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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宴会前的小插曲 ...

  •   马车行至约定地点时,已是午时三刻,正是日头毒辣之时。
      “小姐,到了。”阿青在马车外轻声说到,江洺清起身,在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可能是还不太习惯的缘故吧,竟不小心把头上的珠钗碰歪了一支。
      “诶呀,小姐,您小心一点。”阿青一面惊恐道,一面来为江洺清摆正珠钗。
      待摆好后,江洺清转身看江之玉,她今日身穿一袭淡绿色长裙,褙子上还绣有几朵荷花,头发半挽,插几支素雅银簪与一支荷花钗。
      “见过阿姐。”江之玉走到她面前,行了一个常理。
      江洺清见状,赶忙搀扶起来她:“你我姐妹二人,不必如此多礼。”
      毕竟她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抱紧主角大腿是第一要紧大事。
      江之玉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错愕,毕竟这要放在平时,她这位嫡姐定是要数落她一番,说一说她今日穿着真是别有用心,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名门闺秀。
      “妹妹今日这身穿的倒是好生漂亮。”
      江之玉的的头明显低的更低了。
      “妹妹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江茗清见她这样,赶忙解释了起来。
      “我是真心夸赞你的,而且我想明白了,你我本是同根生,我不必对你如此苛刻。”江洺清边说,边连忙摆摆手。
      “是,既然阿姐愿同之玉做一对好姐妹,之玉自是感激不尽。”她说罢,终于敢一点一点将头抬起来。
      “那走吧,公主许在里面等了许久了。”

      进了茶馆,上了二楼雅间,推门一看,里面坐着的那人,身穿紫色绣花襦裙,外披芍药模样的淡紫色薄外衫,额前点一普通样式的花钿,头上除插了几只金簪子外,还额外有两只点翠钗,一眼看去,满是富贵模样。
      “公主金安。”
      “起来吧,你们两姐妹也真是慢,本公主都等了你们好久了。”
      “公主恕罪,实在是外头日光毒辣,一路上车夫与马儿也是劳累,这才耽误了时间。”
      待江之玉解释完,唐婳也没再刁难。
      “诶呀,罢了罢了,本公主也不是那刁蛮任性之人,只要你们今日让本公主玩的尽兴,这点小事我就不计较了。”
      “是,谢公主宽宥。”二人齐声说道,随机弯腰行礼。

      三人走在街上,两面全是店铺,有酒家,茶馆,珠宝铺子,赌馆,布料铺子等等,江洺清看得眼都快花了,可可唐婳仍旧兴致盎然,江之玉也只得在旁陪笑。
      “小姐,刚刚那人来说,他有事离开片刻,请小姐莫怪,他去去就来。”
      那人?谁?乌日格?他有什么事?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思想片刻后,江洺清又赶忙追上了唐婳:“公主,不如我们去这间布料铺子看看如何?”

      进去后,店老板便过来招呼:“几位客人,想看哪种布料?我们这边款式应有尽有。”
      “老板,有没有那种比较鲜艳、华丽的款式?”唐婳道。
      “有有有,请您随我来。”老板随即换了副阿谀的嘴脸,鞠躬哈腰地为唐婳指路。
      江洺清环顾四周,看见了一款布料,淡黄色的料子上,绣有朵朵梨花,大小不一,惟妙惟肖,好生漂亮。
      “店老板,将这块布料给我包起来吧。”
      “好嘞!客人您要不再挑挑别的?”
      “还有那边那卷暗青色竹叶图案的,也给我包半匹吧。”

      出了铺子,已是黄昏了,远处夕阳渐渐落下,从云到大地,都被染成了红色。天上的飞鸟还在飞翔,谁也不知道它们会去哪。
      “小姐,咱们现在回去吗?”阿青问道。
      江洺清点了点头。来这里快半月了,她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家闺秀,言谈举止并不敢太过张扬。她提起裙摆,迈上马车时,听到街边行人道:
      “诶,你听说了吗,元老将军的独子元祁,前些个日子,一举歼灭了意图谋反的西凉王室。据说现如今,只有那西凉王的小儿子在外潜逃,整个西凉可以说是尸横遍野!幸好我生在富庶的大玊啊!”
      可是,他身旁那人反倒讥讽道:
      “哼,你又没亲眼见到,怎知尸横遍野?”
      那人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扭过头,哼了一声。
      西凉?谋反?那一定有很多难民吧……
      想到这里,江洺清不禁担忧起来。
      战争受苦的往往是百姓,无辜的百姓。

      数月前,西凉廷尉府内,元祁接到了一封密信,上写:时机已到。
      “李浩,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去检查一下我们的军饷武器,务必如实汇报给父亲,记住!要快!”
      “是!”
      “西凉王啊西凉王,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元祁心里暗暗盘算着。
      半月前,他曾亲自到西凉拜访了西凉王,邀请他一同完成谋反大业,如若成功,便可保他西凉境内永无战乱,人民安居乐业。可这西凉王也是个衷心的人,他素来受大玊庇佑,不肯谋反。元祁见说服不成,又怕他上书告予皇帝,便想将这谋反的罪名强加在他的头上。
      月黑风高夜,血洗西凉国。没人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西凉王室拼尽全力,将小王子送出了皇宫,逃离了这里。

      “小姐,你说,这次又得有多少难民涌入大玊都城啊?”阿青跟在马车旁问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真真觉得我能生在这里真是万幸。”
      是啊,万幸,江茗清生在这里是万幸,她也是。
      回到府中,饭桌上,江志成率先发话:“皇宫里今日有人送来请帖,说几日后在宫中设宴,邀请茗清和之玉去参加,届时,全城的名门闺秀都会去,我希望你们两个都明白,太子唐韫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
      “是。”
      王梅儿一听这话,顿时欣喜地不得了:“诶哟老爷,既然这样,明儿个我就领着女儿们去置办一套新首饰。”
      江志成点了点头。
      女儿们?们?怕是她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吧。江洺清只敢这样想想,嘴上毕竟也是不敢说的。

      晚饭过后回到房中,江洺清又开始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我怎么样才能回去啊?”她只敢小声嘟囔,生怕旁人听了去,说她犯了病。
      “小姐,开下门,是我。”敲门声传来,伴随着一阵男音,是乌日格。
      江洺清跑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衣的少年,伴着一抹月色,脸上更是棱角分明,眉眼处更显深邃,她想不明白,但又好像隐隐知道为什么他每日都戴着面具。
      “深夜到访,很是冒昧,但为谢姑娘救命之恩,特将此物赠予你。”说着,乌日格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江洺清打开盒子一看,里面躺着一支极为精致的步摇,上面的梨花的样式,十分精美,伴有黄绿色的宝石点缀,更显生动,下面是几串珍珠。
      “阿青同我讲你今日有事离开,难道就为这事?”
      乌日格愣了一下,随机道:“是。”
      江洺清看着他,又想了想今天听到的,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从西凉逃过来的吧?”
      “……”乌日格没有回答她,就只是看着她,好像默认了一样。
      “我听他们说,西凉王室因谋反被杀,大量难民涌入皇城,你也是这样吗?你一路上很苦吗?”
      乌日格看着她,还是一言不发。
      “罢了罢了,你有这心,我便收下了,对了,几日后,我要去皇宫参加宴席,你若不愿去,明日知会我一声。”
      乌日格脸上的模样很难捉摸:“多谢小姐体谅。”
      不过江洺清仍旧觉得奇怪,府中应还未发放月钱,那他是从哪里来的钱买下这支步摇的呢?
      “还有,我问你哦,你哪里来的钱买这支步摇?”
      乌日格听见这话,面上表情一怔:“我逃过来时,身上的银响还剩一点,我又向管家透支了一些月钱。”

      回去后,乌日格躺在床上,心中回想着那日发生的事。
      草原的夜晚总是很寂静的,因此他总是喜欢偷偷跑出皇宫,跑到草原上,跑到小河边,跑到山上,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拂过耳畔的风声,总觉十分安心。
      白日里,天上总有几群候鸟在天上盘旋,不时还能听到鹰的叫声。
      那日他又是偷偷跑了出去,途中看到远处亮起零星火光,出于好奇,他凑了过去,他躲在密密麻麻的草里,躲在树后,看到了闪着甲光的军队,最前面军旗上写着“大玊”。
      乌日格心中生出阵阵不安感,他急忙跑回了皇宫,将刚刚所见之事告诉了他的父亲——西凉王。

      乌日格盯着天上的云出了神,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到院中的那几棵梨树上。
      看来这人是真真喜欢梨树啊。他这样想着,不久便觉得困了,刚想上床休息,墙外竟有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谁?!”
      并没有人回答他,等来的只是一声羊叫。可是,堂堂宰相府中怎会有活羊呢?他拿了佩剑,缓缓地走到墙角。
      “查干巴日?”
      “殿下,我在。”
      “此地不合适,明日辰时,在城东边的吴家客栈等我。”
      “是。”

      翌日,江洺清早早起了床,待梳洗好,在阿青询问她今日想盘怎样的发髻时,她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看见桌上的小盒子,伸手拿了过来:“寻常发髻即可,不过今日我想戴这支步摇。”
      “是,不过小姐,您什么时候得的这支步摇啊?”
      江洺清总不能说是那个新来的侍卫给的吧。
      “嗯……前几日吧,前几日。”

      吃过早饭后,她随着王梅儿和江之玉上了路。马车内,江洺清掀开了帘子,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禁又想到了昨日听到的谈话。
      西凉,应该是一处极具异域风情的地方吧。那里的人每天在做什么呢?他们说着怎样的语言?他们每个都会像乌日格那样生的眉目俊朗吗?
      想着想着,便到了地方。下了马车,江茗清抬头看了看牌匾上的字,吴氏珠宝。她好像依稀记得,昨日逛的那家布料铺子,也是吴氏的吧,想来这吴氏也是个富贵的商贾人家。
      踏入店铺,映入眼帘的是一派璀璨景象,各式各样的珠钗有序地躺在展柜里。王梅儿见了这一派景象,见了好看的便往江之玉的头上试试,全然忘了她后头还有一个人呢。不过好在江茗清并不在意她,她想不起来她反倒是件好事,就怕王梅儿见她喜欢上哪个了,硬要抢去给她的宝贝女儿试试。
      江之玉与她相比,倒是惨了一分,她那阿娘一面给她戴上一支簪,一面又将一对耳坠拿到她面前,道:“阿玉看看,喜欢哪个?”
      江之玉看了看面前几对耳坠,是一个比一个鲜艳,一个比一个华丽,她真的是哭笑不得:“诶呀,娘,你知道我素来不喜欢这样张扬的款式。”
      “你个小姑娘家家懂什么,明日全城的贵族小姐都会去的,那可将是一片富贵景象啊!你若不打扮的美艳一点,谁能瞧见你啊!”
      “理是这么个理,但妹妹生的小家碧玉,八面玲珑,并不适合这种鲜艳张扬的首饰。”这是实话,王梅儿虽与江茗清的生母有着七八分相似,但总归还是有些差别的,江茗清的母亲的母家乃是清流人家,她自小便受墨色熏陶,而这王梅儿呢,乃是普通人家出身,后到宰相府服侍,自小在家中劳作,后而在府中干着一些粗活累活,饱经蹉跎。江茗清乃是随了她的母亲,也是生的八面玲珑,可又有着几分温婉的气质,而江之玉明显是要偏俏皮的长相的。
      “你闭嘴,我给我女儿买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江洺清见她不识好歹,也没再离她,自顾自地为自己挑起来明日要戴的首饰。挑了许久,她最终选定一对珍珠耳坠和几只簪子,珍珠下还坠有几颗金珠,那几支簪子虽不华丽,但设计却极为精妙,有一支雕刻了一只布谷鸟。
      跟那支梨花步摇搭配起来,应当会很精妙。
      王梅儿看来看去,最终瞧上了一支海棠步摇,几支珍珠珠钗和一对嫣红色的耳坠。
      好吧,看来她多少听进去了一点江洺清的话,没有选太过张扬的款式。
      回府后,江洺清坐在书案前,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回去。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江之玉应会在明日与太子相见,二人应会自此开始故事线,只要我做好分内的事,等到太子登基,封后大典时,霞光满天的情形,故事结束,我就能回去了。”
      正当这样思考着,乌日格敲响了房门。
      “小姐,我想好了,明日宴会大多是女眷,我跟着也不方便,便不去了。”
      “你过得自在就好,对了,你来大玊这么久,在这边可还住的习惯,这边的吃食可还适应?”
      “多谢小姐关心,我寄人篱下,哪来什么适不适应。”

      吴家客栈,二楼雅间。
      “殿下,我查清楚了,西凉灭国那日,是将军府元老将军的独子元祁带兵而来,杀千刀的,竟把那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们西凉身上,我们西凉的男人个个是铁血儿郎,从不干这等偷鸡摸狗、起兵造反的事。”
      “只可惜我们现在证据不够,还不能证明这事我们是被冤枉的,这样,你继续调查,等查到有用的证据了,第一时间来宰相府告诉我。”
      “是。”
      乌日格饮了一口面前的清茶,这要放在西凉,可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可如今是大玊,他看着面前的杯中的茶叶,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从前在皇宫,他的阿兄总是会把自己的那份茶叶让给他。他也曾问过,问阿兄为何不喝,阿兄只说自己不爱喝,他说自己从小在西凉长大,喝不惯大玊来的东西。小时候的他一听这话,便吵着说自己也不要喝了。

      “对了殿下,这个您拿着。这是属下后来偷偷回去后,拿出来的。”
      乌日格的面前放着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放着一块玉佩和一把短刃,玉佩是他阿兄的,那是极为细腻的羊脂玉,那把断刃是他父亲的,剑柄上刻有老鹰的图腾。

      几日后,江洺清早早地被阿青拉起来梳妆打扮:“小姐,您该起床了,再不起就来不及参加宴会了啊!”
      “着什么急啊,这才几点,今天的宴会虽然重要,但也不用起这么早吧。”
      “当然需要,梅夫人昨天就吩咐了,今天务必让小姐们早起梳洗打扮。”
      其实真的没必要这么早的,今天的主角又不是她,能让皇后娘娘看见江之玉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江洺清这样想着。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一面打着哈欠,一面看阿青端来的几副珠钗,有几支真的过于华丽了,看来江茗清的生活真的有够奢侈的。她看了看,除了昨日刚买的那几支珠钗外,又选了一支飘花样式的玉簪。跟前些日子乌日格送她的那支梨花步摇搭配起来,也是别具一番风味。穿的是一袭淡黄色长裙,这是她用前几天买的那块梨花样式的料子加紧赶出来的,外穿一绣有竹叶的短褙子,她想不懂,淡黄色为什么要绣竹叶呢,绣迎春或是连翘不因该是更加生动的吗?
      “小姐,梅夫人喊您去用早饭了。”门外传来小婢女的呼唤声。
      “知道了。”

      路上,江洺清边走边想,怎么样才能让故事按照原剧情线发展,在原书中,皇后娘娘可是十分喜欢江茗清这个知书达理的相府嫡女,而对于江之玉这个庶女并不是很喜欢,她边走边想。
      待走到饭堂,王梅儿,江之玉和江志成已经坐在里面了,江之玉今日打扮的与她以往的风格可谓是大相径庭,她今日穿了一嫣粉色长裙,短褙子上还绣有几支海棠,头上的海棠步摇与那几支珍珠珠钗相互呼应,额前还点有一简单样式的的花钿,放在平常,她是很少点这种东西的。
      “阿爹,梅夫人。”江洺清走进饭堂给他们二人行了个礼,王梅儿见她今日穿的如此素净,又开始数落她了:“哎呦,茗清啊,我也不是没给你买衣服,今日可是去皇宫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啊,让人看了不得以为我们家亏待你了?”
      “您平常亏待的还少吗?”江洺清发话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江志成面前冲撞王梅儿。
      “你说什么?!”
      “哎哟,看来梅夫人不仅忘性大,耳朵也不好使了,那我便再说一次。您平常可是一点都没有亏待我。”
      王梅儿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大骂一番。
      “茗清!怎么跟你梅夫人说话呢!况且人家平日里待你不薄啊!”这时候,江志成发话了。
      “郎君!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让茗清这样讨厌我。”王梅儿一面说着,一面还留下了两行眼泪。
      江洺清真真觉得她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父亲既然不信茗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不了今日的宴会我不去就是了。”江洺清说完,王梅儿的脸上除了惊愕,竟还有一丝欣喜。
      “够了,就到这里吧,茗清,你今日必须去,皇家的请帖已经送来,这时反悔产生的影响可是非同小可啊。梅儿你也别再与一个孩子计较了。”江志成说完,王梅儿只得作罢,江洺清想出的计划也失败了。
      早饭过后,江洺清踏上了进宫的马车,不过并未与她们母女两个共乘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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