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所谓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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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幻想被戳破的汪澜在路上遇见了路明非，他的眼下一片乌青，不知情者还以为他挨了一顿打。自从和零询问完预科班的事情后，与这所学校的格格不入感越发强烈。
“你知道这学校有开预科吗？其他新生全学过基础知识，就我们两个倒霉蛋空着脑袋就来了。”
“我觉得先担心一下3E考试能不能通过比较好，听说不通过会被洗脑送回产地。”
“预科会学龙文。”从零那里得知，卡塞尔预科不仅会做语言衔接，还会教授《龙族概论》，其中就包括76句龙文的教学。
“把知识全都装在脑子里去考试不算作弊吗，咱们一起举报吧。”
衰人见面分外感动，一边上楼一边猜测着未来的命运，从3E考试八卦聊到了如何回国复读，认真地在考虑是去复读学校还是原校复读。
“你好熊猫，你好干尸。”
诺诺随意地靠在考场讲台旁，微微歪头问好。
一见到诺诺，路明非就脸红心跳头脑发热道：“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干掉你男朋友的。”
汪澜准备打招呼的手从半空中收回，立刻转移视线寻找座位，在对路明非的嘘声中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别怪我不救你，你这话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接茬啊……
“你应该去和凯撒说。”小巫女耸耸肩，并不理睬。
巨大的甩门声打破了教室的八卦氛围，曼施坦因教授风风火火走进教室宣布考试纪律。禁止作弊，禁止交头接耳，禁止左顾右盼，禁止携带小抄，禁止使用电子设备，禁止使用蓝牙耳机……
这哪里是在宣布考试纪律，这是在鞭尸往届的作弊失败者吧。按理说大部分人都学过龙文，多少能答上来一点，不至于作弊。难道说从前作弊的都是莫名其妙入学的倒霉蛋，就像她一样？
可是他们就一定对卡塞尔热衷非常吗，本来生活得蛮好，突然有人说其实你是个怪物，把你拉到芝加哥郊区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区，有人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也许那些作弊的人只是不想被开除，让生活再次被打乱。
血液上涌，脑中的想法多得快要溢出。汪澜紧闭着眼，但仍然难掩头痛。
考试开始，考场音响放出一段强烈的节奏音乐，音箱糟糕的低频表现造成了更多的噪音。
汪澜的头更痛了，她的大脑仿佛被人攥住，思维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同学，你还好吗？”左手边的同学关切地问道：“我老家有一种神奇的巫术可以缓解头痛，用金针淬火后扎小人就好了。”
这人有精神病吗？汪澜抬头，考场里已经是一片群魔乱舞。一个同学当场开始唱歌，跳着大神写试卷，旁边的人也不遑多让，仿佛毕加索转世一样在考场的白板上挥洒墨水。这个考场里还有正常人吗，刚才还有人要用高温金属扎自己，现在身边全是疯狂的艺术家。除了根本没有共鸣的路明非和神秘的零，其他人或多或少有点举止异常，像几天没洗澡一样浑身痒。
从群魔乱舞的震撼中清醒过来，汪澜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她听不到考试录音了，原本用来默写的A4纸变成了一张……
高中数学试卷？！
前面的女生转过头来道：“你也太沉醉于观猴了，没注意到你身前有一个熟人吗？”她扯了扯身上的校服，头发像是自己用剪刀泄愤出来的作品，崎岖不平的。
汪澜狠狠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不痛。她又转身走到正在白板上大写意的同学身旁，那个人对她熟视无睹，就算笔被抢了依旧握着空气画画。
她身处幻境之中。她本不想和小时候的自己对话，这感觉太诡异了，被从前的自己带到异世界，还不断被她入梦，听起来太像个隐藏水仙。但是眼下的情景，汪澜只能向小时候的自己询问。
“所以我是在和龙文共鸣对吗。”
“不共鸣怎么见到我，现实里有我这号人吗？”
青春期说话确实像吃枪药了，想来当时身边人不少遭罪。
看着身边人不断狂舞倾泻答案，汪澜越来越焦躁。
“你能放我走吗，我着急写试卷挣奖学金。”
“呐，试卷就在这里啊。”小汪澜用手点点那张高中数学试卷。“3E考试考察两点，血统纯度和智商。血统越高，龙文共鸣月具象，幻境中需要解开的龙文越简单。”
“你的A级血统已经替你简化了龙文理解了，请开始作答吧。”
“你觉得数学试卷很简单吗？！！”
“还有一个小时就考试结束咯～”
见鬼，汪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抄起笔就开始写题。说是抄起笔，但是她第一题都没看懂。题目神棍兮兮地给一堆数据，要求她运用从来没见过的公式去演算未来发生某件事的概率。
又来了，她好像回到了高中，考场上的空调嗡嗡作响，电流声被无限放大，像蛇一般四处穿行，大脑被噪声填满，心脏被一只大手攥住。
但是她必须写出这些题目，3E考试成绩和学位奖学金挂钩，就算是把题目抄一遍，她也要在这张卷子上拿到分。
汪澜长舒一口气，回忆了一遍高中数学知识，准备把自己知道的知识全写到试卷上，展示自己胡编乱造的能力。
笔尖落下，长久的停顿后，试卷上产生了一个墨点。墨水一圈圈晕染开，顺着纸张的机理不断延伸。笔尖陡然颤动，随即产生流畅的墨线，墨线缠绕为神秘的字母与公式。
仿佛得到了来自数学之神的启示，汪澜写这份卷子下笔如有神。题目的解法和答案就在试卷上跳舞，它们的鼓动着、祈求着被记录在纸面上。
门缝、窗框，甚至教室角落的裂隙不断涌出水流，教室积水深度不断上涨，转瞬间淹没了汪澜。方才全神贯注写试卷的她一愣，随即适应了周遭的水流。
教室已经成为一方水域，连灯光都在水中变为清浅的蓝。幽深而无所不在的水本应令人窒息，汪澜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她好像成为了水域的一部分，而那些晶莹的水帮她屏蔽了一切外界信息。
身体因为水流略感失重，除了题目，她与所有的感知都隔绝开来。
铃声敲响，潮水从教室的每一个缝隙间极速回落，身体跌落在在椅子上。像是溺水许久的人探出水面，汪澜先是剧烈地咳嗽，而后大口大口呼气。
“你的血统反应也太大了吧，有那么夸张吗。”面前的少女穿着干燥的衣服，汪澜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也干爽异常。
“你全身都是水哎”
只有汪澜，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滴水，衣服因为湿水粘在皮肤表面。
“你干了什么，我刚才不是在作答吗？”
“骗你的，3E考试和智商根本没有关系，只考察你的血统浓度。龙血比例越高，‘灵视’反应越强烈。”
“恭喜你，你的血统浓度完全抵达了A级的水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所谓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