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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赵府地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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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缝狭窄,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男人的大手温热宽厚,把溪月牢牢地桎梏住。
石洞里光线黯淡,管家并没有注意到地道里藏着两个人。等到脚步声逐渐走远,溪月勉强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对面男人的肚子。
沈清砚被溪月的动作吓了一跳,蓦地瞪大眼睛。溪月又戳了戳他,沈清砚整个人都紧绷着,戳起来硬硬的。
溪月用气音说道:“放手啦!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女孩温热的呼吸让沈清砚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溪月。
溪月露出脑袋左右观察了一下,昏黄的灯光直通地宫最深处,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管家。
突然,溪月鼻尖一动,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重。
不知走了多久,管家终于停了下来。沈清砚一把扯过走在前面的溪月,躲在了石壁的凹陷处。
管家有些狐疑的看着身后,奇怪,今天怎么总是觉得有人跟着他?
“怎么了?”坐在地宫中心的赵天明见管家一直回头看,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老爷。”管家没有发现后面跟踪的两个人,按捺下心里的疑虑。他急走两步把怀里的孩子放到赵天明面前,“这是今天给夫人的药引。”
赵天明看着榻上沉睡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口中喃喃自语:“夫人,再等一等,还差二十个。月真道长说了,只要再找二十个阴童子,你就能醒过来了。”
女人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像是在表示自己对他的做法的不认同。
“夫人,只要能把你救回来,我就是下十八层地狱,又如何?”
赵天明的眼神逐渐癫狂,远处的溪月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小声骂了句:“疯子!”
陡然间,赵天明手里寒光一现,锋利的匕首就要刺向孩子的胸口。溪月呼吸一窒,正要拔下簪子去挡,结果摸了个空。
溪月摸了摸自己散落的长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沈清砚,“你用的倒是顺手。”伸手就把她的簪子扔过去了。
沈清砚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簪子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没反应过来,手就给拔下来扔过去了。
“谁!是谁!谁敢阻我!”赵天明还在那里大喊大叫,溪月飞身上前,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
“是你姑奶奶!”溪月翻了个白眼,伸手探了下孩子的鼻息,还好,还活着。
管家悄悄的往外挪,想要出去喊人,被沈清砚一剑钉在了地上。
赵天明看着躺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瑟缩的往后退。溪月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捡起地上的簪子,朝着赵天明的大腿扔了过去。
“说!其他的孩子呢?”溪月冷眼看着疼得打滚嚎叫的男人。被簪子刺了一下就疼得要死要活,那些被他残害的孩子呢?他们该又多痛!
沈清砚走过来,把赵天明腿上的簪子拔出来,又使劲扎到了他的另一条腿上。
“宛平城里丢了十五个孩子,屋子里只有七个,其他的孩子呢?”沈清砚一手扼住赵天明的脖子,冷漠的质问道。
“死了,都死了!”痛苦让赵天明越发癫狂,“他们能救我夫人,是他们的荣幸!”
沈清砚嫌弃的把赵天明丢在地上,根本没有办法跟这种疯子交流。
“沈清砚,你过来!”坐在角落里的溪月突然出声。
沈清砚不明所以的走过去,溪月有些费劲的站起来,这小孩可真胖!估计是随她爹娘!
“喏,这就是钱来他闺女,你抱好了!”溪月刚刚从怀里的小孩脖子上看到了一个小荷包,和之前钱兴越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沈清砚僵硬的接过孩子,看着溪月走向赵天明。
溪月蹲下身来,耐心的问道:“那个道士是谁?那些孩子的尸体在哪里?”
赵天明狞笑的看着她,“不知道,你们怎么不杀我?杀了我,你们永远都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是吧?”溪月微笑着站起身来,
长风剑今晚还没有出鞘,她走到赵夫人榻前,一剑下去,赵夫人的胳膊就被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溪月继续笑着看向赵天明,“现在知道了吗?”
赵天明还没来得及回答,溪月又往赵夫人另一条胳膊上划了一剑。
“现在呢?”赵夫人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昏迷不醒的人根本无力抵抗。
“不要!不要!”赵天明手脚并用的爬向赵夫人。“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尸体,被埋在赵家的药田里。”
溪月又举起剑来,“我不知道!那个道士!”赵天明大声嘶吼,“那个道士!我只知道他叫月真道人,是他告诉我,每隔七日取一碗阴日出生的孩子的心头血,用上七七四十九个,就可以救我夫人。”
“你看,我夫人的脸色是不是变好了?”
赵天明靠在榻前,大口大口的喘气,“刚开始,我夫人还能清醒过来的。后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我只能加快找孩子的速度,还有二十个,还有二十个我就……”
溪月盯着赵夫人看了一会儿,瞳孔一缩,女人的眉心处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小小的红色月牙,这不是,这不是她研究的续命蛊吗!
拜月教圣女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研究和照顾蛊虫,溪月总是喜欢研究一些花里胡哨的蛊,她炼过一堆月牙蛊,中蛊之人眉间都会浮现出各色月牙。
怎么回事!她自己的月牙小蛊们从来都不批量生产的,怎么会到中原来呢!
沈清砚抱着孩子走过来,突然出声问道:“还有四个孩子,是你从哪里拐来的?”
赵天明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城里的人看孩子越来越严,是赵东从城外村子里拐来的。”
溪月愤怒的踢了他一脚,“你真是畜牲不如!”
“关于魔教的那些传闻,是谁告诉你的?”沈清砚继续问道。“也是那个道士?”
赵天明点了点头,“他居无定所,这些天一直住在我府上。”
溪月眸光微闪,这个月真道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蛊?是该好好去会会他了。
两个人问完了所有的问题,正准备离开。只听轰的一声,刹那间,身后石壁翻转,一阵箭雨袭来。溪月立马拿起长风剑,把朝他们射来的箭全部挥落。
躺在地上的赵天明和管家早就被射成了刺猬。沈清砚一边护着怀里的孩子,一边使剑抵挡。两人边挡边退。
溪月只顾着对付眼前的箭雨,身后的沈清砚耳朵一动,一把把溪月拉到怀里。
溪月听到箭矢入肉的声音,一扭头,看到面色苍白的沈清砚,半露出来的箭头发着绿莹莹的光。侧后方,一抹灰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有毒!溪月来不及去追杀月真道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扶着沈清砚,拖家带口的往洞口跑去。
一出来,溪月放信号弹让白清远快点过来。沈清砚双目紧闭,薄唇透出一丝诡异的绿色。
!!!怎么毒药也是拜月教的!!!
溪月把孩子放到一边,让男人靠到她的肩膀上。她从怀里掏出一瓶无敌解药。这是拜月教之前研究出来的可以解百毒的药丸。
溪月使劲拍拍沈清砚,把男人的俊脸拍的啪啪响。
“沈清砚!沈清砚!你不要睡觉,你把嘴张开,把药吃了!沈清砚!”
沈清砚失去意识前,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女孩微凉的手指,不停的在他脸上摸来摸去。
最后还硬生生的把他的嘴扒开,塞进来一颗味道十分奇怪的药丸。甚至还捏住他的嘴,不许他把药吐出来。
真是霸道极了。沈清砚迷迷糊糊的想。
白清远带着钱府的护卫把赵府团团围住,剩下的就交给官府了。
钱来请了宛平城最好的郎中给沈清砚治伤。箭取出来了,但是沈清砚却迟迟未醒。
白清远端着水盆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坐在沈清砚床边发呆的溪月。唉~真是没想到,阿月竟然对大师兄用情如此之深。
“阿月,别担心了,大师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白清远放下水盆,把肩上的毛巾浸到水里,安慰道。
溪月没有作声,还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沈清砚看。男人面色苍白,薄唇上的碧色已经褪去,像一个琉璃做的病美人。
白清远把毛巾拧干,准备给大师兄擦擦身子。
溪月见状,往后稍了稍,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江湖儿女,大都不拘小节。
眼下,唯一会讲些礼数的沈清砚还在床上躺着,白清远早就把溪月当成自己人了,也没有在意大师兄会不会被看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