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酒吧系统后在仙界卷事业》小熊面包

6、嗷嗷大哭

　　在通讯器屏幕上敲敲，在“今日仙界”后台给月老中心那边写下一条问候之后郁松萝才重新指挥着大鸟出发。

　　“小龙，就在这里等我。”

　　再次走进家居城，这里的店员依然热情。经过上次的采买有不少人也眼熟了这个爽快的新老板，于是她一进门便有不少人走近她身边、一人一句地询问起她的需求。

　　趁这个机会，郁松萝把早早准备好的相亲信息表发了一圈。

　　员工的反应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譬如“相亲信息表？现在这年头还有人搞相亲啊”、“下班都累死了谁还有心情谈恋爱啊”、“到时候除了我没人去好尴尬”等消极言语不绝于耳。

　　但还是有人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他们大着胆子和郁松萝调侃：“有个像您一样有钱有闲的金主包养我的话，去十次都行。”

　　“那我祝你不用去那么多次。表格大家都拿到了吗？那我要开始买买买了。”

　　郁松萝扬起一个笑容，她分明是站在他们所有仙人的目光里，犹如站在无形聚光灯下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是应对得宜。

　　她从未表现出对这些仙人的仰慕或小心翼翼。然而，对凡人来说，与高高在上的仙人平等相待如何称得上容易？显而易见的是，郁松萝就是做得到，还做得很好。

　　至于原因，只有郁松萝自己知道——当一个合格的社畜当久了，练出来了。每天有那么多客户，哪儿轮得到你怯场？不拼命，别说攒钱开个小酒吧，就是生存下去也难。

　　听她那么说，人群的气氛顿时又被推上了一个新的小高潮。店员们纷纷介绍起了和酒吧相关的各式家具产品，喧闹的人声顿时淹没了她。

　　根据系统提示，LIVE区必备的家具图标几乎都是灰色的。而这个区域所需的东西还不少，例如最基本的音响便需要一套四个才足够，灯光数需求更是比第一个任务多了数倍。

　　现在的酒吧基本上还保留着老仙酒肆原本的偏棕黄色调原木风格硬装，而其他布置也基本上是迎合着这个基础色调进行的。例如不管是天上地下都十分流行的以红蓝为基础的民族风和玉皇大帝亲自来了也得说百搭的黑白色。

　　但对于LIVE区，郁松萝有一些别的想法。她希望能让它融入酒吧，又希望它充满令人惊喜的小细节。

　　挑挑选选花了大半个白天的时间，郁松萝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才罢休。敲定了送货时间，她提议和接待了她两次的售货员加个联系方式。

　　“瞧我，应该是我主动加您的。”

　　闫长生看着斯文又内敛，还常戴着一副简单的黑边眼镜。虽说他周身散发的气质好像看着和他那身简朴的装扮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在工作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懈怠和不悦。

　　由于郁松萝天然的亲和力和“钞”能力，他在这个时而严肃时而活泼的主顾面前也放松了很多。

　　他谦和地抱歉，把好友码放在郁松萝面前等待，却见后者在桌面空空的手机屏幕滑来滑去，好像没什么头绪似的。

　　“不好意思，我这个通讯器上没有哪个看起来像〇信的……号码我也不太清楚。”

　　“啊，我来帮您吧。”

　　接过除了几乎还全部是默认设置的通讯器，闫长生把内置的软件点开一个个讲解：现在仙界比较流行的是聊天APP是传讯，里面有仙友圈这个功能；今日仙界则是社交媒体平台，似乎和某博有部分相似之处；音乐软件“听”里热门第一的竟然是以唐玄宗为作者的《霓裳羽衣曲》……诸如此类。

　　郁松萝轻声应着，把它们都记在脑海里。但她的心中也升起了点点困惑——系统的奖励之物除了仙币之外，别的几乎都是凡人无法独立完成的强力技能。

　　要说通讯器的话，郁松萝拿到仙币自己买一台也不是难事。因此，这个通讯器真的只是通讯器吗？

　　果然，在检查的最后，两人在这部通讯录里发现了一个闫长生也没见过的图标。

　　轮流试了试，发现点不开之后郁松萝反而豁达了些，这不是正好印证了猜测嘛！她接回自己的通讯器，表达感激之余抓紧机会开始推销酒吧和联谊会。

　　“之前我说的联谊会，闫先生有兴趣吗？详细时间还没定，但是请放心！我保证不会出现只有你一个人去玩的情况。”

　　男性轻推了推眼镜，委婉回答：“感谢您的邀请，有机会的话我会再了解了解的。”

　　话语落下，郁松萝那张肌肤清透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暖明媚的微笑，看起来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任何烦恼。

　　“那没有办法了吧？不过今天我得回去了，闫先生，下次见。”

　　挥挥手，郁松萝赶紧迈开步子去家居城门口寻找也许早就飞走了的小龙。不过室外的景象让她有点诧异，只见那只雪球一样的大鸟找了个昏暗的角落盘成一团，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小龙？”

　　仙鹤的羽毛远看如白玉一样通透，近看更是光滑昳丽，透着莹莹微光。这样惊艳的仙物，真真是人间所有难以比拟的。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上手试试了。郁松萝果断选择遵循这一原则，顺着羽毛的走向尽可能轻柔地摸了两把。

　　大鸟似乎有所察觉，果断抬头用坚硬的鸟喙狠狠叨了她一口。似乎还气不过，干脆对着郁松萝丢下一通愤怒的指责：“慢死了，呸呸呸呸呸呸！”

　　“抱歉、抱歉。”想了想又凑近它圆圆的脑袋补了一句：“……是真心的！我们吃完饭去买小鱼干和罐头，好不好？”

　　小龙这才站起来抖抖羽毛上沾染的轻尘，勉勉强强地开口说道：“这还差不多。对了，刚刚月老来过，不过在家居城门口看了一会就走了。”

　　“月老？”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小龙载着郁松萝晃晃悠悠地朝酒吧走去。创业初期，自己做饭才是性价比之选。

　　*

　　把菜心上被小龙啄出来的洞挖掉，郁松萝琢磨着今天做个管饱的菜色。正拿着圆白菜和番茄纠结，郁松萝却忽然注意到从厨房的墙壁上居然可以看到酒吧区的大概人物轮廓。

　　在她准备做饭的时候，一个有些颓丧的身影垂着脑袋徘徊在门外。看不见小龙，它应该在生活区、或者出去了。

　　把手擦拭干净，郁松萝走到酒吧门前检查情况。那双疲惫的眼睛不是盖文又是谁？

　　外面的街道已经渐渐被夜色侵占，伯乐大街上依然是郁松萝已经渐渐习惯了的寂静和荒芜。只是今天的盖文好像醉得更厉害了，但在看到她之后变得规矩了很多。

　　他努力睁大双眼看清她的脸，含糊地跟她打个招呼，扶着墙准备在门边依偎着墙壁坐下。

　　“还没营业。”盖文的语调好像和他的脑袋一样晕晕乎乎，不成音调：“……我再等会。”

　　叹了口气，郁松萝正要去叫小龙一起把可怜的家伙扶进房间里，没想到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行动。

　　“我来。”

　　不知是从何处出现的云桐光让盖文在半空中飘起悬浮，他依然和昨日一样穿着显得身材修长的西服，脸上没有表情地缓缓走到郁松萝面前。

　　“云先生？是联谊会出什么事了吗？”

　　云桐光摇摇头，但薄薄的嘴唇仍然抿住，应该是因为他没有任何做出解释的打算。

　　稍微有点摸不准情况，郁松萝无辜地眨眨眼，最终还是乖巧地给甲方让开一个身位。三人彼此沉默着，回到了酒吧内部。

　　“你们应该都还没吃东西吧？我正准备做饭。不介意的话就一起。”

　　甲方惜字如金，那边的盖文像是趴在黑白卡座桌面上睡过去了。郁松萝识趣地安静下来，独自都进厨房继续做准备工作。

　　眼神扫过剩余的几枚幸存者，红到滴血的番茄赫然在列。回忆着番茄煮到出沙时那份浓郁的酸甜口味，郁松萝着手开始准备牛腩肉。

　　新鲜的牛腩在爆香的锅中翻炒，只等着它颜色更深一些就能把半碗水灵灵的番茄倒进锅里出汁。炖菜用的香料还没来得及买，暂时只好用葱段勉强弥补。

　　把水倒进去开炖，郁松萝偷偷注意了一下：墙上两人的影像犹如约好了一样彼此各坐一方、甚至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下一道菜就比较简单了，比春天的新芽还嫩的秋葵白灼过后浇点酱油就馋人得很。

　　黏糊糊的极品番茄牛腩也出锅了，闻着香味就知道待会如果往米饭上一浇有多吃不够。

　　沉浸在温暖的蒸汽里，郁松萝一天的疲惫也消去了大半。

　　最后一步是把米饭蒸得湿软些，这样对醉鬼来说更清淡落胃——据说，仙界这些粒粒分明的长条米从云朵里长出来的，所以才能像这样软硬都适宜。

　　郁松萝感慨，怪不得人间给神仙们的供奉只敢给最好的，敢情是因为次品人实在是看不上。

　　所有的餐点备齐，又去把临时餐桌布置好，郁松萝扫过两人神色都没有异常后，才在两人中间坐下。

　　一时间桌上静悄悄的，只有餐具移动的声音。

　　盖文注意到美食于是提起了精神，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云桐光带有探究意味的视线落在了郁松萝身上。

　　后者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人族。即使她的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也是在人族的合理范围内。

　　“好好吃。”

　　醉鬼开口，直接打断了云桐光的思绪。盖文嘴一撇，当着两人的面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若不是酒吧的门掩着，只怕路人都要在门口抢着吃瓜了。

　　不能吃了，郁松萝把一整包纸巾塞在盖文手上——和甲方坐在一张桌子吃饭不是什么怪事，怪就怪在这桌菜是自己做的，还稍带了一个正在情绪崩溃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