开,苏父的手正将一片泛着银光的生物补片植入他的心脏,补片边缘清晰可见苏晚爷爷的 DNA 序列编号。
“原来从一开始,父亲就埋下了诅咒的种子。” 苏晚抚摸着培养舱表面的蛇形冷凝水,想起沈聿在骨蝶咒中咳出的骨渣,“这颗克隆心脏,会让他每一次心跳都像被骨灰灼烧。”
手术室的无影灯刺得沈聿睁不开眼。他在麻醉幻境中回到五岁那年,苏父的白大褂上沾着血渍,手里拿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沈母的骨刀。“沈聿,记住,” 幻境中的苏父将补片按进他的心脏,“当补片与你的基因冲突时,苏家血脉会变成最毒的诅咒。”
“不!是你救了我!” 沈聿在幻境中嘶吼,却看见自己的手握住骨刀,刺向手术台上的苏父。鲜血溅在他银质手环上,凝结成与地下室标本瓶相同的福尔马林结晶。
“病人心率降到 40 次 / 分!” 李哲的声音穿透幻境,沈聿猛地睁开眼,看见天花板的灯光扭曲成骨蝶的形状,护士口罩下露出的正是苏晴惊恐的脸。他胸前的伤口突然炸开,骨灰粉末混合着血液喷溅在手术灯上,形成一个完整的蛇形图案。
“快!把克隆心脏准备好!” 李哲扔掉止血钳,抓起旁边的金属托盘。托盘里的心脏还在跳动,蛇形血管随着沈聿的呼吸明灭,每一次搏动都从培养液中析出白色骨粉。
苏晚赶到医院时,正看见李哲将克隆心脏捧进手术室。她躲在消防通道,用生物传感器监听着沈聿的心跳 —— 那频率与骨灰坛的电磁信号完全同步,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骨粉从他毛孔渗出的细微声响。
“手术成功了。” 李哲走出手术室时,白大褂上沾满骨灰状粉末,“但他一直在说胡话,说看到你父亲……”
“让我进去。” 苏晚推开他,看见沈聿躺在病床上,胸前缠着的绷带渗出红色印记,形状与培养舱里的蛇形血管分毫不差。她拿出骨灰坛,坛口刚对准他的胸口,沈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瞳孔里映着坛中灰烬组成的影像:
沈母举着骨刀站在沈父的病床前,床头心电图仪的波形逐渐拉成直线。“为了沈家,他必须死。” 沈母的声音从骨灰坛里传出,“那个老东西不肯用苏家人做实验,只有我能让聿儿活下去……”
“所以你杀了自己的丈夫?” 苏晚的手抖得厉害,坛中灰烬突然组成沈父的脸,与手术录像里苏父的轮廓重叠。她终于明白父亲笔记里的 “沈家罪孽根源”—— 沈母不仅屠杀苏家人,更弑夫以巩固实验。
沈聿的心脏突然狂跳,克隆体表面的蛇形纹路发出红光,将病房的墙壁映成血色。他抓住苏晚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骨粉从绷带缝隙渗出,沾满她的指尖:“苏晚…… 杀了我……”
培养舱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苏晚的手机收到医生的彩信:【克隆体出现排异反应,蛇形纹路正在…… 吃人】。她点开附件,看见培养舱里的心脏被血色纹路吞噬,最终变成一团骨灰状物质。
“这就是沈家的宿命。” 通灵师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她手腕上的人骨手环正在发烫,“用骨灰造心,最终被骨灰吞噬。”
沈聿的呼吸突然停止,心电图仪发出刺耳的长鸣。苏晚看着他胸前的蛇形血印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小的骨粉颗粒从皮肤下渗出,在床单上组成三十七朵骨蝶。
“不…… 还没结束……” 苏晚抓起骨灰坛,将沈母的骨灰倒在沈聿胸口,“你母亲用三十七个苏家人换你的命,现在该你用命来还了!”
骨灰接触到克隆心脏的瞬间,沈聿的身体突然弓起,所有骨粉颗粒飞向骨灰坛,在坛口组成一个发光的阵法。苏晚的胎记剧烈灼烧,她看见坛中灰烬浮现出父亲的脸,嘴型在说:“够了,晚晚……”
“爸?” 苏晚泪如雨下,坛中灰烬突然炸开,将她和沈聿笼罩在一片白光中。当光芒散去,沈聿的胸口只剩下一道淡粉色的疤痕,而骨灰坛里的灰烬全部消失,只留下一颗跳动的、没有任何纹路的心脏。
“这是……” 李哲捡起地上的心脏,发现上面刻着苏父的名字缩写,“是当年那颗生物补片!”
沈聿猛地睁开眼,抓住苏晚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想起来了…… 你父亲当年植入的不是补片,是他自己的心脏干细胞……”
窗外的雨停了,第一缕阳光照在沈聿胸口,那里的皮肤下透出淡淡的蝴蝶阴影,与苏晚耳后的胎记遥相呼应。培养舱的警报声还在响,而苏晚的手机收到医生最后的短信:【克隆体化为骨灰时,检测到沈母日记里的阵法…… 逆向启动了。】
苏晚看着沈聿眼中的痛苦与释然,突然想起父亲论文的最后一页 —— 那里画着一个与骨灰坛底部相同的蛇形图案,旁边写着:“以血为引,以爱为祭,方能破咒。”
“沈聿,” 苏晚的声音颤抖,“你母亲用骨灰布下的局,其实……”
“我知道。” 沈聿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耳后的胎记,“你父亲早就用爱,给了我破咒的钥匙。”
病房外传来警笛声,李哲拿着 U 盘冲向门口:“沈家的罪证,都在这里!”
苏晚看着沈聿胸口逐渐淡去的蛇形血印,又看了看手中空空如也的骨灰坛,突然明白父亲当年的良苦用心 —— 他用自己的干细胞为沈聿种下心脏,既是救命,也是警示,更是在沈母的血腥计划里,埋下了一颗用爱才能激活的解药。
“现在怎么办?” 沈聿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
苏晚走到窗边,看着初升的太阳将沈家庄园的轮廓镀上金边。她想起地下室里那三十七具心脏标本,想起姐姐苏晴冰棺里的抓痕,又想起父亲手术录像里温柔的眼神。
“我们去自首。” 苏晚转过身,眼中没有了复仇的火焰,只剩下历经劫难后的平静,“但在那之前,我们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苏晚拿起桌上的空骨灰坛,走向病房门口:“去给所有苏家人…… 立一块真正的墓碑。”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沈聿胸口的蝴蝶阴影与苏晚耳后的胎记,在光线下连成一片,像一只破茧重生的蝶。而远处的沈家庄园,正随着第一缕阳光的照射,缓缓升起无数白色骨蝶,那是三十七份迟来的救赎,也是一个家族罪孽的最终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