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郎君》无妃

16、第 16 章

　　车外是个英俊少年，青衣，青马，宝剑横悬，浓浓的眉，黑黑的眼，正是三少爷。

　　我看着他就哭，向他伸出双手。

　　三少爷叹口气，伸手把我卷进怀里，叫那漂亮少年找了衣服给我穿上，他的动作轻柔极了，好象怕会弄坏了我，跟以前很不像，可他一眼也不看我，只是低着头给我系衣服带子，一句话也不说，浓浓的两道眉皱得紧紧的。

　　我拉着他的衣服，抽噎着说：“三……少爷，他……他……”

　　该怎么说呢？说他抱了我，亲了我？怎么能说呢？说了三少爷的眉毛一定要皱到一起了！我也皱了眉毛，说不出来，就一个劲儿哭。

　　“别哭了，二哥是逗你玩儿，没事儿！”三少爷给我擦泪，他的手掌生着茧子，有点粗糙，磨得脸颊痒痒的，但很温暖，让我很安心。

　　“二哥？什么二哥？”我抱着他的手，皱着眉儿看车里那个人，“他说他没有弟弟。”

　　那个人笑嘻嘻地探出车来，伸手捏我的脸，说：“我若说你是我的人，你也做真吗？”

　　三少爷挡了他的手，说：“二哥，寞儿胆小，不比你身边那些人。”

　　那人也不恼，笑嘻嘻地把手收回去，有意无意地扫过那漂亮少年的腿，那少年低了头，脸上红红的。

　　我拉拉三少爷，小声说：“他真的是二少爷吗？”

　　“你叫他二师伯，不用叫二少爷。”三少爷不看我，低头拿了我的脚给我穿靴子。

　　“哦！”我嘟噜了嘴儿，看了二少爷一眼，他笑着眨了下眼睛，挑着眉儿笑，我瞪他一眼，心想二少爷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虽然长得好看，可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就会欺负人，就是那个把我丢在路边的金七十二少也比他好！他这样的人怎么值得那么多人喜欢他呢？反正我是不喜欢的，我还是喜欢三少爷这样的，笑起来眼儿弯弯，像树上的月亮。

　　我笑嘻嘻地抱着三少爷的腰，抬头看他，可他根本不看我，不是低着头，就是看向别处。

　　“咦？”二少爷把细细的眉挑得老高，笑嘻嘻地望着三少爷，说：“你不是说不收徒弟吗？怎么又来了个叫我二师伯的？”

　　三少爷看他一眼，说：“二哥，不要忘记三年前的事。”

　　二少爷无所谓地笑笑，说：“我不过是跟他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难道也当真？”

　　三少爷没答他，驱马转头。

　　二少爷却一把拉了他的缰绳，笑道：“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先你一步接到他？”

　　“玉柳公子交游遍天下，自然也不只是我一人的朋友。”

　　二少爷苦笑，说：“我不过是想跟你多说说话，你好歹也是我弟弟，怎么见了我要这么冷冰冰的呢？”

　　三少爷微微抿了嘴唇，不说话。

　　“你从前说我不行正道，不肯跟我好，现在你倒比我走得更歪了，难道还不肯跟我好？”二少爷看我一眼，对三少爷说：“你真要走得更远吗？”

　　三少爷微微笑了，说：“二哥，既然走了，就不分远近，总是不能回头的。”

　　二少爷眯了眼睛，看他半晌，放了缰绳。

　　三少爷驱转了马头，我听到二少爷在我们身后叹气，我越过三少爷的肩膀看他，却看傻了眼。

　　他竟然哭了，脸上哀戚，两道细细的泪从脸上滑下来。

　　我拉拉三少爷，说：“二师伯哭了。”

　　三少爷没说话，却扬鞭策马，马儿疾驰而去。

　　我趴在三少爷肩上看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车，远到变成了点，心里疑惑，三少爷从来都是很温和的人，为什么对二少爷那么冷漠呢？二少爷又为什么哭？他都那么大了，怎么能哭呢？男儿有泪也要往肚子里咽，这是爹说的，三少爷就是这样的人。

　　我叹口气。

　　“什么时候学会叹气了？”三少爷缓了缰绳，让马儿慢悠悠地行着，说：“年纪小小，总是叹气，没病也叹出病了。”

　　我撅了嘴儿，说：“从刚才到现在，你都不肯正眼看我，是我变丑了，还是你又遇到更好看的了？”

　　他笑笑，捏着我的脸，说：“你生得这么好，我看一辈子也不够，怎么会有人比你更好看？”

　　我也笑，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是他说的，我就觉得开心。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还要一直盯着那个二师伯的那个漂亮男孩子看？”

　　三少爷大笑，捏着我的下巴，说：“原来是打破了醋罐子，你当真想知道我为什么不看你？”

　　他不等我回答，就低头亲在我嘴儿上，我吃了一惊，心里却好象冒出一层蜜来，甜甜的，暖暖的，本能地伸手抱了他的脖子，他的舌头也是滑滑的，热热的，灵活得像小蛇，可我一点儿也不讨厌，反倒想留住他，可为什么二少爷亲我我就像吃了生章鱼，想吐呢？

　　三少爷掐了我的腰，笑着说：“小东西，也学会三心二意了？”

　　“我才没有！”我自然不能说我在想二少爷亲我的事，低了眼不敢看他，心想是不是戏里那些偷偷幽会情人的夫人就是这样的呢？我想得入神，就吃吃地笑出来。

　　“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很乖巧地笑着，说：“你还没说为什么不看我呢？”

　　三少爷笑，把我抱紧了，低声说：“因为我看了你，就忍不住要这样抱你，亲你，但我不想别人因此就看轻你，我要让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珍宝，不是玩意儿。”

　　我的脸埋在三少爷怀里，他的声音轻极了，气息轻轻落在我脸上，却吹得我的脸像烧了大火，他的心跳带着我的心跳，一起剧烈跳动，我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人把我们一起杀了，该有多好，那样我就一辈子都是最最幸福的人！

　　我把头抬起来，看着他，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再说一遍！”

　　三少爷脸上红了，抿着嘴唇，不说话。

　　我就是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我第一次见他，喜欢上他，就是因为他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

　　他的手指划着我的脸，故意羞我，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羞，反而觉得开心，笑嘻嘻地攀上他的肩膀，把嘴巴凑在他的嘴唇上，轻轻碾过，小声说：“你说啊——”

　　三少爷轻轻叹气，没说话，却一口含了我的嘴儿，轻轻咬了一口，我吃吃地笑，笑声闷在他嘴巴里，他也笑，却不放开我，温暖的唇舌好象要把我卷进无底洞里，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身体飘荡着，可我一点也不怕。

　　我睁开眼睛，满天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