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了个夏天》江婉婳

39、有可能的夜晚

　　“啊，好吵。终于走了。”在苏婉婉和她要好的一行人走了以后，余辛宜感叹了一句。
　　剩下的人继续唱歌。轮流唱了会，余辛宜坐在安佑夏旁边，安佑夏紧张得都不敢看他。无线话筒不知道被走的那群人“藏”在哪里，好在到底是豪华KTV包间，还有带话筒线的话筒备用，点歌台也有两个。中间不知怎么的，轮到安佑夏唱歌，接过话筒的时候，一提就发现话筒线缠在了余辛宜的腿上，差点把他的腿提起来，安佑夏有些慌张，余辛宜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会有这么个傻瓜，安佑夏唱完了《客官不可以》、《犯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歌，不知道是谁点的，结果余辛宜摆摆手就要话筒，安佑夏更是有点尴尬地递了过去，余辛宜拿过话筒就开始认真地唱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余辛宜悠悠地唱起了《说谎》、《你是我的眼》还有《阴天》，这些歌曲都被安佑夏暗暗地记下来，同样是回家循环听并且细品歌词，可是她怎么细品都觉得像在说吴希怡又像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别人，应该是表达的是对吴希怡的感情。
　　其他人也唱了一会，突然有人进门卖花，KTV竟然还能有非工作人员过来卖花，还很强势的那种。一时间熙熙攘攘，推推搡搡。安佑夏借口去厕所，虽然很希望有人送自己玫瑰花，但不想遇到这么尴尬的场面，尤其是现在有点混乱的局面。等她回来，就见到几支玫瑰花散在地上，便问江若萱是什么情况。江若萱说是余辛宜被强行买的然后又不要了，人也不见了，等到余辛宜再次回来，KTV包间才恢复正常。
　　安佑夏要点歌继续唱，余辛宜一看时间不早，就要给安佑夏点歌，心想再让她唱两首算了。点歌台就在余辛宜旁边，余辛宜便要给安佑夏点歌，安佑夏点的是罗志祥和杨丞琳的合唱曲目《in your eyes》，这歌也是安佑夏之前看台湾偶像剧《海派甜心》特别喜欢的一首歌。因为喜欢是会从眼睛里蹦出来的，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使捂住嘴巴,也还是会从眼睛里跑出来。亦如安佑夏之前看着任君天的样子。但是每次安佑夏都在逃避余辛宜的目光，余辛宜注意到自己看着他的时候，安佑夏会触电般地躲开。一般不怎么在KTV点英文歌，所以安佑夏操作起来有点困难，即使是触屏的，她第一反应是按首字母搜索歌曲，搜出来那么多结果，让安佑夏瞬间傻眼了，眼见当前歌曲就要全部唱完，安佑夏还没点好歌，就很慌乱，换成按歌星点歌吧，又在罗志祥和杨丞琳之间选择，到底是选哪位，然后一个个看有没有那首歌，到底是谁的歌少，可以更快看到呢，安佑夏又停下思考，余辛宜看出安佑夏停顿了几秒，索性就亲自帮她点算了。
　　余辛宜有点“不耐烦”地让安佑夏让开，他来点，安佑夏以为余辛宜要点歌唱，悻悻地让在一边，“你要唱什么？”安佑夏一惊，“不是你唱么？”“给你点啊，唱完去吃饭了。”“额……嗯，罗志祥和杨丞琳的《in your eyes》。”“谁的？”“罗志祥和杨丞琳一起唱的。”只见余辛宜很快地操作完了。
　　安佑夏开始唱，唱得她依然盯着屏幕，内心却是依然在猜身边的余辛宜是怎样的表情和怎样的想法，有没有关注到自己唱歌的内容。不过这样一首歌本来是男女合唱的，安佑夏一个人唱完两种声部，也算是为难她了，如此甜蜜的歌，唱不出感情，并且脑子是一团乱。“In Your Eyes，发现一种东西叫爱，（因为爱所以我存在），In Your Eyes，看见生活多么精彩，看着你我眼神离不开，早被你打败，其实你悄悄变成，我的依赖。”安佑夏把最后的“最爱”两个字改成了“依赖”。也许，余辛宜不知道，这么一两个学期下来，他其实早已是安佑夏的依赖，可以算是精神上的依赖，在自己心里无助的时候至少有余辛宜跟她说说话。虽然余辛宜总是说她是傻瓜，有时候还会豪横地来一句“你咬我啊。”，经常不来上学。喜欢上一个人，是会不知不觉的。
　　安佑夏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余辛宜，他好像津津有味地看着屏幕歌词，没有其他的反应，她突然想把这首歌作为今天的结尾，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尾。“你唱啊？”“唱完了。”“你不是很喜欢唱的么？时间还很足啊。”“完美收官啦。卡。”安佑夏突如其来的“神经”让余辛宜一愣，他又好气又好笑还带着点“嫌弃鄙夷”地说：“那好吧，今天就到这了。”“不……不唱了？”轮到安佑夏一阵尴尬，这就结束了？也没问问其他人还唱不唱就这么宣告结束了？难道是为自己一个人准备的这次唱K活动？不，不能这么自作多情。
　　余辛宜结完账大家走出KTV，等电梯走出商业广场，余辛宜不知跟他身边的簇拥的“小弟们”又说了什么，说到安佑夏“傻瓜”，这被安佑夏听到了，安佑夏说：“那你多喊两声，怕是你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哼，我就允许你这么说了。来啊。”余辛宜带头和“小弟们”哄的一声都笑了，“真傻。”没有想到的是，安佑夏最后真是一语成谶。
　　在商业广场外，大家纷纷告别，该早回家的早回家，该有其他事的有其他事，最后只剩下安佑夏、余辛宜、江若萱、阿木四个人。余辛宜还有些钱，本来他就决定今天要花掉的，于是他提议去吃火锅，大冬天的正好是吃火锅的良时。
　　正好斜对面不远处有家三门峡火锅店，节日的气氛促使他们路上就有被小朋友追着买玫瑰花，这使他们四个人着实有些不耐烦，闷头直往火锅店走，四人坐下，刚顺势坐下来没多久，余辛宜就要求安佑夏和江若萱互换位置，本来安佑夏坐在余辛宜对面，阿木坐在江若萱对面，经过调整，江若萱坐在了余辛宜对面，安佑夏坐在了阿木对面，她和余辛宜是斜对角的方位。坐定下来，安佑夏想想觉得余辛宜不喜欢自己坐在他对面就有点不开心。在点菜的时候，安佑夏多点了一份肉，还外加了一份扬州炒饭。鸳鸯锅，余辛宜特地将清汤锅朝安佑夏那边转了转，安佑夏以为余辛宜知道自己不能吃辣，才这么调的，没想到他吃得谈笑风生，有很礼貌地回答江若萱的问题，看起来跟江若萱谈得很欢乐，而安佑夏这一侧很安静，阿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本来就不善言辞，安佑夏也不便跟他多说什么。那就默默埋头吃。等扬州炒饭上来，“你这么能吃啊。”坐在对面的阿木笑道。安佑夏闻声抬头冲阿木一笑，“我比较能吃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佑夏的余光似乎有看到余辛宜看向这边，那边似乎也不讲话了。都是阿木在下菜，毕竟他最靠上菜架子。安佑夏继续默默吃东西，似乎完全不关心旁边余辛宜两人讲了什么。其实一直都是江若萱在问余辛宜问题。只有在安佑夏夹菜的时候，会盯着锅里实则余光会看看余辛宜，极少数会与余辛宜对视上，而安佑夏又闪电般地弹开。到最后大家都是在吃，没人说话了，直到来了一个来卖玫瑰花的小女孩，打破了平静，场景十分尴尬，两男两女。依然似乎是在暗自僵持着，没人说话。不过还好，卖花的小女孩立刻被服务生“请”了出去。
　　大家吃完，余辛宜爽快地结了账。因为安佑夏要坐的公交车改变以往停靠站点，需要走段路才能走到，余辛宜说是自己没钱打车了，说了自己要坐的公交线路也是在安佑夏所说的那个站台，就一起走了也顺带喊上了阿木，阿木也许是看在兄弟义气的份上，答应跟余辛宜一起走到站台。江若萱，不用多说，直接表示可以顺路一起走过去。
　　大家像都不愿回家一样步行去公交站台。走过步行街，穿过公园，安佑夏终于来到了她要坐公交的站台，公交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那时候还没有可以知道公交何时会来的电子公交站牌和手机APP或微信公众号。刚停下脚步，江若萱就说“哎呀，我还要到医院前面那边去等26路公交车，一个人我不行，余辛宜，你陪我去一下吧。”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还是“撒娇”让安佑夏措手不及，一阵沉默以后，安佑夏继续看看公交来没来，又装模做样地看看家里给自己的没有任何娱乐功能的破手机。余辛宜让阿木带江若萱去，可是阿木直接说自己刚打电话叫了出租车。没办法，余辛宜又走到安佑夏面前，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是让安佑夏陪江若萱过去好像又不现实，自己又不想去，一时间，余辛宜和安佑夏沉默地对立着，此时他多希望安佑夏能说一句话，哪怕给他找个借口也好，然而安佑夏依然沉默，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其实想要余辛宜留下来。余辛宜见安佑夏沉默没有回答，那就是默许他陪江若萱走过去了？没办法，余辛宜硬着头皮走过去跟江若萱一起走。
　　头也没有回。
　　就剩阿木等着他的出租车，安佑夏等着她的公交。两人一米开外的距离。
　　余辛宜和江若萱离开没多久，公交车就来了，安佑夏上了公交。很快看到了并肩一起走的余辛宜和江若萱，两人似乎在讲话？差不多的身高，有点般配？可是安佑夏的公交越来越远……
　　安佑夏不知道这一晚，她的没有鼓起的勇气成了她青春的遗憾。也许，青春就是用来错过的吧。她和余辛宜，未来，再也没有可能。一转身就是一辈子。
　　喜欢一个人
　　连作业本放在一起都觉得幸福
　　被老师叫到上黑板做题目都觉得是天大的缘分
　　上课悄悄回头看一眼就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我存过你的照片，你喜欢的歌我也有去听，你看过的电影我也偷偷看过，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也尝试感兴趣，其实，我远比表面更喜欢你。——安佑夏
　　也许阳光，没想过要慷慨。也许雨水，只为自己灌溉。就像你我之间那么精彩的遗憾。也许，全都是误会。——余辛宜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没有勇气告诉她，我一直希望她的愿望里，也有我，即使我知道，能让他快乐的，是吴希怡。——安佑夏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叫她傻瓜，只是为了想跟她更靠近一点。可她就是很傻啊。——余辛宜
　　其实我想让你留下来。——安佑夏
　　她为什么不叫我留下来。——余辛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