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尽轮回》寻沙

14、终章 花凋

　　天魔再次将空元置于魔界境内，原本作为安置空元地点的剑门楼伴随着再次复出，来往情报的交易不在少数，纸面阎罗声称剑门楼可作为魔族进一步掌握中原现状的地界，因此，空元只能暂且归于天魔的掌下。

　　但圣杯战争还未决出真正的胜负——金树宗王瑟八紘和花王末世之艳作为最后遗留下的两骑从者，在这七天的期限里，也和该进行最后的对决——或者也可以说，由天魔与瑟九琪代劳。

　　在与类神嫄一战后的第二日，瑟九琪的拜帖与战帖便如约而至，作为冥河两族的王者，他们也该决出一场胜负，无论是未来对冥河的主导权，还是如今圣杯战争的最后胜负。

　　结局是近乎注定的，无论是天魔还是易主，都是无情的、亦是无敌的，金树双王的落败也在预料之中，末世之艳立在天魔的背后，手中折扇挥舞，绝艳中亦带着杀机。

　　在瑟八紘退去，瑟九琪回归金树本体修养后，圣杯因吸收了所有退场英灵的魔力而降临，天魔望向末世之艳，那个英灵神色淡漠，说道“天魔，说出你的愿望吧。”

　　圣杯战争的胜利者主从都能获得许愿的权利，在排除了类神嫄的污染后，圣杯也恢复了一贯的，无垢的许愿机的模样，天魔回想起那个曾经的梦，想起那段让他牵肠挂肚的情感，想起梦境结尾那个女相的花王吐露的心声，最后开口说道：“将末世之艳的记忆还给他吧，让他成为花王、亦成为末世之艳。”

　　圣杯应允了这个愿望，庞大的魔力对抗召唤的系统，来自整整六世的记忆随着白光流入末世之艳的脑海，连构成他这一存在本身的概念都被这个愿望冲击，摇摇欲坠的灵核在自发护主的水元的影响下勉强稳定下来，末世之艳闭眼，无数纷杂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这个感觉很熟悉——一如他诞生时，他接受了来自前五世的记忆，无尽的爱恨短暂地占据他的头脑，并在未来的时间里无数次低语。

　　“天魔。”他轻声说道，眼眸里流过无数情绪，最后归于平静，“你许愿的机会用在这个愿望上吗？”

　　“本座要知道你的答案。”天魔说道，“在你现世的那天，本座做了一个梦。”他将曾经的梦境缓缓道来，连同他未曾听清的问话，“同时，本座也要将答案告诉你，完整的你。”

　　末世之艳大笑起来，那笑声里却满溢着苦涩，他将天魔带至神花树下，桌上早已摆上两杯茶水——一如过去他们的结盟，花凋族侍从在送上茶水后躬身退了出去，末世之艳手一挥，将这里用结界包裹。

　　“本王该从哪里说起呢，”末世之艳浅饮一口茶水，将怀念的目光望向面前的天魔，“你要听一切，我便从开世花王说起吧。”提及最初的花王，无论是末世之艳还是天魔，眼神里都是怀念的，末世之艳看着面前追究一切的魔族王者，将曾经开世花王不愿吐露的一切尽数道来——那个于混沌之中惊鸿一瞥、作为一族之王所担负的无尽责任、以及圣女司的远嫁、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那份不甘与痛苦在无数岁月里层层叠加，最后连同五世花王的野心一同遗留给再次诞生的六世花王末世之艳。

　　“末世之艳，生来绝艳，死也要惊觉红尘，这便是我这一世诞生时的意义。”末世之艳说道，他看向对面的天魔，天已经渐渐昏暗下来，哪怕尚未许愿，来自英灵座的牵引也在告诉末世之艳离去的时间将近，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狡黠地一笑，再次化作了女相的模样，手中折扇翻飞，是花凋族祭舞再现。

　　“君不见蕣华不终朝，须臾淹冉零落销，盛年妖艳浮华辈，不久亦当诣冢头。为此令人多悲悒，君当纵意多熙怡。”他清唱着，他的愿望没有说出口，只是注视着圣杯，最后许下愿望，在退去的前一刻，他再次靠近了天魔，折扇遮住下半张脸，最后长长地叹息，再开口的语气里却是十足的释然，“天魔，你明白了吗？”

　　在从者退去的那刻，天魔才仿佛从一场梦中惊醒，伸出手去下意识要抓住末世之艳消失的背影，却只能握住因为花王离去而开始凋谢的神花花瓣，一滴眼泪从天魔的眼角落下，他茫然地抬手抹去，却还是不知为何流泪。

　　“神花树，落花了。”身边有孩子轻微的声音响起，天魔抬眼望去，那个孩子持着灯笼，像极了千年前那个紧紧跟随在花王身边的金树族人，“王，还会回来吗？”

　　天魔看着纷乱飞舞的神花，一只手只虚虚握着，却也不知握住什么事物，他仍是未曾理解自己为何会在此次如此执着于完整的末世之艳，为何会要等待末世之艳的问题，又为何要给予花王答案，但是他又仔细想了想，接下从神花树飘落下的花朵。

　　明艳的，很像末世之艳的花。

　　他牵起身边那个花凋族孩子的手，抬手抚了抚那个孩子的发顶，用了最轻柔的声音回答道，“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王回来。”

　　“我还欠他一个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