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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斗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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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辉退去了晚霞的最后一抹醇红,夜,像青黛色的油纸铺展开来。
梁晚行心中不免有些惆怅,抬眼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座城府,气势雄壮丝毫不比皇宫差,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进将军府,不同的是,这次是光明正大的。
"公子,到了。"白启恭敬的称呼着。随后让待卫打开了府门。
"多谢。"梁晚行微微点头道了谢。
主卧当中,几位医急了眼,如油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白大人何时回来!这毒眼看就要延到心脉处了!"正在这时梁晚行他们正好步入主卧。
这几位心急如焚的太医也算松了口气。
其众人望了望白启身旁的梁晚行皆皆惊讶,此人为何如此年轻。
梁晚行身着青黛色的丝衣 ,身姿纤细,头上的白纱遮住了脸,倒显的有几分的仙人之姿。
“白大人,想必这就是那位神医吧!"
白启望着梁晚行道:“正是。"
梁晚行自顾自走到床踏上,望着眼前的人,那日夜色漆黑,他还未看清楚这人的长相,如今仔细瞧瞧,确实是一位英俊的官人,倒是有几分将军气派,他虽面色惨白,可面上官透出的矜贵无法睥睨,而他的身材也十分完美。
"这就是大梁的镇北王许肆?”梁晚行小声的嘟哝着,又掏出了内袖中的银针,那几位太医唯恐看不清真 ,便忙挤着往前凑。
只见梁晚行抽出了一两针往许肆头顶的方向插去,又在脖颈处各插了一针。
一位老太医说道:"我从未见过这种冶病的方法,而这穴位也针的离奇!也不知这位神医是否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梁晚行笑了笑说:“你没见过的多了,若是真有那般见识,怎会连这西域的白蛇草都不知道。”
“你竟知道镇北王中的是何毒!"
“既然我能站到这来,那自然是知道的。"梁晚行熟勢临的回了句,又接着拿出了几针在许肆的十指上各扎了一下,不一会儿,就见那黑血从指尖流出,滴落至地面,地面已被那血腐蚀成了一块儿块儿黑斑。
那几位太医又忙着追问道:“可否请神医再指点一二?”
梁晚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启突然开口道:“将军的血开始变红了!”
“太好了!说明这毒排尽了!”
梁晚行将许肆头上的针拔了下来,重新放回内袖中,缓缓道:“并非那么简单,还有一处毒未排尽。”
“是何处?”白启问。
梁晚行没有说话,几位太医急得跺脚。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许肆前。
摸了摸许肆的腹部处吩咐着白起说:“打下去。”“打?”白起有些疑惑,几位太医也不解。
“口腔中的毒血还未清除。”
太医们一听,连忙阻拦。
“不可!万万使不得!镇北王身份尊贵,如何能动?”
“哦?身份尊贵?”梁晚行笑了笑,只是这次的笑,同以往不同,似是一种嘲讽。
“白大人,你曾问我,百姓的命是命,难道我家将军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可如今你家将军倒是矜贵的很,可担待不起这一拳,那若是换做平民百姓就担待的起了!”
白启望着梁晚行,没有说话。
梁晚行又接着说:“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保证你家将军贵体安康,用不了几个时辰便命丧黄泉,二,狠狠的打下这一拳,将毒血逼出还你一个镇北将军。小白大人,你自己选吧。”
几位太医指着梁晚行,气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白起才缓缓开口道:“还请公子出手相救。”
“白大人,你!”老太医们指着梁晚行又看了看白启,最后捂住了心口处。
梁晚行指着许肆的肚子:“那便请白大人来吧,记得打重一点哦!”
白启缓缓走上前,手中的拳头紧握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呼了一口气。
“得罪了……将军……”随后,他便使出全身力气往许肆腹部处狠狠一击,几位太医更是捂住了眼睛。
“犯上啊!犯上啊!”梁晚行走近了一看,那血已被那一掌逼出来了。
他拍了拍手,故作轻松。
“好了,我给他开了几副方子,你们照着这方子去抓药。”梁晚行用笔墨在宣纸上写了一些药方。
白启接了下来道:“交给我去办吧。”
那些太医也纷纷散了去,只留下梁晚行在室中。
“救下他,真的是对的吗……”
第二日清晨,日光从窗内渗入室中,许肆被光照的扭过了头,用手遮住了眼。
他头痛的厉害,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眼睛,直起身子,抬头一看,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着白纱斗笠的陌生人。
许肆瞬间惊醒,全身又恢复到以前那种面对强敌时的紧绷状态,他下意识就给了那人一拳,却没想到被他接住了。
许肆立即翻身下床,抓着那人的胳膊便往外扔。
“你是谁!”许肆警惕地问。他从见那人的第一眼就感觉此人深不可测。
梁晚行一边接下了许肆出的拳头,一边说道:“将军还没必要知道。”
“蒙着脸不敢露面,是怕本将军杀了你吗!”许肆说着,一拳对着梁晚行的脸便直面而来。
梁晚行来不及躲,只能正面攻击,朝着许肆腹部就是一掌。
许肆伸出的手掌刚碰到那人的斗笠,却疼得直哆嗦,下意识一握拳,便将那人的斗笠扯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疼?这人武功竟不在我之下。”许肆双手捂住肚子,当他抬起头来时,看到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好美……”
梁晚行的斗笠被扯了下来,面容一览无余。
他皱着眉,似乎生气许肆刚才的举动。
“砰!”白启正好端着药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简直被吓傻了。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白启下意识的说出了口,却被那两人都清楚地听到了。
梁晚行脸色黑的阴沉,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少将!脸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将斗笠还我了罢。”
许肆这时到来了兴致。
“还你?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我凭什么还你?”
这时白启才回过神来解释道:“将军,这位公子便是南梁民间的一位神医,将军的毒就是他解的。”
梁晚行白了他一眼道:“少将现在倒是知道了,不妨把斗笠还我了吧。”
许肆打趣道:“神医急什么,反正人也看见了,还用这斗笠做罢,白启!”
许肆笑着将斗笠递给了白起,“好生保管着。”
白启应了,便识趣的带着斗笠出去了。
“你!”梁晚行简直觉得这人不可理喻。
许肆走进了他,梁晚行便退了几步。
“敢问神医大名。”
梁晚行:“草民姓梁,字晚行。”
“晚行?这倒是个好名字,美的如其主人。”许肆说着又走进了他一步,这让梁晚行越发不安。
他凑近他的耳朵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副皮囊生的倒是比女人还美?”
梁晚行愣了几秒,反倒是笑了,这让许肆有些失望。
“少将莫要玩弄于我,草民只是一介莽夫,如何睥睨高雅的小姐。”梁晚行向后退了一步,从许肆的身旁绕了过去,走到木桌前端,端起了白启刚才放到木桌上的药。
“这药倒还是温热,少将也别浪费了这上好的药材,趁着温和快喝吧。”他走进许肆,将手中的药递给了许肆。
许肆接了过去,打量着梁晚行。
“怎么?少将是怕我下毒吗?还是说少将根本不敢喝?”
许肆冷笑了一声,随后将碗中的那药一饮而尽。
“这药摸着温热,喝起来却是清凉,便如你一样,表面看着老实,实则心中的城府比这将军府还深!”许肆一把抓起了梁晚行的手腕,盯着他。
梁晚行非旦没有闪躲,还迎了上去。
“少将是有读心之术,还是什么戏靶子看多了。”梁晚行一把甩开了那手,毫不客气的回怼着。“”“晚行生的是美,可惜就是长了这么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许肆说着坐到了木椅上,翘起了腿。梁晚行笑了一声:“少将谬赞了。”
许肆愣了愣说:“你笑起来倒是风情万种,不知哭起来又是否美的动人心弦。”
“人一生下来就是会哭的,笑是后来才学会的,所以,哭泣是一种低级的本能,而愉快才是一种高级的能力。”
许肆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倒是接的挺快,可你明白我说的哭的含义吗?”
梁晚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许肆又接着对梁晚行说:“我真想看你……”话还没说完,他腹部疼的厉害。
“你给我喝的什么!”许肆一下子就想起来那碗药的问题,气地将那碗扔向梁晚行。
他也不躲,硬生生让那碗砸了个正着,所幸没有砸到脑袋。
许肆见他没有躲,气到消了大半。
“少将还没死不是吗?只是一些排毒的泻药罢了,我见少将血气方刚,所以又加大了一些药量。”
“你!”只是他再也忍不住了,话没说完就跑出了房。
梁晚行见许肆走后,笑着的嘴角立即便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