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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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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教室里再次遇见的时候,沈临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像昨天晚上看起来那么生气了。谢迁也感受到了他态度的软化,迅速凑了上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沈临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其实很吃谢迁这一套。他们俩吵架的时候吵的厉害,和好的时候倒也迅速,还没等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和好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瞬之间就到了要面临期末考试的时候。考试之前刚好还有一个周末,等期末考试结束,应该也离放寒假不远了。
下了课,教室里的人吵吵嚷嚷,大家的心全部都跑到了即将到来的寒假上,有的人正在计划寒假要去哪里旅游,有的人却开始为还没来临的分别难受,比如谢迁。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一切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仅仅是放个寒假而已,他又不是不能自己去找沈临,但是还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他觉得可能是最近真的很少能睡好的缘故,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每天都会做梦,梦到沈临的未来,明明他已经阻止了那些人靠近沈临,但是他心里的恐慌却并没有减少多少。
他白天在教室里见到沈临时,情绪就会平复很多,因此他这些天的情绪,沈临并没有察觉到。
想到寒假期间,沈临可能会去打工,就算他那个时候能去找沈临,应该也不能打扰他的工作,谢迁的心里就开始焦虑。
他想不出什么缓解焦虑的办法,就只能一直摸挲着那只沈临送他的钢笔,他并不经常用它写字。
沈临确实没有察觉到谢迁的情绪,只不过看他手上不停摩挲着那只钢笔的动作,也知道他现在的心绪应该并不平静。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帮对方收拾好了周末应该带回家的卷子。
他们现在还在高一,并没有进行文理分科,因此所有科目都要考,考了整整两天,等考试结束,大家也累的差不多了。
等稍微缓了缓,老师们紧赶慢赶的都把卷子改了出来,两天之内讲完了卷子,他们也就正式开始寒假了。
谢迁猜的没错,沈临确实是准备寒假期间去打工,还是在那个熟悉的快餐店里,只不过他在假期,不像之前只有周末的时候去干,这次他会干的比较久,工资应该也会比之前更多一点。
不过老板因为是外地人,今年准备回老家过年,因此也提前跟他打了招呼,可能今年会关店关的比较早,他应该可以有比较多的时间跟谢迁一起,如果谢迁来找他的话。
这天沈临很早就起床了,今天是他的寒假的第一天,也是他假期工作的第一天。
去店里再穿校服也不太合适,他也并没有其他比较保暖的衣服适合穿,不过活动起来就不冷了,应该也没什么。于是他还是穿着春秋季较为单薄的衣服,向离家不远的店里走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在他家门口蹲点等他的谢迁,他没有想到自己起这么早,居然还会被谢迁蹲到,这家伙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这么冷的天,谢迁就穿了一件看起来不怎么暖和的黑色冲锋衣,虽然这件衣服衬的他人更加挺拔了。
他们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都不适合这个季节,但是沈临是因为没钱,谢迁则是因为不怕冷。
谢迁看着刚刚从家里出来的沈临,还是那身单薄的衣服。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一直知道现在的沈临家境贫寒,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沈临的贫穷才深刻的在他面前展现了出来。
都说只有冬天才能发现一个人的家境贫困与否,这句话说的确实没错。
夏天的时候都是短袖,大家的穿着看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差别,到了冬天这个并不温暖的季节,人的穿着就可以很明显的被划分出三六九等。
之前在学校里,沈临几乎天天都穿着校服。但是谢迁知道他并不是爱穿,而是因为没有别的合适的衣服。他的窘迫显而易见,人的贫穷是藏不住的。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帮他,他知道以沈临的头脑,他未来并不会缺少金钱、服饰这些身外之物,但是他面对的是面前仅仅只有十六岁的沈临。
而十六岁的沈临,不可能不在意这些。尽管他以后会挣很多钱,穿很好的衣服,但是少年时期的贫困终究会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一片阴影。
他想要帮沈临,但是他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帮,他知道沈临并不需要他的同情。他没办法不在意沈临的贫穷,没办法不在意贫穷带给他的阴影,他想要帮他。
他思索的时间并不长,虽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才能帮到沈临,但是他今天已经打算好了,他准备跟沈临一起去店里打工,他可以不要钱,就只陪沈临一起就行。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说了:“我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我想跟着你一起去店里打工,也算社会实践,毕竟我还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期待的望向沈临,希望对方能同意他的请求。
沈临听到他的话却是一愣,他并不清楚谢迁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出跟他一起去打工。他真的能干得了吗,就算真的能干,服务行业是要受气的。
没等他开口拒绝谢迁,谢迁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于是改口道:“我可以不去打工,我跟你一起去店里,你打工,我在旁边看着你就行,或者我在店外面看也行,我就想跟你一起。”
这话要是换个人来听,估计会以为沈临是什么压榨别人的黑心资本家,居然把谢迁欺负成了这样。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今天即使不让谢迁去,他也会跟上来的,还不如就把他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只是不知道他去打工还带着个人,老板会不会觉得他很奇怪。
“店里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坐在店里,但是店里有人的时候,你可能就得出去。我是去打工的,我们不能影响人家的生意。”他还尝试着谢迁放弃跟他一起的想法。
但是谢迁显然没有这个意思,听到这个要求,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没问题,我在店里店外都可以。”沈临只能认命,让谢迁跟他一起。
他们在去店里的路上谢迁还想着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沈临穿,但是被沈临给拒绝了。
到了店里之后,老板本来见了沈临还很开心,正想着招呼他赶紧进来,但是看着他身后跟来的谢迁时面色稍稍有了些变化。
谢迁的个头很高,在学校时,他为了配合沈临,一般都是跟着他一起穿校服,整个人也显得很青春。但是离开学校之后,他的衣服就衬得整个人很凌厉,尤其是今天的冲锋衣。
在熟悉谢迁的沈临看来,今天的冲锋衣衬的谢迁很挺拔,也就比平时多了几分酷帅而已。但是在不认识谢迁的人看来,这就是一个个头很高,气势很足的刺头。
还没等老板开口问,沈临已经跟他解释了,谢迁是他同学,寒假没别的事干,就想着来陪他。
老板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沈临干活一直很卖力,不影响店里的生意的话,跟着一个人就跟着一个人吧。
虽然沈临跟他解释过了那是他同学,但是跟着沈临的那人明显不简单,他也不打算多问,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临已经在这家店干了很久了,他对店里的活计都很熟悉。因为时间还早,店里还没有多少人,他让谢迁自己找个位置坐好,把他安置好沈临就准备开始工作。
他们店里主要做的是中午跟晚上的快餐,因为附近有一个施工地,经常有工地上的工人过来吃饭,因此饭菜的量要大。这也就意味着基本上很早就要开始洗菜,切菜准备着。
因为沈母时常不在家,沈临已经习惯了自己做饭,对洗菜、切菜什么的上手很快,这也是当年老板留下他的原因。
毕竟人家开店也不是做慈善的,家里还有一家老小等着养,开这个店,也就能挣点辛苦钱。
谢迁一开始还尝试着去帮沈临做一些事,但是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难免显得手忙脚乱,甚至有时候因为教他,沈临干活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谢迁发现了这一点后,他也就不再试图帮忙了,毕竟他这也不算帮忙,这是在帮倒忙。
当沈临洗好,切好厨房里那一大堆的菜,时间就差不多了。他去前面招呼着老板进来炒菜,他则自己在前面看着店。这个时候总算是稍微闲下来了一点,他也有空去看谢迁了。
他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却正正对上谢迁一直朝他看的眼神,他的眼神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有点惊讶,本来以为谢迁坐这么久会感觉很无聊,现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他朝他笑笑,示意自己现在还在工作,没有走过去跟他搭话。
谢迁看懂了他的意思,没有打扰他工作。他还是坐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看起来布满一层油脂的桌子,坐起来咯吱作响的塑料椅子,墙上被油烟熏出的黑色痕迹,筷子筒上的灰尘,这一切好像都在沈临的笑容中消失了。
他并没有沈临想象中的那么无聊,相反,他觉得经历了今早,他对沈临的了解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