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元芨燕

6、第 6 章

　　大京的局势在大皇子暴毙之后陷入了极为紧张的状态，各位中央大臣纷纷站队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或是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而远在边塞的赫连欣始终没有任何表示，赫连家族虽说已经衰落，但是在万侯帝眼里，赫连家族还是数年前那个繁盛兴盛的高门望族。所以说，对于赫连家的嫡女，要是赫连欣没有当大将军，那么也就只有嫁给皇子做正妻的结局。
　　二皇子来边塞，一方面可以认为是万侯帝的暗中惩罚，另一方面说是给二皇子的历练，来检查他是否有当太子的潜质。然而，还有一种说法，是万侯帝想看看赫连欣的立场，万侯帝已经是暮年的时候，赫连欣身居高位还是青年，以后是一定要让她回到大京辅佐新帝，看她的意见来选择太子是一个保障性的方式。
　　万侯俞来边塞的时候大家才算明白什么叫皇家子弟的排场，单是卫队都有成千上万人之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出巡。大家同时也才明白赫连欣的低调了。
　　“欣儿，父皇让我来助你打胜这场仗，想来有我的威望你一定能胜利，到时候我们可以一齐回大京。”万侯俞一下车便到赫连欣的面前道，看上去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亲切。
　　原来万侯俞知道圣上暗下的意思，赫连欣看着他一直笑都不感觉脸僵的样子就想笑，这个二皇子自小受到宠溺，办事缺少理智，又带着极多的自信，虽然在皇子之中，谋略武力智慧野心绝对是数一数二。但从他设计害死大皇子一事就可以看出他的自大。
　　“二皇子舟车劳顿，不如现在就由紫儿带路去歇息一会儿吧，今夜有为二皇子接风洗尘的筵席。”赫连欣伏身作揖。
　　万侯俞跟着走了之后就是严之平，他饱含热泪的拉着赫连欣的手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一口一个伯乐的叫她。
　　“严将军，不如我们回主帐先去歇一歇。”赫连欣道“请。”
　　严之平回过神来，主帐是探讨军情的地方，他急忙带着自己带来的兵书策略随着她进去。
　　直到夜里，筵席开始的时候，几人才出来赴宴，万侯俞现在坐在主座，赫连欣就和霍景煜一桌，对面就是严之平和他的随军女将军家眷。
　　万侯俞不停的询问“欣儿，我能做什么，练兵？兵器制造？还是去讨论兵法。”
　　赫连欣回复他“不必，这些事都有专人来做。”
　　“我总该做些什么吧，总不能来当吉祥物啊。”万侯俞一边饮酒一边道。
　　“身居至高位的人只需赏罚分明，能够通晓御臣之术即可，不必劳神苦思，事事插手。”万侯俞听罢沉思了一会儿，这虽然与他母后讲的并不相同，但是显然是非常有理的。怪不得大京都传要是赫连欣是万侯帝的亲子，那么就算她是庶出的幺子，圣上也会把她捧到王位上。
　　霍景煜舀了一勺清酒给赫连欣“少喝些烈酒吧，这酒养颜性温。”她接过来只喝了一口。霍景煜又夹了一块鹿肉给她。连万侯俞也忍不住问两人什么关系。

　　一场平平无奇的晚宴结束之后，赫连欣踱步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屋却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流，紫儿不在外间，她刚刚掀开门帘，惊奇的看见里间满地的冰渣，她刚刚踏上冰渣一步，冰渣就后退一步，“玉玉，你在里面？”她看着里间门帘透出来若隐若现的人影。
　　刚踏进里间，玉玉坐在地上，冰渣已经将他周身都包围住，玉玉裹着赫连欣的大氅快说不出话来。赫连欣看着她脚边退却的冰渣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她快步上前拥住他，冰渣确实如她意料的一般退去。
　　等到室内温暖过来之后，玉玉无力的侧躺在地上，紧紧抱着手里的大氅，赫连欣感觉气闷的很，她呆坐在床上说不出话来。
　　她的猜忌在第二天被证实，那个捉妖人回来了，而她明明记得有士兵却特地查看他的死状，确实已经死的透透的。而现在李乾却毫发无伤的站在她面前，跪在地上单是沉默赫连欣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你应该永远也别回来，一旦被人发现你必死无疑。”
　　“赫连将军，我知道如果没有你，我们边塞永远不会变成净土，而现在不除狐妖的话，恐怕阳气耗尽，您是会不得好死的啊。”李乾深跪下来“将军你现在已经知道他是狐妖，且情丝已经稳固，如何抉择只能看将军自己。”
　　赫连欣只是沉默，李乾腰带上的佩绶忽然开始震动，他立马转头看门帘，只见到玉玉惊慌的撒下门帘，李乾抽出佩剑想直接了解了他，刚刚碰到门帘，一柄长枪直扎在他欲落手的位置，他忽然意识自己失态，嘭一声跪在地上，“将军，”
　　赫连欣握紧了佩剑的剑柄
　　“欣儿！你带我去认认这边的将士吧！”万侯俞的声音忽然传来，他掀开门帘，看见赫连欣擦拭自己的佩剑“外间那个是你的面首吗？”
　　“殿下别开玩笑了”说罢就搁好佩剑，引着万侯俞出门去。

　　练兵场上一阵肃然，万侯俞在点兵台上大谈阔谈自己的宏图伟志，激励将士们要一举攻下北夏，赫连欣晃过神来，将士们还不知道要打仗的事情。
　　现在台下还是肃然的样子，但是将士们的心理活动却是极为活跃，赫连欣立马派人去张贴告示，以更委婉的方式来告知士兵们即将打仗的事情，看着台上还在高谈阔论的万侯俞，一边霍景煜的脸都要拉下来了。
　　“二殿下做事真是直白。”万侯俞下来的时候只接到这一句话。
　　孙毅赵魏那些人连着来找赫连欣问清楚，霍景煜先是替她挡了下来，让她先回去歇息，她一点都不想回去，就坐在一边看霍景煜打点。
　　等到人都走净，霍景煜给她沏了一杯茶“你怎么看上去那么没精打采，”
　　“可能今天练兵累了一些吧。”
　　“不是今天，最近一阵儿，你好像都没什么精神，是着凉了吗？”霍景煜关切的询问她，听闻这些话，赫连欣一愣神，她确实有感觉最近提剑有些无力，剑法也没法做到像以前那样百发百中，难道真的是如同那个邋里邋遢的捉妖人说的如此。
　　大战在即，主将出问题，这是打仗最忌讳的事情，她沉下心来，自小到大的自律喝紧绷让她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我今夜在你这睡了，你去外间吧。”
　　霍景煜老脸一红，嘟囔着“哦”说罢就抱着另一床被铺掀开了门帘，他没有夜间伺候的侍卫，就把被子铺在了原本该守夜的人的小床上，辗转反侧一会儿后，忽然有一个想法冒出来‘她怎么不回自己的营帐，走过去也不过三四分钟的脚程罢，难道是那个玉玉有什么问题？’
　　里间的烛火熄灭了，霍景煜悄咪咪的起身，他要去赫连欣的营帐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能看到营帐，就看到玉玉坐在门前的阶上抱着膝盖，他径直路过玉玉进里间抱出来一条被子，玉玉仰着脸看他一系列操作“那个....将军不回来了吗？”小声的问了一句，低到霍景煜差点没听见，但是他转身低头看他“她说她今夜睡我那。”高傲的姿态刺得玉玉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他刚刚走出几步，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回来腾出一只手拽起了玉玉身上的大氅“将军明早要穿。”玉玉不敢拉。
　　霍景煜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回帐，刚踏进外间，赫然一个人坐在矮桌上“你去我帐里了？”赫连欣一眼就看见那件黑底苍麒麟色大氅
　　他有些尴尬的给她披大氅“那个..玉玉，等你呢。”虽然在削水果的时候看似随口问了一句，但是现在他声音比刚才的玉玉还低。
　　赫连欣沉默了一会儿，“你可有地方来安置他。”
　　“往南边几十公里的地方有个小镇，里面大多是南边的侨居民住，那里可以。”霍景煜颇为激动道
　　她没想到是那么远的地方，但是赫连欣还是点了点头。

　　玉玉出发那天几个亲近的人都到了，赫连欣本想晾他半个月，他适应了就悄悄送走，结果送别这天她还是没有忍住来送玉玉。
　　看着站在后面的赫连欣，玉玉也不敢上前去道别，只能顺从的听着别人的安排，看着不知所措的玉玉，赫连欣忽然想到她初见他的时候，玉玉那么活泼好动，现在在她的营帐里面有吃有喝，反倒却变得那么小心翼翼，情丝还是在无间断的起作用缠紧她，这半个月里几乎是时时刻刻的会想起玉玉。
　　她走上前去到他面前，没说什么只是接下了自己的佩绶，这次没有挑一个出来给他玩玩，而是整个送到了他手里，似乎是对自己没有信守对他的诺言做出的补偿“谢谢..谢谢将军，”玉玉低头看佩绶，在他眼里，万般皆是寡淡的颜色，只有赫连欣是鲜活的色彩，所以他才会一眼就看见赫连欣，他摸着手里充满阳气的佩绶。
　　“若是有事情还可以回来找我，告诉侍卫就好，”她给玉玉配了一个亲自训练的玄衣卫，说罢，一边的白南绿儿等人都上前来告别，多愁善感的黄儿还落泪了，想来是这些日子的感情深化了些，几人都效仿将军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霍景煜端着那些行李忍着情绪站在一边，想来不过一日，他端庄大气为情敌拿行李的行为就会在军营里传开，不过现在他还是乐于把玉玉送走。
　　马车走远的时候玉玉才想起赫连将军送到他车上的行李盒，一些送到了后面那辆马车上，一些则送到了他自己这辆马车里，他打开一个盒子看了一眼，是很多笣厨做的糕点甜品，赫连欣把圣上送来的全部糖都给了笣厨。另一个盒子里是衣物，一件全新的大氅，是按照他身量制作的与赫连欣一样款式的大氅，很是华丽，旁边还有一件款式简约的大氅，他可以在平时穿，还有很多衣物和钱财。
　　第二天的时候马车就到了，玉玉下车去帮侍卫拿行李，一眼看过去才发现这山间美景，溪流瀑布和林立的木头房，边塞最后的一颗明珠。

　　各地召集来的数十万大军陆续开始到军营里，军营大片扩建直至可以容纳百万大军，严之平任主将，赫连欣霍景煜和白南大京来的大将各任副将，共九名副将和无数大小小将，至此之后，霍景煜便不能再日日见到赫连欣，除却商议军情两人可能三五天才能见一面。
　　等到还剩下三个月要开战的时候，各大军营都在抢时间练兵和铸造武器，数千万两真金白银送过来，赫连欣时常看着这些财宝粮草，若是北夏这场仗败了，那么他们的结局除了割地称臣就是亡国，看着边塞的百姓们在苦日子里面艰难过日也从不屈服，在黄沙里面被粉砂磨尽了自己的生命。
　　赫连欣从瞭望台上走下来，李乾不止揭穿了玉玉狐妖的身份，还告诉了她为什么拥有如此充沛的阳气，那是她的兄弟姊妹，阿父阿母和无数赫连家人在死前送给她的希望，她默然了许久，低头却好像又看见了在夜间偷摸打算翻墙出去玩的士兵。
　　现如今军纪还调整不过来？赫连欣立马喊来了自己的玄甲兵将他们全部拿下，就地斩杀。
　　等到第二天士兵练兵的时候就看见了被挂在木桩上的尸体，昨夜里小范围的惊恐变成了大规模的震动，玄甲兵自然是知道赫连欣的处事风格，他们并未有什么惊讶，只是告诫自己身边的士兵们要严守军纪。
　　万侯俞常担忧这些士兵和玄甲兵不能相处融洽，想了千千万万个点子来帮赫连欣，结果只被赫连欣一句话打败‘容不了就容不了，分开练兵分开打仗就好。’万侯俞子曰子曰许久都没憋出来一句话。
　　现如今他是完全看清了赫连欣的个性和实力“现在你有数十万大军，五千重甲兵，国库都空了，你说呢要是现在叛变打回大京，那你想让谁当皇帝就是谁嘞。”他开玩笑一样的说了一句。
　　赫连欣一眼看过去，“殿下，慎言。”果真是和万贵妃一模一样的蠢，仗着自己的宠爱就要骄横起来。“殿下今天没有练武。”
　　“我不用上战场，我在马车里为何要练武？”万侯俞奇怪的问。
　　“是，殿下早些歇息。”
　　够蠢。
　　霍景煜又来汇报探子的情况了，他所带的兵在最北边，赫连欣的队伍在中间，掌握比其他军营少的士兵，但每一位士兵都是他们亲自训练的玄甲兵，本就各个骁勇善战，再加上赫连欣的加练，各个以一敌百，她惯用兵法。
　　一大堆卷纸之下还有一盒点心，“是咸口的，特别好吃。”赫连欣一直笑话他大老远亲自送点心傻傻的。
　　军营内还是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操练，而此时的杏花镇却不太太平。玉玉和邻居们关系打得很好，自己宅子外面种了许多杏花，还有不少孩童们过来玩耍，有时会糟蹋他的花，玉玉也不会生气，他闻不见花香，但他喜欢这些欢脱的孩儿。生活很平静，他自然没有理由去见赫连欣。
　　但是有一天一家外乡人的搬进来却让他的狐狸耳朵都立起来了，他们开的是一个旅馆，常有精壮的汉子来住宿，一个个全是生面孔，白天喝酒吃肉观风的，夜里倒是老出去玩，边塞没有夜市，玉玉的狐狸脑袋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先赫连欣说的‘探子’，他就和那个玄衣兵一起去偷看他们，原先他们就是看看写写东西，玉玉没当回事，但是玄衣兵却很是惊慌的说什么他们拿到了兵阵图和地舆图，他听不太懂，但是玄衣兵直接简化了告诉他‘要是赫连欣输了肯定会死的。’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抱着一大堆卷轴出发了，觉不睡饭不吃赶了两天才到赫连欣军营，玄衣兵认出自己原先的战友，拽着他在偌大的军营连里面找了一天才找到赫连欣的主帐，等到门口的侍卫进去禀报之后，门帘被立马掀开，却是霍景煜快步走出来。
　　玉玉一见他就有些不敢说话，这个原先是赫连欣的军营现如今是霍景煜的，赫连欣的在往南好几里路的地方，霍景煜大声质问他来干什么，玉玉被他吓到想说的话一点都说不出口，看他扭扭捏捏的样子霍景煜一阵头疼，直接命人绑了他关牢里。
　　等到他下午想起来这回事的时候，玉玉已经被私下用刑了，士兵用刑的时候拿到了卷轴，立马就送了过来此时霍景煜已经和那位玄衣兵谈好了，派了辆马车直接把满身是血的玉玉接了回去，车里还有一瓶小小的金创粉，不足半个手掌大的药瓶好似在嘲讽他们，玉玉委屈的坐在角落里，两人出门连钱都来不及带，玄衣兵只能拿食物来压压玉玉的痛感，结果筋疲力尽的玉玉发起了高烧，差点狐狸尾巴都要露了出来。
　　待出了军营不到一两个时辰的时候，一个玄甲兵骑着铁马追了上来，口袋了拿了几包裹药品从窗口扔了进去。包里放了黄金和赤金，有些分量，扔完就走。
　　等到离开战还有一月余的时候霍景煜又回来汇报情况，几位大将在帐内商议军情。白南先是不太支持这么早开战“至少还要三月才能练好兵，为什么不再延迟？”
　　赫连欣知道此次打仗不可能是一场快仗，她预留了两个月的时间来打持久战，过了着两个月就是入冬的时间了，更别说北夏位于北方，入冬更为早，但是看着外面还是松松散散的各地官兵，赫连欣也对开战这件事有些无力，“北夏的战士极为剽悍，且对战马驾驭能力比我们强，入了冬就是他们的主战场了。”
　　几位将军很是忧心，“我有意向组建小部队，我带玄甲军轻骑队诱敌深入再由你们来包抄。”赫连欣提出了自己的办法，这是她最擅长的战术。
　　严之平忍不住说道“虽说我已经领略到了玄甲军的强大，但是只带一支队伍去面对数十万大军，实在是太过危险。”一边的霍景煜也赶紧道“这次对面估计有九万到十万的大军，每个都是擅骑射的壮兵，而且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战术，一团全聚在一起，你怎么打进去，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正是因为他们不在乎战术，是以我们必须要运用这些排兵布阵的法子，只要能将对面的队伍吸引过来就好，我不会恋战。”赫连欣道。
　　军师逸之狐倒是觉得此法子行得通，只是却是太过危险。
　　“就算你真能安然无恙把人诱过来，这边的大部队也不一定能招架住！再说，你根本无法脱身！”霍景煜的声音带着焦急，急急的否定了这个计划。
　　逸之狐“也是，我们的部队虽然人多，但是有大半士兵不擅边塞大漠作战，且要是战时过长一直到入冬，漫天大雪，这些南方士兵根本打不了，若是你将敌军诱来，极有可能是引火上身。”他敏锐的指出问题所在，开战在即，现在却还有士兵在克服水土不服，就算是他们的将士人数保险来看极为占优势，但是却不比对面的单兵战斗力。
　　“战期后延一个月，在一旬之内选出精锐士兵重新编队，我们原本边塞的士兵和玄甲兵重新整队，至少找出一万大军，其余将士里面，老弱病残者都送回原军营，剩下的做后备军，赵魏，你现在就去和大京通信，要大量的棉衣棉服和火石，白南，你将所有领将在一天之内全部召集到这里来，今天夜里就重新编好.....不要对将士手软了，现如今必须下狠手。”赫连欣一个个吩咐过去，大将们也一个个奔出营帐。
　　一边的万侯俞听的很是仔细，严之平却有些呆滞，“这太冒险了。”
　　“北夏侵占我们土地已久，现如今滥杀通商商人和和亲公主，又大肆扩军，现在不冒险作战则没有任何路子可走，严兄，我会在最前线，所以在调兵遣将上全靠你了，去歇息一会儿，待到子时所有大将都应到了，彼时还要靠你主持大局。”赫连欣说完之后作揖离开。
　　严之平看着沙盘叹了口气。
　　当天丑时，赫连欣斩杀了一名大京来的因为醉酒迟到的大将，重新分配了领将的部队数量和训练计划。

　　两月之后，边塞将士们已经有了肃杀之气，集结在各个军营之外的大片空地上，清点出的将士人数却只有十几万，不过对方军队人数据探子最新汇报来说，顶多十五万，几位大将都稳了稳心智。
　　空气之中弥漫了铁甲气味，天气已经有些微凉，严之平在点讲台上发表讲话，几位大将还在检查其余事宜，霍景煜忽然从其他将领中挤过来“赫连欣，”他递来一把佩剑
　　“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军营也要有主将！”赫连欣先是呵斥他。
　　霍景煜抽出佩剑，剑气凌厉，连赫连欣都被吸引过去目光，只见霍景煜只是随意挥了下，却好似将空气都斩破了一道，“今天工匠才制成这把赤霄剑，是我半年之前在大京回来路上找到的精贵玄铁制成，你带着它，和千里伏一齐。”
　　赫连欣忍不住端详着这把好剑，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感觉，“你还是要赶紧回去。”话虽说着，却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意思在，注意力全部在赤霄剑上，她终究是女子，虽说自小和男儿们一同训练长大，但是在力气上却始终不敌其他将领，赵魏孙毅霍景煜他们可以去用数十斤重的大刀长枪或是玄铁锤，而她则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一向惯用长剑匕首，也不喜与敌人肉搏，作战以战术为先，双手持剑快马杀敌，只需一瞬敌人已经命丧黄泉。
　　“欣儿，我们将要许久不见了，你在一线要先保住性命，否则军心大乱，我..我也活不下去。”霍景煜望着她许久，赫连欣看着他这副样子也对他没什么气在了，原先霍景煜随意用刑玉玉的事情把她气的脑昏，现在她也对霍景煜笑了笑“你也要保住命，若是玄甲军一旦出事，你可千万来救我啊。”霍景煜带着三线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