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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疫病 ...

  •   《所有内容纯属虚构》

      厉敏行——厉敏中的姐姐,陛下身边的御医

      陈国的国都邺城,热闹如常,丁木推着木头车像往常那样穿街过巷,吆喝着兜售自家酿造的青梅酒。

      “青梅酒——!自家酿造的青梅酒——!”木头车上摆放着三个酒坛子,丁木稳稳地掌舵着木头车的方向。

      推着木头车从小巷子出来,正要回到大路上,一辆马车拦截停在了木头车的前方。

      马车的车窗帘子掀开,车舆内的人,惬意地把手放在窗沿上,躯体也自然地从里探出,清秀贵气的脸赫然显现于眼前,语气矜持中带着俏皮:“木头,我们又见面了”

      丁木停好木头车,整理衣冠,规规矩矩地拱手行礼,:“草民,拜见郡主”

      “哟,给我来这一套,这是知道错了”

      “我向您行礼,是因为您的身份,并不代表上一次您的无礼是对的”丁木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陈幼余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嗤笑的气音,心想,他真是一根耿直的木头,:“你车上的酒,我都买了”表达出一种,哼,看你还怎么怼我。

      “我家里还有上百坛,郡主还需要吗”

      陈幼余被怼得差点要翻白眼,都不知道他是耿直还是毒舌,硬着头皮也要往下聊:“行,那你每天送一坛酒到我府上”语毕,用手拍了一下窗沿,车夫便驾车离去。

      当初,两人是因为庆节时排栅倒塌救助被压的平民而认识的,后来再次遇见是一起教训流氓,陈幼余觉得此人果敢,风趣,便想着结交一下,萍水相逢,相处愉快,此人有着义气风范。

      结果,丁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就一副‘平民不与权贵结交’的面孔,她不过就是不小心撞坏路边小摊贩的商品忘了赔钱罢了,丁木带着摊主老伯找到府上来要赔偿,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一支支‘权贵’的利箭射向她,陈幼余顿觉得好无语。

      能够身中利器,口吞毒药都能大难不死,争一想要当面多谢厉敏中的救命之恩,于是请求钱老伯帮忙引见。

      得到家主应允后,钱老伯领着争一前往后院书房拜会厉敏中。

      来到门户大开的书房门前,檀香燃烧后的阵阵隐香飘出,院中绿意盎然,阳光从窗户散落进室内,室内空气流畅,清风在室内流窜。书房旁边的小偏厅,燃着几个小火炉,火炉上的药煲呼出白色水汽‘柱子’,浓郁的药香也飘了出来。

      钱老伯在门框上敲了两下,便听到室内传来:“进来”

      钱老伯和争一走进了书房,两处书案上都摆放着些许药材和略微凌乱的医书,整面靠墙的书柜上满满的都是书籍,只见窗户边的榻上一人侧着半边身子坐靠在窗边,左手手肘从窗沿上支起撑着左脸,左腿盘坐右腿支起,右手翻动矮桌上摆放着的书籍。

      年近不惑,惬意洒脱的姿势,不施粉黛的恬淡面容,随意束起的发髻,肆意飘动的碎发,柔软质感的缎布衣袂,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矮桌上陶制的小香炉和茶杯升起缕缕白烟,似隐世之人。

      “家主,赵氏郎已带到”

      “是你要见我?”厉敏中的视线从书籍中移开,抬头看向立于榻前的陌生男子。

      “是的,鄙人赵争一,特求钱老伯引见,想要当面多谢厉堂主救命之恩”争一作了个几乎是九十度的躬身拱手礼。

      厉敏中轻蹙眉,眼神略带疑惑上下扫了争一一眼,有一点点印象,好像是几天前施救过的人,她轻笑了一下,从榻上下来,拂了一下衣摆,:“无需行此大礼,救你也是无意之举”

      厉敏中来到案前,一边嗅闻手中的药材,一边说:“想必老伯也和你说了,我乃医者,与附近几个州城有协议,无人认领的尸体可供给我研究,老伯捡你回来时,你恰好还没断气,而且你应该要感谢的是你自己,你自己把大部分的‘凌云散’都吐了出来。我,不过是,顺手罢了”

      可能‘高人’都是比较高冷的,对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样的大事,都表现地如此平淡和不在乎。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厉堂主”争一也不想自讨无趣,匆匆感谢完就告辞。

      谢毕,钱老伯就带着争一离开‘中之堂’,行至后院走廊时,遇到一女掌柜找老伯。

      “钱伯,关于药田聘人之事,可有人选了”

      “这半月,我已看了不下数十人,如今还缺一人”

      “需要报给家主吗?”

      “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惊扰了家主,这几天我再找找看”

      “那就有劳了”女掌柜拱手后离去。

      争一跟在钱老伯身后,一边走一边想,他如何都想不通他在渠州城时得罪了谁,无端端被绑,还无端端差点被杀,如今侥幸捡回了性命,恐怕渠州城也不便再回去了。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在辽州城安顿,但首要的还是要找份活计才能生存下去。

      到达中之堂大门,争一鼓起勇气说道:“钱老伯,恕我冒昧,刚听到你和女掌柜聊到聘人之事,我虽才疏学浅但也想不自量力地自荐,您看,我是否适合呢”

      “.........”钱老伯上下打量了争一,他当然明白争一想要在辽州城安顿下来的想法,:“药农,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因为药农不能有体味,不能有隐疾,躯体不能有残疾,毕竟是要和药材打交道,种植,筛选,晾晒,保存处理等,琐事很多活计要精细,一般我们也只聘请女娘”

      “我之前在渠州城担任巡逻教兵,身体方面应该是没问题”

      “别急,赵氏郎,如果你想受聘,我们中之堂的大夫会先帮你检查一下身体,没问题的话,我领你去见刚才的女娘黄掌柜,由她决定是否聘用你”

      “好的,那劳烦钱老伯了”

      争一通过层层的检查和面试之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药农’的活计。争一也趁着这个时候,把随身携带的之前朔平王给的户籍文书交到辽州城的户籍部,办理了落户,正式成为了辽州城人,也方便了做工需要。

      药农的工作,就是养护中之堂在城外数十亩的药田,包括种植,剪枝,施肥,灌溉,疏通,除草,防晒,收割,晾晒等等一系列琐事,实行轮班制,做工五天休沐两天,早晚班轮着看守药田,下工了就回城里,中之堂包吃住。

      不仅药农大部分是女娘,中之堂的一二三掌柜都是女娘,十几位大夫里只有两名氏郎,百子柜前的执药侍童也都是女娘,只有后院熬药和跑堂的伙计男子比较多。争一看出来了,技术含量高的活计和生产资源基本上都是掌握在女娘的手中,男子大多只做辅助性的工作。

      争一第一次体验了大通铺,但好在中之堂对于伙计的生活卫生有一定的要求,住在一起的几位氏郎都没有体味和不良的习惯,每个人睡觉都是规规矩矩的,中之堂提供的住宿也很宽敞明亮干净,床铺都垫了薄薄的一层软席,被子干净有药香和阳光的味道,因为这些都有另一批人专门负责长工的食宿。

      这日,争一是早班下工,申时回到中之堂的大院里,准备吃晚膳。从入门到坐下,争一一整天都感觉不得劲,预感有什么要发生,一种浓浓的不知名的恐慌气息,观看其他用膳的人,三五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不妥,实在是不妥。争一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晚膳,回房休息。

      一大早,争一洗漱完毕之后,看到其他人慌慌张张地往中之堂的门庭走去,似乎是发生了什么。

      争一随人流也来到中之堂平时接待病患和执药的门庭,争一悄悄地一点点往前挤,来到人群的第二圈的位置。只见中之堂的家主厉敏中坐于人群的中央,身边站了一圈大夫,似乎她们之前商量了什么。

      此刻厉敏中的神情略显严肃,蹙眉抿嘴,看来情况有点严峻,她扫视人群,半刻才开口说话:“想必,各位都听说相关传言了。不错,仰州城确实发生了疫症,原因不明,情况不明朗,大半个城的人都出现了相似的症状,死亡数量不少”

      话音一出,人群哗然,气氛压抑。

      “所以,我与附近几个州城的药堂通过信,一致决定每个州城都派出数名医师,前往仰州城支援,而中之堂,会由我亲自去。但,我现在缺三名助手,在座的各位在中之堂做工都是不可缺少的,而此行有风险,我不会强迫,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人愿意”

      语毕,堂内的人都低下了头,有的低声耳语,有的尽显羞愧。

      “我愿意”一名执药女娘弱弱地举起手,:“我祖母在仰州城,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她”

      随后又有一名女娘举手,此时,争一鬼使神差地也举了手。

      厉敏中颔首,以示感谢。

      翌日,两辆马车在中之堂门前停着整装待发,女娘们上了第二辆马车,氏郎则需骑马跟在后面,厉敏中在上车的前一刻都还在向大掌柜和钱老伯交待事情。

      “记住,每天都要去绣坊确认口巾的数量,尽量让绣坊赶工缝制,先从账房预支去购买,之后账怎么走我会处理”厉敏中对大掌柜说道,转头交待钱老伯:“钱伯,每隔五天,你和几名跑堂把口巾运到仰州城”

      “明白,家主此行多保重”

      大掌柜和钱老伯看着厉敏中上了第一辆马车,车队开始前行,身负着沉重的目标,在熙攘的早市人群中渐行渐远,身影显得尤为孤单而高大。

      仰州城和辽州城距离需要行走两天,第一天的傍晚,车队在野外停留驻扎休息,车夫除了承担驾车的任务之外,还是伙夫,只见车夫开始生火和准备晚膳。

      用过晚膳之后,氏郎和女娘的位置分置在火堆的两边,厉敏中的位置早有人铺好软垫,只见厉敏中坐下之后开始阅读这两天收到的书信,两名女娘则从马车上搬下来一个棉被一样体积的大包袱,在厉敏中的身旁坐下。

      两名女娘坐下之后,打开包袱,里面是棉花,布匹,针线和剪刀,还有已经做好了好些个成品,型似长椭圆的面罩,然后,女娘开始给其他的氏郎分派了能够制作一个‘面罩’的材料分量,争一和其他氏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劳烦各位帮忙赶制口巾,跟着女娘们做就行,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厉敏中拱手作揖以表谢意。

      氏郎们被家主猝不及防的谢意,感到不好意思,连忙回以拱手礼,便开始探头探脑地观摩女娘们的做法。

      争一的位置右边是氏郎,左边则是比较靠近厉敏中,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深吸一口气,问到:“堂主,小的十分好奇,想知道我们缝制此物件是为何”

      厉敏中仍然阅读着手中的信件,说道:“疫症,惯常的传播途径,接触,饮食,飞沫,接触和饮食尚可避开,但飞沫防不胜防,书中记载,需遮掩口鼻避免感染,我便自创了这样一款口巾”

      厉害,争一在心里默默地赞叹到。

      争一的询问还是引起厉敏中的注意,厉敏中抬眸,端详了一下,问到,:“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之前钱老伯在渠州城捡我回来,是堂主救了我一命,堂主还记得吗”

      厉敏中眼珠转动,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现在是应聘了中之堂的长工?”

      “是的”

      “你来中之堂时日并不长,为何愿意随我前往仰州城,你应该清楚,此行凶险,你不怕死?”此行中,除了争一,其他人都是在中之堂工作十几年的人,也追随厉敏中多年,他们多年来一直受惠于中之堂,受中之堂的济世救人的信念所熏陶,所以他们的选择,厉敏中不惊讶但感激,毕竟人的本能都是趋利避害。

      “我,...,怕,怕呀。”争一指背摸戳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片刻后,说道:“只不过,其一,我无田无地,无法远离人群生活,被感染是迟早的;其二,疫病之下,待在医者的身边最为安全”

      争一咧嘴展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继续说:“其三,你们之后做‘流调’也终会发现我曾经在仰州城待过,与其隐瞒行踪被‘逮捕’,倒不如主动请缨”

      争一眼神闪烁,略显怯意,争一完全把自己投入到现实世界中的新冠疫病中的情景,再加以想象,但实际上,他似乎过于‘应激反应’了,眼下并非现代,并不会出现他所说的情形。

      “‘流调’?”厉敏中忽略了无关的废话,几乎是只注意到了最后一点。

      “就是建立一个案卷,记录每一个感染者在感染前和感染后,吃过何物,去过何处,接触过何人,隔离接触者,划定封锁范围,从而找出交叉点,找出疫病源头”

      ‘!’厉敏中思忖半刻,顿觉此法十分有见地,:“你的想法十分有见地,待到仰州城,我会与州府商量,由你负责此项工作”

      ???争一感觉自己是不是反向陷入了什么‘信息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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