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姓甄[明侦]》晚风晴晴

5、Chapter5

　　A市3月17日下午19:30

　　审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两只手都拿着东西，何只好站在原地晃了晃脖颈，有些酸胀。

　　“何sir，询问结束了吗。”小蒲此刻刚好自办公室而来，看到和警官站在门口，便迎上来准备帮他拿手里的资料。

　　“不用了，我来拿吧。”何警官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小蒲，“撒撒呢？”

　　“师傅自己一个人在小会议室呢。”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何警官晃神好久：“你啊，也就不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叫他。”

　　小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着面师傅也不会让我这么叫啊。”

　　何警官叹了口气，看着小会议室虚掩着的门：“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和小蒲分开，何警官便推开了小会议室的门。

　　“怎么灯都不开。”何看着一片漆黑的会议室，啪的一声按动了灯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撒侦探本能的伸手去挡，看到进来的人是何，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看着偃旗息鼓的撒撒，何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资料重新放回桌子上，顺势也拉了把椅子坐下。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怎么还是放不下。”

　　闻言，撒侦探微动，紧握的双拳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开口，嗓音有些沙哑：“老何，你说甄心的死，我是不是也有责任？”

　　“不要胡思乱想。”何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这些都不是你的责任。”

　　“怎么能不是我的责任呢。”撒侦探笑的勉强，“如果当年我不自负，不自视甚高，不在还没有找到证据的时候就将我的推理公之于众，甄心也不会被误认为凶手。”

　　他长吸了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这么些年了，新妹妹的家属都还没有接受这件事情的转折，也对，明明凶手就在眼前，他们把所有的愤恨都撒在了凶手身上，可是突然间发现事实并不是如此，换做谁也接受不了。”

　　何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撒侦探，他只能坐在原地，看着这个陷入自责的人：“当年你的推理也是被媒体炒作才引起舆论的，这本就不是你的本意，况且侦探本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

　　“小心求证。”撒侦探打断了何的话，“这句话的重点原本就是在后面，只是我到现在才理解而已。”

　　“撒撒，侦探的责任和义务是什么？”何警官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发问。

　　“探寻真相。”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想在这里自怨自艾，还是和我一起把真凶找出来？”

　　何警官的话说完之后，撒侦探好一阵子没接话，良久，他囫囵在脸上抹了一把：“刚才的问话怎么样了。”

　　看着重新直起身子的撒侦探，何笑着，开始分享自己的想法。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勋是知道杀人手法的了，不过他到底是不是真凶，还有待考量。”

　　笃笃笃。

　　就在二人还在交流间，会议室的门被敲响，小蒲推门而入：“何sir，这里是刚到的补充材料。”

　　“好，辛苦了。”接过文档，小蒲就重新退出了会议室。

　　何没有打开，而是将文档递给了撒，对方也很自然的就打开了。

　　首页是勋干净17日的值日记录，上面明确的标明了勋干净的工作内容和时间，而在11:00-13:00的时候，他的工作内容很满，几乎不可能布置机关。

　　何自然也看到了，在撒侦探开口之前他就补充说着：“勋在早上10点就看见了机关，所以已经可以排除凶手是在11:00-13:00这个时候布置的可能了。”

　　“机关是上午布置的？”撒侦探沉思，“那新音乐的嫌疑就不能排除了。”

　　想到撒侦探之前在本子上给新画了个向下的箭头，不由有些好笑：“你啊，真不愧是明灯。”

　　说着，何就顺势开始看着下面的资料：“现在蓉和白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为什么这么说？”没想到排除的这么干脆，撒侦探抬头去看，发现了一份往返时间图。

　　何也开始解释：“蓉秘书和白经理在问话的时候已经证实了他们二人上午一直在甄氏集团，而往返甄氏和音乐厅，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他们上午11点都还在公司，怎么可能布置10点之前就完成的机关呢。”

　　撒侦探点头：“那么嫌疑就集中在魏老师、新音乐、欧闺蜜和勋干净这几个上午就来的人之间了。”

　　“鸥闺蜜是和甄心一起来的音乐厅，她没有撒谎，可以排除嫌疑。”何警官点头，“剩下他们三个都说自己是今天上午10点才来的音乐厅，可是没有人能证明他们的时间线。”

　　“你觉得勋干净的嫌疑大不大。”撒侦探开始分析，“首先他知道杀人手法，其次他是音乐厅的保洁，最清楚地形，而且他从始至终都在说谎。”

　　“我倒是有点排除他的嫌疑。”何摇头，分享自己的不同见解，“如果我是凶手，我一定会说实话，换句话说，我会伪装自己，让别人看不出来我在撒谎。”

　　“而看不出撒谎的最好办法，就是说真话。只需要在关键的节点用谎话代替，这样才是最安全的。”

　　撒侦探和何警官默契多年，一下就理解了他话中的含义：“你的意思是，勋干净在掩护谁？”

　　“很像。”何点头，“他的一系列发言，都像是在掩护真凶，混淆我们。”

　　“可是他把嫌疑拉到自己身上对他有什么好处？”撒侦探疑惑，但是突然灵机一动，“如果他们是为了同一件事情的话……”

　　"没错。何说着，开始翻找手里的资料，“而和他有相同杀机的，只有……”

　　“新音乐！”没想到开始被自己排除的人竟然可能是最后的凶手，撒侦探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高了几个度。

　　两人还在分析间，会议室的门再次敲响。

　　小蒲带着蓉秘书站在门口：“何sir，蓉说她要自首。”

　　“自首？”

　　“自首！”

　　听到这里，两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一个早就被排除嫌疑的人，突然来自首，是为了什么，想也不想都能知道。

　　何警官面上毫无波澜，淡定的请蓉秘书坐下。

　　给蓉倒了杯茶，何开始例行公事：“说说吧，你的杀人手法。”

　　“我……我就是用鱼线嘛……嗯，鱼线绑着利刃杀死的……”从进门开始，蓉秘书就一直低着头，此刻更是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早就已经破解了杀人手法，何开始咄咄逼人：“你的鱼线绑在哪里？利刃又藏在哪里？利刃是怎么做到有那么大的冲击力可以将一名成年女性的胸口贯穿的？”

　　三个疑问一丢出来，蓉就已经不知道如何回答了，眼神开始飘忽，前言不搭后语。

　　话说多了，何觉得嗓子有些干，刚准备去拿杯子，撒侦探就递了过来。

　　喝了口水，何看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的蓉秘书：“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如果勋干净真的是凶手，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属于包庇。”

　　好死不死的，撒还在旁边补充：“按照刑法的规定，触犯该罪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警官、侦探，我弟弟他，他可能只是头脑发热……”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蓉只好实话实说。

　　“触犯法律，就该为此付出代价，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何放下自己手里的水杯，“而且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的推理是不成立的。你也不要被你心里的猜想左右。”

　　这句话仿佛让蓉看到了希望：“警管，你的意思是……”

　　“我说过了，办案是要看证据的。”

　　“好，我知道了。”似乎是被这句话安慰到了，蓉此刻平复了心情。

　　点头，何上前打开会议室的门，送人出去。

　　“老何，你这个说法很危险啊。”看到人重新回来，撒侦探打趣。

　　“我说什么了？”假装听不懂撒侦探的话，何重新坐下，“该谈谈正题了。”

　　“什么？”显然这次撒侦探没跟上何警官的思路，有些摸不着头脑。

　　何笑笑，也不着急解释，将现场凶器的照片递给了撒侦探：“当然是看看证据了。”

　　这个凶器在现场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撒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不就是凶器吗，能有什么证据？”

　　没想到自己还要再解释一遍，何警官看撒侦探的表情有些幽怨：“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还原手法，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细节。”

　　何警官便说着，边拿出了检测报告：“这凶器的材质，是纯钢。”

　　“纯钢？”听到这里，撒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但是就是被迷雾笼罩，挣脱不开。

　　“当年新妹妹的案件里，我们见过纯钢的乐器的。”何边说着，思绪也飘远了。

　　“三角铁！”撒侦探突然拨开了迷雾，当年新妹妹最喜欢的乐器，就是三角铁。

　　边这么想着，撒侦探突然紧紧握住那张凶器的照片：“所以现场的那个弓和杀死甄心的利刃，就是用三角铁制成的！”

　　他有些不敢想象，当时他也怀疑过为什么凶手不换一个更大，射程更远更有力量的弓来完成手法，起初他以为只是担心过大的凶器会被人发现，现在看来，凶手是有意为之的。

　　“徒手不可能将三角铁弯成弓，也不可能将敲击它的铁棒打磨的如此锋利。”说到这里的时候，何警官的眼神微暗，“去嫌疑人的家里搜索一下，看看是否有打磨凶器后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