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滚！》奶沫泡泡

36、他也是受害者

　　深夜的大街旁停泊了一辆辆的车子。
　　一离开江旭的视野，白一晨用力拍向霍天明的手臂，毫不客气响起一声亮音。
　　她脸上闪着喜悦的光芒。
　　“怎么时候来的？”
　　“前两天。”
　　“舅能放你？”
　　女孩戏笑看向他。
　　没错！
　　霍天明，她表哥。
　　不过，她暂时没有打算让人知道这件事，所以刚刚碰面时才打断霍天明的话。
　　自从母亲死后，舅舅一家更是收留了她，对她照顾有加。
　　霍天明看着自己唯一表妹，重逢的高兴不亚于她。
　　“调令都下来了，他能不同意吗？”
　　谈话间，霍天明停在一辆深蓝的宝马前。
　　白一晨的目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瞟了他一眼。
　　“怎么还是这辆车？真不像你。”
　　“我长情，我专一。”
　　“放屁吧你！”
　　女孩揶揄的语调没有半点儿生疏。
　　她还不了解自己的表哥有多花心吗？
　　车门一关上。
　　霍天明坐在驾驶座上，熟练地发动车子，直接驶上大街。
　　他悠悠地开口问：“什么时候跟江旭好上？”
　　提起喜欢的人，白一晨发出得意的嗓音。
　　“眼光不错吧？”
　　“你不是有异性恐惧吗？”
　　“爱情使我免疫～”
　　女孩得意洋洋唱了起来。
　　霍天明发出一记冷笑，将方向盘一扭，逐渐歛起笑脸，没有回应她。
　　沉寂的气氛一下子令空间凝结。
　　白一晨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
　　“哥？”
　　“你明知道他是……”
　　霍天明的话没说明，但他若有所指的意思，白一晨一下子明白，眸光沉了下去。
　　沉默片刻，她低声嗯了一声。
　　进南城警局为的就是调查父亲的死因，白一晨怎么可能不知道。
　　霍天明的眉心隆起，用一种狐疑眼光地打量着她。
　　“那你……”
　　“他也是受害者。”
　　“他知道吗？”
　　女孩抿紧双唇，点头道：“......知道。”
　　既然双方都清楚彼此的身份，霍天明也无话可说。
　　他的语调秒转为调侃，打碎严肃的空间。
　　“他可不好弄呀！”
　　“对呀！可不好弄了。”
　　白一晨嘴角噙笑，内心却陷入深深的苦恼。
　　其实经过今晚，她已经很确定江旭对她的心意，但他老是自我纠结也不是办法。
　　黑眼珠不停地打转，脑海里闪过千百种的方法，始终没想到一个好的法子。
　　最后她只能叹了口气，随便说道。
　　“所以才要请你这个情圣帮我呀！”
　　“我们可不对盘呀！”
　　霍天明一声嗤笑，真亏她想得出来。
　　白一晨不禁失笑，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
　　哎！
　　不对！
　　这可以呀！
　　回想起今晚的情况，只要有男人接近自己，江旭就会生气。
　　女孩双眸闪了闪，不怀好意地望向身旁的霍天明。
　　“哥......”
　　一听见这娇嗲的语调，霍天明几乎是反射性打了一个冷颤。
　　“少来这套，没用！”
　　从小到大，她一撒娇就准没好事。
　　“你不想他唤你哥吗？”
　　白一晨一步步挖下陷阱，等待自己表哥往下跳。
　　霍天明仔细想想，这确实不错！
　　“认真的？江旭可不像我，他可不是随便玩玩的类型。”
　　“他要是像你，我才看不上。”
　　白一晨笑着戏谑自家表哥，忽的想起了一些事。
　　“对了，你跟他为什么不对盘？”
　　“嗯哼！这个嘛……吃消夜吗？”
　　霍天明突然转移话题，显然不想聊这件事。
　　女孩眉一挑，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反正她早晚会知道。
　　“行，先送我回家换件衣服。”
　　他们表兄妹俩也好久没聚一聚了。
　　“换衣服？”
　　吃消夜还要换什么衣服？
　　霍天明困惑之际，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表妹身上的衣服明显有拉扯的痕迹。
　　刚刚只注意到她哭红的眼睛，没想到竟然……
　　“靠！你俩不是没在一起吗？”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落伍了？
　　现在的年轻都玩这么大？
　　“想什么呢？霸王硬上弓失败了。”
　　什么？
　　霸王硬上弓？
　　还失败了？
　　他这表妹嘛！
　　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好歹凑合能看，没想到那个木头居然这么定性。
　　“果然是警队里的柳下惠！”
　　霍天明语气里带有明显的佩服。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吗？”
　　“啧！后边有件外套，用那件套上吧。”
　　白一晨回头望去，后车座果然有件外套，她探身一取后穿上。
　　霍天明将方向盘一扭，车子直直驶上了大街，停在一一间火锅店门前。
　　殊不知，当他们走进店时，一辆黑色吉普亦停了下来。
　　一看见他俩高高兴兴地坐下，江旭差点没气坏。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一起吃消夜！
　　靠！
　　这还不是江旭最气的！
　　她居然穿着霍天明的外套！
　　江旭简直是怒火中烧！
　　这算什么！？
　　刚亲完他就找别的男人了吗！？
　　那他算什么！？
　　叩叩！
　　筷子轻敲桌面，霍天明的眼睛瞟向窗外，发出了哀怨。
　　“妹子，他这样盯着，我怎样吃饭？”
　　白一晨偷偷笑看出火锅店外的黑色吉普。
　　大街上餐馆五颜六色的灯光洒在一辆辆的车子以及途经的行人身上。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是他们仍可以清楚看见车里头坐着的人。
　　男人将手臂伸出车窗口，香烟缠绕指间，有一口没一口抽着。
　　她就是故意挑这窗口位置，正好让对方看见自己，自己也能看见他。
　　“他看他的，我们吃我们的。”
　　“说得真好听，换作是你这样子被死瞪着，你还有胃口吗？”
　　霍天明被一双如同猎豹般的双眼紧盯，看得他心里面发毛，感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我可以呀！”
　　白一晨耸耸肩，故意笑得灿烂，夹起一颗丸子塞进嘴巴。
　　一顿饭吃下来，相较于女孩吃得甜滋滋的模样，霍天明简直如坐针毡，吃得他心都累了。
　　他妈的，忙了一整天想好好吃顿饭都这么难。
　　最后，为了他的身心健康着想，霍天明决定草草结束这顿食不滋味的消夜。
　　“走吧。”
　　“等一下，我想再点东西。”
　　“你还没吃饱？”
　　霍天明惊诧地看着白一晨又向服务员点了几个外卖。
　　“不是。”
　　女孩露出甜美的笑脸，霍天明一看就知道她又在犯花痴。
　　靠！
　　饭没吃饱，还无端端被硬塞了一口狗粮。
　　透过餐馆的玻璃窗，江旭清楚地看见白一晨和霍天明亲昵的互动，他瞬间打翻醋瓶子，很想冲上前去质问他俩。
　　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他只能直看着坐在里头的两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也无法判断自己应该怎么做。
　　该死！
　　呯！
　　重重一拳击上方向盘。
　　他到底在做什么？
　　咚咚！
　　突然传来的敲窗声，将江旭的视线拉往另一边。
　　透过昏暗的街灯，他清晰看见另一侧车窗外的那张笑脸。
　　男人怔了一下，收敛起神情，伸手按开副驾驶座的门钮。
　　白一晨自个儿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顺手将外卖搁在座位中间的空位置。
　　“送我回家吧。”
　　江旭没有立马回答，抿了抿嘴，语气带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醋意。
　　“他呢？”
　　“有事，回局里了。”
　　闻言，江旭下意识往外望去，这才发现霍天明的车子早已不在原地，不禁眉一皱。
　　怎么这么没风度？
　　不过这倒合了他的意，他可不想霍天明送白一晨回家。
　　只是女孩身上的外套真的很碍眼！
　　“把外套脱了。”
　　“呀？”
　　江旭莫名其妙弹出一句，白一晨怔了数秒后，随即反应过来。
　　“我冷。”
　　睁眼说瞎话，六月都快到了，冷个屁！
　　男人转过身拿过他放在后座的外套，扔进她怀里。
　　“换上，送你回家。”
　　“行。”
　　白一晨爽快答应，立马换上。
　　江旭将她换下的外套随手扔向后座，嫌弃得很！
　　见状，女孩不由得偷笑。
　　连一件外套都吃醋的人，怎么就敢承认喜欢她呢？
　　在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得很。
　　夜深的马路车辆很少，黑色吉普在路上奔驰，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很快就驶进了白一晨住的小区。
　　平日里总是聒噪不停的人，此刻的安静倒让他有些不习惯。
　　男人偷偷用余光瞄向身旁的女孩，不确定她是否还在生气。
　　其实有好几次，江旭都忍不住张嘴，想说的话已经在喉头呼之欲出，但真要说时却又不自觉紧张起来。
　　拖拖拉拉之下，结果到了还是一句话也没讲。
　　车子一停，女孩就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你以前认识我？”
　　就在白一晨打开车门的一刻，江旭问出盘锯心里已久的问题。
　　只见女孩眉一挑，回头露出似笑而非的笑意。
　　“你猜。”
　　“白一晨。”
　　男人故意压低声线，瞇眼望着对方。
　　“不认识。”
　　呯！
　　说完，白一晨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离开，留下一脸懞逼的江旭。
　　他到底什么时候见过她？
　　确定她真的走进大厦后，江旭原地困惑一会儿后，再次发动车子。
　　忽的，余光映入一抹纯白。
　　他这才想起这是女孩带来的，她应该是忘了拿走。
　　就在他正要打电话给她时，手机画面弹出一条讯息。
　　——记得吃饭。
　　江旭一愣，打开白色纸袋，掏出里头一个个饭盒。
　　一打开，车厢瞬间弥漫食物的香气。
　　龙井炒虾仁、地三鲜、清蒸鲤鱼……还有一盒白饭。
　　笑意不自觉爬上双眼，嘴角愈扯愈大，最后他干脆关掉引擎，直接在车厢里开动。
　　傻丫头！
　　夏日的夜空只有几颗星星。
　　警局的走廊一片寂静，办公室大多已关上了灯。
　　昏暗的环境里只有一簇星火，修长的身影正倚在窗边，视线望出大街。
　　“见到他了？”
　　“嗯。”
　　回了一个单音后，手机另一端没有出声。
　　瞬间，一时安静下来。
　　片刻——
　　对面再次传来声音。
　　“要出任务了。”
　　“……小心。”
　　两字伴随白圈轻轻吐出，霍天明随后缓缓挂掉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