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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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和尚拨着佛珠的手指顿了下来，一双尚存清明的眼睛渐渐弥漫疯狂之色。
云昏见他同意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整个人都若无骨般地缠在寻寂身上，红唇研磨着僧人的唇角勾起一抹浓烈的笑，一只莹白如玉缓缓伸进寻寂掌中，十指相扣，佛串应声而落，佛珠迸溅。
日暮，云昏浑不在意满身痕迹懒懒地窝在寻寂怀里任由寻寂为他束发，感受到境界又生生往上拔了两层，那双潋滟的眼睛微眯着更显诡谲，和尚的阳气果真是增加他修为的绝佳补助，如此一来他杀澹错便指日可待。
“隔间浴桶放了热水，我抱你去清理。”寻寂轻捞起榻上散了骨头似的少年，而他弧度优美的唇却始终泛着冷。
寻寂轻轻地撩起水去擦拭云昏身上青紫的吻痕，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待托起云昏早前几近残废而如今却好的七七八八的腿时也不甚意外地继续轻拭着。
他动作很轻，像对待易碎的薄瓷娃娃。
安顿好一切后夜色早已浓重如墨，而寻寂却关上了竹院的门身形虚晃便朝着那巍峨森穆的皇宫走去。
宫门处早有内侍等待，看到寻寂到来便敛眉垂目地打着宫灯为他引路，事实上这条路寻寂早走过千百回可那位仍旧是次次派人来迎他。
寻寂不做声，夜里那双显得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盯着不远处殿内的灯火，其上诺大的金镂额匾上刻着沉微宫三字。
“你来了。”
宫人推开红漆雕花的高门便退守门外。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寻寂长身微折双手交扣行了一礼。
“他们都知道你又来见我了，他们很害怕。”皇帝坐在高位上，那张年轻的面孔混合在阴影与烛火里鬼魅异常。
“启王，京王……接下来，该谁了？”皇帝从阶上缓步而下，明黄龙袍上葳蕤的怪异纹路层层叠叠。
“容王。”寻寂并未起身，只语气平淡地回答他。
“啊……轮到容王了，可是，朕昨日才封赏了他，他给朕送了一个美人儿，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呢……”
“杀吗？”寻寂见皇帝又疯疯癫癫地笑，兀自直起了身走到不远处无人光顾的棋局。
“杀吗？……哈……杀！我要他死无全尸。”皇帝阴森森的话响起。
寻寂垂目看着棋局上隐存的杀伐之意，是死局。
“好。”
寻寂坐在一盘死局之前，指间的黑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皇帝走到寻寂身后，随着他的逐渐靠近那乌黑的发便不受控制地往前垂落搭在了寻寂肩上，发上丝丝缕缕的血腥味便朝寻寂鼻腔钻去，即使清洗再多次也去不掉。
“寻寂，无相寺怎地就派了你来了呢，我们两个疯子加起来，那群秃驴也不怕天下大乱。”皇帝摁着寻寂迟疑的手重重落子，顿时整盘白子身陷囹圄，再无翻身之机。
“贫僧告辞。”寻寂黑色的眼瞳暗沉如墨，不等皇帝有所反应便朝殿外走去。
“站住。”皇帝看着他往前走右掌手指却突然弯曲成恐怖的弧度袭向寻寂后颈。
骨骼与掌中气流相撞，整个大殿里的灯熄灭殆尽。
“五年前老皇帝让你杀光，杀尽首阳山，叫他魂飞魄散时你别无选择，那现在你为什么不听话的离他远一点？你不知道，现在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皇帝咬牙切齿双目猩红似是再难忍受。
“云辙！”寻寂堪堪挡住他疯狂的进攻招数，一缕血丝顺着唇角流下，皇帝催动了他体内的生死契。
“滚。”皇帝看了一眼破晓的东方对着靠在门上的僧人吐出一个字。
……
看着寻寂孑然一身眉目清明根本就毫无动情的念想，那个孤高傲世的天下之主颓然滑坐在高位旁，仰躺在龙椅上紧闭的双目流下两道黑红的血泪。
“……每催动一次生死契我的寿命就减少将近一年，我没有命续给他了……寻寂，你还接近他做什么，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欺他瞒他，是想让他连鬼都没得做吗？”皇帝的话里有了一点温度，
“他想杀了我。”寻寂唇瓣张合，看了一眼怔愣的皇帝转身走了。
僧人走后云昏便睁开了双目盘坐在榻上气息稍一打开方圆十里的阴魂都像是感受到什么可怖的威胁还没来得及逃窜便魂魄俱碎。
云昏苍白的面孔如纸一般，唇色却愈发殷红似血，这已经不是人类了，像古朴鬼怪传说卷轴上的画皮妖。
“好恐怖啊……和尚果然不是普通的和尚。”云昏看着再次悚然拔高的修为以及多出来的一百年阳寿忽地笑了起来。
“可是没用了，我已经死了，你给我寿命有什么用呢？”
云昏有些无神的眼睛闭了起来将浑身的阴气收拾干净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
“救命！”
“来人呐！你是谁？！我可是容王妃你知不知道！你敢杀了我就等着千刀万剐死无全尸！”满头的金银珠钗因为女人连滚带爬的动作滑稽地挂在她头上要掉不掉。
黑袍人一手握着的宽剑淅淅沥沥的滴着浓血很快聚成血洼一手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扔到了容王妃的面前。
看着容王暴突的眼球死死盯着自己容王妃喉咙里挤出一声惨叫，像是昔日繁荣的容王府的最后丧钟。
黑袍人轻笑一声露出一张额点朱砂的摄人面孔。
看着容王妃骇得几近昏厥黑袍人笑容更深地砍下容王妃的头颅后便放了一把火将燕国王室的最后一个旁支烧尽。
“听说了吗？昨夜里容王府被满门屠杀啊！”
“这事早就传开了，怪就怪在昨夜里竟什么都没有听到！就连和容王府一巷之隔的人家都毫不知情！”
“是啊是啊！那火邪门的很，只烧容王府，旁边的地儿连根草都好好的！”
“容王怕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呐……”
“是啊，确实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个年轻的少年声音从一群人身后响起。
“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碎？”一旁正准备忽悠一圈骗钱的道士打扮的人蓦地被断了财路语气冲得很。
“小僧法号元空，诸位这厢有礼了。”一身月白僧袍的少年朝那群人行了一礼。
“你还没说你那话啥意思？”道士打扮的人吹胡子瞪眼道。
“小僧昨日夜观天象测得紫薇星红光大盛就已料到会有此灾。”元空说罢还叹了口气。
“你甭搁这儿打哑谜，什么红光黑光，说清楚点！”
“紫薇，是帝王之星，红光，即是血光，从事发到如今，你们可曾看到有官府接管此案？”
听他这么说来众人才想起从昨夜里到现在莫名消失了一个亲王不但没有任何人鸣冤反而寂静的可怕，聚在一起的百姓后背皆是窜出一片冷汗，这是宫里那位做的。
猛地反应过来这群围在一起的百姓便匆匆地散了不再讨论其中也不乏良善之人劝元空还是别再妄议朝堂里的事不然可是要杀头的！
元空笑着道了一句无妨便抬头向着遥远处黑雾弥漫的皇城望去一双清澈的眼里闪过兴味。
“和尚和屠杀？上京果然是个有趣至极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