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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夏天已经(十) ...

  •   石柳青头顶的好感度数字蹭蹭蹭往上涨,只逼六十才停下。
      孟夏却顾不上这些,他正在沉思。

      夏槐序为什么看过男同漫画?
      ……夏槐序是gay?

      孟夏打了个哆嗦。

      夏槐序咳嗽一声:“之前无意中刷到过漫画的帖子,在首页热门挂着。每次感情进展都是主角被路人反派泼了一身。发帖人称,作者若不是想象力太贫瘠,就是和水犯冲——相当令人印象深刻。”

      孟夏松了口气,还好,夏槐序不是男同。

      石柳青斥责:“没品的家伙,经典就是重复!”
      她长篇大论为她的cp正名,孟夏钻进柜台,打包好薄荷奶绿交给夏槐序。

      夏槐序接过奶茶,想起什么似的抱歉道:“临时有事,明天恐怕没办法一起去画室了。”
      石柳青奇怪,夏槐序解释道:“有人拜托我顶班,明天得去福利院做志愿者。”

      “志愿者?”石柳青睁大眼睛。这怎么想,怎么和夏槐序不搭。

      孟夏冷不丁开口:“明月港福利院?”

      夏槐序意外:“你也去过那?”

      孟夏当然没去过,但1877天的跟踪让他很了解夏槐序,他知道夏槐序基本上每个月都会上那做志愿者。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大小姐就算做公益慈善,也绝不会选择这么没有效率的方式。他不禁有些好奇。

      ———————

      “为什么会去福利院做志愿者?”
      周五放课,夏槐序背着孟夏下楼,孟夏开口。

      夏槐序笑笑:“没什么,习惯罢了。”说完又补充,“只是顺便去探望一位老朋友。”

      所以,他是去看望那位老朋友——?
      孟夏心中警铃大作。昨天在猫咪水吧,夏槐序承认孟夏是他的朋友。但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有不同。更何况孟夏只是他好感度[-1000]的朋友。

      “我和你一起去,行不行。”他对夏槐序提议,隐下剩余半句没说完的话——顺便刺探敌情。

      夏槐序自然不反对:“不用兼职吗?”

      孟夏:“可以请假!”

      福利院院长对夏槐序很熟悉,迎着两人进门,欣慰地告诉孟夏:“槐序未成年的时候就来这里做志愿者了,一连坚持了很多年,是来明月港福利院时间最长的志愿者。”

      显然他并不知道夏槐序的身世,只把夏槐序当作好心的年轻人。连这都不知道,孟夏消除了他是夏槐序朋友的嫌疑。趁着二人寒暄的时候,孟夏悄悄溜出办公室,四处闲逛起来。

      小孩子们在院子里做游戏,穿着统一的白色棉质衣服,干净而整洁,几乎不像是被遗弃的孩子。

      “这些衣服都是槐序捐赠的,”背后传来一道丝网一样温柔缱倦的声音,孟夏回头,看见一个头发微长,三十左右的男人朝他笑道。

      “第一次来福利院吗?”他对孟夏友善地招呼。孟夏迟疑地点头,男人弯弯眼睛:“看你有些面生。别担心,志愿者的工作很简单,物资捐赠,陪伴,教学,不外乎这些。”

      他对孟夏伸出手:“欢迎来到明月港福利院,希望你度过愉快的一天。”

      “苏老师!”小孩子们伸着手抓住男人的衣摆,“给我们念故事吧!”
      男人被簇拥着前往人群中央,十分受欢迎的模样。

      孟夏若有所思地看着苏老师的背影。夏槐序从院长办公室出来,熟稔地冲苏老师打了个招呼:“苏玉台。”

      苏玉台笑着拍了怕他的手臂:“没大没小的,叫哥。”

      从没见过和夏槐序如此没有距离感的人。
      “这人肯定就是那个所谓的朋友。”孟夏喃喃自语。
      系统摸着下巴总结,“样貌俊秀,性格温柔,周到可靠,和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能让夏槐序以每月一次的频率前往福利院,必定关系非同一般。
      孟夏盯着夏槐序头上屹立的黑色[-1000]好感度,他终于找到原因了——一个人的取向偏好是固定的。阴沉冷漠,不善交际的自己,和苏玉台截然不同,不具备夏槐序欣赏的任何特质,自然就不会得到他的好感度。

      “我得向苏玉台靠拢。”孟夏决定。

      ———————

      活动室墙角的木架堆着蜡笔和玩具,孩子们有些拘谨地呆在座位上。对着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志愿者,他们悄悄投向好奇的目光。

      “咳咳。”孟夏咳嗽两声,回忆苏玉台的样子。首先要体现温柔可亲,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像动画片里的经典反派,孩子们低下头,瑟缩成小鸭子样。
      孟夏调整笑容的角度,常年绷着的脸部肌肉状似坏死,让笑容僵硬之余带上一丝邪恶。
      底下的孩子们头越垂越低,彼此靠得越来越拢。正版苏玉台拍拍手,救场:“来玩角色扮演游戏吧?”

      “在文弗大陆,人类居住在和谐美丽的城镇,精灵活动于神秘自然的森林,矮人生活在矿产丰富的地底……不同种族的生命相安无事地共处,直到有一天,邪恶的魔王从黑暗巢穴中诞生,威胁着世界的和平和安宁。人类中的勇者站出来,带着宝剑和路上遇到的伙伴,出发征讨魔王——谁想要做勇者?”

      几句话调动了孩子们的情绪,小孩儿们争先恐后的举手。
      “我!选我!”
      “我要当勇者!”

      苏玉台选定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姑娘,又沉吟片刻:“那么谁来成为智慧的精灵贤者?”

      这也是个人气角色,孩子们很给面子地举手,苏玉台陆陆续续编造了几十个光明阵营的角色。然而大反派是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环,他环视一圈:“有人想要当魔王吗?”

      孩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噤声,将目光投向孟夏。

      正艰难维持苏玉台和煦“笑容”的孟夏大受打击。

      顾不上他的抗议,孩子们举着纸做的剑和法杖,迫不及待开始冒险。他们一路披荆斩棘——从活动室一涌而出,绕着院子一圈疯跑,怒斥灌木丛腐烂地精,吵醒睡觉的猫。夕阳西下,一群人回到活动室角落,面对黑暗巢穴深处的邪恶魔王。

      间隔两米,兴奋而恐惧的笑声中,精灵贤者对孟夏举起法杖。
      “束手就擒吧,魔王!”

      孟夏维持着苏玉台的笑容,运用拙劣的演技,试图呈现一个复杂的本性善良的魔王。

      孩子们无动于衷,乱七八糟地大喊咒语,显然要反派boss魂飞魄散才愿意结束游戏。

      “我一定会回来的!”孟夏不得不委屈地挣扎倒地,勇者一声欢呼,同她的伙伴弹冠相庆。
      “干得好!”
      “世界恢复了和平!”

      苏玉台安慰倒在角落的孟夏:“你腿受伤,这个角色不用走动,很适合你。”
      孟夏:“……”

      游戏时间结束,孟夏发誓要一雪前耻,重新挂上苏玉台的招牌微笑。
      “该写作业咯。”正版苏玉台将一群孩子赶羊似的归拢。

      孩子们乖乖地坐上椅子,抓起铅笔,打开习题册。
      孟夏一瘸一拐地巡视,试图发现需要帮助的小孩。
      一只小手怯生生地拉住孟夏的衣摆:“哥哥,这题我不会,可以教教我吗?”

      终于踏出第一步了!孟夏放柔声音,低头看题——已知九位数2017口12口2既是9的倍数,又是11的倍数,那么,请问这个九位数是?

      一道小学奥数题。孟夏紧急转动脑筋,摇晃系统的肩膀:“怎么办,我不会,好丢人,你知道答案不?”

      系统眼冒金星:“不知道,别摇了。”

      孟夏对救助的小学生笑了笑,掏出手机,打开作业帮。

      搜不到。
      怎么会搜不到。

      孟夏汗流浃背,苏玉台发现不对,快步救场。
      “能被9整除的数的特征是,各个数位上数字相加是9的倍数,现在已知的数字总和为……”他看了一眼题目,自然流利地开始讲解。

      系统:“外在还可以勉强照猫画虎,内在的智商好像就没办法了。”

      孟夏万念俱灰,夏槐序拍了拍孟夏的肩:“走,去买点牛奶水果什么的,等会儿给小孩子分。”

      孟夏抿了抿嘴唇,回过头看了一眼苏玉台,落日的余晖映在他的发尾,像给他镀了一圈金色的光芒。智慧温柔,体贴可靠,简直像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类型。

      ———————

      商超。孟夏闷头推车,夏槐序奇怪:“怎么了,突然变得不开心?”

      孟夏说不出理由,夏槐序让孟夏站上购物手推车,孟夏不明所以地上去。夏槐序用力一使劲,孟夏吓了一跳,抓紧扶手:“干嘛?”

      旁边带孩子的女人捂着嘴,看他们打打闹闹。

      孟夏嘟囔:“小心点啊,撞上了!”

      夏槐序肯定地回:“不会的。”

      孟夏坐上推车边缘,风吹过发梢,像飞一样,心脏轻盈起来,没有发觉自己扬起了嘴角。推车速度慢下来。夏槐序凑近:“究竟是怎么了?”

      孟夏顾左右而言其他:“只是在想要买些什么,我很少逛超市。小孩子都喜欢吃什么?”

      夏槐序从货架上拿起一包薯片,放进框沿上坐着的孟夏怀里,孟夏拿起薯片观察一番:“我喜欢这个味道。”

      “那就行了,你的口味和小孩子很像。”夏槐序打趣。

      孟夏“喂!”,将薯片运送回身后的框子里。

      夏槐序:“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和小孩子很像。”

      孟夏伸出手要捂住他的嘴,夏槐序灵巧躲过,周围人善意地笑起来,孟夏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要从推车上跳下来,夏槐序挡住他的动作。

      “爱害羞的样子也像。”他笑道,“福利院的小孩过年来超市采购,年纪大一点的,会不好意思坐推车里边,苏玉台就想了个办法,让他们站在推车边上。”

      孟夏:“……”
      我是要模仿苏玉台,不是模仿苏玉台带的小孩。他眼珠一转,用苏玉台特有的丝网一样缱倦的声音:“你坐上去,我推你。”

      夏槐序一眼看出来:“你在模仿苏玉台?”
      他忍俊不禁:“干嘛模仿他,昨天模仿漫画人物,今天模仿苏玉台,你怎么老是模仿其它人?”

      孟夏嘟囔:“大家都很喜欢他啊,我也想要变成那种人。”

      夏槐序奇怪:“你自己就很好啊。做你自己就好了。”

      假话。
      孟夏冷下来,盯住他头顶漆黑的[-1000]:“你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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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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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