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与砚》愚可及

15、家主大比

　　厌年刚回到厌府陈碧烟就给他来了个拥抱，他怔怔的站着，心里感受着从未拥有的亲情。
　　陈碧烟围着他转圈，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嘴里还问着关心的问题。
　　“放心吧娘，我没事。”厌年拉住她，轻声说道。
　　“我就说嘛，我儿子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的。”陈碧烟收起不安，神情自豪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跑进来一个下人，神色慌忙，气喘吁吁。
　　“大夫人，族老们请您和大少爷去议事堂一趟。”
　　“不去，要找我说事就让他们过来。”陈碧烟瞧都没瞧那个下人一眼。
　　“这这……”下人一听她不去，冷汗直流，弯着腰不知所措。
　　“让我们过去有什么事？”一边的厌年出声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极为重要，您们务必要到。”
　　陈碧厌眼波流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扯起厌年就往外走，下人见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急忙跟上他们。
　　“来了啊大嫂。”还没进门，一道柔情似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陈碧烟听到这声音顿时眉头紧皱，而随之进门的厌年也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议事堂上边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说话的女人正坐在主位的右边。
　　她眉眼带笑，面色看着有些虚弱，样貌虽不算极为出众但能让人升起怜惜疼爱之情。
　　“装什么装，你在背后陷害人可不是这副模样。”
　　陈碧烟怒目而视，嘴上拆穿了女人的伪装，心里更是把她骂了个遍。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害原主差点死掉的罪魁祸首，厌府三夫人乔如绮。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说正事吧。”主位的二族老叹口气，打断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乔如绮莞尔一笑，脸上没有被拆穿的慌乱，反而平静如水。
　　“虚伪的老家伙。”陈碧烟气的就要拂袖而去，厌年却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
　　“听听他们要说什么吧。”厌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陈碧烟听完他的话微微发愣，想着这件事也确实应该让厌年知道的。
　　于是轻轻的回握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坐在了底下的座位上。
　　刚落座的厌年就感受到了两道试探性的视线，他缓缓拿起茶水品茗，闭上双眼就知道了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
　　一个来源于乔如绮，一个则是隐藏在暗处的老者，这老者不用猜也能知道身份，他就是厌家大族老。
　　“经过我们的商讨，打算明天进行家主大比，选出厌家的下一任家主。”
　　二族老说完，鸦雀无声，每个人对明天的家主大比好像都不意外。
　　“呵，商议好了？明天就比你现在才说，怕不是有人急着想要那个位子。”
　　陈碧烟也知道这事，但没想到是明天。
　　“姐姐这话就不对了，家不可一日无主，之所以这么急也是为厌家着想啊。”乔如绮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厌年倒是对这个一点兴趣没有，他对面的厌峰燃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呢。
　　“没人反对的话就这么决定了，散了吧。”二族老再次出声，环顾四周后，目光落到陈碧烟身上，可陈碧烟却并没有反驳。
　　因为她也有自己对家主大比的打算，她的儿子已经不是那个他们口中的废物了，这次的大比何尝不是复仇的契机呢。
　　散场后，陈碧烟把想法告诉了厌年，本来没什么兴趣的厌年却是答应了她。
　　作为侵占这具身体的外来人，他有义务替原主报这个仇。
　　“大族老，如何，这厌年……”二族老恭敬的站在一位老者身后。
　　“他这么久了居然还是个无灵根的废物，不应该不应该。”大族老摇着头喃喃自语。
　　“说不定他就是个废物呢。”二族老很是不屑。
　　大族老没有搭话，而是低头沉思。
　　“峰燃，这次家主大比你一定要努力努力。”林婉激动的握住厌峰燃的双手。
　　厌峰燃没有很快就回答，缓缓望向她，他在林婉的眼底看到了渴望和野心。
　　“娘，我不在乎家主的位子，我只想你能好好的。”缓慢温柔的话语传进林婉的耳朵。
　　“不，如果你真想我好，那这个家主之位你就必须去争。”她愤怒的大喊着，整个人接近疯狂的边缘。
　　在林婉看来他们现在的情形都是因为没有地位造成的，她的丈夫已经找了新欢，除了厌峰燃她在这个家根本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不想再如此卑微下去了，她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她羡慕她仰望她。
　　厌峰燃见她这样，立马抽出手，紧紧的抱住她，试图平息她的疯狂。
　　“娘，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力的，你别生气。”
　　林婉的理智被拉了回来，想到刚才对自己儿子大喊的情形，她不禁落下泪来。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地位，却要把所有压力都交给她的儿子。
　　厌家上下都在忙活家主大比的事，那布置的叫一个喜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比完了搁这庆祝呢。”
　　“这不废话吗？三夫人让我们弄的，一看就势在必得。”
　　几个仆人窃窃私语着，转头就看到厌年刚好路过，他们默契的对视一眼全跑了。
　　厌年挑眉，环顾四周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哪个娶亲现场。
　　“大哥。”厌峰燃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厌年转身，见到了跑过来的厌峰燃。
　　“怎么了？”
　　“明天的家主大比大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我不想争夺家主之位的，但娘想我努力，我想为她试试看，如果明天我们相遇，我希望大哥不要手下留情。”
　　厌峰燃目光炯炯的看向他。
　　“我从不手下留情。”
　　厌年第一次遇到厌峰燃这样的人，打心底里佩服这样傻的厌峰燃。
　　“谢谢你大哥。”
　　厌峰燃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看着也傻。
　　家主大比的人数不多只有七个人，所以定在了练武场打擂台。
　　所有人落座，场上很是安静。
　　按理说第一个上场的应该是厌年，因为他是本来就要当家主的人。
　　可场上早就站了一个少年，人不大点，但自信满满。
　　站在这上面的就是乔如绮的儿子，厌莫温。
　　“想挑战我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厌莫温说的狂妄，挑衅的目光却只落在了厌年身上，而下面的厌年跟没看到一样，没打算现在就上去。
　　这时走上去了另一个候选人，那人哆哆嗦嗦，脸上就差写着害怕了，也是一招就被打下去了。
　　后面陆陆续续上去了几个，没有一个是能打败场上的厌莫温的，现在只剩下厌年和厌峰燃了。
　　厌峰燃苦涩一笑，还想着能和大哥碰一碰呢，结果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其他几个上场都比他快了一步。
　　厌峰燃看向厌年，眼里带着询问，厌年回望轻轻点头。
　　“我来吧。”他起身上场，心里多少带了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