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苦五道门 ...
-
欧瑞吉和杉仁晋被拉开以后，很快就排到洛玉川了。
登记剑修验过修为，登记名册后。
“进门左手边，先走五苦五道门。”
洛玉川和李淳钧进了山门，果然左手边有一块极黑的大石，上边用篆书刻着“五苦五道”四个大字。旁边站着的恰是那日见到的炸土豆小剑修。
“是你呀！余道友。”
洛玉川回了一礼，呵呵一笑：“宋道友别来无恙。”
不说还好，洛玉川一说，宋微之就炸毛了：“可有恙了。那天抓的那卖话本的，竟又让他跑了。”
洛玉川暗暗寻思，这小贩能从宋微之手里屡次逃出，也有些意思。
那边宋微之懊恼了一阵，也没忘正事。让洛玉川将记录玉简贴近黑石。
洛玉川仿佛进入一个似幻非幻的境界。他看到自己站在一条街道上，日色将暮。街上马车如流水，两边都是二层小楼。
他往识海中看了一眼，李淳钧正从打坐中醒来。
“这是进了五苦五道门？”
洛玉川道了声是。“前辈，我感觉这地方似幻非幻。”
李淳钧微微点头。
“五苦五道的五苦，指的是人的色、爱、贪、竞、身五种负累，即色累苦心门、爱累苦神门、贪累苦形门、华竞苦精门、身累苦魂门。这五苦常居人身，遏人招真之路，断人修仙之门。
“此地既为五苦所化，便不是五感所现的幻境，而是心境。”
洛玉川沿着街道往前走。突然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坐在楼下倚着门柱看人。她面上厚厚敷着粉，擦着胭脂，仍然能够清晰看到她铅粉下青黑的眼圈。
她看到洛玉川，出口道“公子，进来吗？”
洛玉川行了一礼，正欲开口拒绝，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光着脚从楼下跑到妇人身边。“娘，我害怕，睡不着。”
那妇人蹲下身将孩子往楼上赶，暗暗用袖子抹了把脸。向洛玉川一笑：“孩子不懂事，客人见笑了。”
妇人看出洛玉川光风霁月，又瞧他没有光顾的心思，也不纠缠。
洛玉川往前走去了，两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走出几步，听见身后传来孩童哭喊娘亲的声音。洛玉川回到一看，只见那妇人门口停了一辆马车，车夫坐在前头一动不动。
那妇人一只脚踏上车，裙摆却被孩子死死抓住，妇人长满老茧的手将裙摆从孩子手里抽出来。
又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只见一哥小店，斜插着一小面黄旗，上面写着“刘氏豆腐”四个字，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粗布麻衣，愈发显得她清丽动人，正在店中卖豆腐。
转眼一看，忽然变成了一个老妇，拉着石磨磨豆腐。
洛玉川继续往前走，只见两边小楼逐渐金碧辉煌，原先青石小道，变成金砖铺就，一锦衣女子正和数名宫人蹴鞠。
再看去，却只见茫茫大漠，荒荒隔壁，一队甲士护送着一顶轿子，往西北边去了。
李淳钧纵使活了千年，欲参悟大道，又何曾如今日一般，见这三名女子，便觉得心中震颤，只觉得大道无情，人生实苦。
回头一看，只见一片岩浆倒映着一座黑山，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来。正是各色累苦心门的“太山地狱道”。
洛玉川又沿着街道走，却仿佛回到长春峰，只见周围草木繁盛，一树树茶花如同各色的火团。
再往前走，见到山顶一间小竹屋，窗台上插着一枝红艳艳的茶花。
顷刻间，大雪从天而降，那茶花被雪压得蔫蔫的，四处望去，原先火团一般的茶花瞬间枯萎，草零木落。
李淳钧怕洛玉川见到这种落差心境动摇，却只感受到他一步一步向前迈进的脚步。
洛玉川笑笑，说：“前辈，我父亲陨落后。宗门进行了一场大比，我打败了数名筑基中期的师兄，却被一名筑基后期的师兄打得浑身是血。”
“前辈见到我那日，正是我惨败之时。我知道没有力量，是守不住的。”
这山中的大雪忽然全都消失，变成一道又一道风刃，刮到洛玉川身上。正是各爱累苦神门的“太风刀苦道”。
在风刀中走了许久，二人看到一匹老瘦的马，低着头。背上驾着两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两大块巨石，慢慢地走着。
转眼间，又看到一处热闹集市，一个老瘦的男人走到一家烤鸭店里。伸出手摸了一把烤鸭，回到一处三进大院去了。
一回院子，就到厨房中去了一个馒头，蘸着一根手指上的烤鸭油吃起来。自己觉得滋味不错，便将老婆儿子唤过来，让他们各拿一个馒头蘸手指吃。
倏忽又一变，只见一老翁躺在床上，行将就木。床边坐着一个老妇，围着一圈孝子贤孙。
只听一孝子说道：“爹，您说的那八坛黄金埋在哪里？”
那老翁说不出话，只死死盯着墙角的破草席。
众孝子于是拿出铲子挖墙脚，却听那老妇说：“都别挖了。老爷的意思是，死后莫买棺材，以草席下葬。”
二人继续往前走，眼前道路却变成一条大江，洛玉川站在一尾小舟中。只见江中浪花翻涌，几乎吞没小舟。
江边一瘦一胖两个渔翁，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身边各有一个鱼篓。
胖渔翁忍不住看瘦渔翁的鱼篓，只觉得瘦渔翁的鱼篓比自己的精巧，当即抛下鱼竿走了。
第二天，胖渔翁带了一个更为精巧得鱼篓来。
却看见瘦渔翁换了一个镶竹边的鱼篓，又将鱼竿丢到一边。
又过了一天，胖渔翁带了一个镶边鱼篓，篓子镶边处还刷了一层黑漆。
却看见瘦渔翁戴了一件样式新奇的新斗笠。
顷刻间，一个大浪打过来，两个渔翁都被大浪化去了。
不副实华竞苦精门，攀比使人力竭，犹如漂泊江河里一样，一个浪花就能把人淹没，谓之“江河苦道”。
二人于舟中漂泊许久，只见一艘宝船出现在眼前，船上以珍宝装饰，船主站在船头，顾谓左右。
“哈哈哈，整个泉州，再找不出比这更大的船了吧？”
左右异口同声回答说：“船主的宝船，莫说泉州，实在是世间罕有。”
忽然间，宝船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一艘小山似的大船出现在河道上，船上驾着火炮，又单独辟出一处地方填土种菜。
又一阵风吹过，洛玉川和李淳钧只觉来到九天之上，
却见刚才的大江，不过是鲸鱼喷射的水流罢了。
巨鲸潜入水中，两只大船如梦幻泡影。
洛玉川心中一会是孩子的哭闹，一会是那背石头的老马，一会又回到长春峰的大雪中，竟在一片虚空中入定。
李淳钧也心有所感，在洛玉川识海中入定。
宋微之见洛玉川的玉简与黑石接触，发出一团微弱的光。
一息之后，只见洛玉川将玉简收回，再看却已是筑基中期。
“余道友真是好心性，我今天在这守了一天，看了几百人。多的是背五苦五道门踢出来的，有一些心性尚可的勉强过关，有所感悟的也有几个，像余道友这样直接突破的倒是第一次见。”
洛玉川看他赤子之心，谢过宋微之。便往前闯三千问心剑阵去了。
李淳钧在洛玉川识海中打坐许久，觉得自己的灵体愈加凝实。放出神识，只见眼前一个巨大法阵，已经有十数名修士在里面打坐，排队时用八卦锤砸核桃的大汉，也在里边打坐。
还有一些围着法阵观望的，那金链子修士，又在兜售前排小板凳，出售香瓜子。
这三千剑阵本来是由五千年前的大能问心剑尊所创，剑阵一成，三千剑气齐出。靠着这三千剑阵，问心剑尊将问剑山设成一个大阵，只要开启大阵，便能将闯入阵中的人尽数杀灭。靠着这通天神通创立剑阁。
门中长老再将这三千剑阵缩小成眼前这般大小，改造成供弟子练习的阵法。再论道大会招生中拿出来考核弟子。
这三千剑阵一次可以容纳二十名弟子，阵外的修士可以看到里面修士的情形，因此，大部分修士想要暂且观望，不为众人先。前边的五苦五道门淘汰了一些修士，况且这三千剑阵，本来也是供众修士练习。故而三千剑阵采取先后自愿的原则，等有二十名修士自愿到剑阵中再开启。
值守三千剑阵的剑修，腰间挎着七把剑，背上背着两把剑。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已是筑基中期，正在跟身边的修士说话。
剑修身边的修士一身白衣，风流潇洒，手中那一把白玉折扇，扇面上是苏东坡的竹石画。
李淳钧一见这白衣修士，锈剑便禁不住震颤不止。
这不是老熟人白弘殷吗？秘境里一脚能踩到一棵千年灵草的气运之子。
洛玉川感到李淳钧的异动，看着面前的白弘殷，连忙在识海中问：“前辈，怎么了？”
李淳钧轻哼一声，“小子，看到前面那个穿白衣，拿扇子的了吗？”
洛玉川点点头，只听李淳钧说道：“你的对手，是他。”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五苦五道门
