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般若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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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修真界里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九州之上，竟出现了滚滚黑云，数道可怖的诡异灵压锁链横穿虚空，形成了牢笼的囚禁姿态。
不多时，来自亘古的声音响起：“般若苦境开启，有缘人皆可进入般若苦境获取传承。”
九州之上，万物谛听。
此刻，无极圣宗天坛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手持天书，神情激动地宣告着什么，最后，他将视线投放至一个莲花纹饰衣物的男子。
这个男子眉目冷淡，面部的轮廓线如同刻画上的一般，没有任何瑕疵。他高冷如斯，实力卓然。
他是无极圣宗的南玄仙尊。
“师兄，你真的要入般若苦境吗？”女子神色紧张，柳眉紧蹙，“修真界里的传承，并不只有这个，不如下次去吧？你在重九鬼域里的伤还没好全呢。”
柳南玄视线一凝，女子慌忙松下手去，不敢再触碰师兄的手臂，她此刻有些委屈，但碍于仙尊的面子，又不得不强撑下去。
“师妹，你想的太简单了。”楚邵走来时，特意看了眼柳南玄，“般若苦境是飞升强者留下的，里面的机缘大到不可想象，若是被魔族之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女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柳南玄堵住了嘴：“去吧。”
楚邵闻声，附和道：“我会看着南玄的，师妹不必担心。”
此刻鱼尾洲，魔族大殿。
祁辞看着殿外滚滚黑云，凝眸深思。
“启禀魔尊，现已挑选十三位魔君进入般若苦境，可还有别的安排？”风千姬一身红衣，做事利索，很快就把祁辞安排的事情办得妥当。
祁辞转身看向风千姬，“黎诏裴呢？”
“他……”风千姬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他并没有表态，只是要求魔尊不得离开魔族。”
祁辞忽而勾起唇角，“有说原因么？”
“……没有。”
风千姬已经确信现在的魔尊不是原先的魔尊了，所以也没有多嘴。
——一直以来，原先的魔尊就被勒令不得离开魔族。至于为什么，风千姬也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祁辞准备离开，在离开前，又嘱咐了句：“魔族你好生打理。”
……
十日后，珈蓝海，般若苦境入口处。
一艘极其庞大的灵船悬浮而来，上面点缀的宝石折射着不同颜色的光线，煞是好看。
灵船上盘坐着百来个紫袍玉带的修士，他们是祛山宗的弟子。
不多时，一颗巨大的佛珠从远及近，站在山坡上的散修弟子们驻足观望，都想看一看禅宗里有名的禅子。
只见佛珠上站立着一个身披袈裟，头顶戒疤的英俊男人，他周身气息柔和，有一种靠近既被感化的错觉。
祁辞觉得无聊，便扭头去看山下的光景，碰巧与禅子对视，对视过后，祁辞举起了茶盏，向禅子敬意。
所道是，礼敬三分，不扯冤仇。
禅子双眸微敛，抿唇轻笑示意，便随着佛珠的移动而远去了。
“老大，您要的消息我给你打听出来了。”月明变化成了一只黑猫，动作敏捷地从狭窄的空间里窜出，到靠近祁辞时，它才张嘴说话。
因为月明的横冲直撞，它有些刹不住脚，直直冲进祁辞怀里。不过还没等撞到祁辞，就被祁辞揪住了前爪，将它给拎了起来。
“说说。”
“我跟你说啊，般若苦境是圣者遗留下来的，里面的天灵地宝可能比这修真界的还要奇珍。”月明见老大似乎有些不满，它急忙说道：“亡灵也会存在那里，是世界不能收容的。不过……”
“不过什么？”
“老大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啊？”月明盯着老大的银边面具发问，不过很快就直视了老大的眼睛，“听说那里面很危险，要是风清知道了，肯定不允许老大你来这里的。”
祁辞想了想，说：“我要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会在那里面？”
祁辞将月明放下，月明顺势跳到了桌上，一脸狐疑地看着老大。
而祁辞并不打算多说，只道了一句，莫要瞎猜测便站起了身，随着众人的视线一同望去。
珈蓝海上卷起一道细微的旋风，随着时间的消逝，这道旋风越卷越大，能量波动也随着加大。
“你留下。”祁辞轻甩衣袖，转身要与众人一同进入般若苦境。
月明立即变化成人形，拉住了祁辞的衣摆，“我不要回去，我得跟着老大。”
“那里危险。”祁辞顿住，他并非有意让月明跟来，若是他留意些，月明此刻不可能在此处。
月明苦着脸，“我都跟这一路了，我现在回去都不认路……而且，风清肯定会笑话我的，老大，你肯定不忍心的对吗？”
祁辞皱了皱眉，有些不耐，“我忍心。”
月明松手了，一脸的委屈，“老大你好狠的心，用完我就扔，我不管，我就要跟着。”
此时人头攒动，大部分人都对般若苦境虎视眈眈，能最先进入般若苦境的，说不定能抢占先机，获得更多上古传承。
祁辞虽不急，但周身的人拥挤过来，也不得不向前涌去。考虑到小兽的性情，祁辞还是同意了月明跟着。
但只能以兽形示人。
悬空御剑，真气护体，这是修真最基础的部分。而祁辞刚学会不久，御剑还不算稳当，但处在高空却没有半分怯色，这淡然到令月明吃惊。
月明好歹是在宋齐褚手下过活的，该有的定力还是有的，不然得让风清看笑话了。
“老大啊……你看那边，好多的人啊。”
月明蜷缩在祁辞的怀中，时不时蹭蹭，觉得安稳，便跟老大聊起了天儿。
“嗯。”
“老大，我们去找人吗？”
“嗯。”
“为什么一定要去般若苦境里找啊？外一不在呢？”月明有些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这样执意要去般若苦境，可它明白，般若苦境很危险。
一般机缘里都存在着很可怕的危险。
而且，一听名字就知道，苦境，苦境，自然是苦的。
祁辞沉默了片刻，答道：“若是有呢？”
若是有，而再无进入的机会了，那他该怎么办？所以祁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因为他赌不起。
时间流逝，祁辞随着同行之人并行了许久，等过了三阶华光后，才步入到般若苦境中。
无极圣宗有许多弟子同仙尊一起步入般若苦境，这般若苦境中皆是机缘，若是能获得一二，也远比自己苦修百年来得划算。
众人在进入般若苦境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明显的压力，尤其是修为高的，这里竟然会压低修为。
柳南玄轻皱眉头，他明显感受到修为被压制了。但没有鬼域里的明显。这般若苦境竟压低了他近三成的修为。
果然圣者留下的东西不容小觑。
“师祖……那个是什么啊？”年轻一辈的翘楚程擎天咧着个嘴向南玄仙尊靠近。
柳南玄回神，撇眼看了一下高耸的巨石。
“立擎柱，用来支撑阵法的。”
“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九阶灵纹师可能用到它。上面的符咒可以去参悟。”柳南玄停顿了一会，又补了句：“很难得。”
一行人中最小的师妹开口了：“那，那个应该很难得啊，为什么没人去那边呢？”
灵运仙尊折扇一关，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蠢不蠢，就说你们没好好用功读理论吧。能成为灵纹师的，现在少得可怜，个个是宝贝，谁会让那些宝贝进这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也不能以偏概全啊……”
“就算灵纹师是个散修进来了，估计实力也不咋地，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师祖也不能这样说人家啊……”
小辈闻泽冉适时出声：“现在大批人进入，突然有人停留，这样会引人注目，灵纹师的身份就暴露了。”
小师妹张许清闭嘴了。
“差不多就这个理，还是新脑子好使啊。”灵运仙尊只好尬笑两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的南玄师祖，也算是个六阶灵纹师呢。”
闻泽冉闻言偷瞥了一眼在身前的南玄仙尊，他居然会是六阶灵纹师么？
程擎天没注意到身后翘楚的动作，他咧嘴笑得更大了，声音带上了一些雀跃：“那师祖，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这么厉害，我也想像你那样！”
柳南玄的脸色微沉了下来，周遭的气息也变得压抑起来。感受到气息低迷的墨灵运顿时改口说道：“灵纹师什么的也就那样，你们都来般若苦境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程擎天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仙尊楚邵用眼神制止了此次谈话。
不多时，无极圣宗的数千人马从一开始的散乱变得井井有条，仙尊前面带队，两个仙尊行于末尾，一路无言。
按耐一路的楚邵偏头看向柳南玄，几经思虑后还是向南玄仙尊靠近，并小声对他说道：“以你的资质，灵纹师的等级绝不止这么低。”
若是能去立擎柱那边参悟，这对柳南玄来说，也是一场极大的机遇。
楚邵不想柳南玄错过。
没等楚邵说清缘由，柳南玄便拒绝了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停留在这个等级。”
“可斯人已逝……”
“我师尊没死，也不可能死。”柳南玄语气偏执，他看向远处的群山，神色变化了几番，最后低声喃喃：“我应该是见到他了的……”
……
“老大，我们怎么在这里停下了？别人都往里面走了啊！你怎么不着急了啊？”月明焦急得扒拉着祁辞的衣袖，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群消失的方向。
祁辞揽着黑色小兽，站立在巨石之下，浅灰色的衣袂被和煦的风吹动，匀了一些神秘的意味。
此处光芒暗淡，周遭有少数的树木遮掩，少数人注意到了停留的祁辞但也没有在意，唯一注视到祁辞的人抹了抹下巴后，还是随着人流奔向了远方。
机缘虽然有，但也得有舍有得。
太冒险的，灵纹师是不会出头的。
等了一会，祁辞才解释月明的问题：“不急。”
黑色小兽看了一会后耷拉下了耳朵，将脑袋埋进了祁辞怀里，声音也逐渐变小：“老大你好奇怪啊，难道这里有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吗？”
“这里的符纹很复杂。”祁辞刚想挪步，散落在地面上碎石悬浮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划向祁辞。
与此同时，原本灰暗的地面显露出复杂且庞大的复杂灵纹。湖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但祁辞却将大致的灵纹记在脑海里。
尖锐石块刺破空气的声音在月明耳边响起，莫名震得心慌，也好在祁辞躲闪及时，才没有让碎石伤到。
刚想感叹危险的月明还没张嘴便被祁辞捂住了脑袋，下一刻，整个身体像是在极速下坠，失重的感觉直冲头盖骨。
过了一会，月明才有了实质的感觉，像是落地了。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不徐不疾，十分干脆。
声音牵动着月明，它也便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怀中小兽的动作，祁辞将手放下，怀里的小兽也就抬起了头来。
月明先是眨了眨眼睛，在确定安全后，才扭头去看周遭的环境。
阴暗的洞穴里像是被水浸泡过，头顶向下的尖锐石块上还聚集着小块水渍，再积攒会，就应该低落水珠了。
看到这里，月明疑惑了，它晃了晃脑袋，才确定这里的光源来自哪里。
在石壁上，附着着一些细小的生物，它们发着浅黄色的光，正是因为如此，月明才能看清了这里的布局。
可，它明明先前不是在这里的。
“这里是阵法内的空间。”祁辞简单解释了一句，他的步伐没有停顿，依旧向前走去。
月明这才反应过来，它又小声问了句：“所有阵法都有空间吗？”
“应该不是。”祁辞来到一处石壁前停下，他伸手在石块上轻轻划过，指尖触碰到石块时，一股冷意传来。
“这里比较奇怪，应该是般若苦境的支撑点之一。”祁辞说话的时候，将手收了回来，看着指腹上沾了的水渍，祁辞没再说话。
刚刚被祁辞触碰到的石壁上，出现了蓝光。
明黄色的生物在祁辞触碰时，便躲开了，那块地方，竟然凹陷了下去。
祁辞并没有多想，再次提腿迈向通道的尽头。
在尽头，一尊宝相庄严的高大神佛像矗立在巨石的最中心，下方是祭祀用的塔台。
祁辞看着百丈高的石像有些无言。
难道这里仅仅只是存放石像的地方？
有些失望的祁辞正准备离开，却被一道禅音吸引了。
“可是悟道？”
祁辞侧身看向神佛像，试探性地问了句：“在这里悟道？”
“非也，随心悟道。”
月明听见声音，两只眼睛四处打量，最后惊奇地发现，除了高大神佛像之外，还有一只藏匿于神龛中的细小魔神像。
接受月明信息的祁辞没有动作，他稳住气息，眼神逐渐变冷，“你要压制我？”
在祁辞开口的时候，无形的重压从上打下，似乎想要压制祁辞。
大部分重压被祁辞抹去，月明并没有感受到不适。但它还是从老大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它龇牙面向神佛像，心里开始焦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般若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