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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的监考老师(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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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院门,王老师刚醒,听到动静,扒在窗口往外看。
“你们这,还没通自来水?这么小挑水,会影响身高的。”说完,王颖又觉得说的不对,石可夫在同龄人中,并不矮,比自己老公还高一些,六里苗地这个县,成年男性身高一般就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之间,不过现在的人,生活水平比往年好了不少,所以越来越高了。
石可夫,努力的挤出笑容,点头算是回答了。把水倒进水缸里,生了火,把王老师的衣服放在灶门边上烤,虽然是六月,但是闷热的暴雨天,即使有风,也是湿润的。
米缸里也就一小半碗米了,石可夫,想了想,对着房间门方向问道:“王老师,吃稀饭可以嘛?”
王颖正失神的看着印满某些污渍的床单,没有听到石可夫的话。
他走到门外又敲了敲门。“王老师,吃稀饭,萝卜干,可以嘛?”
回过神,王颖收起床单,回道:“可以啊,稀饭配干萝卜,可是我们皖南早餐必备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出我们家乡的味道。”
“啊,……”石可夫对中国地理很熟,毕竟他经常对着中国地图发呆,或者说,憧憬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县,这个省。原来王老师是安徽省的,难怪不像六里苗地的女人那样野蛮粗俗,安徽,皖南,希望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不一会,石可夫端着一海碗稀饭,放到了堂屋八仙桌上,“王老师,稀饭好了。”
“好啊,谢谢小石同学的早餐。”
“味道真不错,你怎么知道萝卜干只要干炒一下,不用放油。”
“那个,我猜的……”石可夫有点尴尬,因为仅有的一点猪油,昨天炒菜已经用完了。不过听着王老师的称赞,他莫名的有点感动,一句短短的称赞,好像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咦,你眼睛怎么了……”
“那个,烟熏到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王颖一直再给他,灌输好好写作,然后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什么还可以投稿《萌芽》、《读者》、《意林》、《故事会》什么的,她可以免费给他修改,校对,什么拿奖了,就有名气,有光荣什么的……
这些对石可夫毫无吸引力。
“老师我真的很忙。”
“忙着做什么?”王颖对不听老人言的他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听得出来。
“我要挣钱……”石可夫原本不想讲出来的,不过说完,又有些释然,轻松了不少,像是把自己的委屈找人倾诉了一番,轻松了不少。
“挣钱,你挣钱干什么?……你爸妈怎么了?”
“挣钱才能交学费……才能吃饭。”
“交学费?你爸妈呢……”
“……”石可夫,抹了抹眼睛,这一刻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他钻到王老师怀里,“王老师,我爸妈四年前就死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过的……”
“啊……”王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唯有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良久,石可夫才哭完,眼泪水已经打湿了王老师的裙子。
“王老师,谢谢您……我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没事了,没事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王颖又把他抱进怀里,硕大又富有弹性的XIONGPU,把他JIADE有些窒息,不过他此刻完全没有抗拒,完全沉醉在母爱一样的氛围里。
两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当听到,因为父母早逝,亲戚邻居为了霸占他家田地房产,经常欺负殴打他的时候,王颖怒不可恕,一股滔天怒火聚在胸腔,她起身要去找他们,被被他死死抱住,王颖眼泪水哇哇大流,反过来要他安慰她。
风起云涌,暴雨又至。
一个场景,两场大哭,都是泪人。
傍晚时分,大雨终于停了,西边的太阳也巧妙的穿过云层,露出了光,拌着彩虹,很暖,很阳光。
“我很饿了,你呢?”
“嗯。”
“那你做饭还是我做饭?”王颖刮了刮他的高鼻梁,打趣。
“那个,家里没有米了……也没有油了……”
“可怜的孩子,我带你去街上吃大餐。”
“嗯。”
“我那个衣服呢?”
“都在这。”石可夫把清早起来洗好的衣服,又烘干了,叠整齐了,递给王老师:“王老师,您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
王老师有点诧异的看着他,面色古怪的翻了翻衣服,尴尬的道:“你什么时间洗的,连我都……这个和这个也洗了……”
“嗯,早上洗的,都洗干净了,早上煮稀饭的时候就放在边上烘烤。”
“那个好吧……那我换一下,等会我们去马路边上搭车回街上吃大餐。”
“我晚上还有车回来嘛?”
“回来干什么,这个暑假住我家,我家房子大着呢!”
“……”石可夫沉默了好久,还是点了点头,心里真诚的说着:谢谢,我的监考老师。
夕阳洒着光辉,满山遍野都是亮晶晶,两个身影走在田坎上,脚边满满的都是小花,连绵不绝。
姚家寨的老大队部的十字路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难得的团结在一起,咒骂着,意yin着刚才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这两人,老牛吃嫩草啊,通jian啊,草鬼婆啊,瘟神啊……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对石可夫来讲,是穷山恶水,出坏蛋……
坑坑洼洼的马路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台车。
四年来,第一次坐车,坐的还是一辆崭新的五菱面包车。不过人太满了,原本的八人座,硬生生的塞了十二人。
石可夫挤在后排,腿上坐的是王老师,他的手压根没地方塞,唯有抱着王老师的肚子,才算是比较舒服的姿势。
王颖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
正中间是一对小情侣,男的一头黄毛,打着耳环,明显是社会青年的打扮,他腿上坐着一个爆炸头的短裙小太妹,不过小太妹年纪看着并不大,身材就并没有起伏,该大的位置,顶多就一个柑子大,也可能原本就是这类搓衣板体质。
两人一路说着各种sao话,什么老子是萧十一郎,等会网吧包间大战三百……说归说,还一点都不老实,社会青年的手在小太妹身上来回……,又是挼大tui又是亲头发,什么水流成河类等等污秽言语……
听的王颖想动手扇两人耳光,当然也就是想想,这些十七八岁的社会青年,没文化,混大街,偷抢敲诈样样在行,打起架来从不手软,年轻不怕死……是老师最怕的那类型的人。
王老师突然转过头,和石可夫近距离,几乎要脸贴脸了,严厉地轻声说:“你老实点。”
“那个……我控制不住……”石可夫满脸通红,猛然间,面包车经过一出水坑,汽车猛烈的抖动了一下。
“嗯……”石可夫轻声哼了一声,有一种释然,让他整个人都酥软了。
“你……”王颖真的生气了,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就是刚刚,一股暖热的NIANYE像子弹一般撞击在她TUISHANG,带着电的SUMA,麻痹着TADEDAQUANSHENG。
“RINIANGDE,你这是在搞什么……”小太妹这是也是转后身,一巴掌打在社会青年脸上,脸上除了手指红印,还有鼻涕般的粘液,“GOURIDE,真恶心……”
社会青年有点蒙,“怎么了,就生气,这是什么鬼东西……咦。”
“哈妈皮,老子看你想死是没,摸就摸哈嘛,你那GOUJIBALUANGAO,这是你的,搞到老子裙子上了。”
“不是我……”
“啪啪啪!”小太妹又是几耳光,社会青年有点生气,好像很畏惧小太妹,不敢发脾气,只有闭着眼睛,闷不啃声。
“看你MAPI!”小太妹好像又被最边上的眼镜男惹怒了,吓的他连忙闭眼睛,装起了睡觉来。
石可夫涨红着脸,转头间,便和小太妹对视上了,尴尬,害怕……正要转移视线,又被小太妹用沾着黏糊糊液体的手,拍了拍脸……她轻轻动着嘴唇,像是说,原来是你的,她眼睛往石可夫下身看,原来刚刚小火山喷发的小家伙,为了摆脱难受的压制,转了方向,钻过一座山谷,把头露了出了,biu~小火山又喷发了,高速喷射下,撞在了小太妹脸上……糊滋滋一团。
“啊……”一辆行驶的小面包,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呐喊……没过一会,小面包停了下来,小太妹强行下了车,手上硬拖拽出一个消瘦少年。
“同学,我是他的老师,有什么事好好讲,别打人。”王颖也挤了出来,拉着石可夫的手,“其他人下来帮一下忙吧,她要打人了。”
车上不仅没下来人,更是,轰隆隆~一声,车立即开跑了。
“死三八,别多管闲事。”小太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匕首,指着王颖骂道。
“啪!”一耳光打打在小太妹脸上,“你想对我老师干嘛?”
小太妹被石可夫这一耳光,打得有点懵,愣了几秒后,破口大骂:“曰你娘的,老子长这么打,第一次被人打耳巴,还是你这种猥琐的丑男,老子要打死你。”
她手里的匕首被扇耳光的时候,扇掉在地上了,这会她也不管,挥着拳头就往石可夫脸上抡,一顿王八拳,硬是打得石可夫还不了手。
“打我学生……”王颖红着脸青筋暴起,小拳头就往小太妹身上打,一顿乱战,三个人都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从马路打到田里,从这块田打到那块田……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唯一的男生,或者说男性,石可夫,毕竟打女人,真的下不去重手,就这样二打一,还是小太妹打赢了。
“RININIANG MAPI DE,你服不服……”小太妹骑在石可夫身上,PIGU压的他胸口闷痛,她又一巴掌一巴掌打石可夫的脸,而她的爆炸头被王颖死死的抓住。
“快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小太妹压根没把王颖放在眼里,头发即使被扯的生疼,嘴巴依然骂骂咧咧的打着石可夫的耳光:“小哈皮,老子让你打我耳巴,老子长这么大那个都没打过我耳巴,想不到你这个哈皮破了老子的记录……老子要打死你……”
这场乱战,更准确的说,是这场闹剧,随着天越来越黑,也终于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