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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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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们什么也没发生?那个……啥?”丸子很八卦地把脸凑到我跟前,淡淡的化妆品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很好闻。
我的身子自然地往后面的椅背靠了靠,与她拉开距离,挑了挑眉毛,故作疑问道:“哪个啥?拜托别用你那□□的思想揣测我纯洁的心灵哈~还淑女?懂不懂矜持啊?”白她一眼。
丸子在Q市一家移动公司实习,穿起正装,头发烫了个大波浪,配上加高跟鞋一米六几近一米七的身高,整个人气质焕发。她自诩为淑女,的确,她只要立着不说话,不了解她的人都会很自然地以为她是淑女,可我今天才发现。
“切!”她不屑我的不解风情,端正地坐回原位,极优雅的姿势翘起二郎腿,“怎么不淑女了?”眉眼一挑,蓝色的眼影随着她细微的举动将她的整只眼睛衬托得又大又漂亮,还很勾引人。随即,她翘起兰花指,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轻捏着吸管,再将吸管的一头含进嘴里。
唔——,我直觉全身一阵恶寒,这女人!
“哦,对了~”我把放在旁边凳子上的袋子和一束玫瑰递给她,“生日快乐!”
“谢谢!”她接过,看到袋子里的礼物整张脸笑得像灿烂的花,“你还记得啊~牛肉干儿和巧克力!”
丸子去年作为交换生去了S市,生日的时候她给我列了一张表,什么棒棒娃的手撕牛肉干(96g),旁氏洗面奶,眼影,唇膏和德芙巧克力(三色拼盘装)。
当时因为拍短片,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就近给她买礼物,好不容易给她凑齐了眼影,唇膏,洗面奶,她要求的牛肉干和巧克力硬是没买到,只好给她寄去一部分,再打过去一百块钱,让她余下的东西自己买齐。结果,钱打飞了,她郁闷好久,说我故意,一直惦记着她的牛肉和巧克力,后来因为地震,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她的生日很特别,5•12,自从去年汶川大地震之后,她很少提及自己的生日,抱怨她妈怎么把她生到那一天啊,以后庆祝生日,得,对不住党,对不住国家,还对不住全国人民!
我扫了她一眼,撇撇嘴道:“欠你的嘛~”见她把玫瑰装进袋子里,反应显然没有见到牛肉干和巧克力强烈,换我郁闷了,好歹我也是第一次送人花耶,而且还是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不问我为什么送你玫瑰花?”我斜着眉看她,将“玫瑰”二字咬得很重。
“哎!今年生日收到的花太多了,没感觉了~”她倒一副很无奈的神色,“再说~”她挑起嘴角,“你送再多的玫瑰给我,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哼哼~”不愧是丸子,我扬了扬嘴角,“我是很想送点其它的花给你,不过——红玫瑰貌似是最便宜的,就连满天星都比玫瑰贵五毛呢!”
她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赶紧接道:“十一朵玫瑰哦,代表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哦!呵呵!”一本正经的说辞。
她假装大骇,身子往后一仰,“算了吧,羽灵姐不杀了我才怪!”
“呵呵!”我低下头去喝了口饮料,再抬起头来,“本来是只买了十朵的,不过老板说多送我一朵!”终于憋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滚!”丸子咬牙。
“哎,把羽灵姐忘了,该叫她一块儿出来吃饭的!”丸子忽然惊醒道,“给她打个电话哈~”
“不用了~”我笑,“今天晚上佳人有约!”
“有约?”丸子眨了眨眼,“和谁约?她今天没跟你在一起啊?”
“切!我们又不是天天粘在一块儿!”和谁约?方轶吧,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因为感觉她特别地镇静,镇静得就像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没问她跟谁约啊?”丸子追问。
“我们两个啊,是互不干涉外交!”
“你不怕啊?”
“怕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那她要是和男人约会,你不吃醋啊?”
吃醋?不知道~“我希望给她多一点自由的空间,不想束缚她,她要交男朋友也好,女朋友也罢,我不想强加干涉!”把她束缚得太紧,觉得自己很小气,怕把她束缚得太紧她会觉得反感。就算是喜欢的人,也应该给对方多一点自由的空间不是么?
丸子抽了抽嘴角,对我的回答相当无奈。
“可以煮了!”锅里的火锅汤料“咕嘟”地开,我提醒丸子煮菜,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丸子说,爱是很自私的,真正爱一个人会有占有的欲望。或许吧~可我不想把两个人的爱变成一种负担,心里再难受不想让她看到,有多自然就表现得多自然,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羽灵没跟我提起过方轶,但我知道,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知道他们以前的关系,也设想过他们以后可能会有的关系,可我没办法去阻止,有时候自己也觉得迷茫,我该放开她,还是该抓紧她的手。
他们,其实很配,无论从相貌到身高,从年龄到学识到家境,或许,这样的佳婿才是尹家的家长所乐见的。
该怎么做?自己也不知道!就让彼此处在若即若离的轨道上吧。
雨晴给我打了几次电话,其中两次拜托我帮她剪片子,我欣然答应,日子不慢不紧地过着,后来渐渐忙了,“夜夜笙歌”。
读研的事定下了,姑姑希望我半工半读,多接触社会,总不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在温室里养着。于是每晚总有不能不去的应酬,很多是姑父的好友至交,姑姑的也有,关系一般的,甚至连只见过两三次面,八竿子打得着的那么一点点关系的也在席上,这就是社交。
兰天(姑姑的儿子)每次见我,总会关切地说一句,“姐啊,你又一次在‘枪林弹雨’中生还,上帝他老人家挺照顾你的哈!嘿嘿!”
我甩他一个白眼,“但愿上帝也在考场上照顾你!”然后若有其事地在胸前划上一个十字架,虔诚地道一句:“阿门!”把他弄得吹刘海瞪眼。
毕业设计,在羽灵的建议修改之后,总算完成了,修改之后的作品比之前我做的那幅更加完美。我很惊讶,她的艺术感远比我敏锐得多。
她应该是喜欢设计的,因为她的书架上摆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设计类的书籍。我问她既然喜欢为什么当时不念设计,她只说了“没钱~”相当直接的两个字。其实,上一辈的人思想跟我们这一辈不同,在他们眼里,设计这东西不靠谱,她是女孩子,父母希望她有一份安定的职业,稳定的收入,给她选了师范。她没反对,毕业之后回到了Q市任教,回到了父母身边。
我问她是否后悔过,她说不,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远大过父母的爱的。
爱吗?这个字对我来说总那么的飘忽,我从小就是个“孤儿”,父母常年在外,从出生到幼儿园都跟着姑姑,上小学就姥姥,奶奶,姑姑家几头跑,初中习惯了一个人住,自主而平淡的生活过到现在。所以我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每当别人在我面前提到,你爸妈多爱你,你姑姑多疼你,姥姥多怜惜你……我只能笑着点头称是,我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不是吗?情感上,我或许真的很难理解到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理智上我能体会,所以我一直坚信他们都是爱我的。
每次看到羽灵提起父母,提起姐姐时,她脸上洋溢的那种微笑,让我感觉幸福。这种感觉让我迷恋,抱着她就会感觉到血液中重新流淌着一些遗失已久的东西。
五月下旬,因为忙于手中项目没回学校,毕业答辩,姚主任说让我把演示的东西刻成光碟寄回学校就行。
晚上,项目做了一半已经是九点五十,缓了缓眼皮,很自然地将羽灵的照片摆在桌面上欣赏,那个时候是夏天吧,她好瘦。
想着刚下晚自习不久,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老师啊,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亏待自己的身体哟!”
很快回了过来,“我从来不亏待自己的!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呵呵!没,就进你的空间看到你以前的照片,觉得你好瘦哦!”
“我的空间?你怎么会有我的□□?”
“呃~这是高科技,你我专业不对口,解释起来很麻烦!怎么,法律规定我不许加你□□哦?”
“你加我□□总得问过我吧?还高科技,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
“呃!貌似是,不过当时没想到嘛!哈~哈哈~”本来就是存着“偷窥”的心思去的,问你?我傻呀我!
想了想,忽然觉得唐突,那张火炬的照片,不是明摆着告诉她我看到了?
纠结……
半个小时之后,铃声响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她要跟我说什么。
“老师~呵呵!”不想面对尖锐话题的时候,我喜欢以傻笑带过,感觉到对方打了个寒碜。
久之,不闻言语声,惟闻灵叹息~
“怎么了?”我紧张。
“明天教研组比赛!”简单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字每个字都是叹出来的,主题却没交代很清楚。
“哦~比赛啊!”还好,“我记得学校每年都有教职工比赛的,又不是第一次,还没习惯呐?”不知道她在烦恼啥。
我一直觉得这是一项值得鼓励的活动,都说学生需要锻炼,老师亦然,中学老师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教学上,工作时间长,劳动强度大,少很多体育锻炼的机会,作为知识的传输者,他们其实比学生更需要良好的身体素质!
“今年是乒乓球比赛,有领导视察,学校规定必须穿正装!”她喃喃道,很无奈。
啊?!“穿正装怎么打球啊?”高层的那几个叔叔伯伯脑子进水了么?!
“唉——,所以才烦!”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心翼翼,“乒乓球我连发球都不会!”
“怪不得,上次到俱乐部打球,你连球都不碰!”就愿意抱杯椰奶在旁边观战,“原来——哈哈!”尽量捂住嘴了,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都说文静的女孩子不爱运动,迄今为止,我最“常见”她参与的运动也就是羽毛球了,而且,跟她打球不算打球,简直就是看表演,手里挥着羽毛球拍,一起一落都是飘飘然的,更像跳舞。每次都会忍不住笑,但每次她问我笑什么,我总会顾左右而言他,后来,我渐渐发现,她只有跟我打球才是这副“德行”,她说,只有在我面前,她才能毫无掩饰,因为跟我熟。
“你还笑?”听语气有点生气,但我更愿意理解为她在撒娇,呵呵。
“不笑!”我立刻抿嘴,可是马上又张开,说话得张嘴啊,“你明天还是穿运动装吧,运动穿运动装,这是有科学根据的,不然,运动不开事小,要扭伤什么的可就事大了!”
“我知道,可皇命不可违啊~”看来,她是打算听天由命了。
我轻声笑着,“既然没办法,就洗洗睡呗~养足精神,你也不想明天有只大熊猫站在球台旁边挥拍子吧?”还是一只不会打球的大熊猫!
“你才熊猫呢!”跟着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她今天火气好大滴说!
手机还没放下,短信过来,“早点休息,安~”
我笑笑,回:“嘿嘿,我就是熊猫,不许抢我专利哈!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