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如果我说道歉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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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降谷零，此时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和他想象中并不十分吻合，他先是有些哭笑不得，
“三千代，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啊，不论怎么说，我都不会和你动手的。”
就先前在玄关发生的那一幕而言，降谷警官的这句话显得格外没有说服力，他自己大概也知道这点，揉了揉脑袋：“刚才是我的不对，我反应太大了，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可以让你打回来。”
“但是你说的…用我当借口，这是什么意思？”
三千代显然没有现在算那波账的意思，她满脑子都是该怎么狡辩才能让自己的行为显得不那么离谱：
“就是我说的那样啦…你消失之后，我因为不想被其他人催着谈恋爱结婚，所以才一直戴着戒指什么的…其实没有真的那么……对你深情。”三千代小声快速地咽完几个字，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你会再回来啦，而且期间还一直都看在眼里……呜，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啦！混蛋降谷零！”她越说越悲愤。
“等——”在降谷零来得及制止之前，三千代干脆利落地把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
“但是！但是啦！虽然我承认我有过错，不过你也的确没有通知一声就消失了那么久吧！”她微微前倾身子观察降谷零的脸色，见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用食指戳着面前人的胸膛，开始假意无理取闹，“哪怕这件事我错了99%，难道你就没有1%不对的地方吗？！”
降谷零抓下那只作乱的手，有点头痛：“不是，等一下，你说太快了，怎么一下子就转进到这里了？”
“就是说，我们两个都有做错的地方，对吧？”三千代抽回手，把另一只手摊在降谷零面前，刚摘下的戒指孤零零地躺在掌心，“这个可以还给你，我也不计较你当初不告而别，所以…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卧底的时候不能携带任何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更不用提婚戒这种意义重大的物品，只是在回到这间屋子之前，降谷零特意取出了那枚保存了七年之久的戒指。在成为波本的这些年里，他本以为自己习惯了无名指上空无一物的触感，但现在看到三千代没有一丝犹豫地取下那枚戒指，他只有靠触摸无名指上那枚光滑圆环才能维持冷静。
他深呼吸，握着三千代摆在他面前的那只手让她攒成拳，连戒指带手推回她那边：
“这个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再怎么说我也没有收回的道理。”
“你…不生气吗？”三千代迟疑道。
“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挫败吧。”
“对不起啦。”她软着嗓子道歉。
他现在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降谷零叹气：“先不提这个了，那你呢？”
“本来今天该是我来请求你的原谅才对，把你一个人扔下这么久，真是的……”
“在卧底的时候出于安全考虑，我不能太过靠近你的生活，只能知道个大概，所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其实…她过得挺不错的。三千代表情微妙，零现在看起来情绪好像平复了许多，嗯…总觉得如果再告知他，自己因为没有那么喜欢他，所以被他丢下的那时候也不是伤心了很久的话，事情会变得很不妙啊，或许会成为不能在主流平台发表的展开也说不定……
于是三千代的理智让她咽下了这句话，而且真要说起来，虽然降谷零的离开让稍微习惯了有人陪伴的她产生了一丝不适应，但其实在他走后，他的两位同窗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平日里代替了他的角色，一直陪着她，有什么问题时也对她十分照顾。
她看了眼那两位仁兄，萩原研二正盯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梗看的起劲，而松田阵平，干脆在室内带上了那副墨镜，这是在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也是，现在的气氛尴尬得要命，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可能早就找借口开溜了，就连一向温和的诸伏景光都一副坐不太住的样子。
“我…我还好吧，虽然偶尔有些闲话，不过我也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成年人了啊。”三千代想了想，还是半遮半掩地说了些偏向于安抚的话。
降谷零当然听得出来这只是她报喜不报忧的说法，他从未觉得七年的时间有那么长，三千代过去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然而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变成了这样善于保护自己的人，这反而让他更加心疼她的成长。
“虽然在现在说这句话有种钻空子的嫌疑，但是……可以请三千代也原谅我吗？”
降谷零神色间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真诚的目光注视着面前那错过太久的人，他在心里暗自敲打自己的卑鄙，竟然不惜用上在组织里的伪装技巧来骗取她的同情与谅解。
她当时有生气吗？三千代的心思转瞬即过，其实或许是有过的，只是她太习惯于自我安慰和逃避问题。从来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情绪，于是学会了把这些藏在心里，以至于每次在自己意识到负面情绪前大脑就会妥善处理好，无声地掩埋在某个角落，就好像不会伤心一样。
但这个笨蛋居然会这么认真地向她道歉，明明他才算是自己的受害者吧。
被直球攻击到的三千代顿时有些无措，也没办法再维持先前假装自己占理的样子，她的眼眶甚至有些泛红，只好把戒指收回，却没有重新戴上，借这个动作低下头不让人发现情绪，
“既然这样，不如就当我们抵消了吧。”
“好。”
降谷零见她愿意收回戒指，心下放松。
“既然你不生我的气，那我们还是朋友吧？”三千代问道。
嗯，当然……不，为什么，为什么只是朋友？
他计划之外的对话发生了，降谷零思维紊乱了一瞬，有些怔住，眉头微皱一时间没有回答。
三千代见他没有回应表情颜色，有些慌了，也顾不得伪装起自己的心声：“等下等下，不是说好抵消了吗？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不想……”
“就这样和你再也不相往来了啊……”她这句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仿佛渣女的发言。
可恶，果然分手了还要当朋友的请求太过分了吗，如果他不能接受……呜，可是怎么说他们也算相互了解不少，而且社交圈子也有部分重合，她真的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失去这么一个朋友啊。
三千代想，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动歪点子，最开始就说想和他们交朋友不就好了吗。
可是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目的，可能她连最开始的主动社交那一步也不会踏出来吧。
太狡猾了，降谷零苦笑，用这样快哭出来的模样提出请求，让他还怎么拒绝啊。
他早就知道的，三千代真的很会观察别人的情绪，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示弱，一旦找到优势又很擅长顺杆子往上爬，是一个巧诈而不自知的小混蛋。
他很少拒绝她的请求，这一次也一样，降谷零听见自己说“好。”与此同时脸上露出的是一个属于“安室透”的笑容。
他看见三千代惊喜地抬头，对着他笑得很甜，眼神里也不再含有对他的警惕之色。于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时间会在人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22岁刚从警校毕业，青涩而又莽撞的年轻人，而是以“波本”和“安室透”的面具生活了七年的之久的，29岁的降谷零。
只是三千代好像还没有完全领悟到这一点，而他也不打算提醒她。
虽然现在只是朋友，但是没关系，他已经等了太久了，并不多差这一些时间。
毕竟那是作为波本，一名组织的情报人员，最基础也是必备的能力。
——保持耐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如果我说道歉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