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排排

2、分手

　　他的脸肿肿的，我有些迷惑。
　　三分钟前他说的话对我造成的打击还是未知数，所以我的反应有些自我保护性质的迟钝，以至于我搞不清楚我到底出没出手打了他一耳光。
　　“我说：我们分手吧”
　　手疼了，因为我真的又打了他。
　　他的眉目之间渐渐不耐。
　　我们认识以来，我最恨也最喜欢的就是他眉目间的这种不耐的表情。犹如强忍不玩耍的孩子。
　　我笑了，我以为我笑了。然后我说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然而，即使在最后，他依然还是那个样子，浓浓的眉毛，淡淡的笑容，昭示我不是他的最字辈。
　　他说：好好照顾自己。
　　我说：承让承让。
　　我选择在他离开之后站立。
　　道路被梧桐树染的看不出颜色，他就这样藏在了影子里。我找不到他了。

　　“宋家明，你再说一次。”啪
　　“宋家明，你再说一次。”啪啪
　　“宋家明，你再，说，一次。”啪啪啪
　　没错，宋家明就是我。没错，我在被人打。没错，喝醉了。错了，打我的不是逼债的，我从未借过高利贷。
　　“你叨叨什么呢？宋家明，我说你是不是真的小白了。你有种再说一次刚才的话。”
　　我说什么，鬼知道我为什么说承让，鬼知道为什么我没哭，鬼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也许我说了，我说：“我想死一下。”
　　啪啪啪。
　　没错，他打了我仨耳光，加上刚才打的一共一打了。我突然很想笑，同样一打，耳光比酒舒服。然后我笑了。
　　“我们分手了。”
　　程雨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里有些温柔就要泛滥。
　　我趁他正要开口抢着说“你眼屎好大啊！”
　　啪啪啪。
　　15个了。
　　“老板，钱记着，我先告辞了。”
　　我摸了摸辣辣的脸，中规中矩对阿郎鞠完躬就走向了大门。不管怎样，明天又是一天。我要振作。没有什么大不了－
　　“宋家明，那边是厕所，还有你第一次来这里就记帐阿。”
　　这是当天我听见暴力男程雨的最后一句话。
　　然后，我就识相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